一夜過去，又是清晨。

江齊給為數不多的客人遞著炊餅，這個客人都是熟面孔，基本上他們每天都會來買柑子炊餅，不管餅王有沒有開門做生意。

“武大哥，你歇一下吧！”梅溪見江齊一臉沒有睡醒的樣子，建議他坐凳子上休息。

“沒事。”江齊擺手表示不需要，沒精神主要是昨天晚上沒睡好，沒睡好主要是因為想事情，一夜都在想著怎么對付餅王。

幾個客人買完炊餅，店鋪里瞬間就冷清了下來，相對比之下隔壁王婆的炊餅生意還是那樣紅火，昨天傍晚，餅王又叫了之前那兩個伙計到她茶鋪。

冷坐了半個時辰，店門外賴狗興高采烈地跑過來。

“是不是查出來了？”江齊示意他立馬進里面來說話。

“有我出馬當然能查到了。”賴狗臉上得意了起來。

“那你就說啊，賣什么關子。”

賴狗不急不慢地坐在凳子上:“餅王那婆娘果然是在胭脂店偷人！”

“你查到那個人是誰了嗎？是哪家的男人？”

“這個倒沒有查到。”賴狗搖頭。

“你果然是個廢物啊，都查到那婆娘偷人，就不能查查那個男人是誰嗎？”

“不是我不想查，只是我也是聽人家說的，那胭脂店表面上是買胭脂，其實背地里就是給人偷人用的，別人也只是餅王婆娘偷人，并不知道她偷得是誰。”

“原來你也是聽別人說的，我還以為你是當場抓奸，抓到兩人偷歡。”江齊又有些不信，怕這人故意用假消息騙自己:“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你會不會為了兩貫錢來騙我？”

“武大，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我什么人你還不清楚？”被質疑消息的真假，賴狗有些急了。

江齊白了眼他:“我就是知道你的為人，所以才不相信，你是從誰哪里得知的？會不會是別人騙你呢？”

“這個你放心，告訴我真相的人是不會騙我的，為了這個我還搭上一百文錢呢。”說到這，賴狗表情有些心疼，顯然是心疼那一百文錢，除非錯信別人，不然這消息不會有錯。

江齊斟酌著，開始分析消息的真假，正當準備開口詢問，就被賴狗打斷。

“武大，你也別在這里瞎猜了，要不我們現在就去抓奸，只有親眼看到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那婆娘現在也在胭脂店嗎？”

“是啊，她現在就在胭脂店，這兩天觀察下來，主要餅王一出門，她就開始打扮然后去胭脂店。”

“好，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江齊心情很是激動，如果餅王的老婆真是偷情，那真的大有文章可做。

“梅溪，你看著店，我和賴狗出去一趟。”

“嗯。”梅溪點點頭，隨后又說了句:“武大哥，你回來的時候順便買幾袋面粉，面粉也快沒了。”

江齊回應了下，就帶著賴狗出門，剛走沒一百米，突然停了腳步:“賴狗，我們怎么進去，那胭脂店掌柜見我們生人也不會讓我們上閣樓去抓人吧。”

“這還不簡單，你直接說你和誰誰家小娘子到店里幽會不就行了？”賴狗一副很老道的樣子，仿佛他就經常這樣做。

“真的這么簡單嗎，你別亂唬我。”江齊有些不相信，要是這么容易，他那胭脂店還不早就給人揭發了。

“聽我的，準沒錯。”賴狗拉著他就往前面走:“別傻楞在這里了，要是去晚了，那婆娘就走了，到時候又要等明日了！”

被賴狗領著走了好一會，途中經過了好幾家胭脂店，原本還以為是之前給梅溪買胭脂的那一間，要是說哪個老板娘會做這種事，覺得說得過去，剛好她那里是臨街店鋪有閣樓。

“就是這里了！”賴狗指著前面的胭脂店說著。

江齊拍了拍褶皺的衣服，小小地整理了下儀容儀表，要是不注重儀容儀表，誰相信你是偷情。

還不等他說話安排，賴狗就先一步進了胭脂店。

這間胭脂店也不大，裝飾很普通，和前面幾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賴狗見現下店里沒人，大膽走到掌柜面前:“掌柜，我們來這里和小娘子幽會，你趕緊帶我們上閣樓。”

店里的掌柜是婦人，一名看起來三十來歲精致妝容的婦人，不過她模樣算不上好看，只能說一般。

她被賴狗冷不丁的一句話有些整懵了，沒有出聲只是瞪大雙眼看著她。

別說是女掌柜，就是江齊也被賴狗這言語嚇到，哪有人這么直接的。

好一會，女掌柜開了口:“這位客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這里只是賣胭脂的。”

“哎呦，掌柜，現在沒人你就裝了，我知道你們閣樓是干嘛用的。”賴狗說完就準備上樓梯。

“客官，客官，你干嘛呢，樓上是我的閨房，你一個大老爺們進去算什么。”女掌柜連忙擋在樓梯口:“客官你可不要亂來，不然我可要報官了！”

江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趕緊拉住了賴狗不讓他亂來，早知道是這樣就不讓他進來了，完全沒腦的。

“兩位客官，你們來我這胭脂店，到底是干嘛的，如若不是來買胭脂，那就請回。”女掌柜很是不悅，已經下了逐客令。

“掌柜掌柜，實在抱歉，是我這隨從失了分寸，我向你賠禮道歉。”江齊學著那些書生給她拱手道歉，本來是不懂得宋朝的禮儀，可是做生意久了，見多了讀書人也就懂那么一點了。

被江齊說是隨從，賴狗想辯解，不過卻他拉住。

“你這客官看起來還像個正經人家。”

女掌柜微微打量了江齊，舒緩了下神情，隨后瞥了眼賴狗又說了句:“不像你這隨從下人沒點規矩，看起來就像路邊的潑皮無賴。”

“掌柜，你怎么說話的！”賴狗大聲呵斥，被人說成是隨從就算了，還要被人當面說是潑皮無賴，當然是不樂意的，盡管他也知道自己屬于這一類人。

“你強行闖入別人閣樓還不是潑皮無賴嗎？”女掌柜并不認識賴狗，主要因為他的活動范圍一般不在這些女人出入的店鋪。

“哼”賴狗回敬對方一個不太友善的眼神:“我看你才不是什么正經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