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計算著他們戀愛紀念日到了，陳如意特意翹了一節(jié)課，跑到市區(qū)給林悅買禮物。上次說送林悅一對耳釘固然是開玩笑的，但是真的走進了商場，逛了一圈之后，陳如意還是走到了首飾柜臺前。她其實并沒有想好要給林悅買什么。她摸著胸前的圍巾，麻料的質(zhì)感很是柔軟——這不是林悅最新送給她的那條。她知道不是林悅的錯，但是她還是覺得有點膈應(yīng)。

就在她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有一點光從她的余光劃過。陳如意迅速返身，讓柜姐把它取了出來——還是一對耳釘。底托是紅色的，剔透的晶石映著燈光，絢爛而熱烈。

它太適合林悅了，陳如意心想。

陳如意歡快地跑到公交車站，想打開首飾盒再看一眼自己選中的耳釘，一輛公交車忽然按響了喇叭，嚇了陳如意一跳，趕緊把耳釘收好。

公交車緩緩駛?cè)耄嚿砩弦恍写笞?，也緩緩映入陳如意的眼簾，竟把陳如意看愣了?/p>

“實現(xiàn)你的出國夢，新通留學(xué)。”

出國，留學(xué)？

若說長在21世紀的孩子沒有一個出國夢，那是不太可能的，唯有能否實現(xiàn)的區(qū)別罷了。

陳如意不是沒想過出國，只是，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

考研、考公、留學(xué)，還是畢業(yè)之后找一份工作？想考研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備戰(zhàn)了，想考公的人在努力爭取入黨，一心留學(xué)的人則早已準(zhǔn)備好了足夠的資金和托福、雅思的漂亮成績。這些人都是那么有目的地規(guī)劃著人生的每一個階段，而懶散如陳如意卻只想著隨遇而安。

“女孩子嘛，找一份安分的工作就好了?？佳邪×魧W(xué)什么的，雖然好，但是何必那么辛苦呢？考公其實不錯，工作穩(wěn)定，適合女孩子?！?/p>

這種論調(diào)陳如意聽得太多了，耳朵也聽出繭子來了。她不喜歡這種說法，但她又不是喜歡反抗的人，只是沉默或者轉(zhuǎn)移話題來表達自己的不滿。但真的輪到自己考慮未來的時候，她還是有些貪圖安逸的。

陳如意等的公交來了，方才雀躍的心情不知怎的一掃而空，她有些悶悶地，走到最后一排，望著窗外出神。

未來、工作，就像兩句魔咒，一直縈繞在她耳邊。

幸好陳如意沒有錯過站點，想到要見林悅了，陳如意整理了一下心情，步伐輕松地走進了工作室。

Tom正在跟小葉交代工作，聽到開門聲，連忙回身，看到陳如意，簡直喜出望外?！叭缫?！”Tom沖上來就抱住了她，“果然還是你行，悅哥真的打算參加《街舞達人2》了！”

“真的？！”陳如意興奮得跳了起來，隨即又搖頭，“不不不，這怎么能是我的原因呢？他自己也想?yún)⒓影　！?/p>

“但是你不推他一把，他是做不到的?！盩om感慨，“果然還是女朋友好啊。”

陳如意的臉紅了。

林悅在二樓舞蹈教室編舞，陳如意想上去看他跳舞，卻被Tom攔住了。

“你上去他會分心的，不如你去他的辦公室等？或者在一樓等候區(qū)？還有酸酸甜甜的檸檬糖吃?！?/p>

陳如意搖搖頭，一眼瞥見一樓的舞蹈教室門沒關(guān)，音樂聲隱約傳了出來?！艾F(xiàn)在一樓教室是小孩子們在學(xué)街舞吧？我進去看看行嗎？”

“行啊?！?/p>

陳如意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地走進舞蹈教室。靠墻的椅子上分散地坐著幾個家長，都笑瞇瞇的樣子。陳如意找了個空位置坐了，看著教室中間，一個班，十來個小孩子在有模有樣地學(xué)著街舞。孩子們有大有小，大的有十一二歲，小的只有幾歲。

但是他們學(xué)舞的表情卻是那么興高采烈。

他們一定也很愛街舞，陳如意心想。

陳如意心念一動，拿起手機拍了一條小視頻，發(fā)在了朋友圈。

配文：“興趣愛好要從娃娃抓起?！?/p>

林悅一下午沒怎么出舞蹈教室，陳如意也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幾乎要睡著了。她起身準(zhǔn)備活動活動，就聽到二樓傳來Tom的聲音：“悅哥你沒事吧？”

陳如意幾乎是跑上去的。

教室內(nèi)，三五個人圍著躺在地上呈大字形的林悅，笑成一團。

江莜莜也在其中，她看到陳如意沖了進來，剛想上前扶林悅起身，沒想到林悅已經(jīng)看見了她，一個翻身坐了起來。

“如意，你來了！”

眾人看向臉上驚慌未去的陳如意，Tom笑道：“哈哈哈，我把嫂子嚇到了?！?/p>

這一聲“嫂子”叫得可有些過頭了，算起來，陳如意和Tom相差不大，但是她和林悅又沒有訂婚。

“Tom，你瞎叫什么！”陳如意嗔怪，“剛剛怎么了？”

“沒事，我就是練累了，直接癱地上了?！绷謵傉酒鹕恚呦蜿惾缫猓暗任覜_個澡，我們?nèi)コ燥??！?/p>

林悅回頭對大家說：“今天就到這吧，進度完成得不錯，謝謝大家！”

眾人擺擺手，不敢承他的感謝。

“悅哥，你謝我們什么，我們都等著你出人頭地，帶我們飛呢！”

林悅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汗?jié)竦念^發(fā)，笑了。

林悅雖忙，但是紀念日還是要陪陳如意過的。

他們選了一家日料店，要了個小隔間卡座，點了熱騰騰的壽喜鍋。

陳如意先給林悅倒了一杯清酒，舉杯說道：“來，這一杯先祝你成功！”

林悅笑了，一口喝干，卻又擔(dān)心：“萬一我輸了怎么辦？”

“輸了你也沒有失去什么啊?！标惾缫庑Φ?。

“那你對我，會不會……很失望？”林悅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會……才怪！”陳如意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我知道你很優(yōu)秀，這個東西不影響你在我心里的樣子。”

林悅?cè)绾尾桓袆?，正要說話，陳如意掏出了下午買的禮物。

“我都忘了準(zhǔn)備！”林悅驚呼。他其實一直都記得紀念日的，但是最近實在太忙，每次入睡前才想起來，第二天一起床又給忘了。人一旦忙起來，有些不比眼前重要的事情就會被遺忘。但是給陳如意的禮物，怎么能是不重要的？

“沒關(guān)系。我們之間，難道只是禮物送來送去的關(guān)系？我只是想，如果你要參賽，有一樣別致的東西，能給你加分。”

陳如意打開首飾盒，別致的耳釘有流動的紅光閃爍，“紀念日快樂！”

林悅起身，繞過桌子，將陳如意擁進懷里。

“謝謝你如意，我最重要的寶貝。”林悅輕聲說道。

他緊緊地攬著陳如意，懷抱溫暖而堅定。

陳如意回到宿舍有點晚，正準(zhǔn)備洗漱，陳媽媽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如意，你阿姨打電話來說，歡歡看了你發(fā)的朋友圈小視頻，吵著想學(xué)街舞。你能不能找林悅安排一下？”

現(xiàn)在？陳如意皺起眉頭，現(xiàn)在可不是合適的時候。

“現(xiàn)在就要學(xué)嗎？”

“對啊，周末時候，行嗎？”

“他現(xiàn)在很忙的。”

“很忙錢還是要賺的啊?！标悑寢屫?zé)怪，“不會少他培訓(xùn)費的。”

“不是這個意思……”

陳如意把林悅要參加《街舞達人2》的事跟陳媽媽一說，陳媽媽立刻改口：“這樣啊，那這件事比較重要，事業(yè)為重嘛。你阿姨那里我去說，要么寒假抽時間讓他來玩一玩，歡歡估計也是三分鐘熱度，學(xué)幾天就不學(xué)了?！?/p>

陳如意松了口氣，還好自己媽媽通情達理。說起來，陳媽媽對林悅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雖然工作室才開了幾年，好像不是很穩(wěn)定，但是有一技之長的人總不會餓死。她雖然也不太懂街舞，但是路過公園小廣場的時候，總能看到廣場舞矩陣中夾雜著幾個跳街舞的年輕男女，很朝氣快樂的樣子。如果林悅能闖出一番事業(yè)，那對陳如意的未來也是好事。

兩個人又聊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陳如意正要掛電話，陳媽媽忽然又叫住她：“如意，我以前覺得林悅這個工作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但是他去參加節(jié)目，對未來的幫助也大了，賺的錢也多了。這還是他有這個特長和理想。你知道我們向來對他的印象是不錯的，雖然對你們這么早談戀愛有點……但是也都到這個時候了。而你，你還有半年就要畢業(yè)了，有沒有想過畢業(yè)以后做什么?。俊?/p>

陳如意一下子回答不上來。

她真的還沒想過這件事。

匆匆掛了電話，心不在焉地洗漱完，陳如意爬上了自己的小床，睜著眼睛睡不著。

蕭蕭的頭突然從護欄上方伸了過來。

“如意？”

“嗯？”

“林悅要去參加《街舞達人2》？”

“嗯，先去海選?！?/p>

“你確定讓他去？”蕭蕭的聲音里有很重的擔(dān)憂。

“當(dāng)然了，這對他來說是好事，有了比賽經(jīng)歷，有了人氣，對他和他的工作室百利而無一害，演出機會多了，賺的錢也會多啊，這多好啊?！?/p>

“如意，你要想清楚，如果林悅只是有了比賽經(jīng)歷，有了點知名度，那還好。如果他人氣高了呢？你知道《街舞達人》有一些經(jīng)紀公司也會去現(xiàn)場，會挑人簽約嗎？”

“那他不就能出道成大明星了嗎？”陳如意更加興奮，“那不是更好了？”

蕭蕭幾乎要被她打敗了。

“姐妹，你知道，偶像不準(zhǔn)談戀愛嗎？”

陳如意徹底愣住了。

陳如意一晚上沒睡好。一會兒是林悅拿了《街舞達人2》的冠軍，金紙飄灑，一會兒是林悅對她說“我們分手吧”。一會兒是林悅在臺上光芒萬丈，一會兒是她在人海之外，獨自流淚。

哭著哭著她就醒了過來，她從溫暖的被窩里爬出來，下床喝了口熱水，看到外面黑壓壓的一片，夜色沉沉地壓在她的心上。她從來沒有這么心事重過。

沒有林悅她就活不下去了嗎？

陳如意還是個學(xué)生，所以林悅從沒說過結(jié)婚的話題，她更是想都沒想過。她一直覺得，兩個人就這么談著戀愛挺好的，結(jié)婚還早著呢，更別提分手了。

人們總說熱戀中的女人盲目。

但是真的變傻了，還是只是不愿意醒來？

陳如意將自己的頭埋進臂彎里。

“實現(xiàn)你的出國夢，新通留學(xué)?！?/p>

腦海立刻忽然浮起一行字。

留學(xué)？

去過企業(yè)實習(xí)之后，她對編輯出版這個工作的興趣減了好多，對其他工作也不了解更沒什么興趣。她要不要試著拼一把？與其讓時間好像流水般過去，自己稀里糊涂地畢業(yè)，上班，一晃就是幾年幾十年，不如趁現(xiàn)在她還有精力有空閑，盡力做點什么？

陳如意躺回被窩，心里已平靜不少。在國外留學(xué)很辛苦，她真的能承受嗎？

天快亮的時候陳如意又做了個夢，夢見她真的出了國，在遙遠的異國他鄉(xiāng)艱苦地讀書，形單影只。

這個夢里，沒有林悅。

陳媽媽跟自己的姐姐交換了一下意見，決定讓歡歡先找個時間來玩一下，按單課的時間付費。如果歡歡還有興趣，之后再來上課。

陳如意自然要先跟林悅溝通，沒想到林悅一口答應(yīng)下來，還準(zhǔn)備親自教。

陳如意趕緊打斷他這個念頭：“你好好編舞吧，海選是不是快開始了？別在這個事情上分心，你找個人教教他就好了?！?/p>

“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林悅說道，“一節(jié)課也就一個小時，沒關(guān)系的?！?/p>

“不行不行，不能打擾你?！标惾缫鈭詻Q否定。

林悅只能聽她的。

周末，歡歡先是送到陳媽媽那里，再由陳如意接去街舞工作室。

一進門，半句抱怨落在了陳如意的耳朵里。

“這么緊張的時候還……”

陳如意循聲望去，江莜莜就站在前臺和小葉說話，看到她來，把后面的半句話給吞了。

“姐姐好！”

歡歡不知道大人的彎彎繞繞和場面的尷尬，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小朋友你好??！”小葉也為了緩和尷尬，跟歡歡打招呼，“你叫什么名字??？”

江莜莜一言不發(fā)地上了二樓。

“我叫歡歡，我今年六歲，這是我的小姨！”歡歡搖著陳如意的手臂，向小葉介紹，“我想學(xué)街舞，姐姐你也會跳街舞嗎？”

“哈哈哈姐姐不會跳，但是這里有很多哥哥姐姐會跳?！?/p>

“等下，歡歡，你喊小葉姐姐，喊我小姨，我不是平白大了一輩？我都被你喊老了?！标惾缫夂鋈环磻?yīng)過來，蹲下身跟歡歡抱怨。

歡歡一臉夸張的表情，問：“啊，那怎么辦??？”

小葉都笑翻過去了。

林悅從二樓下來就看到三個人說說笑笑的，氣氛很是融洽。

“如意?！彼傲艘宦?。

陳如意回過頭來跟他打招呼。

“這就是歡歡，我表姐的孩子。歡歡，叫哥哥?！?/p>

“哥哥好！”

林悅聽笑了：“他叫你小姨，你讓他叫我哥哥？你是不是占我便宜？”

陳如意臉一紅，趕緊沖歡歡說：“不許叫哥哥，要叫林老師?！?/p>

“林老師好！”

歡歡改口改得也挺快。

林悅讓小葉帶歡歡進一樓教室，現(xiàn)在不是課程時間，小朋友們都不在。

陳如意攔住林悅：“你真要親自教?。俊?/p>

“你的外甥啊，我當(dāng)然要親自教了。”林悅說。

“不是，他就是來玩一下的，你找個人帶帶他就好了啊。”陳如意小聲說，“一個小時呢，多耽誤你。”

“傻瓜，”林悅撥了撥她的頭發(fā)，輕聲說，“就當(dāng)我是在未來岳母、未來大姨還有未來表姐面前要個加分嘛。”

未來，岳母？

陳如意臉頓時紅透了，這是林悅第一次表現(xiàn)出對他們未來關(guān)系的想法。他果然還是想和自己結(jié)婚的。

陳如意心里很甜，臉上的笑容也很甜。林悅捏了捏她的臉，進去教歡歡學(xué)街舞基本功。

陳如意坐在等候區(qū)看著一大一小兩個人做著最簡單的街舞動作。歡歡的模仿能力挺強，動作還挺有模有樣的，而且還很聽話，沒有鬧別扭什么的。

陳如意決定獎勵這兩個人一下。

陳如意出門買了兩杯奶茶，再回來，他們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林悅摸著歡歡的小腦袋說：“歡歡還是挺優(yōu)秀的，年紀小，可塑性強，不過要系統(tǒng)地學(xué)才行。如果家里愿意的話，就送他來學(xué)吧，給你們打折?！?/p>

“那怎么行，你不能仗著自己是工作室的主人就亂砍價啊！”陳如意埋怨，把大杯的奶茶塞給林悅，“你的，無糖?！庇职研”o歡歡，“這是你的。”

“好了，我不打擾你了，我送他回去。”

林悅拉著她，說：“等等我送你們吧?！?/p>

“不要了，你好好練舞吧。”

“林老師再見，今天謝謝林老師！”歡歡大聲說。

林悅蹲下身，又摸了摸歡歡的腦袋，問：“歡歡，你喜歡街舞嗎？”

“喜歡！”

“街舞要天天做這些動作哦。你不會覺得無聊嗎？”

“呃……”歡歡想了一下，“我覺得不無聊，因為林老師教得好！”

林悅起身對陳如意說：“我未來外甥真會說話?！?/p>

陳如意笑著捶了他一下。

周一一大早，Tom就給林悅打電話。

林悅接起電話，順便看了一眼鬧鐘，才7點多。

“喂，悅哥，你起來了嗎？”

“還沒呢！”林悅睡眼惺忪，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才結(jié)束了一個練舞+教學(xué)的周末，他昨天晚上躺床上的時候，覺得這雙腿都不是他自己的了。

“悅哥，告訴你個好消息：《街舞達人2》的通知已經(jīng)發(fā)過來了，周五海選錄制，會錄兩輪，悅哥，你做好準(zhǔn)備了嗎？”

“真的嗎？是真的嗎？”林悅有點難以相信，這一天竟然真的來了。

“當(dāng)然是真的?！盩om也興奮地說。

“太好了！”林悅從床上一躍而起，瞬間清醒。

“你快來工作室，我這里有些內(nèi)部消息，我們見面說！”

林悅匆匆洗漱了，就趕往工作室。

“悅哥，我打聽了一下，因為《街舞達人》挺火的，所以這次參加的人更加多了，不過都良莠不齊，第一輪第二輪海選會選出30個人。但是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有公司的練習(xí)生也會參加。所以，最后總共會有36個人參加第三輪錄制。”

“練習(xí)生？”林悅皺起眉頭，“專業(yè)的？”

“是那種偶像經(jīng)紀公司培養(yǎng)的苗子，他們都是這樣，先參加活動，積攢人氣，人氣足夠了就讓他們出道。但是他們未必是專業(yè)的歌手或者舞者，所以我們的贏面還是挺大的?！?/p>

林悅搖搖頭，說：“如果有專業(yè)的公司也參與進來的話，那就不只是個人能力的比拼了。我們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Tom鼓勵他：“哥，你要有信心啊，你的實力、外形都不差的?！?/p>

“我自己什么能力，我還是很清楚的?！绷謵偡催^來勸Tom，“我們先把預(yù)期放低一點，這樣才有提升的空間嘛！”

Tom咧開嘴，說：“只要哥你一直在，我就陪你走到底！”

林悅拍了拍Tom的肩膀，幸好他有Tom這樣的朋友，能一直支持他。

周四下午，林悅和Tom準(zhǔn)備出發(fā)上海。一群人來送他，其中自然有江莜莜。但是林悅只是跟她打了招呼，他的目光始終都在陳如意身上，耳朵上一點剔透的晶瑩，熠熠生輝。

陳如意興奮地拍著林悅的肩膀，大聲喊著：“林悅，加油！”

林悅?cè)滩蛔”Я吮?，終于帶著她的打氣，登上了去上海的動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