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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尋人之行商

  • 牽牛花的幻世西游
  • 申前午后
  • 3387字
  • 2022-02-06 21:00:00

“哎小子,去搭把手,裝貨上車!”

“哎小子,去扶著車,要過河了!”

“哎小子,去拉住馬,換根韁繩!”

我系好韁繩,跳回車上,沖姚二哥喊:“我不叫小子,我叫阿紫!”

“哈哈哈!好好好,阿子阿子,叫著像叫兒子,老子還沒娶媳婦兒呢,哪兒來的這么個大兒子!哈哈哈!”姚二哥笑到直不起腰來。

商隊里其他人也跟著起哄,要我認姚二哥當干爹。我不接他們的話茬,咬著根狗尾巴草裝傻。

跟著商隊從源縣出發(fā)已經(jīng)近十輪日月了,這群人雖然可勁兒讓我干活,但也努力用他們的方式照顧我。

見我吃得不多,他們還以為我是富貴人家慘遭變故的小少爺,吃不慣他們帶的粗糧,因此特意獵了野兔野鴨給我吃。雖然我更吃不了肉,最后還是他們自己分著吃了,但這份心意我明白。

“老姚,前面要到渡口了,我先去招呼船夫。”說話的這人叫程遠,但商隊里都叫他程波子。聽說他身上有功夫,能和妖怪打得不分高下,水里本事更是出神入化,能潛龍入海和龍王下盤棋再上岸。

他不是商人,是姚二哥特意請來護送商隊的高人,所以身份比較超然,不像其他人似的對姚二哥畢恭畢敬,反而是姚二哥對他言聽計從,一路上什么事情都要跟他商量。

這不,見他開口,姚二哥連連點頭:“好,你去吧,辛苦你了。”

“客氣了,分內(nèi)事。”程波子雙腿一夾,催動馬匹往前去了。

程波子的身影剛消失,劉老就招手將姚二哥叫到馬車邊,低聲問:“二哥,這程波子當真可信嗎?前面可就是沅水河,他會不會伙同舊日黨羽,還做那殺人劫貨的勾當?”

我在一旁聽得差點跌下車去,姚二哥瞪了我一眼,搖搖頭,同樣低聲回復劉老:“不會,我見過他家人孩子,就住在縣城中心。他現(xiàn)在是俗事纏身,絕不敢走之前孤家寡人的老路子。”

劉老嘆了口氣,點點頭:“有牽掛就好,我知道你辦事周到。”說著,劉老又轉(zhuǎn)向我:“小子,一會兒你跟著姚二哥,有什么要幫忙的多瞧著,機靈點兒。”

我沒來得及點頭,就被姚二哥一把拍在肩膀上:“這小子能幫上什么忙!他的心思都寫在臉上,別被人看出來,還是跟著你穩(wěn)妥。”

我揉著肩膀疼得呲牙咧嘴,根本懶得管他們這些破事,反正傷了只要沒死,我都能用花果山的仙果把他們救回來。

一邊閑扯一邊往前走,不一會兒就聽到水聲,緊接著就到了河邊。這河不算太寬,至少比不上與花果山相鄰的大海。站在河邊不用遠眺,視線前方就是對岸起伏不停的山脈,以及河中央冒出水面的零星小島。

“老姚,來,這倆都是我兄弟,他們來送咱過河。”程波子站在兩艘烏篷船旁邊,沖我們揮手。

商隊在姚二哥的指揮下,把人車貨陸續(xù)都裝到船上。劉老一定要我跟著姚二哥,他自己則上了另一艘船。

兩個船夫撐桿離岸,烏篷船吃水很深,搖搖晃晃走得又慢又艱難。

“程老大,這趟差要走多久?”船走到河中央,船夫開口跟程波子搭話。

“快則三個月,慢則半年。”程波子倚在船邊,漫不經(jīng)心回答。

“呵呵,”小個子船夫陰沉沉地笑,“要不要兄弟們幫你一把,今晚過后你就可以回家了。”

姚二哥一聽這話,作勢就要起身,被程波子一把按住。

程波子沖姚二哥搖搖頭,接上船夫的話:“兄弟你這是說哪里話,凈開這種玩笑,讓人平白誤會一場。姚二哥可是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官家舅爺,哄高興了多的是給你們的賞錢。”

船夫笑嘻嘻回頭沖姚二哥作了個揖:“哎喲,那就謝謝姚二哥了,這一路上還多虧您照顧我們程老大。”

姚二哥也沖船夫拱拱手,大笑兩聲:“是我勞動程兄弟了,回頭進城了請大伙兒喝酒。”

眼見著一場禍事輕飄飄飛走,我捂著胸口舒了口氣,這小動作不小心被姚二哥看見,他又笑起來,對著我做口型:慫小子!

我翻了個白眼:慫怎么了?我慫我跑得快,我慫我活得長。

船靠岸后姚二哥從包袱里拿了點銀錢給程波子,讓他轉(zhuǎn)交那兩個船夫。船夫們拿著錢笑嘻嘻邊作揖邊撐船走了,烏篷船沒了載重,順著河水飄飄搖搖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吃干抹凈不留骨頭。”劉老故弄玄虛地搖著頭,程波子在一旁聽見了也一言不發(fā)。姚二哥大手一揮,商隊又回到了翻山越嶺的路上。

這樣的日子又過了一段時間,每天馬不停蹄地趕路,偶爾停下歇息整頓。翻過一個又一個荒無人煙的山頭,經(jīng)過一個又一個零星散落的山村,從一開始完全不敢接近那些山間小屋,到學著劉老和小屋主人談住宿費用,我越來越習慣把自己當成他們中的一員。

如果不是小紅時不時飛過頭頂,如果不是夜間月亮照得我身心舒暢,如果不是懷里還揣著大小兩個包裹,我都快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到了長安我就不能再和他們一路了。

“前面店家休息,大家吃喝隨意,我請客。過了這個山頭,又有好幾天不見人煙了。”遠遠看到山腳路邊有個小攤,姚二哥招呼我們下車休整。

劉老揉著腰從車上蹭下來,唉聲嘆氣地第無數(shù)遍說自己老了走不了商了,這趟走完要回家養(yǎng)老去。

“劉老,你別光說呀,這話我都聽你說了好幾年了,怎么還在走?還不歇著?”商隊里有人打趣劉老。

“唉,沒辦法,勞碌命。”劉老笑呵呵地伸展著腿腳。

“你那哪兒是勞碌命,是有福氣。家里老老小小都依仗你一個,養(yǎng)大了兒子養(yǎng)孫子,等重孫出生你還有的忙叻!”商隊里有知根知底的,帶頭嚷嚷起來了。

劉老不急不燥,捏著胡子沖那人揚揚頭:“沒辦法呀?jīng)]辦法,兒女不爭氣,都是冤孽。但我那小孫子還行,讀書讀得好,要是能中了科舉,讓我老劉家也變成官家后人,就是我的造化了。”

“哎呦,那必須提前叫您一聲劉老爺了!等過了年,咱們一起送您孫子進省城考試去。”大家伙兒半開玩笑半當真的,把劉老叫得滿面紅光,嘴都合不攏了。

笑著鬧了一陣子,姚二哥一聲令下,商隊又開動了。

走到半山腰,姚二哥把程波子叫到隊伍前面,兩人頭靠頭說了幾句,說完程波子就一直走在最前面領(lǐng)隊,換成姚二哥落后隨行。

我感覺有些奇怪,看看半空中不停示意我前面有危險的小紅,又看看身邊懶洋洋的劉老,忍不住提醒他:“劉老,這山里可聽說有什么妖怪匪人嗎?”

劉老驚訝地看著我,連連咂舌:“你小子果真是心靈通透,這都能感應到?!對,這山里啊,有一伙專門攔路搶劫的土匪,過往的客商行人,有錢拿錢,沒錢拿命,都要被扒了一層皮去。”

我忍不住想跳起來:“那你們還走這條路?不繞過去?”

劉老笑呵呵眨眼:“不怕不怕,等會兒你看著就行,保證不會動咱們一根毫毛。”

這劉老和老丞相一模一樣,老了老了都喜歡話說一半吊人胃口。我氣哼哼地坐回去,手伸進懷里攥緊了我的小袋子。

車隊緩緩向上爬著,山勢越來越險峻,姚二哥指揮我和其他三個人下來推著車走。我正埋頭推車,突然聽見程波子喊停下,忙抵住車尾探頭出去看。

只見山頂前的一小塊平地上,歪歪斜斜站著一行人:高矮不一,胖瘦不均;有的頭發(fā)高高綁在腦后,有的整張臉都埋在頭發(fā)胡子里;有的穿了薄薄一層中衣,有的裹得像要去冬眠;有的拎著銅錘鐵斧,有的兩手空空揣在懷里。

總之,是一群打散了根本組不起來的人。

這群人里站在最前面的是個瘦高個,背上背著一把長劍,單獨看他一人還有點孤高清冷的意思,放到這群人里就顯得格外多余且做作。

做作劍客上前兩步,程波子跳下馬來,也往前兩步。兩人站定,相距僅四五步。

我有點激動,畢竟一路上聽商隊里的人吹噓程波子的本事,吹噓到天上有地下無,卻一直沒見過他出手,我實在很好奇他和毛毛誰更厲害。

至于他和大圣:沒有可比性。

在我滿懷期待的注視下,程波子動了:他伸手到懷里,取出了一個卷軸,遞給做作劍客。

“還請銀風寨看過批文,給我們行個方便。”程波子笑吟吟地拱手。

做作劍客打開卷軸看了看抬頭和落款,點點頭,隨即把卷軸遞給身后的大胡子,回頭也對程波子笑吟吟拱手:“哪里哪里,與人方便,自己方便。姚官人既然已有批文,盡管過山去吧,我銀風寨絕不阻攔。”

說著,劍客身后那群人如同得到指示般紛紛散去,片刻功夫走得一干二凈,劍客跟著也轉(zhuǎn)身走了。

平地上空無一人。

我瞪大眼睛看著,只覺得這場景比傳說中的大圣鬧天宮更玄幻。劉老坐在車上回頭對我擠眉弄眼:“小子,怎么樣,就跟你說了肯定沒事吧。”

“這,這是為什么?他們怎么就走了?”我想不通。

“嘿嘿,你小子死腦筋。要知道這世上最行得通的可不是你說的什么神功天下無敵,而是花對錢找對人走對路子。他們的上司衙門拿了我們的買路錢,可不就不用大費周章明搶了么。”劉老得意洋洋。

“好了好了,快去推車,等會兒有的是時間瞎扯。”姚二哥重新走到隊伍前面,連連催我們趕路,“過了這座山,再走個五六天就要到長安了,到了再好好休息,我請大家去酒樓好好吃一頓。”

我伸手推著馬車,思緒卻飛出去很遠,一會兒停在劉老剛才的話上,一會兒停在前方的長安城上。

想象中清晰可見的高塔佛臺,就快要被不停冒出來的問題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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