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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火龍蛛現身(2)

袁度搖頭低聲道:“唉,殺機已起,孽業便生。”急步上前,抬起許純均的手臂,搭了一下脈,然后輕輕在許純均大椎穴上推拿了片刻,許純均方長吁了一口氣,醒轉過來。

張恩涪見父親出手,自然便要上前相助,袁度按住他的手道:“他們二人動手,都是現今世上一等一的術法,豈能容你插手得進去?且在一旁看著。”張恩涪只得將七星劍入鞘,凝神觀戰。

只見王玄一也抽出松紋古定劍,布罡踏斗,氣流旋轉,自然形成太極圖樣,護住周身。眼看正一道和全真道當世兩大高手便要在這分水墩上進行生死對決。

兩人都知道對方的功力不亞于自己,因此十分謹慎。張天師口中念咒,步罡踏斗,斬妖劍上頓時青光閃爍,愈來愈亮,明晃晃直耀的人眼睛都睜不開來。忽地,他一聲大喝,劍尖上三道紫色電光互相纏繞,如同蛟龍一般,朝王玄一卷去。

張恩涪見父親露了這手道術,忍不住叫了一聲好。許純均擔心舅舅,也目不轉睛地盯著屋頂。只有袁度在一旁,自顧自地喝著酒,連看都不朝他們看上一眼,仿佛整件事情與他無關似的。當在張元旭出招的時候,袁度才用極低的聲音嘆道:“天師修煉到能將紫電青雷三疊而發,已深得龍虎山精髓,可惜生不逢時,龍虎山氣運已快盡,離衰敗之日不遠矣。”

王玄一見電光襲來,居然不躲不閃,電光正打在他身上,砰的一聲,頓時青煙彌漫。天師大喜,只道已打中了王玄一,不死也廢了,剛想上前查看,猛地眼前一閃,從煙霧中刺出一劍,寒光凜凜,直取他的胸口。幸好張元旭機警,馬上停住腳步,揮劍去隔。只是那劍十分古怪,劍尖居然在空中扭轉過來,像一條蛇一樣。張元旭隔了一個空,暗道不妙,左肩上道袍已被那劍挑破。他忙后退數尺,怪自己過于托大。再看煙霧散盡后,王玄一毫發無損,連道袍都未曾燒焦一塊,只是身邊多了些片片飛舞的灰燼。

在下面觀戰的張恩涪自然也是大驚,紫電青雷的威力他是知道的,無論多厲害的妖物,在三道電光之下都會被焚為飛灰,而如今王玄一卻輕輕松松地接了下來,并能以古怪的劍術進行反攻,難道他的道行已經高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

袁度卻一如既往的平靜,向張恩涪說道:“這就是王道長的替身之術,當日火龍蛛都殺不死他,更何況天師的紫電青雷。”

張元旭輸了一招,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知道眼前對手功力之高,生平罕見,更加上神出鬼沒的劍術,令人防不勝防,自然再不敢托大,斬妖劍一轉,躍矯靈活,使出一套道門正宗的劍術——“青萍劍”。

這套劍法傳說為東漢光武帝劉秀所創。光武帝舞劍于蓮花池畔,見蜻蜓飛掠于花葉浮萍之間,或立蓮枝隨風飄搖,或駐足青萍隨波蕩漾,姿勢輕盈曼妙,如劍之擊刺翻飛,故而創立此劍法。五代十國后,此劍法漸漸失傳。如今張元旭所使的劍法乃清初龍虎山天師府老法師潘元圭所創的,共計三百六十招,以應周天之數,三百多招無一雷同,為當世劍法繁復第一。

張元旭原以為這套劍法使出來,定能占盡上風。沒想到王玄一的劍法更加神奇,總能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入,逼得自己后退。而自己的紫電青雷雖然屢次擊中對手,可毫無效果,就只當是給他撓癢癢一般。堪堪又過了數十招,他已經被逼退到了屋檐邊,敗局已定,只要王玄一再刺出一劍,他將無路可退。

張恩涪見父親落敗只在眼前,心中焦急萬分,問袁度道:“袁先生,這樣的替身術不懼水火刀劍,該如何破他?”袁度還未回答,許純均就在一旁道:“我舅舅是全真高士,道法精妙。天師當然不是他的對手。”

張恩涪剛想反駁幾句,忽聽得袁度說道:“王道長,差點忘了告訴你,適才小筒未曾封好,小心別走脫了火龍蛛。”

王玄一長劍刺出,先將張元旭逼下了屋檐,然后收劍笑道:“子超啊子超,你真當老道是三歲小孩子,想騙我不成?老道可不會上你的當!”話雖如此說,卻也不禁朝手中的小筒望了一眼,只見之前袁度加諸蓋上的封印竟然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頓時大驚。就聽得“嗒”的一聲,小筒的蓋子自己掉了下來,落在了屋頂上,一個紅球立刻從里面飛了出來。

原來火龍蛛在筒中早已將禁錮的玄天陣化去,因為此筒為瑪瑙所制,非金非鐵,水火不侵,又有袁度的封印,只得在其中打轉,無法逃出。可王玄一萬萬未曾想到袁度書寫的封印,竟用的是摻了銷明草汁的朱砂,只能維持很短時間,會在空氣中漸漸自動消失,就如同那盆藍菊一樣。火龍蛛忽然覺得封印已除,便頂開蓋子,飛了出來。它在筒中被悶得十分惱怒,甫一出來便朝著王玄一右手上咬了一口,接著直飛沖天而去。

王玄一大叫一聲,翻身從屋頂上跌了下來,松紋古定劍也掉落塵埃。只因事出突然,他未曾防備,來不及用替身之術,這才會中招。那火龍蛛毒性何等猛烈,當日張元旭只不過接觸了些許毒氣,便已中毒,用盡平生法力方將火毒封鎖在手臂上兩穴之間的經絡中,又用了足足五六日方才將毒完全逼出體外。王玄一豈不知道個中的利害,忙盤膝坐下,運氣抵抗火毒。

此時張天師只要輕輕一劍便能結果了王玄一的性命,但他自重身份,不屑乘人之危落井下石,只冷笑一聲,將斬妖劍回了鞘。但見王玄一整個右掌已成紅色,如同要滴出血來一般。那紅氣還在逐漸沿手臂慢慢上行,王玄一已是用盡全力,大汗淋漓。

許純均見舅舅情勢危急,忙用掌按住王玄一的靈臺,合二人之力共同抵御,只見那火毒又漸漸退回手掌上,又過了片刻,火毒已被全部逼到了五根手指之上。那五指上為六脈所居,分別是大指上的手太陰肺經、食指上的手陽明大腸經、中指上的手厥陰心包經、無名指上的手少陽三焦經、還有小指上的手少陰心經與手太陽小腸經。袁度拿起掉在地上的松紋古定劍道:“快將手指砍下便能得救,否則火毒反噬,散入五臟六腑與三焦之中,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王玄一左手接過劍,對準右手,卻始終遲疑不決。許純均叫道:“舅舅,還想什么,保命為先啊!”王玄一停了停,轉頭問道:“均兒,舅舅對你如何?”

許純均奇怪為何王玄一此刻會問這個問題,但他還是回答道:“均兒自幼父母雙亡,是舅舅將我撫養長大,對我恩重如山,均兒自當奉養舅舅終老為報。”

“那好!”王玄一咬牙道,“今日就算你報答我了罷!”說完舉手插落,噗的一聲,五指全部陷入了許純均胸口。許純均想不到一向敬愛的舅舅會對自己下毒手,登時驚呆了。王玄一隨即將手拔出,五指已恢復了正常的顏色。

張恩涪大叫道:“妖道!真是喪心病狂,對自己的親外甥也下此毒手!”飛身上前,扶住了許純均。王玄一這一抓已經將火毒全部轉入許純均體內,而且位置正在心臟處,料得火毒攻心,再也救不活了。王玄一冷笑道:“我養了他十八年,就算他用這條命還給我,兩不相欠。”

許純均胸口鮮血淋漓,皮膚盡成赤紅之色,口中也狂嘔血不止,已說不出話來,但雙眼始終盯住王玄一,眼神中充滿了悲傷,仿佛不相信會有這樣的結果。

袁度取出一根銀針,快速封了許純均心臟周圍的穴道,然后將手中的酒瓶一飲而盡,放在一邊,從脖子上掏出一根黑色的繩索,末端是一個藍花布的小袋子,他從袋子中掏出一顆銀白色的珠子。王玄一見,雙眼登時一亮,大聲叫道:“寶……寶蟾丸?你居然有它!”袁度雙掌一合,已將丸藥碾成粉,輕輕涂在許純均胸口赤色的皮膚之上,一面嘆息道:“唉,可惜我那缸美酒了。”原來那寶蟾丸是當年袁度深入苗疆帶回來的,本是諸般毒蠱的克星。之前趙老板那缸毒酒被袁度偷偷搬回小屋品嘗,由于有寶蟾丸護身,喝下去的毒酒統統變成美酒,令他大大地過了一把酒癮。如今見它化成了齏粉,袁度雖有些心疼,但救人要緊,也說不得了。他回頭向張氏父子道,“天師還不快將這妖道拿下?”

就算是袁度不說,張元旭也決不會放跑王玄一。張恩涪兩次和許純均一起降妖,算得上是出生入死,見他如此下場,心下也十分難過,七星劍都對準了王玄一,電光吞吐,青芒迸現。

王玄一將火毒逼出后,功力已經恢復了八九成,面對張氏父子的圍逼,臉上毫無懼色。心中唯一所懼的便是那火龍蛛,雖然此刻不知飛去了哪里,但生怕在自己和張天師斗法之時突然冒出來咬一口,那便真的要魂歸道山了,暫且先運太極清玄氣護住周身,防止被偷襲。

袁度給許純均上完藥以后,見許純均已昏死過去,但胸口皮膚上赤紅之色漸漸變淺,知道火毒已被寶蟾丸化去,這才放下大半心,著手處理外傷。將隨身帶有的金瘡藥盡數涂在傷口上,又撕下長袍下擺的布條,將許純均胸口緊緊地包扎好,見不再有血滲出,方長出了一口氣,擦去額頭的汗水,將許純均輕輕放倒,然后站起身來,將酒瓶拾起,苦笑了一下,遠遠地扔了出去。

王玄一寒著臉,望著昏迷不醒的許純均,冷冷說道:“就算救回來,也是個廢人了!”又轉頭問袁度道:“沒想到袁先生才是真正的黃雀,老道的謀劃卻都瞞不過你,反倒著了你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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