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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朝辭·三

收回思緒,符諾年將周洋士額頭上露出來的汗給擦去,對他承諾道:“我會救你的?!?

聽到這話周洋士微微一愣,符諾年看他的樣子以為他不信便補充了一句。

“不管怎樣,我既然出谷來見到了你,就一定會救下你?!?

這話讓周洋士突然感到很安心,然后便沉沉昏睡了過去。

半月后,費神醫(yī)還沒有出關,因為符諾年并沒有打算將信給他。

上一次的她將信給出了,得到的結果并不如人意,反正這回也已經違抗了圣令,最后都會受到懲罰,所以諾年想,她還是不要做彌補了,就由著自己的心來吧。

許是這位周氏小公子命不該絕,他其實已經來晚了的,她將他帶回谷中后才發(fā)現(xiàn)毒已經延至心脈,周氏小公子應該就這樣“睡”下去了。

符諾年雖承諾了周洋士一定會救他,可是比起她的師傅費神醫(yī)的醫(yī)術造詣,她應該一輩子都夠不著。她其實想去找她的師傅并求他救救周洋士,不過周洋士像是感應到了她心中的為難,就那么奇跡般地睜開了眼。

他竟然還能醒過來!符諾年的心顫了顫。還未等她說話,周洋士先張開了嘴。

“姐姐!我相信你!我不會放棄的......”

他知道他體內囤積的毒極其不容易被清出,但他不能放棄,至少在她放棄之前,他不會放棄。

就如她先前對他說的話那樣,現(xiàn)在能幫他的只有她了。

周洋士的話讓符諾年的心定了下來,她沒有再說話,而是朝他點點頭,笑容即刻出現(xiàn)在了他和她的臉上。

符諾年費了些功夫才將周洋士體內的毒清理的差不多,他的身體里還有些余毒,不過沒有大礙了,修養(yǎng)幾月便能全部清除干凈。

之后的半月中,周洋士的狀況轉好,符諾年也一直靜待他的再次睜眼,只要這次他能醒過來便是重獲新生。

同時,符諾年也在等著另外的人來,大赤國周氏小公子被九生門的人帶回大陰山這個消息怕是在她將那些追殺周洋士的人迷暈之后便就傳到江湖中了。

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他們應該早就在此地的,是因為什么呢?她還沒有見到人......她想快點有人來,不管是感謝她也好,是懲罰她也愿意。

她希望來的人能是她的母親,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她的母親了。

其實她十分想念她......可最后來的人不出她所料是趙弦。和趙弦一同來的還有那位大赤國的太子殿下韋瀛。

或許是這位太子殿下帶來了福澤,周洋士在這兩人來大陰山后不久便醒了過來!

最開心的是符諾年,她立即又把脈看了看周洋士,他體內的余毒已經沒剩多少了,這讓符諾年驚嘆于周洋士身體的恢復速度。

“多謝姑娘救下了洋士!”

韋瀛朝符諾年一拜,符諾年隨即從床邊起身,她盯著眼前的這位大赤國的太子殿下看了幾眼,她沒有應下他的道謝,而是微笑地朝他點了頭至禮。她此刻笑得是那樣的不自然。

然后在韋瀛又想對她說什么的時候,符諾年又朝他和趙弦兩人那邊點了頭告禮,便立馬轉身出了房間,而趙弦也在她身后跟了出去。

見符諾年不肯說一句話,韋瀛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忽然轉頭看向周洋士。

只見蘇醒不久的周洋士正望著符諾年離開的方向出神,那目光看起來反而清明了許多,一點都不像是才醒過來的人。

周洋士想了很多,昏迷前、昏迷中,還是醒來后,他心中一直都念著一件事,這個時候或許變成了一個人......不是所有人都有心,有機會給他重新活一次的機會的,符諾年保下了他,那他也一定要護她平安。

“太子殿下,我求您唯一一件事!”周洋士將頭轉向韋瀛,他臉含笑意,勢在必得。

“好!”韋瀛什么也沒問,他知道周洋士心中的想法。

他想護符諾年周全,他應。他不要再回去大赤國的皇城惹紛爭,他應。

誰會喜歡無休止的斗爭呢......反正他們,不管哪一個都厭倦至極了。

符諾年進了藥房,她在藥房里東走走西動動,看似很隨意地在替周洋士配藥,可實際上她早被門框邊立著的趙弦攪亂了心緒。

趙弦一直不說話,她便越來越煩,然后終于忍不住,大聲吼了出來。

“先生看著不像來道謝的!莫不是跟著過來看我笑話嗎?”

她就這樣毫無道理地質問了趙弦。

符諾年其實能看出來趙弦對她的感激,不過這份感激里竟含了一些擔憂,所以她才會突然對他說了那樣一句話。

對于留下周洋士,她雖不會后悔,但會害怕......實在怕的很!

就算是趙弦又怎樣?是大赤國的太子殿下又如何?人最后還是由她留下的。誰能幫她呢?

違抗圣令,參與他國黨爭,是不小的罪吧......

符諾年快急哭了,趙弦急忙跑到她身旁蹲下。

“你是因為從前那一次而感到害怕,還是因為這一次的事?”

符諾年聽到聲音立刻抬起頭來對上趙弦的眼睛,她冷不然地嗤笑一聲,一下變得冷漠起來。

她道:“害怕?有。不過更多的是失望!失望自己為什么還抱有希望,失望自己為什么還那么熱心!”

“我不相信!”趙弦也變得嚴肅起來,他與符諾年雖然同在九生門中,但這卻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對方。

這一面未經預演,竟像是多年故友重逢一般。

他是一點也不愿相信眼前的這個女子是他們那些人口中說的“妖童”,此二字與她完全對不上。

見符諾年自嘲完便沒有了其他話,也沒理會他說的話,趙弦不甘心就這樣沒了下文,他不愿意符諾年繼續(xù)被他們殘害。

于是,他又說:“甘大人是你的母親,也是陛下身前的紅人,她不為你做辯解嗎?”

符諾年被趙弦的這句話給刺激到了,她冷笑反問他,道:“你也在九生門多年了,你認為她會嗎?趙先生?!?

趙弦默了默,然后輕笑了一聲,有點自欺欺人催促著:“你呢?你不為自己辯解嗎?我不信你那時一個五歲孩童竟能使得東方將軍麾下的十萬將士聽信你的話!”

“解釋嗎......”符諾年的頭低下,嘴里念著這幾個字,她有些動容,但那點情緒沒在臉上停留半瞬便立刻不見了,她將手中的藥包綁好繩子后才冷靜了下來,她看著被她放到一旁堆起來的藥包,臉上有了一些笑容。

她說:“應該會有很少的人受了冤枉而不作解釋的吧?我正好是其中一個!那個時候想解釋但沒機會,之后嘛......有許許多多讓我說話的時候,我卻不想說了。你知道為什么嗎!”

符諾年說著抬了頭又看著趙弦,不等趙弦說話,她便繼續(xù)開口,“我其實覺得我配不上‘妖童’這兩字,要聰明到什么地步才能被世人這般‘稱贊’!”

她說到這兒哽咽了,頓了頓后又接著說,“陳國人這樣說我是憎惡、仇恨,因為是我將那兩封信調換了,宋國人這樣說我是‘感激’吧,我的‘無心’之舉讓他們打了一場勝仗,至于大赤國人這樣說我便是嘲笑了,因為他們不會想到我竟然那么蠢!”

符諾年說到這兒,她也沒忍住大聲笑了出來,然后她的眼淚掉出來,她問趙弦:“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你現(xiàn)在興許會信!但那個時候誰也不信!”

她已經接受了曾經那件事的結果,但說出來卻是極其絕望的。

她說:“他們寧愿承認我是個忘恩負義,只想人間游戲的‘妖童’!也不愿意去相信他們的副司軍已經背叛了陳國的事實。”

趙弦聽了此話,無言良久。

而符諾年不肯停止訴說了。

“我是記性好一些,才五歲便能將詩經倒背如流......也將東方將軍的軍令記下了!我回到家便將軍令的內容告訴了爹......我怕會死很多人,所以故意說我記得不清楚,于是便出現(xiàn)了三個地點,就有了那兩封信,趙弦!我不知道這樣會死更多的人!我不知道??!她說是我害死了爹,害死那么多將士,讓陳國輸了那一戰(zhàn)。我曉得我錯了,愿意贖罪!可十五年啊......她當真是恨我得很!竟沒有一點私心。而且,連查到真相后還不愿意還我一點點的清白,趙弦......我真是她的女兒嗎?她為什么不愛我?”

趙弦沉默了很久,久到他都不知道如何跟符諾年說話。

“趙先生?”符諾年被趙弦的這副模樣給逗笑了,她喊他一聲,他不應,她便又輕輕喊了他一聲:“趙先生!”

她的聲音氣若游絲,卻像是表現(xiàn)著不滿。

“我不知道......她愛不愛你?!壁w弦說著眉頭皺得很緊。

“哦......”

又是輕輕地吐氣聲,微乎其微,趙弦只感覺額間汗津津的,他擦了擦還沒有話說出來,符諾年便直接笑道:“趙先生也會緊張嗎?”

趙弦一頓,“符姑娘!在下......”

“我一直都以為你和廖微兩個很神氣!我嫉妒你們......也羨慕你們。原來你們也有這樣局促的時候啊......”符諾年停了停,她似乎想到什么,便立馬改了口問道:“廖微他是個怎樣的人?我一直都挺好奇的?!?

“你不如問你的師傅費先生。”趙弦慢慢說著,不是他不想告訴符諾年,而是廖微的身份敏感,況且他還真不了解廖微這個人,不過權佑倒是和他走得很近。

“哦?”符諾年臉上終于又有的情緒,她挑眉聳肩輕笑,道:“什么都問不出啊......趙先生讓我很難做。我救了周洋士!”

符諾年的心中難受了一瞬,她這一刻將周洋士當成了籌碼,一個也許不會讓她贏下她接下來要做的那個局的籌碼,也是一個趙弦和韋瀛都無法拒絕的要求。

她可能是已經難過得瘋了吧,竟然還奢望著那個人的愛。

“符姑娘!”

趙弦捏緊拳頭,好像就如了符諾年想的那樣,他當真沒有說“不”。

符諾年忽然又對上了趙弦糾結萬分的目光,她笑得倒是很高興,她說:“她對你,對廖微,對所有人都很好。唯獨對我很不好。我真的想知道......我這個女兒在她心里還有沒有一點點的位置。有,我會很開心。沒有,我也不會不開心了?!?

“符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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