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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音樂大廳

澗循四人相互擊著掌,慶祝又一道機關(guān)啟封。

“咱們快走,這煙霧報警器沒有停的意思。”溪沙催促著大家。

四人過了這間屋子,走進了一個音樂大廳。

“這里是——”

澗循推著房門,在門把手轉(zhuǎn)動的一瞬間,環(huán)繞的背景音樂旋即響起。輕盈,飄逸。

“是《彩云追月》。”溪沙、筆齡、淡仟異口同聲。

“是的,確實是中國古曲《彩云追月》。”澗循說道。

大家伴著《彩云追月》的舞蹈,走到了廳堂中央,隨著腳步的移動,一道道穿透濃霧的流星從天頂劃過,與濃霧裹挾著的珠光交相輝映。珠光有如清水河邊的一顆顆蚌眼,配合著曼妙的背景墻若隱若現(xiàn)。

但風景沒來得及欣賞,進來的門就哐的一聲,封閉了。

“不好,后路又被截斷了。”淡仟慌忙折過身子,猛砸著大門,卻像是在冰塊上劃著火柴,徒勞無功。

“淡仟,別試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們還是觀察觀察形勢,一步一步往前沖吧。”

四人在地下城越陷越深。

眼前擺放著一個書桌,筆墨紙硯文房四寶一應俱全。澗循拿起桌上的書法作品,只見上頭用行楷寫著:

年輪最核心的部分是一塊顏色較深的斑塊,像是凝聚了全木板的精髓,尊享著全星系的拱衛(wèi)。一根根長橢圓線的條痕拖拽著甩蕩開去,在離心力的慫恿下奔飛逃逸,又在萬有引力的顧念下,懸足瞻悔。等等,好像遺落了什么。一片坑坑洼洼的小凹陷踩在條痕的疏漏間,數(shù)數(shù),那是第四和第五條線;各條線上又各鑲嵌著一顆晶瑩的珍珠,好似少女妙齡的姐妹,輕輕拈著纖手,初學著磕絆的芭蕾;好長啊,又是一抹冰晶劃過,這一晃,可還能記得那年的誰?

澗循被這迷一樣的詩文搞得暈頭轉(zhuǎn)向,完全不知所云。他抬起頭,看見墻上有一塊加工過的木板,這木板中間一個深色斑塊,環(huán)繞著它的是九條橢圓狀的年輪,第四和第五條年輪之間有一片尖銳物體擠壓過的小坑群,每道年輪之上又鑲嵌著一個珍珠,珠子大小不一,另外還有一條帶著尾巴的青白色漆跡。

難道說,這詩文指的是這木板?

澗循扭頭一看,木板邊上還有一個算盤,然而這把算盤也不同尋常。只見它是由金絲楠木制作,斜掛在墻上,算盤珠的位置各異,形態(tài)也并不統(tǒng)一,仔細觀察,竟發(fā)現(xiàn)它們是由各國各朝代的錢幣打磨而成:歐元、法郎、馬克、英鎊、先令、美元、日元、人民幣、袁大頭、半兩、泰銖……琳瑯滿目、豐腴華貴。

澗循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撥弄了一下這些算盤珠,

突然,隨著算盤珠位置的改變,背景音樂《彩云追月》暴風驟雨般急變,轉(zhuǎn)奏了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一根嫩綠的藤蔓像竹葉青蛇似的游上了澗循的肩膀,絲絲的冷意游滑在皮膚上,激得他連心臟都起了雞皮疙瘩。藤蔓小心翼翼地探出了擠滿分生組織的頂端芽,躬著背靠近了被澗循撥落的盧布珠,用稚嫩的弱苗馱著它抬升,恢復了被澗循打亂的位置。

緊接著,一群拇指大小、扛著利斧的小矮人從地道里涌了出來,從水溝里鉆了出來,從空中撐著降落傘跳了下來,長途奔襲聚攏到美元珠下,它們往手掌心吐了口唾沫,操起利斧揮砍著珠子,硬是一斧一斧、一斫一斫,把美元珠也頂回了原位。

伴隨著《命運交響曲》一陣高潮,一幢揭著中式瓦片、架著椽木房梁、涂抹著古建筑防蛀漆的鋼筋混凝土洋樓破土而出,硬是將人民幣珠也撐回了高點。

算盤的梁上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了一個土胚水龍頭閥,汩汩而下的涓流將袁大頭沖回到了原位。

所有算盤珠都恢復到了原先的位置,《命運交響曲》也徐徐減弱,又變成了《彩云追月》。

“嚯喲,真是嚇我一跳。”澗循心有余悸地拍著胸口。

原來這個算盤和背景音樂是聯(lián)動的。

“弄了半天,算盤珠又復原了。”筆齡和淡仟走了上來。

澗循盯著這把算盤,想得出了神:這些機關(guān)的設置,就是為了被打亂的算盤珠可以復原,那么,是不是算盤珠的形狀暗示了什么呢?

而這些寬窄一致的算盤珠被撥到了不同的高度,又好像一個個的條形柱,形成了一道此起彼伏的波浪圖。那么,這又和音樂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澗循哥,你來看這幅書法作品。”溪沙說道。

“我剛才看了,完全不懂寫點什么。”澗循邊走邊說。

筆齡和淡仟也湊了過來。

“全是星系啊,萬有引力啊什么的。會不會是暗示太陽系啊!”淡仟無心地說道。

“太陽系?”澗循茅塞頓開,“難道說這墻上的木板是!”

他立刻跑到木板前,仔細地盯著,越看越像:“還真是。中間深色的斑塊是恒星太陽,一道道的年輪是行星軌道,年輪上鑲嵌的大小不一的珍珠是太陽系八大行星,第四和第五道年輪之間的坑洼就是火星與木星之間的小行星帶,那道白色的漆跡是一顆路過的彗星。”

“嗯嗯,木板上的圖案跟太陽系近似度真的很高呢。”溪沙興奮地說。

“誒,可是這圖上有九條年輪和九顆珍珠。這一點與實際不符。”筆齡說道。

“啊,我明白了,想必問題就在這第九顆星體冥王星上。其實從前太陽系是有九大行星的,但是在2006年的時候,冥王星被重新定義為矮行星了,所以現(xiàn)在太陽系是八大行星。”澗循說著上前伸出了手,“既然是這樣,我把這第九顆珍珠取下來試試看——”

隨著澗循摘下了“冥王星”,《彩云追月》戛然而止。

“誒,音樂停了!”

澗循又把珍珠按了回去,音樂又響了,但這一次卻換成了《卡門序曲》。

澗循嘗試著再一次插拔珍珠,音樂又切換成了《荒山之夜》。

筆齡佩服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塊木板已經(jīng)破解了。”

“沒錯,這是一個樂曲切換臺。”淡仟很興奮。

“但是我們還是出不去。”澗循激動之余又有一絲失落。

“那是因為錢幣算盤還沒有破解。”溪沙認定了問題的關(guān)節(jié)就在這把算盤上。

大家一陣冥思苦想。

淡仟先開了口:“如果要說跟音樂有關(guān)系,我倒是覺得這一組一組、條形柱狀的算盤珠像一樣東西。”

“你說說看。”澗循看著淡仟。

“就是電腦或是CD播放音頻時出現(xiàn)的那組表示聲音強弱的動態(tài)條形柱!”淡仟握了一下拳。

“誒——”澗循來了精神,“你這么一說我倒是也有印象,音樂強烈的時候,那個條形柱會升得很高,音樂弱的時候條形柱就會回落,隨著音樂起起伏伏,條形柱也上上下下。”

“還有的制作考究一點,會讓條形柱上升之后拋起一個翻滾的小方條,增強視覺效果。”筆齡進一步地補充。

大家把目光移向了眼前的算盤。

“真的是挺像的。”

《荒山之夜》的音樂聲像鬼魂游蕩似地飄著。

“我明白了。”澗循走上前,“這錢幣算盤圖提示了我們一個形狀,指引我們要在音樂正好達到這個效果時,啟動音樂切換臺。”他說著又拔下了珍珠。《荒山之夜》停了。

“然后只要我們找到這個音樂節(jié)點,就可以逃出生天。”澗循又按回了珍珠。

《月光奏鳴曲》響了。

可是大家沉默不語。

澗循看了看大伙兒的神情,也低下了聲音:“我也知道大家在想什么。這里的背景音樂就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彩云追月》、《命運交響曲》、《荒山之夜》、《卡門序曲》、《月光奏鳴曲》五首了,曲調(diào)千變?nèi)f化,就我們幾個這樣就要找出這個節(jié)點……幾乎是不可能……”

大伙兒都在想哪里還遺漏了什么線索。

“對了,我突然想到一點:眼前這個是可不僅僅是算盤圖,而是一個錢幣算盤圖,我們剛才的分析都沒有用到錢幣這一點。”溪沙總是能敏銳地捕捉到開門的鑰匙所在。

“你是覺得這些錢幣里也隱藏了玄機?”筆齡問道。

“是的。既然特別打破常規(guī),改用錢幣制作算盤珠,我想一定有他的用意。”溪沙很確定。

“這樣說來,我腦子里好像有個閃念。澗循剛才打亂錢幣珠之后,有的珠子向上復原,有的珠子向下復原,它們有的上、有的下,我總覺得好像藏有什么規(guī)律。”筆齡的話似乎有了某種提示。

“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大家看,這個算盤上的錢幣,各式各樣,但其實,它們可以分為兩類。它們就是依然在流通的錢幣和已經(jīng)退出市場的錢幣。”澗循指著算盤。

“美元、人民幣、盧布這些都是還在流通的,而法郎、里拉、馬克、袁大頭這些都是退出市場的。”溪沙接上了澗循的思維。

“對,然后我發(fā)現(xiàn)了一件驚人的事情——如果我們把已經(jīng)退出市場的錢幣珠去掉,大家看,剩下的所有錢幣,全部都集中在算盤中間這根梁的頂端或者是上框的頂端。”澗循說道。

“那這就是一個非常激烈的音樂節(jié)點,而且是激烈到了頂峰,代表音樂強弱的條形柱全都滿格!”筆齡也明白了。

“這樣,謎底就可以顯現(xiàn)了——我們只要在五首樂曲里所有激昂的部分啟動樂曲切換臺,就可以試著破解機關(guān)的所在”

四人耐下性子,一邊一邊地嘗試,終于,在《命運交響曲》奏響的時候,打開了密室的大門。

“噢耶!”伙伴們激動地跳躍著,真是太不容易了。

最后一個密室打開了,然而,接下來,幾人真正的敵人就要現(xiàn)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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