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直線前進與原地徘徊

第一章　直線　一九七四至一九九一年

一九七四年五月二十八日，十七點

從凱旋門參加儀式歸來，吃過午餐，我端坐在總統辦公室里。電話鈴響起。這不是從前戴高樂將軍辦公的那間辦公室，那一間位于整座建筑物的中央。我之前打過招呼：“當初戴高樂將軍當政時，每周就是在這里召見我的。如果我也公然使用這間辦公室的話，是對戴高樂將軍的不恭。所以我還是去角落里那間房間辦公吧。”

電話在響。我拿起話筒，里面傳來薇樂黛樂女士的聲音——我還是財政部長的時候，她就已經是我的秘書了。如今她也跟隨我入主愛麗舍宮，辦公室就在隔壁。

“總統閣下，波恩那邊打電話找您。是德國總理府，他們希望您和赫爾穆特·施密特總理通話。”

十幾天以前，隨著維利·勃蘭特失勢，赫爾穆特領導的社會民主黨與自由民主黨聯手，在德國議會選舉中獲勝。此前赫爾穆特擔任經濟部長已有兩年，我倆已經是老熟人了。歐洲和美國都經歷了美元貶值和各國貨幣波動的貨幣震蕩。

“好的，麻煩你給我接總理閣下。”嘀嗒一聲，我聽到了赫爾穆特低沉而清晰的嗓音。我們兩個早就習慣了只用英語交談，這樣最直接快捷。

“瓦萊里，祝賀你出任新職務。我在電視上觀看了就職儀式。風格很簡潔，值得贊賞。步行去凱旋門這個主意可真不錯。在場觀禮的大批群眾都在為你鼓掌。”

“赫爾穆特，那算不上大批群眾，不過人倒也還不少。何況媒體并沒有事先把（步行去凱旋門的）消息傳出去。不好意思，其實應該我主動給你打電話的，但我想等回到愛麗舍宮再打。結果耽擱的時間比我預期的要長。我很樂意去波恩拜訪你！”

“瓦萊里，是我該登門拜訪你。你可是大總統，我不過是個總理而已……”

“這有什么區別！”

赫爾穆特在電話那端笑了，隨后正色道：

“區別還是有的。我可以下周前去拜訪，比如說周二，我們可以一起進工作晚餐。”

“好的，就我們兩個人。必須推進歐洲的事情了！我們倆現在可是把握著一個大好的機會呀！”

一陣沉默，隨后赫爾穆特說：

“對，確實是一個偉大的機遇！我也覺得這才是頭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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