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一個抑郁癥患者的重生
- 鳳凰悅
- 1975字
- 2022-01-17 07:44:59
J察一無所獲,夏洋被允許回家候審。回到家里,夏洋顧不上疲憊和虛弱,立即狂打電話,搜索一切關于兩個男人的信息,她太想把這一切謎團解開了,恨不得馬上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剛才在J察面前,她差不多已經被逼到了極限,這種迫切的心情使她轉瞬間忘記了她此前所遭受的所有悲哀、孤獨和痛苦,她一個接一個地撥著電話,心急火燎,不管她熟悉的還是不熟悉的,只要有可能獲得有關這兩個男人的消息,她通通騷擾一番。
她打電話給王勃,盡管她對他恨之入骨,對方還反口相譏,她也顧不上計較,這若換在平時,那肯定又是一場轟轟烈烈的較量。王勃心眼小,詭秘狡詐,即使有什么他知道的情況,被他一說出來就難辨真假了。夏洋被他啰里八嗦的一陣胡說弄得云里霧里,不知所云,她只好當機立斷甩下王勃這個無賴。轉而撥通了郭一鳴的電話。
郭一鳴接到陌生女子的來電,先是莫名其妙,差點兒立馬掐斷了電話,幸好夏洋心急如焚嘰哩咕嚕的一番敘說讓他終于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預想這事情肯定不小,不然嚴東那個小子的老婆怎么會忽然冒出來跟自己打電話,竟然問起自己老公的情況來。郭一鳴也不是個好惹的主,他故弄玄虛,擺起臭架子,活像知情人似的舊仇新恨一起翻,夏洋硬著頭皮聽他吹了一番之后,還是一無所得。就這樣,亂七八糟地忙乎了一通之后,夏洋放下電話,心頭一片空白,繼而又風起云涌。
J察問過的那些話,在她的腦子里轟隆作響,一刻不停。J察提到的那個叫譚柯的男人她已經猜想了一大半,她已經自然而然地機械地幾乎正確地聯想到了李漠。她確信譚柯就是李漠,李漠就是譚柯。她和他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卻注定終生難忘。在人的心靈深處,有些東西就是這么奇妙。
李漠對于夏洋來說,就像一尊雕塑,高高地立在她心海的中央,盡管她對他周圍的一切,從前、現在和未來的一切一無所知。但他的形象比任何固定在她記憶中的形象都要高大、清晰、親近和熟悉。無論她怎么努力,她都避不開他對她深情而篤定的注視。反倒是那個與她朝夕相處了將近十年的男人,如今卻躲到了雕像的后面,似曾熟悉卻又模糊不清。
特別是最近半年多以來,她都幾乎快要把他給忘了。他變得那樣渺小,那樣丑陋,那樣可恨,她對他幾乎不屑一顧。而他似乎也愿意這樣變小下去,甚至成為一個縮影,躲在哪個角落里,永遠不要被人發覺。對于夏洋來說,以前在她身邊隨時隨地唾手可得的東西,如今卻怎么也覓不到一絲蹤影。
她曾是那么的自信和高傲,堅信自己不論現在還是將來完全有能力掌控一個愛自己愛得沒有個性的人,他已經完完全全死心塌地屬于自己了,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離開自己的太遠,只要她需要,他隨時都有可能回到她身邊。她確信一切都取決于自己,因此,在那個秋風乍起的夜晚,她才那樣決然毅然地離家出走了。她不需要向他告別,也不想告訴他去哪里,她走的時候,依然那樣自信,她想自己只是出去散散心,想回來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回來,那個一成不變的男人一定會一如既往地在原地翹盼她等待她回來。她還自以為,象每個驕傲和過份自信的女人一樣,出走能改變一些東西,能促進一些東西。她從心底里希望嚴東能夠振作起來,喚起他生活的熱情和干勁,恢復他們相戀相愛時那種如膠似漆惺惺相惜共同拼搏的幸福美景。
這才過了多長時間,現實并沒有如她預想的那樣發展,而是發生了意料之外的更為糟糕情況。仿佛凡人之上,真有一個主宰命運的天神,它操控人生按它設定的軌跡運行,凡人無能為力,只能俯首聽命,任其擺布。
人類有兩種人最容易相信鬼神,一種是有錢有勢的人,一種是悲慘沒落的人。前者希望神靈保佑照顧讓他更加輝煌騰達,財富不減,災難不臨;后者希望菩薩大發慈悲讓他時來運轉,逢兇化吉,苦盡甘來。平平淡淡、一帆風順的人往往把鬼神棄置一邊,自以為命運操控在自己的手中,不怕天高地厚,一往無前。等到栽了跟頭,走不到出路的時候,才恍然大悟發現了萬能的神。勞而無功百思不得其解的夏洋,無疑已經把自己歸入了可憐人的行列,她在求助了那么多人之后,回過頭來想想,只有萬能的神還可以聊以自慰。或許這一切都是命運安排好的,接下來會發生什么,將來會怎樣,她夏洋根本無從知道。
信仰神靈確實有兩種立竿見影的效果,消磨斗志安于現狀和怠于思考逆來順受。這種立竿見影的效果讓夏洋得到了暫時的安寧,她逃避思考,放棄努力,閉門不出,沒日沒夜地睡,仿若進入了神游的狀態。這種狀態與她之前的病態相比,更加讓人不可思議,如果說她從沙漠回來之后那次嚴重的生病只是因為身體和精神受到了難以承受的打擊,而這次的情況完全不同,她是主動地放棄對生命、靈魂的掌控和熱愛,而是試圖把它們徹底交給萬能之神去主宰。所以,這兩種狀態對她的意義也完全不同。上次生病的時候,她總感覺有千斤重擔壓在她身上,胸悶氣喘,沉沉欲墜。而這次,她有一種被掏空了的感覺,身體輕盈,飄飄欲仙。
J察第二次上門,把夏洋從神游狀態中拉了回來。
“跟我們走一趟吧。”
夏洋象木頭人似的跟著J察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