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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閻錫山 “山西九尾狐”離土失靈

閻錫山自辛亥革命后任山西都督,據晉自保近40年,成為政治風浪里屢仆屢起的不倒翁。九一八事變后周旋在日本、中共、國民黨三方之間,自稱“在三顆雞蛋上跳舞,踩破哪一顆都不行”。后逃出山西又過了一次“行政院長”癮,赴臺后“山西九尾狐”失靈。

姓名字號:閻錫山 字百川 號龍池

籍貫:山西省五臺縣

生卒年月:1883年10月8日—1960年5月23日 卒年77歲

畢業院校:日本陸軍士官學校

軍銜:陸軍一級上將

最高職務:國民政府行政院院長、國民政府國防部部長

生辰八字:癸未 辛酉 甲申 甲戌

屬相:羊

命相:僥幸所得貴人扶,善捉機會有財富。認真努力向前程,家門隆昌得富榮。池中之龍,風云際會。一躍上天,成功可望。性格溫順,尤為孝順。

個人愛好:讀書、寫作。

家世:

始祖——閻思悅,號存誠,遷到山西省五臺縣河邊村,靠給大戶人家做零活度日。其后幾代人都靠打短工維持生計。

第4代孫——閻合義,生活稍有好轉。

第5代孫——老大錦繡,老二錦芳,老三錦美,均為貧苦農民。

第6代孫——老大閻安泰,老二閻興泰,閻氏家族自此由衰轉盛,人丁開始興旺,逐漸在河邊村形成東股、中股、西股三大族支。閻錫山屬東股,屬錦繡一支。

第7代孫——閻青云,生有二兒一女,閻錫山的父親閻書堂是長子,老二閻書典,女兒閻改變。

第8代孫——閻書堂,夫人曲月清,僅有閻錫山一個兒子。曲氏逝世后,續娶陳秀卿,陳氏一生沒有生養。

1892年——入私塾讀書。

1902年——考入山西武備學堂。

1904年——被保送到日本留學。先入東京振武學校,畢業后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六期。

1905年——加入同盟會。

1909年——任(清)山西陸軍第二標教練官。

1910年——任(清)山西陸軍第二標標統。

1911年——任山西省政府都督、山西省政府民政長。

1916年——任山西督軍。

1917年——任國民政府山西省政府省長。

1927年——任國民政府委員、第三集團軍總司令、平津衛戍總司令、中國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太原政治分會主席。

1928年——任國民政府內政部部長、蒙藏委員會委員長、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委員、建設委員會委員。

1929年——任黃河水利委員會委員、首都建設委員會委員、賑災委員會委員。

1930年——任全國陸海空軍副總司令。

1932年——任太原綏靖公署主任。

1935年——任軍事委員會副委員長。

1937年——任第二戰區司令長官。

1943年——任山西省政府主席。

1949年——任行政院院長兼國防部部長。

1950年——任“總統府”資政。

1960年——逝世,終年77歲。

銳意革命,登上都督寶座

坐落于華北屋脊——五臺山下的五臺縣,物華天寶,人杰地靈,以其豐富的文化形態——佛教文化、尋根文化、晉商文化、自然文化、關隘文化、革命文化等,聞名遐邇。曾統治山西38年的閻錫山,便出生在這個縣的河邊村。

閻錫山出生于一個地主兼商人的家庭,家庭條件在當地雖屬不錯,但閻幼年不幸,6歲喪母,繼母進門前首先提出不撫養前房兒子,致使閻錫山被寄養在外婆家,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閻錫山9歲入私塾,14歲輟學,隨父閻書堂到五臺縣城內自家開設的吉慶長錢鋪學商,參與放債收息及金融投機的生意。1900年在一次投機中慘敗,負債兩千吊,父子二人被迫逃往太原躲債。金融投機雖然短暫,但卻為閻錫山后來進行政治活動積累了原始經驗。

1902年,在太原當店員的閻錫山,考上了山西武備學堂。由于閻錫山只讀過三年私塾,文化基礎太差,便找山西大學堂學生趙廉佑代考,終得以錄取。閻深知這一步對自己前途意義深遠,入學后不敢懈怠,學業和人際關系都搞得很好,并當了學生班長。兩年后,被學校保送到日本留學,先入東京振武學校,畢業后入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第六期。在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思潮的影響下,他于1905年10月加入同盟會,曾會見孫中山并參與制訂了同盟會的“南響北應”的戰略決策,即同盟會在“南部各省起義時,須在晉省遙應”。從此,閻錫山登上了政治舞臺。

1909年閻錫山畢業回國后,在北京、太原等地四處活動,結識了山西省的一些頭面人物。奉召赴京參加了清政府陸軍部舉辦的留日歸國士官生會試,以上等(分優、上、中三等)成績被賞給陸軍步兵科舉人并授予協軍校(相當少尉)的軍銜。會試期間,閻錫山主動與同盟會一些中堅人物如嚴昌衡、李烈鈞、唐繼堯接觸,了解到全國各地同盟會的活動情況,敏感地意識到推翻清朝政府的革命運動將會在各地迅速興起,于是決定采取兩手準備,一方面逐步奪取軍權,另一方面加強與同盟會的聯系,聯絡同志,擴大革命勢力。

會試后回到山西,閻錫山召集山西的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的同盟會會員,密謀奪取兵權。他提出拉攏山西權貴,并在軍隊的各級領導崗位上安插同盟會會員的意見,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幾個月后,閻錫山即升任山西新軍第四十三協第八十六標教練官與標統(相當于上校團長),隨后便在兩個標統里組織了以同盟會員和同情革命的積極分子為骨干的模范隊,并任命一部分會員在本標里擔任要職,還憑借他曾被選入孫中山在同盟會中組織的“鐵血丈夫團”的身份,與溫壽泉、黃國梁在太原成立核心組織。由于閻錫山等人的積極活動,山西的革命形勢日趨成熟。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爆發后,各地紛紛響應,湖南、陜西兩省于22日同時舉義。西安光復后,山西的革命黨人加快步伐,積極策動太原起義。但因新軍有槍無彈(當局害怕起義收走了子彈),未能發難。恰在此時,山西巡撫陸鐘琦由于害怕太原國民黨人舉義,以防止陜西革命軍東進為由,決定將傾向革命的黃國梁的第八十五標調離太原。陸鐘琦的決定打亂了太原起義的部署,但10月28日第八十五標也因此領到了子彈。閻錫山等同盟會員當即決定起義。

29日晨,該標同盟會員楊彭齡、張煌等宣布起義,公推管帶姚以價為起義軍總司令。率部誓師起義,攻打山西撫署,將陸鐘琦父子擊斃。同時,閻錫山率第八十六標圍攻撫署后門的清巡防隊,在閻、姚的夾攻下,撫署很快被占領。

太原光復當天,閻錫山等起義領導人為籌商大計,推舉領導人,組織領導機構,立即召集各界人士到咨議局舉行緊急會議。參加會議的,一部分是起義領導人,一部分是學界、警界、軍界代表,還有一部分是咨議局議員。會前,同盟會的閻錫山、溫壽泉、張樹幟等曾在閻的標本部開會,商討過都督人選。閻錫山主張選姚鴻法為大都督,因為姚鴻法原任第四十三混成協協統,是原來的直接長官,辦事較方便;如若起義失敗,姚的父親任清廷陸軍部侍郎,事情亦好緩和。但姚鴻法本人因父親任清廷陸軍部侍郎的關系而不愿出任。于是,大家又推舉閻錫山為大都督。

選舉大會由咨議局長梁善濟主持。梁善濟先是堅持官廳不可推倒,引起革命黨人的強烈反對,后又主張投票公舉都督,而他本人大有當仁不讓的架勢。張樹幟發覺有選立憲派首領梁善濟的傾向,便立即持槍跳到主席臺上,將梁善濟擠到身后,大聲疾呼:“我們應當推選閻錫山為大都督,不要票選,要舉手表決!”臺下的革命黨人也都拔出手槍,高喊:“選閻錫山,舉手表決!”于是,與會者一個個相繼舉起手來。張樹幟又進行了檢查,看到全部與會人員都舉了手,即宣布一致通過。粱善濟見勢不佳,從后門離開會場。張樹幟又提議推選溫壽泉為副都督,大家也一致通過。

閻錫山與溫壽泉出任山西省正副都督后,立即組織山西軍政府,建立統治機構,委派各部負責人,發布安民告示,懸掛“八卦太極圖”旗。參加辛亥革命是閻錫山一生中最光彩的一頁,孫中山先生于1912年9月視察太原時,給予了高度評價,他說:“去歲武昌起義,不半載竟告成功,此實山西之力,閻君百川之功。不惟山西人當感激閻君,即十八行省,亦當致謝……倘非山西起義,斷絕南北交通,天下事未可知也?!本瓦@樣,28歲的閻錫山開始了他對山西長達38年的統治。

擁袁投段,左右逢源

太原起義不久,袁世凱受命組閣,控制了清廷的軍政大權。而袁世凱的真面目,早為一部分革命黨人所認識,時任第六鎮統制的吳祿貞就是其中之一。閻錫山在吳祿貞的勸說下,與吳共組燕晉聯軍,出兵石家莊,一時在北方造成強大的革命聲勢。但當吳祿貞被袁世凱派人刺殺后,閻錫山的態度立即起了變化。

袁世凱上臺后,為圖謀帝制,消滅異己,準備將各地加入同盟會的會員一網打盡。山西靠近北京,是袁世凱重點打擊的地區之一。閻錫山見風使舵,立刻由反袁變為擁袁。但袁世凱畢竟是只老狐貍,他對閻錫山參加辛亥革命,光復山西,特別是搞燕晉聯軍反對自己總是放心不下,因此在1913年三次傳見閻錫山。

閻錫山平生所畏懼的只有一個人,那便是袁世凱。他第一次見袁時,被其兇狠的樣子嚇得“汗流浹背,俯伏在地,行了跪拜大禮”。出來后,閻錫山對隨從人員說:“真是可怕!”第二次傳見,閻錫山覺得袁世凱不那么兇相畢露了,氣色緩和了一些,回去后對隨從說:“這一次好,袁沒有上一次厲害。”第三次傳見回來就非常高興了,對隨從說:“很好,令我們回省。今天已無事,你們出去玩玩,洗洗澡看看戲,明天動身回太原?!?

閻錫山對袁世凱俯首恭順,唯唯諾諾,使袁把他當成了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認為他不足為慮,也就放了他一馬。后來,各省同盟會員任都督的大多都被袁世凱換掉,而閻錫山卻穩坐其位。1915年袁世凱陰謀稱帝,閻錫山首先向籌安會提供經費銀幣二萬元,接著又連電勸進,認為“以中國之情決不宜沿用共和制度”,“非厲行軍國主義不足以圖強,欲厲行軍國主義非先走君主立憲”不可,要求“廢共和而行帝制,以帝制而行憲政”,并懇求袁“以大有為之才,乘大有為之勢,毅然以救國救民自任,無所用其謙讓”,而登基稱帝。袁閱后喜不自勝,批復“頗有見地”。袁世凱稱帝后,于12月21日封閻錫山為一等侯。

袁世凱倒行逆施,遭到全國人民的反對。蔡鍔、唐繼堯等在云南成立護國軍,發布討袁檄文,向北京進軍之時,閻錫山仍站在袁世凱一邊。1916年3月,當袁被迫撤銷帝制后,閻猶通電要求滇黔諸君“痛加悛悔”,否則他將把護國軍將領“視為公敵,與眾共棄,愿效前驅,以伸撻伐”。閻錫山擁戴袁世凱稱帝,可謂不遺余力。

袁世凱死后,閻錫山認為已無可畏懼之人,不必在假裝庸碌無能之輩,而是要放開手腳,獨攬山西軍政大權。但他首先要給自己找一個后臺,這便是當時軍政實力最大的以段祺瑞為首的北洋皖系軍閥。早在閻錫山進京謁見袁世凱之時,就得知當時任陸軍總長的段祺瑞好為人師,于是投其所好,備了門生帖子,拜段祺瑞為師。憑著這層“師生”關系,閻錫山輕而易舉地找到了新后臺。

1916年7月,閻錫山改任山西督軍,9月,北洋政府正式任命閻錫山為山西省長。從此,閻錫山集山西的軍政大權于一身。1917年段祺瑞與黎元洪發生“府院之爭”時,閻錫山第一個追隨段祺瑞反對國會。后來張勛借調停“府院之爭”為名,率5000辮子兵進京搞復辟,閻錫山便與段祺瑞站在一起聲討張勛,出兵反對張勛復辟。

段重新執政后,拒絕恢復被袁廢棄的《中華民國臨時約法》。孫中山在廣州成立護法軍政府,就任陸海軍大元帥,下令討伐段祺瑞。閻錫山卻站在段的一邊,竟然通電表示山西軍隊遵從段祺瑞命令,隨時可供調用,并派晉軍第一混成旅長商震率部赴湘與護法軍作戰,結果全軍覆沒。

擁袁稱帝與反對護法的相繼失敗,迫使閻錫山接受教訓,奉行“三不二要主義”,即“不入黨、不問外省事、不為個人權力用兵,要服從中央命令、要保衛地方治安”。后來他概括為“保境安民”,要求“與鄰省聯絡,使能不為我患,或竟鄰疆樂與合作,進而為我用,代我御侮”。在此后近十年的軍閥混戰中,閻錫山扯起“保境安民”的大旗,多次拒絕參加軍閥混戰,1920年的直皖戰爭,1922年的第一次直奉戰爭,閻錫山都是以局外人的身份宣布中立,冷眼旁觀,使山西維持了數年的和平與安定。

此間,閻錫山堅守山西地盤,一面精心理政,一面擴軍備戰。為了穩定社會秩序,發展生產力,他以興利除弊為施政大要,發表“六政宣言”,成立“六政考核處”,推行水利、蠶桑、植樹與禁煙、天足、剪發(男人剪辮子),后來又增加種棉、造林、畜牧,合稱“六政三事”。隨后,又推行“用民政治”,即發展“民德”、“民智”、“民財”,以調動和發揮民眾作用。又推行“村本政治”,改編村制,以5戶為鄰設鄰長,25戶為閭設閭長,村設村長,代行警察職務,加強行政管理;頒布《人民須知》和《家庭須知》,宣揚以儒家思想為中心內容的封建倫理道德;又整理村政,頒布《村禁約》,設立村公所、息訟會、監察會、人民會議等機構,對販賣和吸食毒品、窩娼、聚賭、偷盜、斗毆、游手好閑、忤逆不孝等壞人進行感化教育和處罰;成立“保衛團”對青壯年進行軍事訓練。經過一系列的施政措施,山西出現了暫時的社會安定與生產有所發展的局面。

閻錫山表面上“保境安民”,與民休息,暗中卻在擴軍備戰。他一方面建立軍火工業,修建了可以大量制造步槍、機槍、大炮和彈藥的兵工廠;一方面擴充軍隊編制,將民國初年的4個旅擴編為17個師,初步形成了以他為首的晉系軍閥班底。

到1924年第二次直奉戰爭爆發后,閻錫山已經躊躇滿志。當時雙方都派人頻繁出入太原,爭取閻錫山的支持。但當時這場戰爭前途莫測,閻錫山誰都不得罪,繼續保持中立。當馮玉祥在北京發動政變后,閻見曹錕、吳佩孚已倒,大局已定,便擁段聯馮倒直吳,出兵石家莊,扼斷京漢鐵路交通阻擋直軍北上,以致直軍兵敗,閻錫山與馮玉祥、張作霖組成北京政府,擁段祺瑞出任“臨時執政”。

然而一年多以后,又發生了所謂“討赤”之戰,即奉、直軍閥聯合進攻馮玉祥的國民革命軍。面對這種巨大變化,閻錫山出于自身利益的考慮,認為馮玉祥部駐扎在山西東、北、西三方附近,不僅對他形成威脅,同時遏制了他的向外擴張,于是決定聯直附奉討馮。但又不敢過早暴露倒馮計劃,怕馮玉祥三路大軍攻晉,而奉、直兩方遠水不救近火。1926年春,直、奉、晉三方倒馮的戰爭拉開序幕,經過三個多月的激戰,馮玉祥被擊敗,被迫退守西北地區,閻錫山乘機將地盤由山西擴大到綏遠,其軍隊再次擴充并改稱晉綏軍。

見風使舵,反蔣中大敗

1927年,北伐軍取得了輝煌勝利,但國民黨內部卻四分五裂。當時,國民黨內部兩個國民政府并存,三個黨中央共立,閻錫山看到蔣介石實力最大,便把寶又押到蔣介石身上。同年6月,閻錫山接受了蔣介石的委任狀,搖身一變,又成為了“北方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飄揚在山西的五色旗,換成了青天白日旗。

1928年,蔣、馮、閻、李四大集團軍共同進行第二次北伐,閻錫山率第三集團軍一舉奪取石家莊,收復大同,攻占保定,搶在其他集團之前占領了京津兩地,被蔣介石委任為平津衛戍總司令。到此時,閻錫山手握20萬大軍,占有晉、冀、察、綏四省和平津兩大城市,先后被任命為國民黨中央政治會議太原分會主席、北平分會代主席、國民政府內政部長等職,可謂盛極一時,其政治影響力空前增強,也使其勢力達到一生的頂峰。

討奉戰爭結束,蔣、馮、閻、李四大軍閥勢力立即轉入爭奪地盤、互相傾軋的激烈斗爭中。首先挑起爭端的是蔣介石的編遣會議,蔣介石企圖以編遣會議達到“裁軍”的目的。而所謂“裁軍”,實際是要在中央的名義下“削藩”,剝奪各實力派的大權。蔣介石的排除異己激化了他與各派軍閥之間的矛盾,談判桌上擺不平的自然要付諸武力,新的軍閥混戰便從蔣桂戰爭拉開序幕。

閻錫山從一開始便表面上應付蔣介石的編遣計劃,暗地里擴軍備戰。蔣桂戰爭中,為孤立桂系,蔣介石派人聯絡閻錫山和馮玉祥。閻錫山發表通電響應蔣介石的討伐令,馮玉祥則采取騎墻政策。桂系一除,馮玉祥就成了蔣介石要迫切解決的問題。為了擊敗馮玉祥,蔣介石一面竭力收買馮的部將,一面離間閻馮的關系。閻錫山則奉行幕后策劃支持,表面折中調和的策略,企圖以時間換取反蔣各派實力的消耗,以便坐收漁人之利,最后一舉收拾殘局。到1930年,桂系、馮系等軍閥先后受到蔣介石的致命打擊,唯獨閻錫山一直像游蛇一樣,回旋于各派軍閥之間,使得晉系實力得到保存和發展。當蔣介石終于把槍口對準閻錫山的時候,閻錫山不再猶豫,立刻領銜反蔣。

閻錫山首先向“馮大哥”懺悔,與馮玉祥達成諒解,為了表示誠意,特送馮玉祥50萬元,手提機關槍200挺,面粉2000袋。馮玉祥于1930年3月發表擁護閻錫山反蔣的通電。此通電一經發表,立刻獲得桂系、改組派等各反蔣派別的積極響應。這些昔日打得不可開交的派別終于在同一個目標下聯合起來,馮玉祥、李宗仁、石友三、劉文輝等各路諸侯,稱兵70萬,與蔣介石集團拉開架勢,準備一決雌雄。閻錫山則憑借其實力坐上了盟主之位,被反蔣將領們擁戴為“中華民國陸??湛偹玖睢?。

1930年5月,中原大戰拉開序幕。戰爭初期,反蔣軍南北夾擊,聲勢浩大,兵力總數也超過蔣軍。雙方打得難解難分,蔣軍步步后退,晉軍占領濟南,蔣介石本人在柳河車站險被馮軍俘虜。但不久戰局發生變化,蔣介石利用馮閻之間的矛盾,采取把閻軍打垮后把馮軍拖垮的方針,將軍隊集中到津浦線攻打晉軍。晉軍戰斗力向來不強,根本無法招架蔣軍的新式武器,不久便退縮了。馮軍被拖在隴海線上,本來待遇就低,閻錫山又背棄承諾,停止了提供給養。在馮軍官兵叫苦連天的時候,蔣介石大搞“銀彈”、“肉彈”攻勢,大批官兵被收買,西北軍斗志銳減,馮玉祥只得率部退回陜西。

而在此時,反蔣派的政客們決定在北京成立一個國民政府,與南京政府分庭抗禮,在北平“中國國民黨部擴大會議”上,閻錫山被推為“國民政府主席”,于民國十九年9月9日,在北京懷仁堂宣誓就職,這就是貽笑千古的“四九小朝廷”。

然而,由于各派實力為烏合之眾,各懷異志,鉤心斗角,有的觀望不前,有的投降叛變,加上指揮失當配合不力難以協同作戰,致使會師徐州的計劃未能實現。而蔣軍于8月初全面反攻,戰局急轉直下,向著有利于蔣的方向發展。在大戰中處于舉足輕重地位的張學良,開始時坐山觀虎斗,當局勢日趨明朗后,于9月18日通電擁蔣,派兵入關。閻、馮等反蔣軍全線崩潰,蔣介石取得了中原大戰的勝利。

閻錫山于10月15日宣布下野,于1930年12月底逃避大連,其晉綏軍由張學良改編,但實力尚存。此戰歷時半年之久,軍民死傷近30萬人,豫魯兩省赤地千里,餓殍遍野,國力損耗,元氣大傷;而東北軍進駐關內,邊防空虛,客觀上為日本帝國主義造成發動九一八事變的條件。

閻錫山在大連蟄居期間,一面總結自己的從政經驗,一面通過他的親信商震、徐永昌等人遙控山西政局,由于蔣介石想方設法瓦解晉系骨干,閻錫山擔心離晉日久軍隊離心,遂于1931年8月5日在日本飛機護送下,秘密潛回山西,以圖東山再起。

投蔣拒蔣,三顆雞蛋上跳舞

閻錫山能夠在避居大連期間被日本人視為上賓,備受禮遇,并能在返回山西之后頂住蔣介石的壓力,重掌山西軍政大權,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與日本人的關系。自從1909年從日本陸軍士官學校畢業,閻錫山與日本一直保持著比較友好的關系。日本關東軍參謀長板垣征四郎曾對閻錫山派去赴日考察的邱仰俊說:“只要閻錫山永遠和日本親善友好,日本今后對他仍然盡力支持,給予應有的幫助。”閻錫山也因此被政界公認為親日派,他本人也曾大言不慚地說:“在中國會走日本路線的,只有我閻錫山一人?!比欢S著日本帝國主義對中國的入侵,尤其是對綏遠的進犯,閻錫山由親日變為了抗日。

九一八事變爆發后,日本侵略者以武力占領了中國東三省,蔣介石的不抵抗政策遭到全國人民的反對,一致對外、抗日救亡的呼聲日益高漲。蔣介石不得不表示“捐棄前嫌”,與曾經的反對勢力言歸于好,“團結御侮”。為此,蔣介石委任閻錫山為太原綏靖公署主任,不久又恢復其國民政府委員、軍事委員會委員等職務,并當選為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從此,閻錫山再度統治晉綏兩省。

鑒于中原大戰失敗的教訓,以及強鄰入侵的民族危機,閻錫山決定不再參與國內的派系之爭,向蔣介石做出“不擴充武力,專心于經濟建設”的承諾。他提出“自強救國”、“造產救國”、“建設救國”的口號,成立了經濟建設委員會,制訂出《山西省政十年建設計劃案》,在短短幾年內,創建了包括采礦、冶金、采煤、發電、機械、化工、兵器、水泥、皮革、毛紡、造紙、卷煙、火柴等輕重工業廠礦的西北實業公司,修筑了長達860余公里的同蒲鐵路,成立了山西省營業公社,整頓了山西省銀行,新建了鐵路、鹽業、墾業等銀號,并為“四銀行號”成立了實物準備庫,到抗日戰爭前夕,在山西形成了初具規模的較為完整的輕重工業體系,資產達2億銀元。其規模之大,投資之少,速度之快,效益之高,在國內名列前茅。但僅僅過了五年,隨著日軍的全面侵華,十年建設計劃被迫停止。

1935年10月,紅軍長征到達陜北,閻錫山一面派兵西渡黃河協助國民黨軍隊“進剿”紅軍,一面在山西籌備防共。1936年2月,晉軍阻攔紅軍東渡黃河抗日,因此遭受重創,損失兵力一萬多人。蔣介石聞訊,以增援為名,乘機派出5個師十幾萬兵力開進山西。后來東征紅軍主動撤到黃河以西,蔣介石的軍隊卻賴著不走,而且于6月成立了晉陜綏寧四省邊區“剿匪”總指揮部,以陳誠為總指揮,對閻錫山構成嚴重威脅。閻錫山惱怒地說:“我不亡于共,也要亡于蔣了。”而此時,日本侵略者出兵侵入與山西唇齒相依的察哈爾,后又直接策劃山西的近鄰內蒙古“獨立”,敲響了閻錫山一直視為禁區的綏遠的大門。

在這三種力量面前,閻錫山小心翼翼,開始“在三顆雞蛋上跳舞”:蔣介石是事實上的國家元首,應該擁護,但又是閻錫山的頭號政敵,必須拒絕蔣的勢力進入山西;日寇要滅亡中國,尤其是日寇已覬覦綏遠,這是令閻錫山最不能容忍的;對于中共,他認為是危險的敵人,但暫時不會危及他的存在,而且紅軍英勇善戰堅決抗日,是一支可以利用的力量。經過一番權衡,閻錫山決定,改反共為聯共,改擁蔣為拒蔣,改親日為抗日,以對付來犯的日本侵略者。1936年7月,閻錫山在山西成立了具有統一戰線性質的“山西犧牲救國同盟會”,并延請共產黨人薄一波主持工作。次年,又在太原舉辦了“國民軍軍官教導團”,訓練進步青年,組織“山西青年抗敵決死隊”,即后來的新軍。這是第二次國共合作期間在中國大陸誕生的唯一一支統一戰線性質的正規軍隊。從此,共產黨在山西同閻錫山建立了特殊形式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即共產黨員戴著山西帽子,參加閻錫山的官辦團體,貫徹執行黨的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方針政策,開展抗日救亡運動。

在“犧盟會”的領導下,太原的抗日救亡運動蓬勃發展,一時成為了全國抗日呼聲甚高的城市,二十幾個省市的數千名進步青年慕名到太原參加軍政訓練,為抗日戰爭開始后組建新軍、開展武裝斗爭和創建抗日根據地做了政治上和組織上的準備。

1936年10月底,駐綏日本特務機關長田中隆吉指揮偽蒙軍進犯綏遠,占領大廟子和百靈廟。閻錫山提出“守土抗日”的主張,把自己最好的部隊拉出去由傅作義指揮,又派兩名最得力的將軍同去協助傅作義,進行綏遠抗戰。為了支援前線士兵,閻錫山又將其父遺產87萬元捐給綏遠。在他的帶動下,晉軍將領、山西人民紛紛捐款抗日。

在閻錫山的支持下,傅作義不負重望,取得紅格爾圖戰役和百靈廟戰役的勝利,肅清綏遠境內的日偽軍,挫敗了日本妄圖建立“偽蒙古帝國”的陰謀。北平、上海、廣州等大城市紛紛派選代表團攜帶巨款到綏遠鼓勵閻錫山部,閻錫山的“守土抗戰”成為山西抗戰的一面旗幟。此間,閻錫山還和張學良秘密商討聯共抗日的問題,在許多具體問題上達成共識。1936年10月31日是蔣介石的50壽辰,閻錫山與張學良在蔣介石祝壽典禮舉行后,一起晉謁蔣介石,向蔣介石進諫,要求停止內戰,一致抗日。但蔣介石仍舊堅持其“攘外必先安內”的政策,并說共產黨已成強弩之末,只要大家努力,短期內不難徹底消滅,永絕后患。

閻、張兩人聽完蔣的訓詞后,又要求蔣停止內戰,一致對外。不想,這一下激怒了蔣介石,蔣厲聲質問他們:“你們只答復我一句話,是我該服從你們,還是你們該服從我?”閻、張二人一聽,只好退出。

1936年12月12日,西安事變發生后,張學良致電閻錫山,希望他能赴西安共商救國大計。閻錫山接電后,認為張學良太蠻干了,復電稱:“來電均誦悉,環讀再三,驚痛無以。弟有四個問題,質諸兄等:第一,兄等將何以善后?第二,兄等此舉,增加抗日力量乎?減少抗日力量乎?第三,抑移對外戰爭為內戰乎?第四,兄能保不演成國內極端殘殺乎?”13日,他又致電國民黨中央,報告“西安事變起非常,我輩當協力共維大局,并派許永昌晉京,商承一切”。

閻錫山此舉,雖令張學良極為不滿,但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此時正值綏遠抗戰之際,閻錫山需要國民黨中央政府給他以經濟上和軍事上的支持。如果全國陷入混亂,他以晉綏之力是無法抗擊日本的。而西安事變本身就具有內戰的潛在可能。如果處理不當,馬上就會演變成大規模的內戰。而此時除了蔣介石,誰有能力來領導這場對日戰爭呢?因此,他雖然與蔣介石有過深刻的矛盾,仍改變以前對張、楊的態度,堅決站在國民黨主和派一邊,力促和平解決西安事變。

此時南京方面與西安方面中斷聯系,與兩方都有聯系的閻錫山的舉止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南京政府代行政院長孔祥熙在收到閻錫山的電報后,當天復電稱:“我公公忠體國,雄鎮邊陲,登高一呼,眾流響應;尚祈主張正義,領導群倫,俾紓國難……漢卿于公夙致推仰,尚責以大義,動以私情,挽已倒之狂瀾,拯救國家于萬劫。”并賦予閻錫山以營救蔣介石的全權。

張學良雖極不滿閻錫山的所為,但為了顧全大局,促使蔣停止內戰,達到兵諫目的,仍派代表赴晉。閻在接見了西安方面的代表李金洲后,即電報南京,太原的報紙也報導張、楊的代表到晉,蔣介石安然無恙的消息,以安定全國人心。后來張、楊與南京方面建立了聯系,閻錫山作為調停人的地位逐漸失去意義。

盧溝橋事變后,閻錫山任第二戰區司令長官,第十八集團軍(八路軍)總司令朱德兼任第二戰區副司令長官,國共雙方在華北戰場與日寇展開殊死搏斗。山西地勢險要,素稱“華北要塞”,日本要完成其軍事上占領華北,非攻占山西不可。因此,日軍在攻陷平津之后,兵分三路會攻山西。閻錫山雖做了一系列的軍事部署,但敵強我弱,正面戰場的晉綏軍且戰且退,最終太原失守。

閻錫山率部撤至晉南臨汾地區后,為了適應抗戰形勢需要,在共產黨的建議和推動下,閻錫山先后組織了第二戰區“民族革命戰爭戰地動員委員會”、“抗日決死隊”、“工人武裝自衛縱隊”等進步組織,使第二戰區開創了全國抗戰中心的“特殊局面”,一時成為中外矚目的“模范戰區”。

但隨著戰爭的發展,共產黨領導下的隸屬于閻錫山的第二戰區的八路軍和山西新軍日益發展壯大,山西抗日游擊根據地不斷發展,閻錫山開始感到不安,害怕大權旁落無法掌控,為維持其在山西的統治地位,開始采取“內部分化”、“制造摩擦”、“派兵監視”等措施,限制進步活動,同共產黨的摩擦加劇。

而戰爭進入相持階段后,日本改變了侵華策略,即:對國民黨軍隊以誘降為主,軍事打擊為輔,集中力量進攻中共領導的抗日根據地。駐晉日軍也改變策略,提出“專打八路軍,不打晉綏軍”,還提出把掠奪的西北實業公司及其他廠礦財物歸還閻錫山49%。閻錫山老謀深算,不到無法生存的地步不會輕易做汪精衛第二,但卻開始轉變對日態度,開始走上限共、防共、反共的道路。1939年12月,閻錫山發動對山西新軍的進攻,史稱“十二月事變”,為國民黨第一次反共高潮打響了頭炮。

為了重振隊伍,鞏固實力,閻錫山于1940年4月將第二戰區司令部遷往山西隰縣南村坡。由于南村與“難存”同音,遂把南村坡改為“克難坡”,把戰區司令部駐地稱為“克難城”,還把1940年命名為“克難年”。

此時,閻錫山的管轄地只有隰縣、鄉寧等七個完整的縣和臨汾、洪桐等十多個不完整的縣,處境十分艱難。北有共產黨,東有日本人,南有蔣介石六個中央軍,且“人心未定,金融混亂,社會不安,形勢險惡,已達極點”。在這種情況下,閻錫山在他控制的這一小塊地盤上,開始了“克難運動”,大搞“烘爐訓練”培養“同志魂”,為他將來的反共培植死黨。同時推行新的經濟政策,搞“兵農合一”,盡可能地集中物質,竭力維持擁有20余萬人的龐大軍政機構,為將來收復失地打基礎。

1945年8月15日,日軍宣布投降后,閻錫山以第二戰區受降長官的身份重返闊別8年之久的太原。

反共到底,內戰中敗走臺島

在8月15日之前,閻錫山得悉日本將接受無條件投降的消息后,立即派趙承綬到太原與日軍頭目商定:日軍在原防區防堵共產黨及八路軍并聽候閻錫山受降;同時令第十九軍軍長史澤波率部1.7萬余人,向上黨地區(今晉東南地區)挺進,從日軍手里和平接收長治、屯留、長子、襄垣等縣。9月初,八路軍發起反擊,將史部圍于長治。閻錫山急令第七集團軍副總司令彭毓斌率部2萬余人,由太原奔赴馳援。10月中旬,史、彭兩部先后被殲。

第二戰區撤銷后,閻錫山以太原綏靖公署主任兼山西省政府主席的名義,繼續掌握著山西的軍政大權,在山西各地向八路軍展開進攻。

從1946年開始到1948年底,閻錫山在與解放軍的較量中連戰連敗,最后只剩下太原和大同兩座孤城,處于解放軍的重重包圍之中。1948年10月,華北人民解放軍發起太原戰役,將太原圍得水泄不通。擺在閻錫山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投降,要么頑抗到底,自取滅亡。中國共產黨一直是想爭取閻錫山和平解放太原、大同的。解放軍前線總司令徐向前向閻錫山勸降,原準備派跟隨閻錫山多年、閻一手提拔起來的戰將趙承綬進太原勸說閻錫山。但考慮到趙承綬投降反正,背叛閻錫山,必定為其所不容,出于安全的考慮,改派閻錫山的老師,一位年屆八十歲的老秀才,帶著徐向前的親筆信進城勸降。不料,閻錫山為了表示他反共到底的決心,非但不聽老師勸告,反而不顧師生情分將老師殺掉了。

北平和平解放后,中國共產黨加強了對閻錫山的和平攻勢。中央軍委派葉劍英與閻錫山駐北京的參謀長郭宗汾談判和平解決太原、大同問題,提出太原、大同若能像北平那樣和平解決,閻錫山又能表示改變過去的立場,可以考慮他參加新政協。章士釗等人也勸閻錫山走和平解放道路,但閻錫山不為所動。

在太原包圍圈日益縮小的情況下,閻錫山的部下以及親友許多人勸其離開太原,閻錫山不但表面上嚴詞拒絕,甚至連美國人陳納德表示迫不得已時接其脫險都予以回絕,表示要“舍生取義”,“與太原共存亡”,并為此準備了毒藥和棺材。但背后,他示意在南京的親信徐永昌、賈景德等人,向代總統李宗仁建議邀他赴南京商討國事,并先后三次打電報催促駐南京辦事處處長方聞。而在此前的1948年下半年,閻錫山已將家人送到上海,后又分別轉送臺灣、美國等地。同時以公營事業的流動資金搶購金銀,運往上海營造新窟。

3月29日,閻錫山終于等來了李宗仁的電報,即召開要員會議,宣布李宗仁電文,對要員們稱:“也許三天五天,也許十天八天,等和平商談有了結果,我就回來”。離開太原前,閻錫山指定梁化之(早年曾加入共產黨,投閻后一直主管特工系統)、王靖國、孫楚、趙世鈴、吳紹之組成五人組,在太原繼續抵抗,要求他們“與太原共存亡”。安排好后事,閻錫山登機而去。大家原以為閻錫山出走時會帶走他的堂妹閻慧卿,但閻錫山為了造成他還會回太原的假象,特意將閻慧卿留在了太原。

逃到南京后,閻錫山一直通過電報,與五人小組保持聯系,遙控太原局勢。國共北平談判,中共再提和平解決太原問題,指出:太原若接受和平,可允許城內重要反動分子乘飛機出走,其余照北平方式解決。中共所以做出如此讓步,完全是出于減少戰爭損失保護太原古城不被摧毀的考慮。但閻錫山沒有點頭,把握大權的五人小組以“老頭不在,無人做主”為由,放棄了走和平道路的最后機會。

4月21日,因國民政府拒絕在《國內和平協定》上簽字,毛澤東、朱德發布了向全國進攻的號令,僅三天時間,太原外圍據點便被一掃而光。此時閻錫山坐鎮上海,連續發出一道道指令,先稱:“太原城事,如果軍事沒有把握,可以政治解決”。后見情況危急,遂改稱:“萬一不能支持,可降;惟靖國、化之兩人性命難保?!钡珵闀r已晚。

24日晨5時半,解放軍展開最后攻取太原的戰斗,僅用了四個小時,太原城便全部被解放軍占領。躲入太原綏靖公署二號樓地下室的王靖國、孫楚、趙世鈴、吳紹之、薄毓相、孟際豐等要員全部被俘。

閻錫山飛離太原時,要他的干部們,特別是高級干部們學習“田橫五百壯士”,準備“殺身成仁”,并為他們準備了毒藥。但閻的干部們大部分投降了解放軍。為閻錫山“殉節”的主要是梁化之及其手下的特務們,共計46人。當解放軍攻到太原綏靖公署時,梁化之脅迫其相好閻慧卿在綏靖公署東鐘樓地下避彈室,與其同時服毒,并由其衛士遵其命將二人尸體澆汽油焚為灰燼。

閻錫山為了安慰自己和進一步欺騙世人,編造了以梁化之為首的“太原五百完人殺身成仁”的神話。當時國民黨在大陸正處于崩潰階段,為了給官兵鼓勁,國民政府配合閻錫山大力宣傳所謂“五百完人”。國民黨中有人對閻的這種做法持有異議,1949年5月8日,章士釗和邵力子在給李宗仁的信中說:“夫閻君不惜以其鄉人子弟,以萬無可守之太原,己遁去,而責若輩死綏,以致破城之日,尸與溝平,屋無完瓦。晉人莫不恨之?!?

隨著國民黨統治的崩潰,國民黨集團內部各派系之間的斗爭也更加尖銳。特別是蔣介石集團與桂系李宗仁之間的斗爭,已達到白熱化的程度。閻錫山以“和事佬”的面目出現在二者之間,但實際完全站在蔣介石一邊。他深知蔣介石雖然下野,但仍然掌握著國民黨的軍政大權,李宗仁的代總統不過虛名而已。南京解放后,李宗仁受蔣介石幕后掣肘,府院矛盾加深,政局不可收拾,宣稱“急流勇退,以謝國人”,飛往桂林,不愿去廣州受蔣介石支配。閻錫山為調解蔣、李矛盾,先后兩次飛赴臺北面見蔣介石,又兩下桂林游說李宗仁,終于使兩人在日益不堪的局勢面前相互讓步,李宗仁與5月8日飛抵廣州繼續履行代總統職責。

但蔣介石根本不會履行承諾,因此并不會實際交出權柄。在財政、軍事等問題一籌莫展的情況下,何應欽內閣于5月30日集體辭職。李宗仁隨即提名國民黨元首居正組閣,卻在立法院表決時未獲通過,閻錫山的機會終于來了。李宗仁正式提名由閻錫山組閣后,閻錫山深知沒有蔣介石的支持和認可,這個行政院長他是當不成的。適逢其繼母在臺北逝世,閻錫山以為繼母料理后事為名飛赴臺灣,乘機晉見蔣介石,終于在立委表決時,以500票對50票的絕對優勢當選行政院長,成為國民黨在大陸的最后一任行政院長兼國防部長。

閻錫山上任之后,先是推行“幣制改革”,改金圓券為銀元券,無奈銀元券發行不到一月即重蹈覆轍。為對付解放軍7月開始的解放西北各省區的作戰,閻錫山提議設立了國防部長西北邊區指揮所,由徐永昌任指揮,代表國防部長對西部軍事行使指揮權,但不久西北各省區相繼解放。

面對解放軍的節節推進,閻錫山政府既無還手之力,亦無招架之功,只好于8月8日將國民政府由廣州遷往重慶,11月28日再遷往成都。兩天后重慶解放,成都危如累卵。在四面楚歌中,頗有耐心的閻錫山在大陸再也呆不下去了,不得不帶著他的“政府”飛往臺灣。

但是,閻錫山的逃亡旅途很不順利,1949年12月7日,他乘坐的飛機抵達四川與湖北交界處時遇到寒流,飛機兩翼結冰,機身下墜,飛行員只好駕機返回成都。原來,飛機下墜是因為閻錫山帶了十多箱金條嚴重超載所致。當第二天大員們再次登機時,飛行員請求陳立夫去和閻錫山商量,能否減輕重量。沒想到,閻錫山寧可減少登機人數,也不肯留下金條,最后只好留下幾名閻錫山的貼身衛士,飛機才得以順利飛往臺灣。

隱居深山,菁山草廬度余生

閻錫山帶著他的“政府”逃到臺灣后,仍然做著“光復大陸”的美夢,并為此制定種種計劃方案,妄圖把臺灣建成“反攻大陸基地”。1950年元旦,閻錫山一片忙碌:舉辦團拜會,發表“元旦獻詞”、“告全國民眾書”、“告海陸空軍將士書”等,宣稱“堅決地切實地告別過去的失敗,開始今后新的勝利”,希望新年能給他和他的“政府”帶來好運。

然而,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一心要把臺灣建成家天下的蔣介石,豈容他的老對手在“行政院長”的寶座上耀武揚威!閻錫山當初是作為蔣、李之間沖突的調停人出來執掌中樞的,如今沖突一方已遠走美國,調停人自然已成為多余。活躍了沒多久閻錫山便意識到這個問題,也看清了自己如今的處境,不過是寄人籬下。他知道蔣介石很快就會復職,而鋪平人事上的道路是其第一步,于是決定主動請辭以落個面子上的光彩。

事實上,蔣介石對閻錫山到臺后的一番表現早已忍無可忍,未等閻錫山主動請辭,蔣介石便采取了行動。1月25日,國民黨中央非常政治會議決定,閻錫山辭去“國防部長”兼職。蔣介石宣布復職后,3月6日,國民黨中常會臨時會議通過閻“內閣”總辭職,同時提名陳誠任“行政院長”。3月15日,閻錫山在一片非議中卸任,結束了為期9個月的居無定所的“行政院長”生涯。

閻錫山受命于國民黨在大陸覆滅之際,他為最后挽救國民黨的統治可謂盡責盡職,嘔心瀝血。因此一個外國記者稱他是“激流里身負泰山的愚公”。蔣介石在1945年2月19日第一屆“國民大會”的報告中也這樣表彰閻錫山的“功績”:“中央政府幸有閻院長錫山,苦心孤詣,撐持危局……賴以不墜者,閻院長之功實不可泯?!北M管如此,閻錫山仍難脫被趕出權力機關的命運,正如閻本人所說:“東山的土地爺到西山就不靈了?!?

被免職的閻錫山同大多數大陸時期顯赫一時的國民黨要員一樣,獲得了蔣介石賞賜的兩個職位——“總統府”資政和國民黨中央評議委員。

在“行政院長”一職卸任前,閻錫山住在臺北市中山北路1段105巷16號。卸任后即搬到麗水街8號,以顯示住所和自己的地位相稱。見到蔣介石的許多原嫡系軍政要員都被閑置起來,他對自己的處境毫無怨言,也基本不參加任何軍政事務活動,只是獨處一樓,開始從事寫作,聊以自慰。不久因為厭惡各種應酬,也不喜歡臺北的嘈雜,于1950年8月12日再次遷居,這次他遠離了市區,搬到僻靜的大山里——臺北郊區陽明山菁山草廬,開始了他“10年隱居,10年著作”的晚年生活。

早在國民黨敗逃臺灣前,閻錫山看到國民黨氣數已盡,便做好了逃跑的準備,對家人一一做了安排:于1948年將他的發妻、繼母和二兒媳送到臺灣,在臺北設立了“閻公館”,并為分居的發妻另辟寓所;將他的四兒子送到美國,在美國設置了寓所;又派他的親戚徐士珙到日本,在日本購置了寓所,真可謂“狡兔三窟”,閻錫山被免職之后本想去美國或者日本定居,但蔣介石自然不會允許,只好留在臺灣菁山,直到去世。

菁山草廬原是日本人沒有完工的農場,只有一片廢耕的種菜地,雜草叢生,蒿草長得有半人高,而且道路坎坷,十分荒涼。廬內沒有電燈、電話、自來水等現代化設施,甚至連公路也沒有,汽車只能開到山下。所以閻錫山當初在這里選址時,許多朋友都反對他搬到這里居住。但閻錫山喜歡這里的安靜,以“越靜越好”四個字,表達了他選擇住宅的標準。

搬到菁山草廬后,閻錫山才發現對這里氣候很不適應。這里不僅氣候炎熱,而且時常有臺風光顧。于是雇人用石頭碹了窯洞,命名為“種能洞”。之所以叫種能洞,是因為閻錫山喜歡以種能觀察宇宙,為了配合自己的宇宙觀,就這樣命名了。閻錫山還向金銅礦務局租了地,建了一個“種能農場”,種植松杉、柑橘,儼然要建起一個屬于他自己的“世外桃源”。

閻錫山隱居陽明山后,蔣介石、陳誠、顧祝同以及其他國民黨要人都曾前往看望,他的朋友部屬也都時常登門拜訪。他的五兒子閻志惠和五兒媳、孫女閻樹榕,也曾由日本、美國回臺陪他小住過。除了當局有大的慶典,召開“憲政”、“評委會議”閻錫山必須出席外,他一般不會回臺北市。

閻錫山的生活很有規律,每天早晨7點起床,晚上10點睡覺,午飯后還要睡兩個小時“子午覺”。晚飯后要獨自一人去野外散步,就寢前有時靜坐,有時讀《易經》,其余時間就是會客、座談、寫作。

閻錫山向來以潔身自好自詡,到臺灣后他堅持不看電影、不看戲、不賭博、不吸煙、不飲酒,也不參與剪彩、證婚之類的活動,只是一門心思地做學問。他對他的侍從人員和友人說:“言語道斷,心思路絕,乃可語學問修養。”

在學術研究上,閻錫山的興趣很廣泛,涉及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社會發展、社會道德等各個領域。澳洲大學教授林邁可、意大利記者巴吉利,曾專程到菁山草廬拜訪他,和他交換學術意見。臺灣著名歷史學家唐祖培也曾與他數次交換有關歷史研究方面的意見。

為了宣傳自己的學術觀點,閻錫山還經常到一些高校和學術團體講學,其中有《中國文化的真諦》、《中國政治的病根》、《孔學與中國的未來》等內容。他運用自己的“種能”宇宙觀,在宇宙學領域也提出了他特有的觀點,還和教會的一位姓牛的副教主用商榷的辦法,闡述了“宇宙本體發生萬象及人事的主宰”問題。

在菁山草廬,閻錫山還建立了一個小組會,成員多是他昔日在山西的部署,還有一些失勢的軍政要人。小組會上人們暢所欲言,各抒己見,進而作深入的理論探討。而閻錫山經常在小組會上講解古代圣賢義理,介紹現代各種思潮,指示做人做事治學之道,以期“修身治人”。閻錫山的講話、總結,后來被整理為《菁山草廬講學錄》,該書共10萬余字,內容小至飲食起居,大到政治經濟,無所不及。其中有些是一般具有哲理性的為人處世方法,有些是對共產主義的評說,其始終貫穿著反共防共的思路。

10年時間,閻錫山在“種能洞”中寫了不少著作,他著述心急,有時一天要伏案寫作長達12個小時,幾乎達到廢寢忘食的地步。這些書里不乏反對共產黨、反對共產主義的著作,其中有《世界和平與世界大戰》、《共產主義的哲學、共產主義共產黨的錯誤》、《反共復圍的前途》、《收復大陸與土地問題》、《反共的哲學基礎》、《大同之路》、《孔子是個什么家》、《三百年的中國》、《中國國民黨理論研究》等書稿20種之多。他在去世前,還在改寫他的《三百年的中國》書稿。這些著作集中體現了閻錫山“中”的哲學思想,繪制了他臆想中未來中國與世界的巨幅“藍圖”——“大同主義”。

口授遺囑,留下疑云一片

閻錫山的一生中有妻妾各一名,他的原配夫人徐竹青,是距閻錫山老家河邊村十里地的大建安村人,從小沒有讀過書,恪守“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祖訓,是一名頗為賢惠善良且通情達理的人。她16歲時嫁給同齡的閻錫山,直到1931年因為家務事和閻錫山分居,兩人一起生活了32年,但夫妻名分維持了一生。

徐竹青孝順公婆,能吃苦耐勞,在閻家困難時能辛勤操持。閻錫山參加革命黨從事秘密反清活動期間,她雖然日夜為丈夫擔心,但也能默默相助,并嚴守秘密,因此頗得閻家上下人的尊敬,閻錫山對她也大為感激。辛亥革命后,閻錫山貴為都督,閻家生活日漸富足,閻錫山和徐竹青夫婦二人在督府內恩恩愛愛,日子過得很舒心。

但徐竹青不能生育,而閻錫山又是獨子,所以閻錫山的父親閻書堂和繼母陳秀卿都很著急,逼著閻錫山娶二房以傳宗接代,徐竹青也沒有理由不同意。于是在1914年12月1日,閻錫山同一個從大同高價買來的14歲許姓姑娘結為夫妻,按照習俗,許姓姑娘改認徐竹青的父母為父母,改姓徐,取名蘭森。徐蘭森與閻錫山一起生活了34年,為閻錫山生育五子一女,其中長子、三子和女兒幼年夭折。

在剩下的三個兒子里,二兒子志寬,聰明好學,深得閻錫山父親閻書堂的喜愛,閻書堂每次外出散步,都要帶上志寬隨行。志寬的妻子趙秀錦,畢業于太原光華女中。志寬于抗戰期間病死在成都,留下一兒一女。男名樹楹,女名樹榕,閻錫山對他們極為寵愛,閑暇時,常讓這一對失去父愛的小兄妹依偎在自己身邊,對他們的學習閻錫山很關心,經常派人把他們的作文拿來親自批改。樹楹少亡,樹榕跟隨其母趙秀錦僑居美國。

四兒子志敏,幼時就讀于“上將軍府”私塾,從小喜愛無線電,抗戰勝利后,與裴清源之女、輔仁大學的畢業生裴彬結婚,后來志敏夫婦僑居美國。

五兒子志惠,因為他的身材精健,閻錫山很想讓他學習軍事,曾與國民黨中央軍校成都分校校長關麟征談妥,讓他入軍校學習。但因不久太原被圍困,他只能輟學隨家一起遷居上海。后居臺灣,又遷居美國。

閻錫山還同一個女人關系曖昧,那就是他的堂妹“五姑娘”閻慧卿。閻慧卿是閻錫山叔父閻書典的女兒,排行第五,人稱“五姑娘”,比閻錫山小27歲。閻錫山擔任都督后,在家鄉河邊村辦起育英女子學校,閻慧卿便入校就讀,那時她剛剛12歲,后在太原人教會加辣女子學校學習。

閻慧卿有過兩次婚姻,第一任丈夫曾留學日本,任榆次晉華紡織廠經理,后來病逝,五姑娘又嫁給崞縣北社村的梁綖武。梁綖武于清華畢業后也曾留學日本,但婚后兩人關系不好,貌合神離,后來梁綖武又娶了汾陽的一名女子為妻,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閻慧卿開始照顧堂兄閻錫山的生活。

閻慧卿善于察言觀色,很會哄閻錫山高興。對閻錫山喜歡聽的就多說,不喜歡聽的則絕對不說。閻錫山高興時,她會講些笑料事,讓閻錫山更開心。閻錫山愁悶時,又講些家鄉的風土人情,為閻錫山解悶。她對閻錫山的生活起居安排得極為周到,深得閻錫山的喜愛。

閻錫山抗戰時期在克難坡時常常邊吃東西邊想問題,思維活躍,有時不免食多傷身,引發病痛,而醫護人員勸說毫無用處。后來又專門派人監督其用餐,既不讓多吃,也不讓少吃。開始時派一般侍從監督,但閻錫山非但不聽從其勸告,而且動輒謾罵。只好改由閻錫山的夫人監食,但仍不起作用。最后換成閻慧卿負責監食。閻慧卿自有辦法,每到吃飯時,她就坐在炕桌前,看著閻錫山吃飯。如果閻錫山不想吃,她就拿筷子嘗嘗,并講些笑話,見閻錫山吃多了,又勸不住,便將飯奪過來,命令副官端走。為了給閻錫山調節飲食,閻慧卿除了親自過問主副食外,還經常讓廚房做些家鄉飯豆面抿尖、高粱面擦擦子、莜面窩窩等等。除了監食,閻慧卿還在閻錫山睡前為其捶背、按摩,成為閻錫山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人物。

從抗戰開始,閻慧卿先后擔任過戰時兒童保育會山西分會主任、山西女子助產學校校長、太原慈善院院長、國民黨國大代表和同志會婦工會主任等職。對于這些職務,她一般不參與具體工作,只是在會上宣讀一些別人為她草擬好的講稿,主持一些會議而已。她極少干預軍政大事,但由于她在閻錫山心里有著特殊的地位,所以有時幫助別人講講情,疏通一下關系。1949年3月29日閻錫山逃離太原時,為了穩定軍心,將閻慧卿留在了太原。解放軍攻進太原時,閻慧卿服毒自盡。

閻錫山1949年逃往臺灣時,他的二太太徐蘭森已于1947年病逝,而他與發妻徐竹青分居多年,赴臺后各有住所,直到1960年閻錫山患病期間,徐竹青才來到菁山草廬陪侍閻錫山。閻錫山病重之后,對陪伴在身旁的徐竹青和一直看護他的老部下賈景德說交代了后事。他因痛惜自己不能追隨蔣介石回大陸而深感遺憾,所以留下了六點遺囑:

一、一切宜簡不宜奢;

二、收挽聯不收挽幛;

三、靈前供無花之花木;

四、出殯以早為好;

五、不要放聲而哭;

六、墓碑刻他的思想日記第一百段及第一百二十八段;

七、七日之內,每日早晚各讀他選作之《補心錄》一遍。

閻錫山還自作挽聯數副,囑家人在他死后,貼在指定位置。貼在靈前的是:“避避避,斷斷斷,化化化,是三步功夫;勉勉勉,續續續,通通通,為一等事功?!睓M批:“朽瞋化欲?!?

貼在檐柱前的為:“擺脫開,擺脫開,沾染上洗干凈很不易;持得住,持得住,掉下去爬上來甚為難?!睓M批:“努力擺持。”

貼在院中的為:“有大需要時來,始能成大事業;無大把握而去,終難得大機緣。”橫批:“公道愛人?!?

貼在院門上的為:“對在兩間,才稱善;中到無處,始叫佳?!睓M批:“循中蹈對?!?

中間兩副較易為人理解,對前后兩副,人們大都莫明其妙,不解其意。有人說“閻一生喜弄玄機,臨終還留此謎聯,讓人動腦筋?!?

閻錫山于1960年5月23日下午1時30分因急性肺炎并發冠狀動脈硬化性心臟病,不治離世,享年77歲。

閻錫山死后,臺灣成立了以何應欽為首的治喪委員會。委員有于右任、張群、賈景德、唐縱、李石曾、張道蕃、谷正鼎、梁寒操等人。5月29日舉行移靈公祭典禮,蔣介石親往祭奠,并送一塊“愴懷耆勛”的匾額,隨后葬于陽明山七星山之陽。

7月29日,蔣介石為閻錫山頒發“總統褒獎令”,稱“‘總統府’資政陸軍一級上將閻錫山,才猷卓越,器識宏通……三十八年出任行政院長及國防部長,受命于危難之際,馳驅蜀粵,載徙臺員,遺大投艱,勛勤備著。中興在望,匡輔方資,遽喪老成,實深軫悼!應予明令褒獎,用示政府篤念勛耆之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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