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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許國光和三文(2)

許太太預感不妙,因為丈夫雙目緊閉,呼吸、心跳、脈搏都沒有了,驚慌失措的她跑回客廳,抓起電話撥了120急救中心。

事后,法醫(yī)在驗尸報告里這樣寫道:

許國光,男性,四十一歲,浙江金華人,在上海從事餐飲業(yè)

死亡時間:二零零三年九月二十四日午夜至凌晨

死亡地點:家中

死因:不詳

附注:死者全身的骨骼,包括頭顱骨、軀干骨、上肢骨、下肢骨四大部分,總共二百零六塊骨頭,二十二處關節(jié),全部呈開放性碎裂狀。

法醫(yī)的結論是,死者在臨死前,受到了一股異常巨大的沖擊力。

根據(jù)現(xiàn)場勘查,家中物品完好無損,陽臺上沒有任何搏斗的痕跡,離許國光咫尺之遙,擺著一盆桂花,黃色的花蕾全部綻放,只要輕輕觸碰,花朵就會掉下來,試想一下,如果許國光遭到一股“異乎強大的沖擊力”,花肯定跟著遭殃,可這盆桂花毫發(fā)無損,爭艷怒放。

這股“巨大的沖擊力”究竟從何而來,為什么只對死者造成了傷害,未殃及周圍,著實令人費解。

就在這樁莫名其妙的慘案發(fā)生前幾小時,遠在南京東郊的紫金山天文臺,卻是人頭攢動,群情高昂,百余名天文愛好者聚集在此,爭睹火星的風采。

當火星和地球運行至太陽的同一側,并和太陽成一條直線的時候,這種天文現(xiàn)象就叫火星沖日,每隔十五年至十七年發(fā)生一次火星大沖,“大沖”時,火星離地球的距離最近,今年的火星大沖尤為難得,天文學家稱,這是近六萬年來火星距離地球最近的一次。通常火星與地球的距離為一億多公里,這次縮短了將近一半,為五千五百多萬公里。

人們紛紛舉起高倍望遠鏡、帶長焦距鏡頭的照相機,仰著脖子,在茫茫夜空中搜尋,還有人架起專業(yè)的200毫米meade折射式天文望遠鏡,朝這片令人著魔的無限宇宙長久凝望。

諾諾和三文并沒有在其中,不愛擠熱鬧的他倆,選擇了紫金山西側一片無人的空地,搭起一頂野營帳篷,雖然這里的視野比不上天文臺的觀測室來得開闊,但由于傍晚的一場暴雨,把夜空沖刷得明朗干凈,故觀看效果也不差。

“看到了!看到了耶!”

望遠鏡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個火紅色的圓球,球面頂部隱約可見白色的極冠,中間有一道黑色的條紋,球面上分布著或明或暗的斑點。

“原來這就是火星啊!”

這是他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地球以外的行星,難怪格外激動,雖然大名鼎鼎的火星看上去跟一只煮熟的雞蛋黃差不多。

本來,他們打算在南京市里找一間便宜又干凈的酒店,住宿一夜,是三文想到了露營,既是為了看火星,又要匆匆下山,往市區(qū)的酒店趕路,疲于奔命,何不在山上露營,想看火星,睜開眼睛就可以了,帳篷是租的,帶兩瓶礦泉水和面包,第二天一早再下山,上午在南京市區(qū)逛逛,吃罷午飯就去火車站,下午就能回到上海了。

其實打動諾諾的,不是省錢,而是晴朗的夜空,寧靜的山頂,遙望著火星,身邊有喜歡的男孩子陪伴,如此浪漫的夜晚,足以打動任何一個女孩子的心。

諾諾是在半年前認識三文的。那時候,諾諾上班的STARBUCKS不是現(xiàn)在這家,而在淮海路靠近西藏路的“東方美莎”百貨商店二樓,三文是常客,每次來總帶著一只星巴克專用咖啡杯,這樣可以享受兩元錢的折扣,三文只喝中杯的冰美式咖啡,十八元,減去兩元就是十六元,收銀員喊“IceTallAmericano”,負責做咖啡的諾諾把Ice聽成了Hot,結果沖了一杯滾燙的熱咖啡,裝在杯子里,由于杯子的隔熱效果很好,捧在手里根本分不出里面是熱還是冷,加上有黑色的杯蓋,三文習慣地插入吸管,滋溜一口,等到味覺出來,滾燙的咖啡已經涌到了喉嚨口,哇的一口吐在地上,引得周圍的顧客都朝他看。

店長忙來打招呼,送上一張免費咖啡券,諾諾自知闖了禍,趕緊送來一杯冰塊,讓三文含在嘴里降溫,一邊連聲道歉,好在三文通情達理,一笑了之。

后來,諾諾騎在三文身上,掐住他的脖子問他:

我們相識的那次,是你的風度原本就那么好,還是因為我是一個漂亮女孩子,你動了壞念頭,想泡我,故而裝得大度?老實交代!

言下之意,換了一名男服務員,三文一定會興師問罪,大聲責怪。

“兼而有之,都對,都對。”三文笑嘻嘻地回答。

不過,他現(xiàn)在已經學會了一招,就是把杯身輕輕搖晃,聽見里面有冰塊的撞擊聲,才會插入吸管,放心地飲用。

那次相識后,三文數(shù)度光顧東方美莎店,老樣子,來一杯冰美式,在閑聊中,諾諾知道他是一名發(fā)型師,他的店離此不遠,就在金陵路,步行十分鐘。

諾諾開始找他剪頭發(fā),三文的手藝確實不賴,別人都習慣用電推刀,而三文堅持用手工剪,這樣剪出來的頭發(fā)有層次感。漸漸的,諾諾對他產生了一種依賴,她自己都分不清,究竟是頭發(fā)離不開他,還是人離不開他。諾諾知道,自己是喜歡上三文了。

帳篷里已經鋪好兩只睡袋,看罷火星,回到帳篷,三文開始糾纏諾諾,要看她上身的那兩顆“星星”。拗不過這個討厭的家伙,諾諾一邊把T恤往上撩一邊警告:“只準看,不準動手,聽見沒有?”

三文使勁點頭,一邊吞著口水。

諾諾把胸罩往上推了推,兩個乳房撲的一下就掉了出來,完整地展現(xiàn)在三文的面前。

三文想看的,就是這兩顆帶紅暈的小星星。

三文一邊看,一邊往前湊,忽然把嘴巴湊上去,非常饑渴地吮吸右邊那顆“星星”。

看他這副饞相,估計是嬰兒期過早斷奶所致。

三文的這一招,是跟beef學來的。比夫是他養(yǎng)的一條英國獵犬,剛六個月大,喜歡吃牛肉,所以給它起名叫beef。在家的時候,無論看電視還是看書,三文都喜歡光腳,脫掉襪子,把腳丫子翹在沙發(fā)外面,這時候,比夫就會無聲地溜過來,用它那條熱烘烘的舌頭舔他的腳底,剛開始三文覺得癢癢的難受,就把比夫轟走,時間一長倒也習慣了,它愛舔就讓它舔吧,省得洗腳了。

諾諾想把他推開,可是仿佛一陣電流瞬間穿透全身,直達大腦皮層,那種感覺酥酥的,麻麻的,稍微帶點疼痛,可能是三文用牙齒咬到了,諾諾沒有力氣把他推開,一點力氣都沒有,就覺得整個身體急速下墜,墜入一個鋪滿鮮花的深淵……

“諾諾。”

諾諾慢慢睜開眼睛,她聽見有個聲音在叫她,就在帳篷外。

“諾諾。”

第二遍了。

諾諾猛地想起來,這聲音象一個人,象極了,雖然很久沒有聽到,但這個聲音嵌在諾諾的記憶里,永遠也抹不掉。

那是她爸爸喬明。

吮夠了右邊的“星星”,三文又去吸左邊的,騰出一只手來,抓諾諾的乳房,手勢象面包師做點心,揉啊捏啊搓啊,憑他的經驗,諾諾一定欲醉欲仙,沒有女孩可以敵過這招辣手摧花掌,可他哪里曉得,此時此刻的諾諾象根木頭一樣,酥酥麻麻的感覺早就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層雞皮疙瘩。

諾諾使勁把他推開,三文嘴角淌著口水,呼呼直喘,象一只可憐的小貓崽被主人使勁從母貓的奶頭上拉開,一下子沒了方向。

“干嗎……這么……用力?”

三文擦了擦嘴,可憐巴巴地問。

“你有沒有聽見……聽見一個聲音?”

諾諾問他,一邊快速把胸罩收攏,后面扣一搭,T恤放下來,短短兩秒鐘就完成了這一套動作,也是輕車熟路了。

三文搖了搖頭,一臉茫然。

“那個聲音好象在叫我的名字。”

“在哪兒?”

“就在外面。”諾諾指著帳篷外。

帳篷上有一層紗窗,三文朝外望了一陣,帳篷里亮著旅行燈,由于光線的反差,使戶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見,他索性把帳篷的卷門掀起來,半個身子探出去,象條狗一樣趴在地上,朝四周東張西望。

周圍,除了樹木就是灌木和雜草,偶爾傳來幾聲蟲子的啾啾鳴叫。

三文鉆回帳篷,把卷門放下來,莫名其妙地看著諾諾。

“你糊涂啦?你以為是在家里?這是在山頂上,除了我和你,外面一個人也沒有。”

“可是……剛才我明明聽見的。”

“我怎么沒聽見?”

瞧你剛才那副樣子,就算天上響雷,你也聽不見……

諾諾想挖苦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她不想傷他的自尊心。

“那聲音是男是女?”

三文故意這樣問,想從她的回答里找到破綻。

“男的。”

“你以前聽見過這個聲音嗎?”

諾諾點點頭。

“你肯定?”

“當然能肯定,因為他是……”

諾諾輕輕吐出后面幾個字:“我爸爸。”

三文不禁倒抽一口冷氣,記得諾諾告訴過自己,她爸爸叫喬明,去年死了。

帳篷的卷門再也沒有掀開過,,旅行燈的燈光也熄滅了,兩個人各自鉆了睡袋。

三文把自己緊緊裹在睡袋里,剛才的欲望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八,不想讓我碰,干嗎不直說?何必用死人來嚇唬我!

這樣夜深人靜的荒山上,會把我嚇出心臟病的!

諾諾的胳膊露在睡袋外面,交叉墊在頭下,眼睛睜著,怔怔地瞅著帳篷的頂部,毫無睡意。

難道是幻聽?

火星,掛在五千五百萬公里以外的夜空,遙不可及,人就是這樣,越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越是渴望,越是追求,相反,已經掌握在手的東西,卻不當一回事,若干年后再回首,大多數(shù)人都會發(fā)出一聲長長的嘆息:唉,我這是何苦?

H飲料公司新推出的某品牌礦泉水,由N廣告公司代理其廣告業(yè)務,策劃會議開了一個又一個,面對堆積如山的創(chuàng)意方案,汪總提出了自己的設想:

礦泉水的廣告定位,就放在健康和純凈這兩個概念上。

一塊從南極運來、重達壹噸的巨冰,放在一個潔凈的專門容器里,冰塊慢慢融化,通過容器的管道,滴注在杯子里。

這枚超級大冰塊,擺在某大型購物中心的廣場里,每位現(xiàn)場觀眾,都能免費品嘗到一杯真正來自南極、絕無污染的冰水。

本品牌的礦泉水,就是采自南極,每一滴都由冰塊融化而來,堅持奉獻給飲者以百分百的健康和純凈。

果然,這個大膽的創(chuàng)意,贏得了眾人的交口稱贊。

汪總頗有些得意。事實上,這樣的創(chuàng)意只有他才能想到。

汪總是不折不扣的冰塊愛好者,只要是入口的液體,不管咖啡、紅酒、綠茶、紅茶、可樂、飲用水、啤酒、威士忌,他都要放冰塊。若不是服務生異樣的眼光,他甚至想在人參燉烏骨雞湯里也加一些冰塊。

有人提出異議,從南極運來一塊浮冰,要向離南極最近的國家——智利,租一架大力神軍事運輸機,另外還需要一艘破冰船,從船上采冰,由飛機運輸,橫跨太平洋,抵達上海的空港,這筆費用一旦算出來,肯定嚇一跳。

假設展出的冰塊重量為壹噸,那末,采集來的冰塊至少要兩噸,因為在運輸途中,它就開始融化了。千萬別演成這樣的搞笑劇:采集來的冰塊有一個房間大,運抵上海,只剩拳頭大小了。

汪總忍不住笑道:“誰讓你真的去南極采冰?傻瓜!”

壹噸重的冰塊,任何一家制冰廠都能制作。有誰會在喝下這樣一杯冰水后,大聲嚷嚷:

我喝過南極的冰水,不是這個味道!他們在搞假!

一經點破,眾人都笑了,七嘴八舌又是一陣贊美之詞:

汪總不愧為廣告人,深得廣告之精髓。

客戶——H飲料公司一定會滿意的。

平面廣告與電視廣告就按照這個思路,竭力吹揚,本品牌的礦泉水真正來自南極,絕無污染。

汪總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現(xiàn)象,平時表現(xiàn)活躍的杜咬鳳,今天一反常態(tài),手里不停擺弄原珠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咬鳳,你今天怎么啦,不舒服?”汪總問她。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集中在杜咬鳳身上。

杜咬鳳點了點頭,用不大的聲音說:

“對不起,汪總,我的一個朋友突然去世了,他也是我們公司的客戶。”

“哦!他是誰?”

“他叫許國光,開了一間叫滬浙小廚的餐廳。”

汪總想起來了,去年中秋節(jié),杜咬鳳請自己去那家餐廳吃過飯,那里的飯菜確實給他印象深刻,尤其一道叫豆瓣雪魚酥的招牌菜,至今齒頰留香。

“就以公司的名義送個花籃,向家屬表示一下慰問。”

“謝謝汪總,我會辦的。”杜咬鳳的聲音微微有點沙啞。

許國光死后,對餐廳管理一竅不通的許太太,只好把滬浙小廚折價轉讓了。

接盤的是個上海人,此君曾去日本打工,據(jù)他說,日本的商店堪稱小偷的天堂,地方大得出奇,東西琳瑯滿目,營業(yè)員卻少得可憐,懷里揣著不付錢的商品,營業(yè)員還客客氣氣朝你鞠躬,對你喊“阿里阿多”,希望你再次光臨。不象我們這兒,超市貨架上一瓶雀巢咖啡都要用鐵鏈子鎖起來。于是此君辭掉了在餐館洗盤子的工作,一頭扎進商店,大干苦干加巧干,小到電池、大到滑雪板,無所不偷,由此掘到了第一桶金,無限風光地回到上海,做起規(guī)規(guī)矩矩的生意來。

前不久,他在公交車上發(fā)現(xiàn)一名小偷,掏了別人的口袋,他奮不顧身下車追趕,一口氣追出百余米,將小偷連人帶贓物擒獲,為此獲得了“見義勇為好市民”的榮譽證書。

此君對滬浙小廚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更改,重新裝潢,變成了日式燒烤屋,把餐廳原來的裝飾物統(tǒng)統(tǒng)清除,還給了許太太。

到底是日本回來的,財大氣粗。

許國光的葬禮后,杜咬鳳還是第一次踏進這個家。今天是許太太請她去的,家里除了許太太和她兒子,還有那位金華的同學、賣地板的馬老板。

兩個女人彼此客套了一番,無非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務必節(jié)哀,保重身體,美好生活還在前頭之類,許太太則說了一通吾先生在世時,承蒙您的提攜與關照,萬分感激,他若在天有靈,定會保佑您的云云。末了,許太太說:

您是否給國光送過一幅油畫,是從拍賣行買來的,掛在餐廳包房里,現(xiàn)在餐廳轉讓了,畫我拿了回來,物歸原主。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墻角處,擱著一幅被牛皮紙、塑料紙包裹得好好的畫,裝了四個硬角,上面蓋著S美術館的專用章,還有051的編號。

一小時后,這幅畫就到了杜咬鳳的家中。

短短一周,它從S美術館的二樓C展區(qū)、陳館長的書房、滬浙小廚的包間,幾經輾轉,終于在第四個新家里落了腳。

回來的路上,杜咬鳳就在思考,該把這幅畫掛在哪兒?照理說掛在客廳比較合適,但是客廳里掛著一塊壁毯,是丈夫從新疆扛回來的,純羊毛全手工,是他生前的最愛。前思后想,杜咬鳳決定把畫掛在樓上的衛(wèi)生間。

潔具是清一色的骨白,墻上的瓷磚是一種少有的暗白色,帶細碎花紋,地磚是淺綠色。杜咬鳳討厭衛(wèi)生間光線暗,她需要明亮,而且杜咬鳳有潔癖,用了白色,稍微一丁點兒的臟,哪怕一只蒼蠅落在瓷磚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女兒就批評她:不象衛(wèi)生間,象停尸房。

這幅畫呈現(xiàn)出一種淺藍色的基調,緩解了周圍的蒼白,衛(wèi)生間很大,丈夫討厭狹小的衛(wèi)生間,裝修時足足擴大了一倍,裝了半圓形按摩浴缸,由于工作繁忙,母女倆洗澡都在樓下衛(wèi)生間的淋浴房里,這個大浴缸基本沒用過。這樣也好,《窗臺上的Zoe》掛在這里,就不用擔心潮濕了。

杜咬鳳自己動手在瓷磚上鉆洞,由于有畫框,擔心吃不住重量,所以裝了兩個鉤子,然后把畫掛在西面墻上,正好對著浴缸。

“媽咪,這么大一幅油畫怎么掛在衛(wèi)生間,不怕人家說你沒品位?象暴發(fā)戶。”

諾諾啃著蛇果,口齒不清地數(shù)落杜咬鳳。

“你懂什么?這里空蕩蕩的,掛小的反而顯得小家子氣,四千多塊的畫掛在哪兒不是一樣?”

杜咬鳳輕描淡寫地回答,區(qū)區(qū)四千多元一幅油畫,在收藏家眼里算不了什么。

“這幅畫叫什么名字?”

“左下角寫著呢,自己看。”

“《窗臺上的Zoe》……名字好怪喔。”

諾諾的視線沿著畫布邊沿走了一遍,又問,“誰畫的?”

“無名大作,畫家忘了署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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