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錦夫人的院子,白玉簪發現錦劍蘭走的路,并不是去往祠堂。
白玉簪疑惑問道,“我們不去祠堂?”
錦劍蘭和人解釋,“先回去沐浴更衣,吃了午飯,再去祠堂。”
“跪上三天三夜,不吃東西,你身體撐不住。先回去吃飽了,再去祠堂。”
白玉簪被驚愣,在原地,她完全沒想到,被罰了,還能這樣做。
可對于錦劍蘭的建議,白玉簪并不認同,她追上錦劍蘭的腳步。
“母親心里現在有怨,我要是先回去,這可不是違背她的意思。”
“原先就是我的不對,欺騙了錦家。這會要是違背母親的命令,母親怕是更生氣。”
自己有錯在先,這會又藐視當家主母的命令。白玉簪覺得自己真要這么做,怕是真的要被錦夫人給休了。
雖然白玉簪有被休的準備,可她心里,有些不舍離開這里。
錦劍蘭糾正道,“不是欺騙。我原先就知道你的情況,你沒有欺騙任何人。”
白玉簪很清楚,自己根本不會劍,也沒碰過劍。
她說,“事實是我假裝體弱,隱瞞會武,嫁進錦家。你,不用為我說謊。”
剛才錦劍蘭在錦夫人面前為自己說謊,維護自己,白玉簪心里很感動。
可白玉簪也不想錦劍蘭為自己說謊,原本就是她的不對,她該受到懲罰的。
前面走著的錦劍蘭停下來,他直視白玉簪,覺得有必要和人說清。
“第一次見面,我就注意到,你腰上是藏了暗器。可并不清楚,是鞭子,還是軟劍。和母親說你拿了劍,并不是說謊。”
“第二次見你,是你回到京都,在客棧的時候。你前后的服裝和臉色變化,足以說明,你是在裝病。”
“第三次,是在白府門口見到你被攔著。猜到一些情況,在提親的時候,是直接去的白府和白老夫人提親。”
意思是說,在成親前,我已經了解你的情況。所以,并不存在你欺騙錦家。
震驚的看著錦劍蘭,白玉簪完全沒想到。兩人居然已經見過這么多次了,她早就被錦劍蘭看透了。
難怪成親第二天,錦劍蘭會對她說,那一番暗示性十足的話。原來,她在錦劍蘭面前,早就沒了這一層皮。
這些情況,錦劍蘭是清楚了。可錦家其他人不知道,說到底,她還是騙了錦家。
似乎看出白玉簪的沉默,錦劍蘭和人說,“你是我的妻子,其次,才是錦家的兒媳婦。”
“錦家,無需接受了解你。我了解,足以。”
錦劍蘭眼里的真誠實意,讓白玉簪心里脹脹的,暖暖的。
讓白玉簪原本不愉的心情,突然變得輕松起來,還有股愉悅的感覺。
突然,更不想離開這里了。
見白玉簪已經聽進去了,錦劍蘭又吩咐天麻,“吩咐廚房燒熱水,給少夫人沐浴。”
“叫廚娘,燒幾個少夫人愛吃的菜。隨時準備熱的桂花蜜水,送到祠堂。”
“是,二少爺。”得令的天麻,立馬往廚房跑去。
看著遠去的天麻,白玉簪想想,還是覺得不妥,這真的太藐視當家主母了。
“要不,我們還是去祠堂。母親這次被氣得不輕,可不能再受氣了。”
錦劍蘭堅決道,“不會。母親是知道的,不會生氣的。”
知道?
錦夫人怎么知道的?剛才錦劍蘭并沒有告知錦夫人,也沒叫婢女去告知錦夫人。那錦夫人是怎么提前知道的?
白玉簪不解看著錦劍蘭,等著人解釋。
似乎有些難言之隱,錦劍蘭逃避白玉簪的視線,不欲多解釋。
白玉簪心里存疑,可錦劍蘭走快了,她也只能先跟著人回自己院子。
秋天,廚房早就準備熱水隨時恭候主子們使用。等
白玉簪前腳回到房里,后腳粗使丫鬟提著熱水來了,而錦劍蘭就在隔壁偏間更衣。
等兩人沐浴完,廚房的飯菜也送了過來。
飯后,兩人才去祠堂。
這過程中,錦夫人并沒有派人來,白玉簪很是意外。她這邊的事,肯定有人給錦夫人匯報。
可為什么,沒派人來催?
隨著白玉簪進到祠堂,半夏去香臺點香,之后分別遞給白玉簪和錦劍蘭。
兩人上香完后,錦劍蘭對天麻說,“去給少夫人拿個蒲團。”
“是。”
對祠堂非常熟悉的天麻,從一處角落拿出一個蒲團,放在白玉簪面前。
看著腳下的蒲團,再看身旁跪下的錦劍蘭,一時間,白玉簪并沒有跪下。
她問天麻,“只有一個蒲團?”
退到一旁的天麻回道,“有十幾個蒲團,二少爺罰跪不用蒲團。”
“以前夫人罰二少爺跪祠堂,都是不讓人跪蒲團的。說得讓人知疼,不要再犯錯了。”
白玉簪對身后的半夏說,“拿走。”
沒想到白玉簪會拒絕,錦劍蘭有些意外,他和半夏說,“留著。”
接著抬頭對視著白玉簪說,“地上冰涼,到了夜晚,更是寒涼,你身體會受不住的。”
“我自幼跪習慣了,并不會有事。”
見白玉簪猶豫,錦劍蘭勸說,“不要糟蹋自己的身體。你要是自幼常跪祠堂,也可以不用蒲團。”
天麻也勸道,“少夫人,您就跪著,可不能拿自己的身體來糟蹋。”
“少爺第一次跪祠堂,就一晚上,就發高燒了,命都沒了半條。”
“夫人原本以為少爺會知道害怕,下次不敢再犯。沒想到,少爺經常不聽話。就這么跪上幾次,之后少爺跪祠堂,就沒病過。”
祠堂本就是偏濕冷的,到了晚上,寒氣更重。白玉簪還真的不敢確定,自己能不能跪上一晚上,平安無事。
可聽了天麻的話后,也就不再堅持了,她并不想再給錦劍蘭添麻煩。
見白玉簪終于跪在蒲團上,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千金之軀,可真的受不得這寒冷的濕氣。
一開始,白玉簪還跪得筆直。夜幕深了,人也困了,身體開始有些搖晃。???
注意到白玉簪睡著了,頭一直在晃著。錦劍蘭跪著往白玉簪移動,微彎下筆直的腰,好讓白玉簪的頭,能靠著他的肩膀,睡得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