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很安靜，只有筆下的刷刷聲。偶爾還有嘆氣聲，這是誰在抓耳撓腮了？

宋坤一手拿筆，一手托腮。看著生物卷，欲哭無淚。腦子里像漿糊，啥也想不起來呢！李麗俏麗小臉皺著，筆在手上，就是不知道寫啥？物理物理，到底跟女生有啥關系？我又不當科學家。譚艷艷小姑娘更是絕，在卷子上畫了個KT貓。

“不要借鑒別人的，眼睛跟那掃描儀似的，伸個脖子跟撈魚鸛一樣。平時多看看書，不就會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白發方悔讀書遲。現在，又有幾人懂？

筆下生風的也有，望卷興嘆的也有。更讓人神共憤的是東方炎人家考試他睡覺。寫上名字，就趴在桌子上睡。你說這又不是簽名片，名字寫的帥就行了。

第二天才是水深火熱的時刻。排名一出，同學們一哄而上，“第一名，趙晚蕓！我去！不是吧，她不是數學不及格嗎？怎么就差五分滿分？逆襲了？”周玉坤看到自己的25名，中間，有這么準嗎？不上不下。再往上看，“天呢！天呢！趙晚蕓你第一啊！我的老天！你怎么考的？”

“眾人入睡，我刷題！老妹，你看我頭發都熬白了！”趙晚蕓也很驚喜，意外！沒想到真的做到了。心里的一處熱乎乎的。是他逆襲了？一看他在最后，心里瞬間很低落。

東方炎無所謂別人的驚喜或是垂頭喪氣，他安靜的坐在座位上。和宋坤聊著什么！

老師們都無語，搖頭。挺好個孩子，怎么就干混蛋事。在語文課上，把語文老師的教材里放蟲子。化學老師一進班級，一桶水全淋到身上。物理老師上課一個粉筆頭都沒找到。

他做到了人見人煩，車輪見了就悲哀的地步。老師們最后都步行上班。或是打個三輪，跟他生不起氣。罰站，寫檢討，他都無所謂。

中午休息，教室里很安靜。趙晚蕓皺著眉頭，看著對面嬉皮笑臉的東方炎。“你別在這里坐了，回你座去！”他穩坐泰山，抱著手。“趙晚蕓你卸磨殺驢，都不感謝我一下！”

“你想要什么感謝？”

“什么都行？”

“嗯！只要不過分，我能做到！”

“那周末去我奶家，我告訴你！”

“好！一言為定！不許后悔，耍賴！”

“嗯！我對燈發誓行不？你回你座位去吧！”東方炎抬手揉揉她頭發。“長了不少，挺好看！”趙晚蕓扒拉開他的手。“欠手，弄亂我的發型了！”拿他沒辦法。就那么喜歡揉亂她的頭發？

好算走了，趙晚蕓松了一口氣。要是被同學看見，不知道怎么八卦。東方炎哼著歌，手里轉著魔方。同學陸續回來。

“天啊！睡了一個午覺，神清氣爽！”蔣東升伸個懶腰。“喂！東方，你一直坐著不困？”他就好奇，不學習每天還準時來。

“哎呀！媽呀！你們沒看到郭安瑞跟周亮在寢室打起來了？”

“因為什么？快說說！”幾個男生圍在一起。“周亮吃了郭安瑞的肉醬。戰況可激烈了，肉醬瓶子讓周亮扣在郭安瑞被子上了。他倆都去辦公室了。”

“吃就吃點，大家互相串掇著吃，也沒什么，郭安瑞怎么小家子氣！”宋坤咂舌。

上課時候，兩個因為肉醬戰爭的人才耷拉著腦袋回到教室。周亮臉紅脖子粗的，明顯一副我不服的表情。郭安瑞則跟誰欠他多少錢似的！

“以后，午休不許回寢室睡覺。幾天就弄點事出來，普高班真是全校有名。你們也給我學習榜上有名啊！”唐老師覺得她血壓飆升。吃人家東西不告訴人家，人家一說還急眼了。摔瓶子，咂盆子。可真有能耐！

“以后誰在犯錯，就罰在操場跑幾圈。省得你們某些人太閑！”

教室里很靜，大家都忙著寫作業。譚艷艷鋼筆沒水了，伸手習慣性的往書桌里摸，“啊！”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嚇得大家都蒙圈了，她跳到一邊。哆嗦著，臉都青了。“譚艷艷，你什么情況？”號稱“滅絕師太”的語文老師都被這幫孩子搞得沒脾氣了！

“書桌里有個毛絨絨的東西！”她是不敢伸手了。“蔣東升，你去拿出來，看看是什么？”蔣東升他倆同桌。他歪頭瞅了一眼，“毛毛蟲！”拿張紙，捏著就拎出來了。放到地上，真真惡心，豆綠色的。渾身毛，還堅強的要爬走。

“扔了吧！蔣東升，下課告訴你們老師，讓她好好問問到底誰無聊，惡作劇。都多大了，凈整那沒用的！”她留了一堆作業，就因為她生氣。所以大家一致認為，都是放毛毛蟲那個人惹得禍。找出來，群起而攻之！

下午，真的查出來是誰干的？這樣的事東方炎幾個混小子有一套。在操場課間時，問了一些人，還真有人看見逮毛毛蟲的人。唐老師看著低著頭的郭安瑞有些無奈頭大。前幾天，剛過去肉醬事件，這有抓毛毛蟲嚇唬女生。“知道自己錯了嘛？以前譚艷艷對你不錯，給你花了不少錢吧！你就這么對待同學？她有做錯什么？”

“老師，我錯了！”他瘦削的肩膀耷拉著。最近他很苦悶。初中女同學和他鬧掰了。和周亮干仗，被罩拿回家，被他媽一頓臭罵。全是油，洗不出來了。回來就給坐車錢，飯錢都沒給。讓他帶了一包煎餅。害得他都不敢去食堂吃飯。偷偷躲在宿舍吃。

他覺得一切都是因為和譚艷艷被人傳閑話引起的，都是她的錯。

唐老師并沒在班里再提起這件事。

“東方炎，是誰放的？”幾個男生湊過來問他。“唐老師知道，要不你去問問？”

“那還是不問了，唐老師火氣有點大！不惹她。”

秋風瑟瑟，夾著落葉隨風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