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班的時候，玲姐發消息說讓喬雪和毛毛下班后留一下。

銷售部人都走完了，玲姐才關了電腦，召呼喬雪和毛毛：“收拾一下，出去吃飯。”

毛毛語氣里都透著歡快：“得咧，老大，我們去花語吃吧，新晉的網紅店，很小資的，我心水很久了。”

玲姐斜睨了她一眼：“每天對吃喝玩樂研究倒是透，怎么不在挖掘客戶身上下點兒功夫？你就甘心一直做銷售支撐？”

毛毛畢恭畢敬地站著：“老大，我錯了，我一定奮發圖強。不過，我自卑，面對那些博聞強識，氣場強大的老板，我不知道怎么打開話題呀？況且……”

“況且，你也不缺這個錢是吧？”

毛毛連連擺手：“不是的，不是的。老大，我是說況且我們組也需要人做支撐是不是？我就是那個站在路邊給人鼓掌的人。”

“你啊你……”

“玲姐，走吧，我的肚子里都在開火車了，聽說花語很多人排隊的。”

喬雪上前挽住玲姐的手臂，結束了這次不愉快的談話。

毛毛是托了周飛總監的關系進來的，進源信行的時候剛大學畢業。明明是土生土長的大都市S市人，可是這妞一不愛打扮，二不善交際，戴著一個大大的黑框眼鏡，憨憨的，和銷售部其他花枝招展，渾身透著精明勁兒的同事比起來，她一看就不是吃賣房子這口飯的。

當時玲姐組有一個金牌銷售跳槽了，她們組就余下玲姐和喬雪，增員是必須的。玲姐問人事部也提了好幾次這事兒，好不容易來人了，送來的卻是這么一土妞。

玲姐去找周飛總那里要求換人，周飛總說了一籮筐的好話，說玲姐經驗豐富，很會帶新人。甚至把喬雪也拉出來做樣板。說一個后端支撐，文靜的喬雪被玲姐帶成獨擋一面，從容淡定的源信行骨干，在源信行也沒有誰比得上玲姐有這本事。

玲姐勉為其難的把毛毛留在了她們這組，私下里無奈地和喬雪吐槽：“能干，你以為是褒獎是吧？就是利用你讓你替他周老板解決老板。但你要知道，這和你的獎金、升職是沒有直接關系的。”

那時喬雪不明就里。

一關系戶，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大學生，在管和不管這個問題上，玲姐絲毫沒有顧忌。有一次月述職會上，毛毛把她們組的PPT影印錯了版本，玲姐會議前五分鐘才發現，當著周飛總的面，就把毛毛給說了一頓。

周飛總臉色很難看，嘴上安慰毛毛說：“玲姐要求嚴格是對的，如果你今天印錯的是給客戶的合同，你說會是什么后果？以后做事仔細一點兒。”

毛毛這丫頭倒也上道，隔三差五地被玲姐訓，她總是笑意盈盈地“老大長，老大短”，把鋼鐵御姐玲姐的心都泡軟了。三個月后，她已經對于銷售支撐的事情整理得井井有條。

只是時不時地還是會被玲姐恨鐵不成鋼地叮嚀著要她嘗試轉一線銷售。丫頭很認真的應承著，就是沒有行動。

三個女人到達花語餐廳，前面在排長隊，于是三人一起去逛商場。經過婚紗店前，玲姐抱著胸站在櫥窗前不走了。

她的神情蠻嚴肅的，一眨不眨地盯著櫥窗里的紗裙。那條裙子的確很仙，傘裙部分是高級的白，抹胸的設計繁復卻又別致，真是令女人幻想穿上她會是怎樣的效果。

喬雪蹭了蹭玲姐的肩，和她一塊望向那件婚紗，嘻嘻地笑了笑說：“想嫁人了？”

“你們沒事也打扮打扮，有適婚的優秀男人，抓住別放。”

玲姐說得一本正經，喬雪調侃道：“像追蹤客戶一樣么？”

玲姐瞪了她一眼：“我和你說認真的。趕緊地把圣斗士這名號給我甩了出去。不就是嫁人么，你們正值大好青春，有什么難的，一定給我釣個高級的如意郎君。”

玲姐伸手撩了撩喬雪的頭發，喬雪明顯感到她情緒低落，被她嚇了一跳，逗趣道：“你倒是釣個姐夫來給我們瞧瞧。”

毛毛也嘻嘻地笑。

玲姐瞪了她們一眼：“你們倆今年內都給我脫單！我還就不信了……”

她后面的話沒說完，喬雪和毛毛連聲說好，把這個話題給帶過了。三個女人逛了一圈，準備去餐廳前等，喬雪忽然發現前面有個熟悉的背影，這件格子襯衣今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就套在張曉妮的身上，可是她這會兒竟然被一個男人摟著是怎么回事？

喬雪頓時有些五味雜陳，她們倆天天一個屋檐下，張曉妮拍拖，她竟然一點兒消息都不知道。

“曉妮。”

腦子里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可是話已經脫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