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夢幻》
第六章:悲哀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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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悲哀在里面」,它完整的句,應(yīng)該是「但仍有悲哀在里面」。
上面的這句完整的「但仍有悲哀在里面」出自魯迅先生的《再論雷峰塔的倒掉》里寫的一句短語。
在魯迅先生的這篇《再論雷峰塔的倒掉》雜文里面,我更欣賞他說的是另外一句話,那就是「不過在戲臺上罷了,悲劇將人生的有價值的東西毀滅給人看,喜劇將那無價值的撕破給人看。」
在我寫的這本《鏡中的夢幻》里,主角佟冬雪和董思僅,他(她)倆的人生,不正是一種「悲哀」嗎?
下面,我們繼續(xù)講故事……
昨晚,月光下,面對面站著的一對同學(xué),一個是佟冬雪,一個是董思僅。
下半夜,篝火晚會的余熱還未退去,偶爾的歡笑聲,隨著篝火的熱氣,向著空曠的周圍傳遞。朦朦朧朧的夜晚,將四面八方的大地籠罩,山霧慢慢的從地面向空中彌漫;淡淡的月光和彌漫的霧相互交融在一起,并將周圍的一切吞噬在他們的世界里。此時此刻,沒有人在意,也沒有人關(guān)心,周邊發(fā)生的事,因為,各自都在陶醉。
董思僅也陶醉了!她依偎在他的肩膀上,正用心聆聽他講的他的小時候以前的故事——
佟冬雪(小孩時的綽號:「二娃」)出生于1958年2月中旬的某一日。
二娃的母親生下他時,他沒有吃上一口母乳。那是因為,他的母親在懷孕期間嚴(yán)重的營養(yǎng)不良,生產(chǎn)后也沒有吃上好的東西。當(dāng)然,母親也就沒有奶水喂養(yǎng)他。二娃自然是先天在母親肚子里發(fā)育不良,后天也受到影響。
所以,他被生下時就瘦骨如柴,體型特別瘦小。母親生下他時,她以為他是個「死嬰」,母親便將他丟在房里的柴堆旁邊。在冬天里,這個「死嬰」或許是受到嚴(yán)寒冷氣的刺激,他更是從“死亡”中慢慢的“復(fù)蘇”醒了過來。
柴堆旁,他的手手腳腳動了。他的這一動,他被他的母親發(fā)現(xiàn)了,原來,他不是死嬰。他母親才又將他拾起來,包裹好放在床上。
母親知道她沒有奶水喂兒子,于是,她馬上熬米粥。她用粥喂養(yǎng)兒子。兒子在母親的精心照料下,居然從死亡線上得以重生。只是他沒有吃到母親的初乳。所以,二娃后天的免疫能力特別低下,以至于造成后天的發(fā)育不良、抵抗能力脆弱。
二娃頻繁生病。
他的身體在很長很長的時間里都長得不好。他是屬于嚴(yán)重的營養(yǎng)不良的嬰兒。
說是,二娃的身體差。
在一條街的,一個有點幽默的半瘋不瘋的老太婆,每當(dāng)一見到這二娃口頭就念著:“吱吱吱,吱吱吱,二娃娃,三斤花,二斤花,一根藤上的小小瓜。”
不知道,這順口溜是不是專對二娃瘦骨如柴的“贊譽”?還是對二娃的咒語?但是,瘋婆一見到這二娃,就去摸摸二娃的頭,邊摸邊念叨這句瘋咒語。
是什么意思呢?也怕是,只有這個瘋婆才懂得的。二娃的母親(以后稱之為方母),在生了二娃之后,方母為了一家人的生計,方母去了百貨公司參加工作(試用工)。方母背上背著二娃,手牽著二娃的大姐,站在百貨公司售貨柜臺旁。當(dāng)母親把二娃放到地上時,大姐便在一旁看著十個多月大的弟弟。
方母便騰出手來賣百貨。
一月的工資收入,馬馬虎虎糊口。在二娃快滿一歲半的時候,他的大姐滿過四歲。大姐因出生時間在九月份,所以幾乎要大著近一歲的時間,才進(jìn)了幼兒園。
大姐上幼兒園后,方母只得將二娃托給新街的一個老婆婆帶。托給老婆婆帶的二娃,一歲半了因體質(zhì)差,從未有過站起身來走路。幾乎都是光屁股坐在地上。
可能是老婆婆年紀(jì)大了,沒有力了吧,不曾對二娃把屎把尿。
我翻閱過佟冬雪他記錄的回憶《二娃日記》中寫到:
「手去抓,腳去蹬,臉上糊著,手膀子粘著,嗅嗅的一身。」……
沒帶幾天,老婆婆就把二娃退跟了母親。方母無奈,只得將二娃背在背上去上班。九月份的天氣,還是很熱的。方母只能是把二娃放在背兜里面。
站在兜里的二娃,不管他是叫也好,還是哭也罷,也不管他站也好,還是坐也吧,二娃的母親始終無動于衷。他若能被母親抽空喂他一口水,也就算是對他莫大的安慰了。
二娃哭夠了、鬧夠了,不久就困了。困了后的二娃也就坐在兜里睡著了.....
冬去春來,一年再一年。方母一家,尤如度日如年。每天都是苦苦的過日,今天過了又等明天,這月過了又挨下月,過一天便算上一天。
方母,只盼娃兒些快點長大,苦日子盡快到頭。
二娃三歲多了。
滿過三歲的二娃,方母終于可以把他弄到幼兒園里交上一天。平時星期天,大姐五歲半了,帶著二娃,方母也可松一口氣了。
他大姐除帶著二娃,還能做飯送飯。這樣,一家人的日子開始慢慢的過的有點嗞味了。最為苦難的日子也終于是要過去了。方母每天愁眉苦臉的樣子,在之后的日子里,也就慢慢的少見了母親的愁眉苦臉的樣子。
在佟冬雪的《二娃日記》里記載中,他也是在高縣四街的民辦幼兒園上的幼兒園。
四街里的民辦幼兒園。
在二娃的印象里,幼兒園里面,有七米左右的寬寬的石階梯,石階梯很長很長,可能數(shù)十梯。石階梯的兩旁便是教室,好像每邊有三四間教室。爬完石階梯,是一個寬敞的大壩壩,壩子盡頭邊有棵大樹。
二娃在幼兒園三年中沒能記住一個同學(xué)的姓名和一個同學(xué)的模樣。可能是因弱智的原因吧?總之,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三年的幼兒園時光,好像是一天就上完了。上三年的幼兒園,有些什么老師、吃了些什么點心、玩了些什么東西,統(tǒng)統(tǒng)的忘掉得一干二凈。應(yīng)該不是忘掉的干干凈凈,而是根本記不住。
在二十多年后,要不是,朱園長的兒子姜世品告訴二娃,他倆曾一起在這個幼兒園同個班,二娃那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一絲絲的回憶,更不敢相信,他在那里呆過三年之久……
作者:墨傾似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