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持著鏡子的小孩

查拉圖斯特拉再一次回到了深山里，他來到了那個偏僻荒涼的洞穴，他離開了那些人，就像一個播撒種子的播種者一樣苦苦等待。但是，他的靈魂開始變得不耐煩，并且時刻不停地渴望能夠見到那些他愛著的人們：因為，他仍舊會把太多的東西給予他們。這是萬事中最困難的：在愛中合上張開的手掌，并且始終讓謙遜作為一個給予者。

于是，就這樣，孤獨寂寞的一個月過去了，一年過去了；與此同時，他的智慧也在與日俱增，并且這種豐富的智慧會令他感到非常痛苦。

然而，有一天早晨，他在朝霞到來之前起床了，然后，他在沙發上靜靜地沉思了很長的時間，最終他對自己的內心說道：為什么我要在自己的夢境中感到驚慌失措，以致于讓我從夢中驚醒？難道沒有一個小孩子向我走過來嗎？手里還拿著一面鏡子？

“噢，查拉圖斯特拉，——”那個小孩子對我說道，“好好看看鏡子里的你吧！”

但是，當我看向鏡子里的時候，我尖叫了起來，我的心開始劇烈地顫動起來：因為我從鏡子里看到的根本就不是我自己，那里面呈現的是一個魔鬼的詭異笑容和嘲笑。

說真的，我非常了解夢想的前兆和忠告：我的教條已經處在危險之中了；野豌豆籽想被人們稱為小麥！

我的敵人們已經成長的非常強大，并且它損毀了我的教條的相似性，以致于，我最摯愛的人們會紅著臉接受我送給他們的禮物。

我的朋友們全都消失了；現在是時候讓我去尋找那些我失去的朋友們了！在說完這些話之后，查拉圖斯特拉站了起來，然而，他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位飽受痛苦，想要找到解脫的人，而是像一位精神得到鼓舞的探尋者、歌手。他的鷹和毒蛇用非常驚異的眼神凝視著他：因為一個即將到來的祝福撒播在他的面容之上，看上去就像早上的朝霞一樣。

我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還有我的動物們呢？——查拉圖斯特拉說道。我沒有被變形吧？祝福沒有像龍卷風一樣席卷我的全身吧？

我的快樂是愚蠢的，并且那些愚蠢的事物會說：它畢竟還是太小了——所以我們對它要有十足的耐心！

我被自己的快樂弄得遍體鱗傷：所有遭遇磨難的人都將是降臨在我身上的內科醫生！為了我的朋友，我還可以再一次平靜下來，同樣還有我的敵人們！查拉圖斯特拉再一次說道，并且向他所愛的人展示了他的愛！

我那迫不及待的愛在溪流里充溢著，那條溪流朝著日升日落的地方順流而下。離開寂靜的深山和苦難的暴風，將我的靈魂沖刷進山谷。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我用渴望的眼神注視著遠方。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孤獨寂寞占據著我的身體：因此，我忘記了該如何保持寂靜。

總而言之，我開始變得說話吞吞吐吐，從高聳的巖石里流下來的小河的嘩嘩聲：在它流進山谷的時候，我會慷慨激昂地進行我的演講。

并且讓我的愛意之流橫掃人跡罕至的水道！你見過哪條溪流最終找不到并入大海的水道！

坦白地講，我的內心里有一個湖泊，它非常幽靜，并且過度自信；但是，我的愛意之流將它一并帶在身上，順流直下——最終并入到了大海之中！

我踏在了嶄新的道路之上，一個全新的聲音來到了我的面前；我開始變得厭倦——就像所有的創造者那樣——操持著古老的語言。我的精神將不會再走在被磨壞的鞋底上了。

它們緩慢地跑過來跟我說：——走入你的二輪戰車，噢，是暴風，我能跳過去的！即使是你，也免不了遭受我那怨恨的鞭打！

我會像喊著口號，呼喊著萬歲一樣穿過寬闊的海洋，直到我發現我的朋友們在此逗留的快樂小島；而且，我的敵人們也在他們其中！現在，我會熱愛所有那些我能夠與他們進行交談的人！即使是我的敵人們也屬于我的快樂世界。

但是，當我要騎上我那匹最狂野的駿馬的時候，我的長矛總是能夠助我一臂之力爬上馬背：它就是隨時準備為我的腳服務的仆人：

這就是我向我的敵人們拋擲的長矛！我對他們是如此的感恩戴德，以致我會在最后的時刻才把我的那個長矛投擲出去！

我的云朵的拉伸力實在是太大了：我會在閃電的笑聲之間，把冰雹投向深處。

我的內心會喘起粗氣，然后，將它扔出去；它會狂暴地將暴風吹向深山里：因此，寂靜就到來了。

說真的，我的快樂就像是一陣暴風一樣來到了我的身邊，還有我的自由！但是我的敵人們會認為那些邪惡的家伙們在他們的頭頂上肆意的咆哮。

是的，還有我的朋友們，你們也會被我狂野的智慧嚇到；或許，你們會因此而逃掉，連同我的敵人們一起逃掉。

噢，我知道應該如何用牧羊人的長笛誘惑你回心轉意！噢，我那猶如猛獅一般的智慧定能學會如何用輕柔的方式吼叫！并且，我們已經跟另一個人學到了很多東西！

對于那些孤零零的山峰來說，我的狂野的智慧會變得富有意義；她在粗糙的石頭上，承擔著她的年輕中最小的那部分。

現在，她用非常愚笨的腳步奔向干燥荒蕪的荒野，并且開始尋找柔軟的草皮——我的古老的、狂野的智慧！

我的朋友們！在你們內心的柔軟的草地之上——在你們的愛之上，她會欣然地讓她最摯愛的人坐在那上面！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24.在快樂的島嶼上

無花果從樹上掉了下來，它們是非常甘甜、非常優質的水果；當它們在下落的過程之中，它們表面的紅色外皮破裂了。是一陣北風催熟了這些無花果。

這些教條就像那些無花果一樣，掉落在了你們的身上。我的朋友們：現在，吸收它們的果汁和它們甘甜的果肉！現在已經是秋天了，下午的天空晴空萬里。

瞧呀！我們的四周充滿了綠意盎然！并且在這種超級富足的物質之外，抬頭看向遠方的海洋也會讓你們感到心曠神怡。

人們曾經在他們抬起頭看向遙遠的海洋的時候，呼喚上帝；但是現在，我會告訴你們，應該呼喚超人。

上帝只是人們的一種主觀臆想：但是，我不想讓你們去臆想超越你們那具有創造性的意志的東西。

你們能不能創造出一個上帝？——之后，我會向你們祈禱，對所有的神靈都保持默不作聲的狀態！但是，你們可以創造出超人。

或許不是你們，我的兄弟們！而是超人的父親和先父能夠改變你們，并且讓它成為你們的最好的創造物！

上帝只是人們的一種主觀臆想：但是，我應該希望你們能夠在只局限于你們可以感知到的東西的范圍內，臆想事物。

你們能感知上帝嗎？讓這種意義把事實真相告訴你，任何事物都會轉變成人類可以感知的事物，轉變成人們用肉眼能夠看到的事物，轉變成人類能夠感覺到的事物！你們自身的辨別力將會陪伴你們直到最后！

并且，那個被你們稱作是世界的東西就是由你們創造出來的：它會成為你們的理性、你們的相似性、你們的意志以及你們的愛！說真的，對于你們這些具有洞察力的人們來說，它會成為你們的快樂世界！

你們這些具有洞察力的人們是如何在沒有任何希望的情況下，忍受生活的艱辛呢？你們既不是在讓人難以想象的情況下，也不是在毫無理性的情況下出生的。但是，我還會向你們完全地顯露我的內心世界，我的朋友們：如果這個世界上存在神靈的話，那么，我應該怎樣忍受在沒有神靈的世界里生活呢！所以，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神靈。

是的，我已經做出了最終的結論；但是現在，這個結論吸引了我。

上帝只是人們的一個主觀臆想：但是，有誰能夠在不死掉的情況下，喝掉所有的臆想的苦澀之水呢？具有創造性的人們是否應該剝奪他的信仰，并且從老鷹的翱翔轉變成老鷹的頂點？

上帝是一種思想——它能夠讓所有的直線變得彎曲，讓所有的挺拔變得站立不穩。這是為什么？時間終究會流逝，但是所有會消逝的事物就都是謊言嗎？讓我們把這種輕率和頭暈目眩比作是人類的四肢，它甚至會在胃里面嘔吐：說真的，我會把臆想這類事情的情況稱作是暈眩的疾病。

我會稱它為惡魔以及憤世嫉俗：它們會教導充滿物質的空間、不為所動、富足以及流芳百世！任何事物都是不朽的——這就是一種明喻，詩人們對此說了太多的謊言。

但是在時間和變化的過程當中，最優美的明喻會說：它們應該得到贊美，而所有終將逝去的事物都會得到赦免！

創造性——它就是擺脫苦難和生活的緩和劑的偉大救星。但是對于任何創造者來說，苦難本身以及轉變是必不可少的。

是的，在你們的生活當中，必定會有更加痛苦的垂死掙扎，你們這些創造者們！所以，你們就是所有終將逝去的事物的擁護者和辯護者。

因為，創造者本身就是新出生的孩子，那么同樣，他必須甘愿成為養育子女的人，并且還要忍受養育子女的人在肉體上承受到的痛苦。

說真的，當我走在自己的道路上的時候，我穿過了上百個靈魂、上百個搖籃以及分娩的劇痛。我已經經歷了無數次再會；我知道最后的那幾個小時是非常讓人心痛的。

但是我那具有創造性的意志和我的命運是如此的堅定?；蚴怯酶犹孤省⒄\懇的語氣跟你說：這就是命運——我的意愿。

所有的感覺都在我的體內遭受著苦難，它們都被囚禁在了監獄里：但是，我的意愿會像我的解放者和安慰者一樣，回到我的身邊。

要想被解放：這就是意愿和解放的真正的教條——查拉圖斯特拉就是這么教育你們的。

不會再有意愿，不會再有評估，也不會再有創造性！噢，這樣偉大的虛弱或許會永遠離我遠去！

同樣，在辨別的過程當中，我只能感覺到我的意愿那種生育和進化的快感；如果你說我的知識里擁有無知、天真的成分，那是因為那里面有想要生兒育女的意愿。

這種意愿在誘惑我遠離上帝和眾神；如果這里有眾神的話，那么，這里會有什么東西會被創造出來呢！

但是，人類在驅使我那熱烈的、具有創造性的意愿；驅使鐵錘撞擊石頭。

噢，人類，在這些石頭里藏著一個正在熟睡的我的形象，那是我的視覺的形象！噢，它應該沉睡在最堅硬、最丑陋的石頭里！

現在，我拿起我的鐵錘無情地猛擊那個監獄。一些小碎片從石頭上被濺了起來：那是我的什么？

我會完成它的：因為一個陰影降臨在了我的身上——所有最平靜、最明亮的東西全都降臨到了我的身上！

超人的美感猶如一個影子一樣來到了我的身上。我的兄弟們！現在，它對于我來說，就是眾神！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25.憐憫者

我的朋友們，一個諷刺從你們的朋友們當中產生了：“快看查拉圖斯特拉！他不在我們的中間行走，就好像他在動物的中間行走一樣？”

但是這句話應該用更好的方式說出來：“擁有辨別力的人在我們的中間行走，就好像在動物的中間行走一樣。”

人本身就是具有辨別力的生物：擁有紅色面頰的動物。

這樣的事情是如何發生在他的身上？是不是因為他平時感到羞愧的次數太多了？

噢，我的朋友們！具有辨別力的人說道：羞恥、羞恥、羞恥——這就是人類的歷史！

考慮到這個原因，高尚的人命令他不要再感到羞愧：他在所有遭受苦難的人的面前，命令他不要再感到羞愧。

說真的，我并不喜歡他們，那些寬大仁慈的人們，他們的幸福快樂都在他們的憐憫之中：他們十分缺乏羞愧。

如果我必須要變得憐憫，我討厭那個稱呼；如果我真成了憐憫者，那么，我寧愿站在遠處。

同樣的，我寧愿把自己的頭包裹起來，然后在被別人認出來之前跑掉：這就是我對你下達的命令，我的朋友們！

但愿我的命運能夠帶領所有像你一樣未受到折磨的人以及那些在希望、就餐和令人愉快的事物上跟我非常相似的人安然通過我的道路！

說真的，我已經帶領那些受到過磨難的人們通過了我的道路：但是，看起來，當我學會如何更好地讓自己享受的時候，我就會做一些更加具有善意的事情。

自從人性成為了生命的存在，人類就很少讓自己得到享受：我的兄弟們，這就是我們最初的罪惡！

并且，當我們懂得該如何更好地讓我們自己得到享受的時候，那么，我們就會忘記該如何更好地把痛苦帶給別人，并且設法創造痛苦。

因此，我會沖刷那雙幫助過遭受苦難的人的手；同樣，我還會擦拭我的靈魂。

因為我親眼見證了受害者在遭受苦難——因此，我更加對他的羞恥感到慚愧，幫助他的話，只能是讓他的傲慢受到傷害和痛苦。

偉大的義務并不會創造出感激，而是復仇；并且當很小的善意與仁慈并沒有被人們淡忘的話，那么它們就會成為令人痛苦的蟲子。

“要羞于接受！要在接受中加以區分和辨別！”——這就是我給那些沒有資格得到贈予的人們的建議。

但是，我自己也是個贈予者：我非常樂意用朋友的身份將東西贈予給我的朋友們。但是，那些陌生人和貧窮的人會從我的樹上偷偷地摘下果實：這樣做會產生更少的羞愧感。

但是，乞討者就必須完全避開這樣的事！說真的，將東西施舍給他們，會讓人感到煩惱，但是，不將東西施舍給他們，同樣會讓人們感到煩惱。

同樣的，還有罪人和糟糕的道德心！相信我，我的朋友們：道德心的刺激教會了人們去叮咬。

但是，最糟糕的事情是那些瑣碎、微不足道的想法。說真的，我們寧可做些邪惡的事情，也不會擁有一些瑣碎的想法！

當然，你說道：“微不足道的惡魔中的快樂會寬恕許多偉大的惡魔的行為。”但是，這里的人并不希望被寬恕。

邪惡的行為就像煮沸的開水：它會感到憤怒、感到不愉快，并且突然噴發——它體面地說道。

“快看呀！我是疾病，”邪惡的行為說道：這就是它值得被人們尊敬的品質。

但是，瑣碎的想法就像傳染：它會悄悄地爬行，將自己隱藏起來，它想讓自己無所不在——直到它的整個身體都開始變得腐朽，并且在微不足道的傳染的作用下枯萎。

但是，對于他這個內心被一個惡魔占據的人來說，我會在他的耳邊輕聲地說：“你最好應該抬起你的惡魔！即使是這樣，對于你來說，這里仍舊有一條通向偉大的道路！”

噢，我的兄弟們！他對于任何人的了解都太深入了！并且太多的人向我們保持透明的狀態，但是，我們仍然不能洞察他。

在人類當中生存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保持寂靜特別難。

對于我們來說，那個經常冒犯我們的家伙并不是最不公平的，真正最不公平的是他從來就沒有關心過我們。

但是，如果你有一個正在遭受磨難的朋友，然后你為那個遭受苦難的朋友找了一個可以安靜休息的地方，比如一張硬床，帆布床：因此，你能用最好的方式服侍他。

如果你的一個朋友有負于你，然后你說道：“我原諒你對我所做的一切；但是，你對自己也做出了這樣的事，我又怎么能諒解你呢！”

因此，所有偉大的愛說道：它甚至超越了原諒和憐憫。

一個人應該快速地、牢牢地抓住他的心；因為，他一旦失去它，理智就會快速地逝去！

噢，在這個世界上，究竟哪里的愚蠢要比憐憫還要偉大？在這個世界上，究竟哪里產生的磨難要比憐憫的愚蠢還要多？

悲痛降臨到了所有擁有愛的人身上，他們的愛還沒有達到超過他們的憐憫的程度！

因此，有那么一次，惡魔對我說：“即使是上帝，也有屬于自己的地獄：那就是他對于人類的愛?！?

最近，我聽到他說了這樣的話：“上帝已經死了，將自己的憐憫施加給人類的上帝已經死了?！?

所以，你們大家要小心提防憐憫：從那以后，有一朵厚重的云彩來到了人世間！說真的，我理解那些天氣跡象帶來的含義！

但是，我同樣還要說：所有偉大的愛都會高于它自身的憐憫：因為它在尋找——創造什么是愛的理念！

“我會把我的愛奉獻給我自己，還有我的鄰居們”——這就是所有的創造者都會說的話。

但是，所有的創造者們，都是非常冷酷無情的。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26.教士們

有一天，查拉圖斯特拉給他的門徒們做出了一個手勢，然后對他們說了如下一番話：

“這些是我的牧師們：但是，他們同樣也是我的敵人，帶著劍悄然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即使是在這些人中，也有很多英雄；他們當中的大多數都遭受過很多磨難：所以，他們想讓其他人也遭受他們曾經遭受過的磨難。

他們都是很惡劣的敵人：他們的溫順要比任何事物都更加充滿仇恨。很顯然，他要染臟任何接觸過他們的人。

但是，我和他們是有血緣關系的；盡管這樣，我還是想觀察被他們敬重的，有關于我的血緣?！?

當他們相繼去世的時候，一種悲痛的感覺突襲了查拉圖斯特拉，但是，他還沒和那種悲痛斗爭多久，就說了一下這番話：

那些牧師深深地觸動了我的心靈。同樣，他們還跟我的品味作對，不過，自從我成為人類當中的一員之后，這些對于我來說都是最無關緊要的小事。

但是，我遭受到了苦難，并且同他們一起經歷磨難：他們把罪犯和蒙上污名的人都交給了我。那個被人們稱為救世主的人，給這些人戴上了鎖鏈：

偽造的價值和愚蠢的話語的鎖鏈！噢，那就是將他們從他們的救世主那里拯救出來的人??！

他們曾經在一個小島上，認為他們已經著陸了，當海水將他們拋起來的時候，他們睜眼看到，原來它是一個正在沉睡的大怪物！

偽造的價值和愚蠢的話語：對于凡人們來說，可以稱得上是最恐怖的怪物——他們一直在沉睡，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命運的到來。

但是最后，他們會走過來，在清醒的狀態下，吞噬掉任何建立在住棚之上的東西。

噢，你們快來看看，那些由牧師們自己搭建起來的住棚啊！教堂，他們管這些帶有甜蜜氣息的洞穴叫做教堂！

噢，那個根本不存在的光芒和必須存在的空氣！在這里，靈魂或許不能飛升到它想要達到的高度！

但是，他們的信仰命令道：“你們都跪下來，爬上臺階，你們這些罪人！”

說真的，與其見到他們的羞愧和虔誠的被扭曲的眼睛，我寧可見到一個厚顏無恥的人！

究竟是誰給他們建造了這樣的洞穴和用來贖罪的臺階？為什么不是那些尋求隱藏自己，在晴朗的天空下感到羞愧的人們呢？

并且，只有當晴朗的天空再一次看向被毀壞的房頂以及被毀壞的房頂上的青草和紅色的罌粟花的時候——我才會重新將我的內心朝向這個上帝的位置之上。

他們稱那些反對并且折磨他們的神靈為上帝：說真的，他們的崇拜中擁有太多的英雄主義精神！

而且，他們除了把人釘在十字架上之外，不知道該如何愛他們的上帝！

他們認為應該像死人一樣生活；他們將自己的尸體覆蓋在黑色的斗篷里；甚至在跟他們說話的時候，我仍舊能夠感受到蕩滌古舊的尸屋的邪惡氣息。

他和那些人緊密地生活在一起，生活在黑色的池水里，在那里面，蟾蜍唱著帶有甜美的吸引力的歌曲。

他們會唱更加優美的歌曲，讓我去相信他們的救世主：他的門徒們會更像被拯救的人一樣，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喜歡看他們赤裸著身體：因為，單靠貌美就可以說教贖罪。但是，他們會偽裝被痛苦說服！

說真的，他們的救世主本身并不是來自自由和自由的第七藍天！說真的，他們自身從來都沒有踩踏過知識的地毯！

那些救世主的精神是由種種的缺陷構成的；但是，他們會把他們的假象以及被他們稱為上帝的臨時替代人放到所有的缺陷當中。

他們的精神被淹沒在了他們的憐憫之中；當他們的內心充滿了憐憫，那么一個偉大的愚蠢往往會浮出水面。在渴望和尖叫的驅使下，人們一齊涌向人行天橋；就好像通向未來的人行天橋只有這一個而已！說真的，那些牧羊人同樣也是成群聚集的！

那些牧羊人擁有微不足道的精神和廣闊無邊的靈魂：但是，我的兄弟們，即使是最無邊無際的靈魂也會被禁錮在狹小的領域之內！他們會在所到之處寫下自己的血緣特征，而且他們的愚蠢教給他們，真理是被鮮血證明的。

但是，鮮血是真理的最糟糕的見證者；鮮血污染了最純凈的教義，并且把它變成了欺騙和發自內心的仇恨。

當一個人為了自己的教義而穿過火海——就足夠證明這一點！

說真的，當一個人自己的教義從他自身的烈火中產生，情況就更是如此！

熾熱的內心和冰冷的頭腦；在這兩者相遇的地方，肯定會出現怒吼咆哮之人，也就是人們所說的“救世主”。

說真的，這個世界上存在過偉大的人以及擁有更加高尚的身世的人，而不是人們所說的救世主，還有那些興高采烈的怒吼咆哮之人！

我的兄弟們，如果你們能夠發現通往自由的方法！你們就不應該去拯救那些救世主，而應該拯救比他們更加偉大的人們。

在這個世界上還從未出現過超人。最高大的人和最矮小的人，我曾經見過他們兩個赤身裸體的模樣。

從各個方面來講，他們彼此之間都太過于相似了。說真的，甚至是最高大的人也會發現自己太過于像人了。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27.有德之人

在電閃雷鳴和猶如天國般壯美的煙花之下，一個人談及了懶惰和昏昏欲睡的感覺。

但是，美貌用溫柔的聲音說道：很顯然，這只是針對最清醒的靈魂來說。

今天，我的小圓盾輕柔地顫動著，并且向我微笑；那是美貌神圣的笑容和令人激動的顫動。

今天，你們，你們這些有德之人，向我的美貌微笑。隨后，一個聲音對我說道：“他們也想得到回報！”

你們要得到回報，你們這些有德之人！你們想要道德、藍天以及永恒作為你們今天的報酬嗎？

現在，你們訓斥我，就是因為我教導你們，這里根本沒有什么給予回報之人和分發報酬的人？說真的，我甚至都沒有教導過你們道德是它自身的報酬。唉！這就是我的悲哀：深入到回報和被暗示懲罰的事物的核心——現在，我甚至要深入到你們的靈魂的核心，你們這些有德之人！但是，我的話語肯定會像野豬的鼻子一樣掘出你們的靈魂的核心；你們會稱我為犁頭。

所有隱藏在你們內心當中的秘密都會被一一揭開；當你們躺在太陽下，被人們挖出來，支離破碎，你們的謊言也會脫離你們的真相。

這就是你們的真相：對于污穢的語言來說，你們太過于純潔了：復仇、懲罰、酬謝以及報應。

你們熱愛你們的道德，就好比一個母親熱愛她的孩子一樣：但是，你們什么時候聽說過一個母親想讓她付出的母愛得到回報？

它是你們的摯愛，你們的道德。鐘聲的渴望就隱藏在你們的體內：它掙扎著要再一次接近其他的鐘聲，并且改變自己。

就像天上的行星會有熄滅的時候一樣，你們的道德所作出的每一個杰作也會面臨同樣的境遇：它的光芒是否會照射在它的道路和旅途中——它什么時候會停止在它的道路上閃耀光芒？

你們的道德之光仍舊照耀在它的道路之上，即使是它的任務已經完成。雖然它們會被人們所遺忘，并且灰飛煙滅，但是它們的光芒仍舊活著，并且在這個世界上傳播。

你們的道德就是你們自身的寫照，它并不是一種外在的事物，一種皮膚，或是一件斗篷：它是來源于你們的靈魂根基的真理，你們這些有德之人！

但是，毫無疑問，這個世界上存在道德在皮鞭的揮打下來回翻滾的人：你們已經聽到了他們太多的哀嚎聲！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他們管道德叫做他們的惡習的懶惰、怠慢；而且，一旦當他們的仇恨和嫉妒讓他們全身心放松了下來的話，他們的“正義”就會變得充滿活力，并且開始擦拭它困倦的雙眼。

還有一種人，他們會被拖著往下走：他們的惡魔會拖著他們往下走。但是，他們陷得越深，他們的眼睛閃耀的光芒就會越刺眼，他們就越會渴望見到他們的上帝。

唉！他們的吶喊聲同樣也傳到了你們的耳朵里，你們這些有德之人：“那個上帝不是我的，還有那個道德也不是！”

還有的人，他們邁著沉重的步伐，腳下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就好像將裝滿石頭的運貨馬車推下山一樣：他們談論得最多的就是尊嚴和道德——他們緩慢，并且吃力地前行，他們呼喚道德！

有些人，當他們因為興奮而緊張的時候，他們就像是八天的時鐘：他們會發出嘀嗒的聲音，并且希望人們稱它們為滴答作響的道德。

說真的，在那里我能找到屬于我的樂趣：無論我從哪里找到類似這樣的時鐘，我都會用我那笨拙可笑的模仿給它們上緊發條，因此，它們就會開始瘋狂地打轉！

還有些人，他們會對自己的僅有的那一點正義感感到無比驕傲，由于它會對所有的事物做出褻瀆的行為：所以，整個世界都會陷入他們的邪惡和非正義當中。

唉！從他們的嘴巴里說出“道德”這樣的字眼是多么的愚蠢和荒謬！當他們說：“我是公平正義的，”這句話往往更像是：“我是公平——報仇雪恨的！”

在他們的道德的幫助下，他們想挖掉他們的敵人的雙眼；他們要提升自己，他們這樣做的唯一目的就是可以降低別人的地位。

在這個世界上，還存在有這么一種人，他們會坐在深陷的沼澤之中，然后從蘆葦叢中說道：“道德——就是安靜地坐在沼澤里。

我們不會叮咬任何人，同時能夠遠離那些肆意叮咬別人的人；并且在所有的問題上，我們都擁有它給予我們的想法?！?

有些人，他們非常熱愛態度和看法，而且他們認為道德就是一種態度。

他們的膝蓋繼續崇拜，他們的雙手就是道德的頌詞，但是，他們的內心卻對此一無所知。

有的人，他們會把這些看做是道德，并且說道：“道德是一種必不可少的事物?！钡?，他們終究只相信警察是必不可少的。

有許多人都看不到人類的崇高品質，他們用道德把自身的卑微看得太過于美好，因此，他稱他的眼睛為邪惡的雙眼道德。

有些人想受到熏陶和啟發，并且被舉高，他們管這個叫道德，有些人要往下走，同樣地，他們也管這個叫道德。

幾乎所有的人都認為自己已經參與到了道德的活動當中，并且至少，他們任何一個人都宣稱自己是“善”與“惡”的權威。

但是，查拉圖斯特拉來到這里，并不是要對所有的騙子和愚蠢之人說：“你們究竟懂不懂什么是道德！你們對于道德都了解多少！”

而是說：“我的朋友們，你們已經聽膩了那些騙子和愚蠢之人所說的陳腔濫調。”

你們或許已經厭倦了那些聽過無數遍的詞語：“報酬”、“報應”、“懲罰”以及“公平正義的復仇”。

你們已經厭倦了這樣說：“這樣的行為是好的，因為它是大公無私的?！?

唉！我的朋友們！你們自身的縮影就隱藏在你們的所作所為之中，就好比母親的母愛隱藏在她的孩子當中一樣，讓它成為你們的道德的準則吧！

說真的，我從你們那里拿走了一百個準則和慣例以及你們的道德最鐘愛的玩物，現在，你們開始斥責我，就像訓斥小孩一樣訓斥我。

他們在海邊玩耍——然后，一股海浪橫掃了過來，把他們的玩具都卷到了海洋的深處：現在，他們只能大聲叫喊。

但是，與之前完全相同的海浪還會給他們帶來全新的玩具，并且把嶄新的、帶有斑點的貝殼呈現在他們的面前！

因此，他們得到了安慰；同樣的，我的朋友們，你們也會像他們一樣得到安慰——還有嶄新的、帶有斑點的貝殼！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28.賤民

生活就是快樂的源泉；但是那些賤民們同樣會來這里飲用水源，所有的泉水都被人下了毒。

我非常樂意看到任何干凈、清潔的事物，但是我討厭看到咧開的嘴巴以及對不純潔的事物的渴望。

他們將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泉水的底部：現在，他們抬起頭注視著我，并且露出了令人作嘔的微笑。

他們用自己貪婪的欲望污染了神圣的泉水；并且當他們說他們那骯臟的夢想令人感到愉快的時候，他們還污染了美好的詞語。當他們將自身沉悶、沮喪的心靈扔向火焰的時候；憤憤不平的情緒就會變成熾熱的烈焰；當賤民靠近火焰的時候，他們的精神本身就會開始沸騰，并且冒出煙霧。他們手上的水果就會變得淡而無味、過度成熟：變幻無常、枯萎的頂部，看他們的樣子是要創造水果樹。

許多人都對生活感到厭倦，其實他們只是對那些賤民感到厭倦而已：他不愿意同他們共享泉水、火焰和水果。

許多人都走進了荒僻的荒野，并且和捕食的野獸一樣遭受饑餓難耐的痛苦，他們只是不喜歡跟骯臟的駱駝騎行者一同坐在水池旁邊。

許多人都是作為破壞者出現的，他們對于所有的玉米田來說，就是冰雹暴風，他們想要做的僅僅是把他的腳放進賤民的下巴里，然后堵塞他們的喉嚨。

并不是要用一口嗆死我的方式去了解生活本身也需要憎恨、死亡以及折磨的十字架：

但是，有一次，我差點被自己提出的問題搞得喘不過氣來：對于賤民來說，什么是他們生活所必需的東西？

在生命的糧堂中，有毒的泉水、臭氣沖天的火焰、污穢的夢想以及驅蟲是必不可少的東西嗎？

不是我的仇恨，而是我的厭惡在饑餓的啃咬我的生活！唉，我經常對精神感到非常厭倦，尤其是當我發現甚至連賤民也是具有精神的時候！

現在，當我看到他們管什么叫統治支配的時候，我將身子轉向了統治者：我們要和賤民交換和交易權力！

我生活在說著對于我來說完全陌生的語言的人群當中，我將自己的耳朵堵起來：這樣的話，他們那些非法交易的對話以及他們對權力的交易，對于我來說仍舊是非常陌生的。

然后，我捏住自己的鼻子，愁眉苦臉地穿過了所有的過去和今天：說真的，所有過去和今天的賤民都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就像是跛子變得耳聾、眼花和啞巴一樣——我生活了很長的時間，或許我沒有和有權力的賤民、會寫字的賤民以及令人愉悅的賤民生活在一起。

我的精神在吃力地、小心翼翼地攀爬臺階；快樂的救濟物就是它恢復精神和體力的物品；在強力的支撐下，生活和盲目的人一起匍匐前行。

我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我要怎樣才能將自己從厭惡中解脫出來？到底是誰讓我的雙眼恢復了活力？我要怎么樣才能飛到一個再也沒有賤民坐在水井旁邊的高地？

我自身的厭惡能不能給我創造翅膀和神圣的源泉的力量呢？

說真的，我要飛到最高聳的高度，再一次去發現快樂的水井！

噢，我發現它了，我的兄弟們！這里有一種生活，在那其中，我不用再跟任何賤民共同分享神圣的泉水！

你近乎狂暴地向我噴涌而來，你這快樂的源泉！經常處于干涸狀態的你，再一次成為了要被灌滿的高腳杯！

我必須學會用更加謙卑的方式向你接近：但是，我的內心依舊用過于猛烈的方式向你涌去：

我的內心在我的夏日里盡情地燃燒，我那短暫的、炎熱的、令人憂郁的，過度快樂的夏日：我的內心是多么的渴望你的冰爽！

我的春天依舊殘留的苦惱都已成了往事！我的六月雪花的惡毒都已經成了往事！我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夏天，夏天的正午時分！

在最高聳的高地的夏日，擁有涼爽的泉水和令人欣喜若狂的寧靜：噢，快來吧！我的朋友們，這樣的寧靜或許會變得比以前更加令人感到無憂無慮！

因為這是屬于我們的高地，屬于我們的家園：我們生活的這個地方對于所有不干凈的事物和他們的渴求來說，都太高聳了、太陡峭了，根本沒法生存。

現在，將你們清澈的雙眼投向我的快樂的水井，我的朋友們！它怎么會因此而變得渾濁呢！它應該會嘲笑來回擊你們的清純。

我們將自己的安樂窩建在未來之樹上；老鷹會把放在它們喙里的食物帶給我們！

說真的，沒有食物的不純凈之人可以成為伙伴的參與者！他們認為自己吞噬掉，并且灼燒了他們嘴唇的是火焰！

說真的，在我們這里沒有任何住所可以提供給那些道德敗壞的人！我們會很樂意給他們的軀體和他們的精神準備一個冰凍的洞穴！

我們會像強烈的暴風一樣，生活在他們之上，與老鷹為鄰，與大雪為鄰，與太陽為鄰：所以，要像強烈的暴風一樣生活。

總有一天，我會像一陣風一樣在他們中間盡情地吹拂，并且用我的精神，奪走他們的精神的氣息：所以，這就是我未來的意志。

說真的，查拉圖斯特拉對于所有的低地來說，就是一陣強風；并且他將這個忠告提議給了他的敵人們，并且說道：“千萬小心，不要和狂風作對！”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

29.毒蜘蛛

快瞧呀！這就是毒蜘蛛的巢穴！你能從這個巢穴里看到毒蜘蛛嗎？毒蜘蛛編織的網就懸在上面：你碰一碰它，它沒準會瑟瑟發抖。

那只毒蜘蛛非常滿意地朝這邊爬了過來：歡迎光臨，毒蜘蛛！你后背上的黑色是你的三角形和象征；而且我同樣還知道你的靈魂中都藏有些什么。

你的靈魂里藏有復仇：無論你在什么地方進行叮咬，被你叮咬過的地方都會產生黑色的疤痕；在復仇的鼓動下，你的毒液會讓靈魂頭暈眼花！

因此，我給你講述寓言故事，你讓靈魂眼花繚亂，你們這些鼓吹平等的傳教士！你們就是我們身上的毒蜘蛛，秘密進行復仇的毒蜘蛛！

但是，我很快就會將你們的藏匿地點公之于眾：因此，我會當著面嘲笑你們，那是我的笑容的高度。

所以，我會撕扯你們編織的蜘蛛網，你們的怒火或許會誘惑你們脫離你們的藏匿巢穴，那么，你們的復仇就會從你們的詞語“正義”背后跳出來。

因此，對于人類來說，它們應該從復仇中得到救贖——而它對于我來說，就是通向最崇高的希望的橋梁，它就是漫長的暴風之后的彩虹。

否則的話，它就會被毒蜘蛛們所占有?！白屵@個充斥著我們復仇的風暴的世界變得公平正義吧！”——毒蜘蛛的內心向它們保證道。

“還有‘想要平等的意愿’——自此之后，它就會成為道德的代名詞；并且它會對抗任何令我們揭竿而起、瘋狂抗議的力量！”

你們這些鼓吹平等的傳教士，無能的暴政狂熱在你們尋求平等的過程中瘋狂吶喊：你們最神秘的暴政渴望用道德的話語將它們自身偽裝了起來！

焦躁的狂妄自大以及受到鎮壓的嫉妒——或許你們的先父們狂妄自大并且擁有嫉妒的心理：在你們休息的間歇，它們就像狂熱的復仇烈焰一樣向前挺進。

先父們究竟在他們的孩子里面隱藏了些什么呢，而且我經常在孩子的內心里發現父親想要揭露的秘密。

它們跟受到啟發的人們非常相似：但是，它們并沒有受到心靈的啟發——而是受到了復仇的啟發。當它們變得狡猾、心狠手辣，那并不是受到它們的精神，而是受到了它們的嫉妒的驅使。

它們的嫉妒心理還帶領它們進入了思想者的道路當中；這就是它們的嫉妒心理的典型標志——它們總是走得非常遙遠：只有這樣，到最后，它們的疲倦才會讓它們睡在冰冷的雪地里。

它們所有的哀歌中都含有報復的意味，在它們所有的頌歌當中都含有惡毒的罪行；對于它們來說，被人們評判是天賜的福分。

但是，我因此想要忠告你們，我的朋友們：永遠也不要相信那些懲罰的沖動非常強大的人！

它們是擁有惡劣的種族和血統；從它們的相貌不難看出，它們可以等同于劊子手以及偵探獵犬。

不要相信任何過多談論它們的正義感的人們！說真的，它們的靈魂里缺乏的不只是令人愉悅的東西。

并且，當它們稱呼自己為“善良和正義”的時候，不要忘記，倘若它們要想成為從形式上遵守教義的法利賽人，它們唯一缺乏的就是——力量！

我的朋友們，我永遠不會跟其他人混雜在一起。

這里有鼓吹我的人生教條的說教者，與此同時，它們還是鼓吹平等和毒蜘蛛的說教者。

它們說它們會支持生命，盡管它們坐在它們的巢穴之中，它們都是有劇毒的蜘蛛，它們脫離了生命——因為，如果它們不這么做的話，它們就會做出傷害別人的事情。

它們選擇傷害的目標全都是在當下擁有權力和力量的人：因為那些說教死亡的人絕大多數都在國內。

要不然的話，毒蜘蛛們就會開始說：它們曾經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誹謗者以及火燒異教徒的家伙。

我絕不會跟這些鼓吹平等的說教者混雜在一起。因此正義會對我說道：“人與人之間是不平等的?！?

它們不會做出任何改變！如果我說了其他什么話，那么我對超人的熱愛會變成什么呢？

它們會聚集在一千個橋梁和橋墩之上，共同奔向未來，在它們當中往往會有比別的群體更多的戰爭和不平等：這是我偉大的愛驅使我這樣說的！

它們會成為對抗中幻象和幽靈的創造者；在那些幻象和幽靈的幫助下，它們會同彼此進行至高無上的戰斗！

善意和邪惡、富有和貧窮、高大和低矮以及所有道德的代名詞：它們會成為武器以及生命必須一次又一次超越自己的令人印象深刻的標志！

它會用圓柱和階梯將自己建造在高聳的地方——生命本身，會駐足凝視遙遠的遠方，并且看向無比幸福的美好事物——所以，它需要提升自己！

而且，因為它需要提升自己，所以，它需要臺階，它需要不同的階梯和攀登者！站起來為了生活而奮斗，站起來將自己超越。

快看呀！我的朋友們！這里就是毒蜘蛛的巢穴，它從一個古老的寺廟遺址中浮現了出來——快用你們開明的雙眼注視著它吧！

說真的，它將自己的思想聳立在石頭之上，它對于生命的秘密的了解程度絲毫不亞于這個世界上最聰慧的人們！

在這個世界上，甚至在美麗的事物當中也會存在斗爭和不平等以及為了爭奪權力和至高無上的地位而引發的戰爭：這就是它在最普通的寓言故事中要傳達給我們的東西。

拱頂和拱門如此巧妙地在斗爭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它們是如何利用光亮和陰影來同彼此進行對抗的，為了目標而不懈奮斗的家伙們。

因此，讓我們也成為堅定不變和美麗出眾的敵人們吧！我的朋友們！我們也會不懈奮斗，巧妙地對抗彼此！

唉！毒蜘蛛一定是咬到我了，我那古老的敵人！那個堅定不變、美麗出眾的毒蜘蛛咬了我的手指頭！

“我一定要懲罰它，伸張正義”——我這么想著：“它絕不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這里歌唱向仇恨致敬的歌曲！”

是的，它為自己報仇了雪恨！唉！現在它同樣也會讓我的靈魂因為要復仇而變得頭暈目眩！

但是，我是不會變得頭暈目眩的，我的朋友們快點把我綁在這塊石柱之上吧！我要成為一名石柱的圣人，而不是充滿復仇情緒的龍卷風！

說真的，查拉圖斯特拉并不是什么旋風或者龍卷風：如果他是一名舞者的話，那么，他也不會是一名毒蜘蛛舞者！

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