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傲氣歸傲氣，三天只能吃一頓飽飯的小乞丐早就忍不住瘋狂進餐了，這么完整的食物，一年里只有春節的時候，好心的飯店老板會給他一些，其他日子里想都別想。
風卷殘云一般地消滅了桌子上的食物之后，小乞丐打了個飽嗝，滿嘴都是油，一臉享受的樣子。
“好吃…當個飽死鬼也挺好的。”
“你叫什么名字？”
加百列貼心地遞過去一張紙，擦去他嘴角的油漬。
“我沒名字，大家都叫我小乞丐，我在南門一帶可有名了，一般的老乞丐們都認識我，還會分東西給我吃。”
小乞丐驕傲地抬起頭來，炫耀自己的輝煌履歷。
“你想有一個名字嗎？”
加百列微微一笑，男人魅力十足，刀削斧鑿一般的五官，迷人深邃的眸子，絕對是斬女之王。
“你們人販子還這么講究嗎？”
“...”
加百列揉了揉眉心，這個孩子似乎有點軸啊，聽不懂人話嗎，我就這么像人販子？
“那你取一個吧，我不會寫字的，我沒上過學，所以你取了名字我也不會寫…”
提起這個，小乞丐好像有些傷心，他經常蹲在學校門口，看著同齡人在爸爸媽媽的護送下在學校里讀書，那種羨慕是說不出口的。
“你的名字叫：勃列多起.讓.拉菲爾。”
“什么玩意兒？這是國人的名字嗎，這么一大串啊？能不能起個簡單一些的啊，我記不住…”
“不行，就這么長，平時你可以叫拉菲爾，只有三個字，回頭我會教你寫的。”
看似隨和的加百列在這一點上不容反駁，現在叫拉菲爾的小乞丐也只能被動接受。
“拉菲爾…拉菲爾…嘿嘿，還挺洋氣的嘞…”
有了名字，他顯得格外開心，似乎已經忘了他面對的是個‘人販子’這回事。
“走吧，我們出發。”
加百列微笑著站起身來，西裝筆挺中帶著一絲隨意的慵懶，像極了在西班牙海灘散步的貴族，那種隨意之間透露出來的貴氣沁如骨子里，與生俱來。
“你看！我就知道，起了名字就要把我賣掉了！起個洋氣一些的名字是不是可以賣貴一些！”
拉菲爾的眼淚說掉就掉，氣憤地指著加百列大喊大叫。
等到他哭的差不多結束了，加百列輕輕地蹲下來，幫他擦去臉上的淚水，說了一句拉菲爾聽得不是很懂的話。
“你血脈里的尊嚴，容許你流血至死，卻不容許你流淚。”
拉菲爾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做什么反應才好。
加百列輕嘆一聲氣，眼里閃過一抹愧疚，站起身拉著他的手走出門外。
走到樓下，酒店的大堂經理跟服務員對加百列格外尊敬，噓寒問暖，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親切甚至于諂媚的笑容，加百列臉上沒有絲毫波動，牽著拉菲爾的手，走到一輛邁巴赫面前，打開車門，送他上車，自己坐上了主駕駛。
“我們是要去哪里啊？”
拉菲爾其實很早熟，軟弱的外表是他博取別人同情的好武器，孩子天生敏銳的直覺也能察覺到這個人似乎對他并沒有什么惡意。
“去一座山上，拜訪一個老人之后，你就要跟我回家了，會不會害怕？”
加百列啟動車子，緩緩在車流里穿梭，這一輛頂級邁巴赫開進車流里，所有車都下意識地給他保持車距。
車窗是開著的，甚至還有不少膽大的女人對加百列吹口哨，加百列微微一笑，笑容里仿佛有陳年老酒，分外迷人。
“回家？我沒有家。”
拉菲爾沉默了片刻，平靜地說道。
“轟…”
綠燈亮起，邁巴赫悍然啟動！
這一路上拉菲爾的問題多如牛毛，加百利總是很耐心地回答，他仿佛永遠不會不耐煩，不會生氣一樣，讓小小年紀就飽受世間冷眼的拉菲爾逐漸信任他。
正值十一月份，空氣逐漸降溫，公路兩邊是火紅的楓葉林，陽光燦爛。
湛藍天空之下，放眼望去是一片流動的火海，迎面而來的美讓人酣暢淋漓，楓葉隨風飄落，宛如火苗精靈在空中跳躍蕩漾，空氣里彌漫著是涼風，是自由，夢幻般的美好。
車里放的是西部牛仔的舞曲，勁爆之余不失醇厚，拉菲爾已經徹頭徹尾放開了，跟著節奏扭動著頭，做出各做動作來，哼哼哈嘿個不停。
“老加，你是哪個國家的人，我看街上好多姐姐阿姨看你的眼神都不對勁，你小心點啊，你不會是通緝犯吧？”
拉菲爾笑嘻嘻地舔著雪糕，以前只能嗦雪糕棒子的他，覺得沒有什么時候能比現在更開心了。
儒雅而不失成熟魅力的加百列愣了一下，隨即罕見地哈哈大笑。
“是啊，我在外國有個名字叫芳心縱火犯，女人們都喜歡我，都想給我生孩子。”
“呸！不要臉！”
拉菲爾表示這是相當不道德的行為，只要唾棄的落后行為。
“等你長大了以后你就知道這是對一個男人最大的贊美了，小屁孩。”
加百列不為所動地拿起水杯，發現里面出現了一顆顆紅紅的東西，不由得皺起眉頭。
“枸杞？你加這個干嗎？”
“我聽街頭那些人聊天都說，腎虛的人要吃枸杞，諾，昨天我用你給我的錢買的，還有一袋子呢。”
加百列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油門踩到底，車子里響起拉菲爾的尖叫聲。
三天之后，他們停靠在一個很偏遠的停靠站，這里一個人都沒有，停靠站也是廢棄不用的了，只有幾張凳子而已。
拉菲爾氣呼呼地下車，一路上只要他惹加百列生氣，加百列有一百種方法讓他自己崩潰，這家伙太可惡了！
加百列穿著駝色西裝，大長腿翹著二郎腿，瞇著眼喝咖啡看報紙，桌子邊還有一根燒到一半的雪茄。
“抽煙怎么抽啊，你教教我唄，我平時好多男人都抽煙，這是不是很甜的那種？”
加百列一挑眉毛。
“你試試唄。”
拉菲爾拿起來猛吸一口，然后就咳嗽著追著加百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