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格”這個害人精
——代自序
寫散文要比寫小說舒坦得多。寫小說你得找出張三李四王二麻子,讓他們出來替你重新鑄造一個世界。寫散文你不必勞這份神,提起筆,你就撒了歡兒地寫吧。你怎么活的就怎么寫。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寫。你就是一個世界。
正因為這,寫散文也難。
你能保證你的世界就那么招人?
于是,不知哪位發明了一種叫“風格”的說法,熬得散文家們各個開始跟他們的文章較勁兒。也是,不較這個勁兒,您就平庸。誰甘于平庸?誰?
于是人人把那千把兩千個漢字掂量來掂量去,僧推月下門僧敲月下門;各個又把那謀篇布局琢磨來琢磨去,起承轉合此呼彼應刪繁就簡領異標新。
就不怕較勁較大發了,反倒矯情?
矯情多了,就坐下了毛病。
誰也不說您坐下了毛病。誰都說這是您的“風格”。
您的名氣越大,就越不是毛病,而是“風格”。
于是,風格就成了許多人的“皇帝的新衣”。
為了不鬧笑話,我想,我最好還是離這害人精遠點兒。好好地,只想著痛痛快快地把自己那一嗓子吼出來就成了。
真的,甭惦記她。她不是該著咱惦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