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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歐洲歷史
  • 何炳松
  • 5416字
  • 2021-10-29 18:15:46

第十一章 中古時代之英國

1.Normandy人入侵以前之英國

日耳曼民族中Anglo及Saxon兩種人之侵入Britain島,及其信奉羅馬基督教之情形,前已述及之。島中蠻國林立,日久為南部Wessex王國Egbert所統一。然當日耳曼種人之侵略方終,國內之統一方始時,又有北蠻者(英人名之為Danes)先后入英國,不久即征服Thames河以北一帶地。然為英國王Alfred the Great(八七一年至九〇一年)所敗。迫之改奉基督教,并與之分疆而治,其界線自倫敦起橫斷島中,至Chester止。

Alfred之提倡教育,與Charlemagne正同,廣延大陸上及Wales之僧侶,來教授其國中之人民。凡國中之自由人民,其境況足以自給者,均須熟習英國之文字,凡志在充當教士者,并須熟習拉丁文。彼曾翻譯Boethins所著《哲學之慰藉》及其他著作為英國文,同時并提倡編纂極著名之Anglo-Saxon編年史。為用近世文字編纂歷史之第一次。

當九世紀末年,丹麥、瑞典、挪威諸王國,先后建設,Scandinavia人之不滿于其國家者,多出沒于北海一帶。故英國自九〇一年Alfred死后百年間,Dane種人之入侵,紛至沓來,無時或已。而英國人亦嘗有征收Dane稅(Danegeld)于國民之舉,為賄賂Dane種人令其不再入侵之用。最后Dane種人之王Cnut于一〇一七年自立為英國王,然其祚不永。繼而起者,為最后之Saxon王Edward the Confessor其人。在位亦不過二十年。一〇六六年Edward死,Normandy公William入繼王統。Saxon期之英國史,于是告終。吾人于敘述William the Conqueror事業之先,應先述當日英國之狀況何似。

當William the Conqueror即位之時,大Britain島,在地理上凡分三部,與今日同。南部小王國,先后滅亡,英吉利之領土已北達Tweed河,與蘇格蘭王國分界。在其西者,有Wales,其人民屬Briton種,日耳曼族入侵時,其數已不甚多。國內Dane種人,久已同化。英吉利全島均屬于英國王之一人,當時國王處理國家大事,雖不能不征求巨官貴族及主教所組織之會議曰Witenagemot者之同意;然其權力,仍日有增加。分全國為區,曰Shire,每區各有地方議會一,為處理地方事務之機關。

自Whitby大會教皇黨勝利以來,教會內部,大施改革。而且常與歐洲大陸交通,故英國因此不至于孤立于海上。當日英國之文化,雖亦有不如歐洲大陸者,然其建設鞏固之王國,組織完備之政府,亦正不落人后也。

然英國雖孤立海中,而封建制度,亦正不能免。Normandy人入侵英國之后,當然挾歐洲大陸之封建制度以俱來。實則William the Conqueror未入英國之前,英國中已有封建制度之痕跡。國內每有數區,同屬于伯爵(Earl)一人者。勢力宏大,實為國王之勁敵。同時教士在其領土中,亦每握有政治大權,與同時Frank王國中之狀況,正復無異。英國大地主權力之巨,亦與歐洲大陸上之封建諸侯同。

2.William the Conqueror之入英及其政績

William the Conqueror不但要求英國之王位,而且強迫國內人民之服從,有違命者以大逆不道論。至其要求王位之根據,已不可考。相傳William曾赴英國謁見Edward the Confessor,愿為其附庸,唯英國王如無子,則須以英國王統傳之。然其時Wessex公Harold于Edward未死之前,已使其兄弟得國內伯爵之封土三,勢力雄厚。故英國王去世,彼竟不顧William之要求而入即王位。

William乃訴之于羅馬教皇。并謂如得英國王位,彼必使英國教士聽命于教皇。教皇Alexander第二聞之大悅,遂斥Harold得位之不正,而力贊William之侵入英國。故William之侵入英國,頗含有神圣戰爭之性質,人民響應者,頗不乏人。當一〇六六年春夏之間,Normandy各海港中多從事于造船之業以備運兵之用。

是時英國王Harold之地位,極不穩固。一面William有入侵之虞,一面英國北部有北蠻騷擾之事。當彼戰勝北蠻大宴群臣之日,William率兵入國之消息傳來。是時已入秋間,Harold軍隊中之農民多回里收獲,故其軍力甚薄。

英國軍隊占據Hastings西之Senlac邱上,以待敵人之至。戰馬甚少,端賴持斧之步兵。Normandy人則騎兵較多,并用弓箭。英國兵士戰斗甚力,Normandy兵不得進。然不久英國軍潰,英國王之目中箭而陣亡。William既敗英國兵,英國王又復戰死,則其入即王位,已無問題。唯William不愿以征服者自居,彼于數周之內,嗾使英國有力之貴族及主教承認其為英國王,開倫敦城之門而納之。一〇六六年耶穌圣誕之日,在Westminster寺中被舉為王,乃加冕即位。

William即位以后,國內有諸侯之不服,國外有領土之紛爭,詳細情形,茲不多述。一言以蔽之,曰處處勝利而已。

William統治英國之政策,極足以表示其政治之手腕。彼雖將歐洲大陸之封建制度引入英國,然同時又能維持其王權,不使衰落。凡在Senlac戰役以前之不助彼者,均以叛徒論。唯愿為其附庸者,則仍允保存其本有之領土。其他在Senlac戰役中,與之反抗者,或后來抗命者,則藉沒其財產,轉給其同志。

William宣言彼之治國當一秉Edward the Confessor之成法,不愿變更英國之習尚。故彼頗盡力于學習英國語,維持賢人會議(Witenagemot),遵守英國舊習。然彼同時又極不愿受人民之約束。故國內各區,雖封諸伯爵,而同時又由中央政府另任區官曰Sheriff者,統治其地。而且分封諸地之時,故使一人之封土,散在各區,以免集于一地,致召尾大不掉之患。最后,凡國內之附庸,均令其誓忠王室,以免有援助諸侯以反抗國王之舉。

William既即位,極欲周知國內之情形,故有編輯Domesday書之舉。凡國內之土地,各區土地之價值,土地中之佃奴及家畜,新舊地主之姓名等,無不記載極詳。此種報告,于英國王當日征稅上之便利,固屬甚大,即后世之研究歷史者,亦視同稀有之奇珍也。

William增進教會之利益,亦復不遺余力。召Normandy之Bec寺住持,意大利人名Lanfranc者來英國任Conterbury大主教之職。凡主教均有管理教務之權,并得設法庭為審理教案之用。唯主教與附庸同,均須誓忠于英國王。羅馬教皇不得英國王之同意不得干涉英國之內政。凡教皇代表不得英國王允許者,則禁其入境。英國教會不得英國王之允許者,不得受教皇之命令;教皇而欲驅英國人于教會之外,亦非得英國王之贊成不可。教皇Gregory第七因William之得領土,教皇援助之功居多,令其為教皇之附庸,英國王竟不之允。

據上所述者觀之,Normandy人之侵入英國,不僅一種朝代之變遷而已。英國民族之中,并新增一質焉。Normandy人之入英國者,多寡雖不可知,然吾人可斷其必不少,而其影響于英國宮廷及政府上者亦甚大。百年以后,英國之貴族、主教、住持、官吏,幾皆染Normandy之習慣。“此外,建筑家及工匠之修造城堡、炮壘、大禮拜堂、寺院、鄉區禮拜堂者,莫不Normandy人。商民自Normandy中Rouen及Caen諸城遷入倫敦及其他諸城,Flanders之織工亦入英國散居于城鄉各處。當其入英國之始,多自成團體,然至十二世紀末年,即與英國人合而為一。而英國人種因之愈強,愈有力,愈活潑,其職業及興趣,亦因之愈復雜云。”

3.Henry第二之政績

William卒,其子William Rufus(一〇八七年至一一〇〇年)及Henry第一(一一〇〇年至一一三五年)相繼即位。Henry第一卒,內亂隨起。國內貴族有擁戴William之甥Stephen者,亦有擁戴其孫女Matilda者。一一五四年Stephen死,英國人乃承認Matilda之子Henry第二(一一五四年至一一八九年)為王,是為Plantagenet朝之始。是時國內因戰爭頻仍,元氣大傷。貴族多乘機自立,跋扈異常。歐洲大陸諸國人,多入英國軍中充兵士,騷擾尤烈。

Henry第二遂用嚴厲之政策以收拾危局。毀非法建筑之炮壘,遣散異國之兵士,削奪亂時所封之伯爵。Henry之困難甚大而且多,一方面不能不恢復英國國內之秩序,一方面又因娶Guienne公女嗣之故,歐洲大陸上之領土,增加不少,統治尤為不易。彼一生雖專心于大陸上之領土,而其在英國之政績,亦正不小也。

彼欲實行其司法之大權,及除去當日私戰之惡習,故有改良司法制度之舉。分遣司法官巡行全國,每年至少一次。并建著名之中央法院(Court of Kings Bench)以審理英國王治下之法案。法官凡五人:二教士,三俗人。大陪審官制度(Grand Jury)亦發端于此時。一面有判決法案之權,一面亦有控告罪人于巡行法院之義。

至于小陪審官制度(Petty Jury)之淵源,已不可考,雖不始于Henry第二時,然著陪審制度為定律者,實自彼始。以十二人為陪審官而斷定被控者之犯罪與否。此種制度,與羅馬之專由法官判決者既異,與日耳曼種人之專持神訴或宣誓保證者,尤屬不同。沿用既久,遂為今日英國民法之根據。

Henry第二在位之日曾有與Thomas a Becket沖突之事,頗足征當日之君主實有賴于教會中人。

Becket生長于倫敦。自幼即入教會為下級教士,不久入侍英國王,Henry第二之得位,彼有力焉。新王感之,任為“大法官”(Chancellor)。Becket處理國事,井然有序;維護君權,不遺余力;好獵尚武。教會中收入既巨,起居飲食,儼然王者。Henry極信任之,乃予以Canterbury大主教之職。大抵當日君主之重臣,每于教士中選任之。蓋因教士之智識及教育,每較常人為優;而且官吏之職,又非世襲,遠不若諸侯之危險也。

Henry第二之任Becket為Canterbury大主教也,其意原在于統馭英國之教士。彼欲令教士之犯法者,受中央法庭之審判,凡主教均須盡封建之義務,凡教士不得上訴于教皇。不意Becket被任之后,即辭其大法官之職,盡力于維持教會之獨立。并力主教會權力,應在政府之上,因此遂開罪英國王。Becket不得已遁入法國,求羅馬教皇之保護。

不久Becket復與Henry第二言和。Becket乃驅逐英國大教士數人于教會之外。同時英國王并疑其有陰謀篡奪王子王位之舉,怒甚,乃向其臣下言曰:“豈無一人可為吾復此惡劣教士之仇耶?”聞者以為王真有殺之之意,竟刺死Becket于Canterbury大禮拜堂中。實則英國王本無殺Becket之意。迨聞其被刺,懊悔欲絕。尤恐他日之果報。羅馬教皇欲逐英國王于教會之外。英國王求和,向教皇代表力言其無殺死Becket之意;允將籍沒之財產,仍交回Canterbury禮拜堂;愿助軍餉為恢復圣地之用;并允組織十字軍,親赴Jerusnlem。

4.大憲章

Henry第二之末年,頗為多事。一面有法國王Philip Augustus之播弄,一面有諸子之紛爭,前已略述之。Henry既死,其子Richard the Lion-hearted即位(一一八九年至一一九九年),為中古史上最奇特之君主。然治國無能,雖在位十年,而居英國者不過數月。至一一九九年卒,其弟John即位(一一九九年至一二一六年),為英國君主中之最庸劣者。然其在位時代,在英國史上極有關系。第一,英國喪失歐洲大陸領土——Normandy Brittany Anjou等——之大部;第二,英國王受人民之逼迫,頒布《大憲章》(Magna Carta)。歐洲大陸英國領土之喪失,上已述及,茲僅述其頒布大憲章之情形。

當一二一三年時,John令國內之諸侯渡海入歐洲大陸以恢復其新失之領土。諸侯群以為若輩無從軍國外之義務,堅執不允。而且若輩對于英國王之專制妄為,亦頗示不滿之意。至一二一四年,國內一部分之男爵(Barons)集會宣誓以力迫英國王承認若輩提出之憲章。其中將國王不應為之事,臚列無遺。John不允,諸貴族率其軍隊向倫敦而進,遇王于倫敦附近之Runnymede地方。王不得已于一二一五年六月十五日宣誓尊重國民之權利。

英國之《大憲章》,殆為政治史上最重要之公文。其中條文頗能將當日君民間爭執之問題,以簡明之文字縷述無遺。此種憲章,不但君主與貴族間之契約,實君主與國民間之契約也。不但貴族之權利得有保障,即國民之權利亦得有根據。蓋君主既尊重諸侯之權利,故諸侯亦尊重人民之權利,不得因小罪而奪商民農民之貨物與器具。為君主者,除三種封建賦稅外,不得再征收其他之國稅,唯得國會之允許者,不在此例。所謂國會乃指上級教士及諸侯而言。

《大憲章》中最重要之條文,莫過于下述之規定:無論何人,除非即送法庭審判,不得逮捕之,拘禁之,或剝奪其財產。吾人欲知此種規定之重要,只需回想法國于一七八九年以前,君主權力甚大,可以不經審判,拘禁人民,而且拘禁之期,并無一定。《大憲章》中并規定國王須允商民之自由往來,并尊重國內各城市之特權;政府官吏并不得擅權以虐待其人民。

《大憲章》實為國民自覺后之第一種大舉動,為百年來君主、教士、法學家等慘淡經營之結果。其中無一字足以引起種族或血族之不同,或維持英國法律與Normandy法律之互異。故英國之《大憲章》一方面為一期國民生活之結果,一方面為另一期之新紀元,而后一期之多事,實不亞于前一期云。

《大憲章》雖頒布,然英國王John習于詭詐,故曾有食言之舉而終歸失敗;即此后之英國王,亦無一能廢止此憲章者。他日英國王雖亦有不遵憲章,擅作威福者,然人民每能迫君主使之毋忘《大憲章》,故《大憲章》始終為英國憲政發達史上之砥柱。

5.國會之發達

John之子Henry第三在位時代(一二一六年至一二七二年),英國國會,漸形發達。國會之為物,不僅為英國憲政中之最要機關,而且為世界上文明各國之模范。Henry第三每喜任外國人為官吏,擅作威福,允教皇征稅于英國人民,凡此種種舉動,均足以激貴族之怒而失國民之心。貴族與市民遂合力以抵抗之,即史上所稱之男爵戰爭(The War of the Barons)是也。為領袖者即Simon de Montfort其人。

昔日Saxon時代之賢人會議Witenagemot及Normandy諸君在位時代之大會議(Great Council)均由英國王時時召集國內之貴族、主教及住持組織之,為商議國家大事之機關。至Henry第二時代,開會尤頻,討論亦較烈,國會(Parliament)之名,于是乎始。

至一二六五年,因Simon de Montfort之力,國會中乃始有平民之代表。除貴族教士外,每區另派騎士二人,每城代表二人。

至Edward第一時代,國會中之有平民代表,遂定為成法。彼之召集市民,蓋因當日之市民,漸形富有,政府需款;不得不求助于此輩富民也。同時凡國內之重大政務,彼亦愿遍得國內各級人民之同意。故自一二九五年召集模范國會(Model Parliament)后,人民代表,每得與貴族及教士同出席于國會。

國會最初即力主如國王需款,必先允許“解除疾苦”(redress of grievances)方可。所謂解除疾苦,即國王對于一己或官吏之非法行為,須先加以改正,則國會方可與國王以征稅之權。昔日之國會,隨王之行止往來無定所。自Edward第一以后,國會之地址乃固定于Westminster城(今為倫敦城之一部分),至今不改。

當Edward第二在位時代,國會于一三二二年鄭重宣言:凡關于國王及王儲之大事,須顧及國家及國民之狀況,并須“得國中教士、伯與男及平民之同意”而決定之。五年之后,國會竟敢廢Edward第二,而立其子Edward第三為王。

新王即位后,屢與法國戰爭,需款甚急,故每年召集國會一次;并為結好于國會起見,每向國會征求意見而容納其陳述。允許凡法律“不經宗教上及政治上之貴族與平民之勸告與同意者”不得通過。至是國會漸分為二院,“宗教上及政治上之貴族”——即主教與貴族——組織貴族院;平民——包括鄉紳及城市之代表——組織平民議院。國會從此一變而為近世之制度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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