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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穿羊皮大衣的男人

一個星期天的上午,尼古拉村以及附近村莊的農(nóng)民們走出教堂,打算再經(jīng)過廣場散開離去時,突然間最前面已經(jīng)走上大路的女人們,不知為什么發(fā)出了驚恐的尖叫,然后她們便向后退著,與走在后面的農(nóng)民們擁擠成了一團。

緊跟著,只見一輛轎車像個巨大的怪物一樣猛沖過來。見此情景,后面的人也發(fā)出了駭人的尖叫,狂亂地朝四處奔逃起來。這輛轎車是朝著教堂直接沖過去的,但眼看就要撞在教堂門前的臺階上時,卻猛地急轉彎擦過教堂神甫住宅的外墻,駛上了與國道相連的大路,然后急馳而去,不久便消失了。但令人感到非常奇怪的是,這輛轎車雖然制造了這樣令人驚心動魄的一幕,可當它從廣場上密集的人群中穿過又急轉彎時,卻沒有撞傷一個人。

當時人們看見,開這輛轎車的是個身穿著羊皮大衣的男人,頭上戴著皮帽子,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大眼鏡。而在這個男人的身旁,還有一個滿頭鮮血淋漓的女人,她身體彎曲著懸在轎車發(fā)動機罩上,不停地叫喊著,那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流血啦!”這時有人突然大聲叫嚷道。

的確是血,到處都有血。廣場上,被秋季初霜凍得堅硬的泥土上,都有斑斑血跡。血跡沿著大路向前延伸,可非常奇怪的是,灑下的血跡在車輪的轍印旁邊,蜿蜒曲折,忽左忽右。這段路是筆直的,只是在出村后拐一個彎,往后路愈來愈陡,五百米之外便是莫爾格森林的起始處。

農(nóng)民們沿著血跡向前追趕著,一直朝森林那邊跑去。

“他們在樹林里絕對轉不了彎!”一個農(nóng)民大聲說道。

“當然不能轉彎,那樣轎車就會翻筋斗的。”另一個農(nóng)民說道。

“是哪個瘋子把轎車開得如此瘋狂?能夠把轎車開上這個斜坡呢?”還有一個農(nóng)民說道。

農(nóng)民們一邊追趕著剛才那輛瘋狂行駛的轎車,一邊不停地議論著,他們很快就沿著血跡來到森林里。

一個最先跑到森林里的農(nóng)民突然立住腳,回頭高喊道:“糟了!”

“怎么了?”后面趕上來的其他農(nóng)民問。

“你們快看,翻車了!”

順著這個農(nóng)民手指的方向,果然那輛轎車翻倒在前面,也不知是什么神秘的力量造成了這場慘禍。但見這輛轎車嚴重損毀,扭曲變形,樣子非常難看。在轎車的旁邊,一具女尸躺在一塊巨大的石頭旁邊,腦袋已經(jīng)被石頭壓扁了,讓人難以辨認出她的面目。

而讓農(nóng)民們不解的是,在這里卻沒有見到那個身穿羊皮大衣的男人,更沒有見到他的尸體,可以說在事故現(xiàn)場根本就找不到他。

另據(jù)從莫爾格山下來的伐木工人們說,他們在路上也沒有遇見任何人,更沒有見到那個身穿羊皮大衣的男人。

“看來這個男人一定是逃到森林里去了,我們?nèi)蟀赴桑 币粋€農(nóng)民提議說。

“對,我們要馬上報案,那個男人有可能就是造成這個女人死亡的兇手。”另一個農(nóng)民贊同地說。

于是警方便接到了報警,并派警察立即趕到現(xiàn)場。

警察在這些農(nóng)民的協(xié)助下,在深林里進行了仔細搜索,可是結果卻一無所獲。接著,那些預審推事們又深入調(diào)查了好幾天,但同樣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也無法弄清這場難以解釋的悲劇。相反,經(jīng)過調(diào)查又引出了新的疑團、新的隱秘。因為經(jīng)過預審推事們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那塊巨石來自一個崩塌的石堆,而那個石堆距離案發(fā)現(xiàn)場至少四十米。倘若兇手真是用這塊巨石砸碎了女性死者的腦袋,那么兇手就得在幾分鐘內(nèi)把這塊巨石搬過來,但事實上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這定是一個詭異的案件,或者說不是人力所為的案件!”人們這樣胡亂地猜著。

對此,負責偵破這一案件的警察也未置可否,滿頭霧水。

然而時隔一個星期后,就在人們對這個案件的調(diào)查毫無進展之時,突然有人來報告,說在案發(fā)現(xiàn)場的那個山坡轉彎處,發(fā)現(xiàn)了一件羊皮大衣。警察和預審推事們又去了現(xiàn)場,果然見到了當日那個開車男人所穿的羊皮大衣。另外經(jīng)過檢查,在這件羊皮大衣里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開瓶塞鉆和一條毛巾。

兇手為什么在案發(fā)一個星期后,竟然膽敢回到山坡轉彎處,把羊皮大衣留在那里呢?他又究竟出于什么目的?還有那輛轎車,它的主人究竟是誰?會是兇手的嗎?這一切一切的謎團,簡直越來越讓人不可琢磨!

怎么辦?難道就讓這個案子變成無頭案嗎?最后,警察局的探員決定先從那輛被遺棄在森林中的轎車著手進行調(diào)查,看看能否找到案情的端倪。于是,探員去找這輛汽車的制造商,制造商承認三年前曾把這輛轎車賣給了一個俄國人。

“但是,那個俄國人后來又把轎車轉賣了。”制造商又肯定地說。

“轉賣給了別人?那么知道轉賣給誰了嗎?”探員追問。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制造商一臉茫然。

然而,探員們經(jīng)過調(diào)查、詢問和求證,終于從一個商店的伙計口中得知,就在案發(fā)的前一天傍晚,在距離尼古拉村三百公里遠、與國道相通的大道旁的一個村莊里,這輛轎車曾經(jīng)在一家食品雜貨商店的門前停過。

“當時那個開車的人在我們這里買了幾個備用油罐,還采購了香腸、水果、糕點、葡萄酒和一瓶三星牌白蘭地酒,看樣子好像是外出旅行的人。”食品雜貨店的伙計說。

“對了,當時車上還坐著一位女士,她沒有下車。”食品雜貨店的伙計又說。

根據(jù)食品雜貨店伙計所言,如果一切屬實的話,那么問題就更復雜了。因為既然是旅行者,而且也采購了許多食品,那么在到達尼古拉村之前的這段時間里,他們都做了些什么?還有那些剩余的食物又到哪兒去了?為什么那輛轎車里什么都沒有留下?

為了弄清這幾個問題,探員們沿路返回,最后在距離尼古拉村十八公里處的一個道路交叉口,遇見了一位牧羊人。當時牧羊人向探員們反映,說他在附近的一塊草地上,看到過一個空酒瓶和一些食品的殘留物。

獲得這個信息后,探員們很快就去了那片草地勘察。牧羊人所說的話果然沒錯,草地上真有轎車在那里停留過的痕跡,而且還在那里用過餐,過了夜,之后才又繼續(xù)前行。尤其讓探員們感到興奮的是,他們在草地上還找到了那個食品雜貨商出售的那瓶三星牌白蘭地的酒瓶。只是酒瓶瓶頸處已被打碎了,但瓶塞還在,就扔在酒瓶的旁邊。

可接下來的搜查結果,卻讓探員們大吃一驚,也是探員們事先都沒有料到的。

這個發(fā)現(xiàn)就是:當探員們離開那片草地,沿著一條跟大路垂直的水溝搜索時,他們在水溝邊長著的荊棘中發(fā)現(xiàn)了一具男尸。男尸的腦袋像那具女尸的一樣,也被砸爛了,變得血肉模糊。且尸身上已生滿了蛆蟲。男尸身穿栗色皮上衣和長褲,但衣袋里空無一物。

很快,那位食品雜貨店的伙計便被探員們緊急招來了,以便讓這個伙計辨認一下尸體,看看是不是去食品雜貨店里購買食品的那個男人。

“是,就是他!”食品雜貨店的伙計肯定地說。

既然這個死者是那個購買食品的人,那么那個開著轎車身穿羊皮大衣的人一定就是真正的兇手嗎?倘若是,那么兇手有必要開著一輛轎車,載著那個女人橫沖直撞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老問題還未解決,又添了這個新問題,探員們真不知道再往下調(diào)查,又會發(fā)生什么他們無法預料的事情。

然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就在探員們?yōu)檫@具男尸的死因感到非常困惑之時,有消息傳來,在當初那個兇案現(xiàn)場,現(xiàn)在又拾到了一頂毛皮鴨舌帽。聞聽此事,探員們立刻趕往現(xiàn)場,事情果然如此。于是當天夜里,探員們在出事的轉彎處守候了一整夜,次日早上竟然又發(fā)現(xiàn)了一副眼鏡,但眼鏡已經(jīng)損壞得不能再用了。

這里如何會有眼鏡呢?難道是兇手的嗎?可他為什么要把眼鏡送回來呢?探員們對此很費解。

但是,還有一件令他們更驚訝的事情發(fā)生了。

因為在一天夜里,一個農(nóng)民有急事要辦,他不得不穿過森林去。臨出門,這位農(nóng)民為了自身安全,他不僅帶上了他的獵槍,而且還牽著兩只獵狗。可是剛走到半路,他牽著的兩只獵狗便非常兇猛地向一叢矮樹撲過去。騰地一下,只見矮樹叢里有個黑影一閃,在夜色中向遠處逃去。兩只狗開始追蹤那個黑影,但眨眼工夫,那個農(nóng)民突然聽到了兩聲可怕的嗥叫,隨后,一切又都恢復了寂靜。

農(nóng)民驚恐極了,他丟下獵槍,趕緊逃走。

第二天早上天亮后,農(nóng)民去尋那兩只獵狗和獵槍,然而兩只狗早已蹤影全無,丟下的獵槍也不見了。不過他倒看見了已沒有槍托的槍筒,正筆直地插在泥土里,槍筒上插著一枝從五十步遠的地方采摘來的秋水仙花。

為什么這起命案會節(jié)外生枝?會出現(xiàn)這些離奇古怪的事情?為什么要在這支槍筒上插這枝花?這究竟又意味著什么呢?如此這般一個個謎團未解,又出現(xiàn)了新謎團的情形,致使善于理性分析的預審推事,都變得有些精神混亂了。探員們的內(nèi)心,無形中也產(chǎn)生了某種恐懼心理,覺得自己處在一種沉悶窒息的氣氛中。

最終,預審推事在極大的思想壓力下病倒了,而接替他的法官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案件他也理不出什么頭緒。于是,在這種毫無頭緒的混亂中,警方只要見到行跡稍有可疑的人,就會上前盤問,甚至有兩個流浪的乞丐還遭到了逮捕。但由于沒有掌握任何證據(jù),隨即,又只好將這兩個乞丐釋放了。總之,這時參與辦案的人員幾乎都是瞎忙一氣,心中沒有底,往往思路做法還前后矛盾。

眼看這起案件的調(diào)查無法繼續(xù)進行,探員們也無比泄氣,不料卻又發(fā)生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起因是巴黎某大報派往罪案現(xiàn)場采訪的編輯,在報道中寫有這樣一段話:

關于這起毫無頭緒的離奇案件,我認為應該等待上蒼的幫助,否則只是浪費時間而已。對事件的了解支離破碎,也給不出合理的假設。即使像歇洛克·福爾摩斯之類的偵探們,在這個案件中可能也看不出什么。而像亞森·羅賓這樣的人,恕我直言,也會自認猜不出什么真相來的。

然而,就在這篇報道于報紙上發(fā)表出來的第二天,這家報紙上不知為何又刊登出一份這樣的電報:

我有時會自認猜不出來,但是我從來不胡說八道。至于尼古拉村的悲劇,可以說只有對吃奶的嬰孩兒才算是個難解的秘密。

亞森·羅賓

不料,這樣的一份電文,卻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不但使得人們對此議論紛紛,而且還引發(fā)了人們對于亞森·羅賓干預此案的論戰(zhàn)。

但羅賓真的干預此案了嗎?巴黎的這家報紙也不敢肯定。于是,這家報紙便又登出了一則說明,作為補充:

此前這份電報,我們是把它作為資料刊載的。至于這份電文是否出自于羅賓之手,還有待查證,或許是某位好事者的偽托之作也說不定。盡管亞森·羅賓是一個故弄玄虛的高手,但他也不至于會說出那種略帶稚氣的想法來。

這樣,幾天時間過去了。由于好奇心的驅(qū)使,人們每天早上都關注著這份報紙,看看是否會出現(xiàn)與羅賓有關的內(nèi)容。

終于,也許是為了滿足人們的好奇心,巴黎的這家報紙又發(fā)表了一封亞森·羅賓所寫的信。這封信寫得很詳細,而亞森·羅賓在這封信中也道出了案件的謎底。這封信的全文如下:

社長先生:

貴報說我是一個故弄玄虛的高手,也許這是我的弱點。但關于尼古拉村的悲劇,我想再一次重申,的確是對吃奶的嬰孩兒才算是個難解的秘密,我不知道有誰竟會如此幼稚。

為了證實這個案件并不復雜,我將作簡要的論證如下:

面對一個罪行,當它已超出了通常的衡量標準,看起來不自然且充滿荒謬感時,那么就極有可能需要在特別的、超自然與超人類的動機中去尋求一種解釋。

我說極有可能,是因為荒謬在最合乎邏輯的情況下,也應該被承認它在事件中應有的地位。從一開始,尼古拉村的案件就具有很明顯的反常性,使我也感到震驚。

首先,那個穿羊皮大衣的男人在開著轎車行駛時,忽左忽右,曲曲折折,這明顯地說明,他開得并不熟練。也許有人會說,這個開車的是個新手。或許也會有人說那人是個酒鬼或者瘋子。但是,發(fā)瘋也好,醉酒也好,這并不能使人的力氣猛增,去搬動那塊砸爛女人腦袋的巨石,如果真要做到這一點,那么就必須有強勁的臂力。

但我想在這里指出,其實兇手要想結果受害者的性命,只要用一塊小石子就可以,可他卻沒有這樣做,而是搬動那塊巨石,這究竟為了什么?這不是太反常了嗎?再有,在轎車可怕地翻轉中,那個兇手怎么會沒有死呢?按照常理來講,一般汽車發(fā)生撞車或者翻車事故,往往開車的人是很難逃生的,即使不死,也會重傷!可結果他卻消失了。

而最不可理解的是,既然他扔掉羊皮大衣以后消失了,但時隔幾日,他為什么又要回到車禍的現(xiàn)場再去扔掉鴨舌帽和眼鏡呢?這是多么反常的舉動,又是多么愚蠢的行為啊!

此外,他在開車途經(jīng)尼古拉村時,為什么要把一個受傷垂死的女人放在轎車的前面座位上呢?而且還在眾人都能看見的地方,載著她飛馳?他為什么不把她關在車內(nèi),或者把她像那男人一樣拋棄在小溪的荊棘下面呢?想想吧,這種反常的現(xiàn)象和愚蠢的做法,通常誰會這樣去做呢?

再者,看看那個白蘭地酒瓶吧。有一個開瓶塞塞在羊皮大衣的口袋里,可是兇手卻沒有使用,而直接用一塊石頭砸斷瓶頸。

請注意,兇手總是用石頭這個細節(jié)。或許這就是他習慣用的武器,也是他熟悉的工具。他用石頭殺死男人,用石頭殺死女人,還用石頭來打開酒瓶!

在這個案件中,這些可以表明,兇手很弱智,或者更確切地說,這是一個愚蠢的野人,甚至是一個野獸所為,他的行為笨拙而又荒唐。

我再次強調(diào)一遍,兇手完全有可能是發(fā)狂的野人,或者說是一個野獸。

假設它曾坐在轎車內(nèi),穿著一件羊皮大衣,戴一頂毛皮鴨舌帽跟隨主人旅行。當開轎車的人和他的女伴在草地上吃午飯時,這個野獸就一下子把酒喝光了。而由于它喝了酒,于是就變得狂躁瘋癲,毫無理由地隨便亂砸一氣。然后它本能地感到后怕,唯恐受到不可避免的懲罰,于是就把男人的尸體隱藏起來,然后它愚蠢地把受傷的女人抱進轎車里,帶她逃走。可是它不會開車,卻一心想逃走,結果它模仿男人的動作終于將轎車發(fā)動了,因此,它便毫無目的地開著轎車奔馳起來,目的是為了逃避別人的追趕和對它的懲罰。

我這樣的假設,肯定會有人提出異議,認為既然我所說的是野獸,那么它無論怎樣也要吃東西,也要出現(xiàn)它的影子呀?其實,這個問題也并不難回答,因為那兩只獵狗的失蹤,就已經(jīng)證明了它的存在。還有那個插在泥土里的獵槍槍筒,還有那枝花,也可以說是它存在的證據(jù)。

如果誰還不明白,甚至對此還有異議,那么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走向目標。我解釋得相當多了……因此,愿警局的那些探員先生們能直接走向那個目標。但要記住,去時他們一定要帶槍去,在森林里以半徑為兩三百米的范圍內(nèi)進行搜索就夠了,也別走得太遠。需要強調(diào)的是,他們不要只顧低著頭緊盯著地面搜索,而要看著天空,對,看著天空。請相信我,你們將會看到它的。

而我呢,因正著手偵查一個案件,不得不深感遺憾地留在巴黎。不過,我將樂于對在尼古拉村發(fā)生的這個奇怪案件關注到底。

因此,也請社長先生你代我向司法界的好友致歉,順致崇高的敬意!

亞森·羅賓(簽字)

但亞森·羅賓所寫的這封信,在巴黎的這家報紙上發(fā)表出來后,警方與司法界的先生們聳了聳肩,他們都認為這是羅賓的胡言亂語,因此誰都沒有放在心上。

事情似乎就這樣過去了。可是有一天,當尼古拉村附近的四個鄉(xiāng)紳帶著仆人、拿著獵槍去那片森林里打獵時,他們竟然在樹上發(fā)現(xiàn)了兇手。于是兩聲槍響后,兇手便從一棵樹的枝葉間跌落下來。不過,兇手只是受了傷,并沒有死,最后被人抓住了。

幾日后,巴黎的那家報紙又發(fā)表了如下一則消息:

考古學家布拉戈夫和夫人在澳洲居住了很長時間,六個星期前,他倆抵達了馬賽港,并在那里租了一輛轎車。雖然此次是初次來到歐洲,但他倆跟巴黎外國動物馴化園的主任有通信聯(lián)系,并告知說他們將帶來一個稀奇的動物,一個完全陌生的品種,人們不能說清它是人還是猿。

這個特別的動物很聰明,且善于觀察,在澳洲它主人的家里,可以干仆人的活,擦洗他們的轎車,甚至試著開車。

而有關在尼古拉村附近所發(fā)生的兇案,也多虧亞森·羅賓的指點,讓人們知道了悲劇的端倪,也多虧了他,案情才最終破獲。

因為那個案件的真兇,并非人類,而是一只猿猴。

現(xiàn)在,它被抓獲后已關在巴黎外國動物馴化園里,并且人們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三星”。確切地講,這只猿猴雖非人類,但它的許多特點卻很接近人類。比如:它狡猾、兇殘、懶惰、貪吃、脾氣壞,尤其是它嗜酒無度。結果,考古學家布拉戈夫先生和夫人便因一只猿猴,丟掉了性命。也就是說,是這只狡猾又兇殘的猿猴,由于醉酒之故,最終釀成了尼古拉村的悲劇……

當這個消息發(fā)布出來后,很多人都不敢相信,就連這家報社的社長,對此也持一種懷疑態(tài)度。但無論怎樣,有關猿猴殺人成為兇手的消息,就是新聞的賣點。

又過了幾天,這家報社的社長見到了亞森·羅賓。當時羅賓正站在巴黎外國動物馴化園里的一個籠子前,一動也不動。毫無疑問,他在等待回答社長所要提出的問題。

社長見到羅賓后,寒暄了幾句,接著便說道:“羅賓,你知道嗎?其實你干預這個案件,也作了論證,還有你寫給我的信,也許放在別人那里可能不會理解,但我對此卻沒有感到任何奇怪。”

“哦!那為什么?”羅賓不慌不忙地問道。

“因為早在七八十年前,這種事情就曾發(fā)生過,而且愛倫·坡還把它作為了一篇小說的主題。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找到那個兇案的謎底是容易的。”

“那么,請問你是在什么時候猜到這個謎底的?”羅賓看著社長又問道。

“在讀你那封信的時候。”社長坦白地說道。

“在信的什么地方?”

“將近結尾處。”

“的確是這樣,這是上蒼使一個罪案重演了,雖然環(huán)境完全不同,可是當事人卻一模一樣。但遺憾的是,我在信中進行論證時,由于受到事實的局限,有時還使用了愛倫·坡用過的術語。然而,你一定也清楚地看到了,我的那些論證還是有用的,至少我不再是胡言亂語!”

說完這話,羅賓轉過身去,面對籠子里的一只老猿放聲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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