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星火燎原和紫陽盾,還不足以使二叔完全放心啊。”
回到車廂,陳休懷暗暗感慨。
剛才他向對方透露了部分底牌,以打消其疑慮。
但似乎不夠,對方仍舊有些不滿,只是礙于情面,才未再追究。
“也不知道,你們值不值我這么做!”
想到這,陳休懷瞇起眼睛,隱隱有些期待。
他沒有告訴陳遠靖,之前自己其實從老者身上感受到了股隱晦的靈力。
敵人的布置,也許會比想象中更加充分。
但一年多的苦修,他已早非吳下阿蒙,只要對方沒有筑基,那再多的布置,也只是給他送靈石。
“至于筑基?呵!”
搖搖頭,他自嘲一笑,若敵人此行真有筑基,也不用使什么陰謀詭計了。
壓下思緒,他閉上眼,開始調息。無論如何,狀態還是很重要的。
再睜眼時,便已經是傍晚。
下了馬車,卻發現車隊停在了一片山坪前,幾個凡俗族人,正在安營扎寨。
“難道是我想錯了?”
掃視著營地四周,陳休懷皺眉,防備了這么久,敵人都沒有出現,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想多了。
“三哥,你看,我就說吧,他們肯定沒有說謊,要不怎么到現在都沒啥意外!”
原來是陳休苦,跟在他后面也跳了下來,正摸著一匹追風馬,頗有些得意。
“這可未必。”
搖搖頭,他未再說什么,轉而打算找陳遠靖,可就在這時,天邊突然出現一片流星。
“嗯?”
“注意隱蔽!敵襲!”
陳休懷被其吸引,仔細看去,卻發現那分明是一陣帶著火星的箭雨,于是趕緊吼道。
說完,他便一把將陳休苦拉到自己身后,激起靈力護罩。
而不遠處的陳遠靖聞聲,也取出一個盾牌,護持住了身邊族人。
“咻!咻……噗!”
轉瞬間,箭雨已帶著靈力,籠罩了營地,其中多數,落在了馬車及空地上,發出道道沉悶的聲音。
但也有不少,命中了來不及躲避的生靈,箭箭入肉。
頓時,哀嚎聲伴著焦糊味響徹營地。
“該死!”支撐起護罩,陳休懷見著周圍的慘狀,憤恨不已。
片刻,天上的火光才散盡。
“二叔,你沒事吧?”
未放松防備,他看向陳遠靖。
“咳咳,沒事,只有點脫力,可是他們……”
后者扶著胸口,持盾的手微微顫抖,一臉陰沉地看向場中尸體。
順著其目光,陳休懷也不由沉默。
只見眼前遍地尸體,其中大多為馬匹,可也有幾具,來自陳家的族人。
“二叔,對不……”
看向對方,他歉疚道,要是早知敵人會遠攻,他怎么也會放棄引蛇出洞,而不至于搭上族人的性命。
“咳,別說這些沒用的,給他們報仇就是了!”
后者吐出一口淤血,卻沒有責怪他,而是緊盯前方。
伴隨一陣腳步聲,陳休懷也回過神來,現在可不是道歉的時候!
往呆滯的陳休苦手中塞下幾張符箓,并示意幸存的族人將之帶到一旁,他這才看向來人。
對方大概十余人,盡著黑衣,頭戴面具。
“兩個練氣八層,三個練氣七層,其余盡皆練氣六層,還有你……真是看得起我們啊。”
余光瞥向不遠處的一棵樹,陳休懷瞇起雙眼。
“你們是……”
“上!”
看他們靠近,陳遠靖走上前,還想周旋一二,對方卻直接殺了過來,獨留一人,似在掠陣。
“休苦,別發愣!把那張土牢符用了!”
“二叔,你負責練氣六層的,這幾個大家伙交給我!”
見此,陳休懷做防守狀,并迅速根據場中局勢作出布置。
“休懷,你行嗎?”
前者被他一吼,稍稍回神,激發符箓在身周形成土墻,后者卻有些擔心道。
“火網術!”
沒有回答對方,他徑直攔下沖在前面的幾人,一切,讓實力說話吧。
“哼!自大小兒!”
見他只身迎敵,為首者冷笑一聲,卻也沒有掉以輕心,祭出了一座靈力大山。
其后數人,也先后祭出法寶或法術,霎時間,場中五彩之光大作。
“砰!”
陳休懷的火網只堅持稍許,便被擊破,數件法器裹挾著法術流光,直直沖向他本人。
危機關頭,卻是他將紫陽盾橫于身前,在其保護下,他也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二階法器?!這就是你一打多的底氣?天真!”
“呵。”
一擊不中,敵方幾人便欲再度上前,耳邊同時傳來少年音,卻是掠陣之人出言嘲諷。
陳休懷只神識掃過陳遠靖,見后者正與幾個練氣六層有來有回,便收回目光,緊盯眼前敵人。
對于黑衣少年的話卻聰耳不聞,他可不會只因兩句嘲諷就亂了陣腳。
“有意思。”
見他沒有中招,對方輕笑一聲,也不再說話。
而敵人的攻擊已經又到近前,一刀一劍打首,兩道術法緊隨其后。
更有一身形壯碩者,拎著柄大錘,欺身而來。
“疾!”
陳休懷卻沒有慌張,先是甩出法器長鞭,以巧勁將刀劍引向一旁。
隨后又以紫陽盾接下術法,最后,才運轉藤甲術,拿起一把靈劍,灌入渾厚靈力,狠狠劈向壯漢。
“鐺!”
“噗!”
法器相撞,他的雙臂微微發麻,手中的制式靈劍也應聲而斷,對方卻更慘,直接被擊飛。
“怎么可能?!七叔的體魄,可是堪比妖獸,除非……燃木訣!”
“你修煉的是燃木訣!”
場中狀況,明顯出乎對方意料,暫時停下攻勢,黑衣少年更是不復淡定,驚訝出聲。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這個人不簡單!陳休懷嘴上輕松,心中卻提起警惕,能一眼看出他所修功法,其來路必定不凡。
“不愧是陳家筑基種子嗎?老東西,把他毀在這里,你也會心疼吧。”
對方卻沒有回答,而是兩眼放光地盯著他,隨即才對場上幾人吩咐道:
“此人靈力雄厚,你們不要與他硬碰硬,慢慢消耗就好。”
聽得其言,陳休懷心又沉下一分,并決定等會兒要好好拷問對方。
場中敵人則是對其言聽計從,不再硬拼,只不斷放出靈力騷擾他。
“這樣下去不行啊,可那家伙還沒……”
如此幾個回合后,感應著體內迅速減少的靈力,陳休懷臉色難看,取出幾滴靈液吞服后,才稍微好轉。
“這家伙不怕丹毒的嗎?”
但他不知道,以為他在靠丹藥拖延,對方比他更著急。
正打著,幾個黑衣人對視一眼,一個練氣八層修士突然脫離戰場,直奔陳遠靖,顯然想圍魏救趙。
“休想!”
見此,陳休懷立馬便想上去阻攔,剩下的幾人,卻迅速堵在前方,不讓他如愿。
“既如此!”
眼看對方要靠近陳遠靖,他一咬牙,直接朝黑衣少年沖去。
后者只練氣六層修為,斷然逃不過他的攻擊。
“少……爺!”
看他不按常理出牌,黑衣人等大驚失色,連即將碰到陳遠靖的練氣八層,也轉身回援。
“這少年果然地位不低!”
眼看幾人包夾上來,陳休懷自知無法如愿,又撤回原地,但心中有了幾分猜想。
如此,場上再度進入了勢均力敵的局面,戰斗重啟。
不過片刻,陳休懷的臉色已經蒼白得可怕,若非靈液,怕是早已堅持不住。
然而對手也不好受,盡皆已經開始服用丹藥。
“燃木訣有這么強?!”
場外的少年倒仍完好無損,但也開始來回踱步,顯得有些急躁。
“陳家小子,遭人背叛的感覺怎么樣?!”
眼看又是幾個回合,黑衣少年突然發聲道。
“嗯?”
陳休懷神色一動,手上卻不停。
“沒錯,就是那對父女,他們可是你陳家族人啊!”
后者見他模樣,以為有用,再度開口。
“不可能!你在說謊!”
他還沒有說話,耳旁卻傳來陳休苦歇斯底里的聲音。
“哦,說謊?你看看這是什么?”
黑衣少年這才像注意到場邊的陳休苦,眼神玩味。
隨后便取出一張符箓,卻正是后者之前送予父女二人之物。
“不!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看見符箓,陳休苦痛苦地抱住了頭,口中喃喃自語,也不知說給誰聽。
“那個女的,叫什么小蘭是吧?長得可真不錯,就是有些烈……”
似乎覺得好玩,黑衣少年勾起嘴角,又不經意般添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