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奈的宗主
- 修仙:從人間絕頂開始
- 林靜江深
- 3349字
- 2022-05-17 09:18:00
在看門弟子和余剛等人的引領下,過了街門和垂花門,便來到如龍宗的二進院。
這二進院看起來比尋常宅子的要寬敞許多,方圓得有小十丈,兩側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兵器,以長槍為主。
槍長均為五尺,典型的短槍長度,槍尖乃精鋼制成,未掛避血的紅纓。
最講究的還是槍桿的材料,以椆木為基礎,在外面裹上竹片,再扎上優質藤條,堅硬不輸精鐵,卻遠比其輕巧,最關鍵的一點——便宜。
雖然只是個小宗門,但是在兵器方面還是挺講究的,難怪能立足于此……
要知道在本朝,習槍之人占比較少,其中大部分又都是戍守邊境的騎兵。
如龍宗作為一個槍宗,還沒有關門,就已經十分難得。
幾個身穿灰衣的年輕弟子,在和許木恩等人打過招呼后,又退到兩側擦拭兵器,眼神不自覺地打量著正在四處張望的燕歸塵。
喲,小丫頭的門派衣服上面還有自己的標志?背面繡著一個龍字,胸前繡著兩個槍尖,宗主是個有巧思的人啊……一個如此講究的門派為何只有這么大點的規模?燕歸塵覺得這里面有些古怪。
槍修雖然不多,但也只是相對劍修而言,在武修當中,其實占有一定的比例,絕對不能用稀缺來形容。
“我兒啊,你終于回來了!”蒼勁有力的嗓音過后,一位鶴發童顏,鬢角霜白的藍衣老者踏步流星地朝許木恩等人走來。
這位年近花甲的老者想必就是如龍宗的宗主——許凌云,看起來倒是挺精神的……燕歸塵在心里分析道。
“爹爹,女兒想死你了……女兒有罪!”許木恩話沒說話,“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回家就好,回家就好。”許凌云稍稍打量了一下余剛空蕩蕩的右手,將許木恩扶了起來,“白宗主和于長老正好在大廳里,你們也去拜見一下。”
“遵命!”
“宗主,那位就是我此前在傳音鈴當中跟您提到的燕公子……”余剛說到此處突然停頓,走到許凌云面前,在他耳邊低聲耳語,“正兒八經的五品拳修!”
許凌云點了點頭,努力按捺住自己那無比震驚的情緒,快步走到燕歸塵面前,便要行跪拜之禮。
“多謝燕大俠救了我的弟子和女兒,請受老朽一拜!”
“江湖兒女,莫要講這些繁文縟節。”燕歸塵怕對方較真往下跪,攙扶的時候便用了幾分真氣,以防發生尷尬的場面。
誰知對方什么勁都沒使,差點被他“扶”了個底朝天。
許凌云往后踉蹌了幾步,才堪堪穩住了身形,感慨道:“如此俊逸的少年英雄,人間難尋啊!”
許木恩聽到老爹夸燕歸塵的時候,站在后面翻了個大白眼。
“還是許宗主局氣,在下不如也!”
“快請進!快請進!”與他女兒截然相反,對于眼前的燕歸塵,許凌云是打心眼里喜歡,而且越看越順眼。
不但擁有一副刀鋒神顏,而且老成穩重,做事張弛有度,全然不像一個二十歲的小伙子,最離譜的是年紀輕輕就已經成為五品的強者,將來能修煉至何種高度尚未可知,許凌云深邃的眼窩中不自覺地露出了羨慕的神情。
“爹!感情我是你從路上撿回來的是吧……”許木恩見老爹轉眼間就“拋棄”了自己,與“小色痞”打成一片,氣得銀牙直咬。
“乖侄女,哪個不長眼的惹你生氣了,告訴于叔,俺替你教訓他!”
粗獷的嗓音從廳里傳來,爾后,一個看起來接近天命之年的虬髯大漢,挺著魁梧的身軀,走到許木恩等人的前面。
他的臉頰有條約莫三寸長的刀疤,說話的時候會隨著腮幫子來回晃動,看起來甚是兇狠。
“侄女見過于叔。”許木恩指了指許凌云的后背,撒嬌道,“喏,就是他,您可得替我出頭嗷!”
“弟子見過于長老!”
于長老朝余剛幾個點了點頭,放下摩拳擦掌的手掌,往后退了一步,朝許木恩拱了拱手。
突出一個從心。
“好啦,也別拿于長老尋開心了,你和這位客人留下,其他人下去拾掇拾掇吧,能活著回來的已經是萬幸了……”
說話之人戴儒冠、著文衫,紫面微須、彬彬有禮,一副書生打扮,年齡得有五十過半。
他左手中指戴了個瑪瑙戒指,看起來有些違和。
余剛和潘武輝二人向這位書生打扮的人行過禮之后,便退了出去。
沈從龍低著頭囁嚅道:“宗主……”
“白副宗主的意思也就是本宗主的意思,退下吧!”
“弟子遵命!”沈從龍緊接著又跟白、于二人打過招呼后,才退了出去。
“這小子叫沈從龍吧,誰帶出來的徒弟啊?這么迂腐!”
“宗主,他是王執事的弟子,資質和品性還是挺不錯的,就是性格木訥了一點,認死理。”白副宗主微微笑道。
“嗯,是有點死板。”
“宗主啊,俺聽下面的弟子們說起過這個小沈,都夸他腦筋活泛呢!”
“于長老你……”
一個屁大點的如龍宗竟也存在著派系之爭,果然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古人誠不欺我……此刻燕歸塵發現,他的咸魚夢又破滅了。
“好了!都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一把年紀了,還爭來吵去,也不怕讓年輕的客人看笑話!”
白、于二人面無表情地對視了一眼,各自坐在大廳左側的第一、二個位置上。
“燕公子,你坐這兒吧!”許凌云站在廳前,招呼他坐主位。
白、于二人聞言紛紛抬頭瞥了燕歸塵一眼,很快又低過頭去。
“許宗主,這不合規矩,我坐在此處挺好。”燕歸塵此刻坐在大廳右側的第二個位置,于長老的對面。
“這怎么行……兒啊,你和燕公子換一下,讓客人坐第一個位置。”
“爹爹,你總是胳膊肘往外拐,女兒坐都坐下了……”許木恩翹著嘴,一臉地不情愿。
“你……”
“許宗主,咱們都是武林中人,不用搞得這么繁瑣,簡單點就好。”
“是啊,一個位置而已,大哥你太較真了。”于長老也幫著許木恩辯解。
“好吧……兒啊,你把此行的見聞原原本本地跟我們幾個說一下,我就納悶了,咱們如龍宗可從來沒得罪過什么人,怎么會接連遭到錦衣衛和散修強者的截殺?”
在許木恩被解救的第一時間,余剛就用傳音鈴跟許凌云報了平安,并且大致說明了一下現況,所以他們在看到只有四個人生還的時候,并沒有露出很過激的舉動。
許木恩收起方才撒嬌的情緒,沉聲道:“我們一路上十分低調,也沒有招惹過其他人,不知怎么就被他們盯上了,尤其那幾個錦衣衛的狗賊,十幾個師兄弟皆命喪其手……”
于長老聽到“錦衣衛”三個字,連忙打斷道:“侄女慎言,小心隔墻有耳!”
許木恩狠狠地“呸”了一句,恨恨地道:“我才不怕他們呢……”
許凌云輕拍了一下桌子,微斥道:“木恩,休得胡言!錦衣衛實力雄厚,又背靠朝廷,我們惹不起。”
許木恩粉拳緊攥,瞪著明亮地眸子,質問道:“爹爹,那咱們如龍宗的弟子就這樣白死了?”
許木恩這句話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花甲老人的胸口。
他雪白的鬢角隨著嘴角微微抽搐,眼神中充滿了無奈。
沉默已久的白副宗主,接腔道:“侄女,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你爹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鮮衣怒馬的少年了,他得顧全大局。”
“聽小余說,燕公子眨眼之間便滅殺了兩個六品散修?”
正在看戲的燕歸塵突然被于長老這么一問,只好收起吃瓜的姿態,禮貌地笑了笑,回道:“那是余兄在抬舉在下,如果不是對方輕敵,可能倒在地上的就是燕某了。”
白副宗主轉了轉左手的扳指,意味深長地道:“燕公子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高的修為,實在讓人艷羨,不過最讓老夫驚訝的還是你的膽魄!”
許木恩偷偷看了燕歸塵一眼,轉頭對白副宗主道:“白叔,您這話里有話啊!”
“咳咳,錦衣衛實力之強、手段之毒,大華王朝人盡皆知,強如九大宗門,都不愿輕攖其鋒,而你面前這位燕公子,為了救幾個素未謀面的人,連斬三個錦衣衛的人,其中還包括一個官至正七品的總旗……老夫行走江湖多年,還從未見過這么有魄力的后生!”
于長老聞言,嗤笑道:“你沒見過、你做不到,并不代表別人也是如此。”
“姓于的你……”
許凌云正要勸架,燕歸塵站起身來,抱拳道:“白副宗主其實分析的很中肯,燕某一開始并不想出手相助,一來是因為不清楚具體情況,怕幫錯了人;二來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是因為那錦衣衛的人太過狠毒,為了逼問許小姐的下落,竟準備將余剛等人活活折磨死,我實在看不下去才出手相助。”
于長老插話道:“所以燕公子是看不下去才把他們都殺了?”
“難道這種人不該殺嗎?”
“我的意思是:在殺之前你是否就已經知道他們是錦衣衛的人?”
燕歸塵看了于長老一眼,聲音驟然凌厲:“就是因為我知道他們是錦衣衛,才更不能留下活口!”
他話里的潛臺詞,連沒什么江湖經驗的許木恩都聽懂了,白、于二人自然也已了然于胸。
但是他們還不死心,企圖打聽燕歸塵仙鄉何處、師出何門,都被對方虛與委蛇,顧左右而言他。
不是燕歸塵清高裝深沉,你說他一個穿越又重生的“孤兒”,總不能現編故鄉和無中生師吧。
“好了,到飯點了,我們先去用晚膳吧,以感謝燕公子對我們如龍宗的大恩,也希望你能在這里多住些時日,老夫好盡些地主之誼……”
其余四人聽完,均露出了耐人尋味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