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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會說話的啞巴

  • 最后的火
  • 南宮一木
  • 5890字
  • 2021-10-12 08:33:17

門在一瞬間被撞開,轟然倒地。

射手們拉滿了弓,單膝跪地,將箭頭指向院內。幾個盾手快速頂了上去,沖到院內,將厚重的盾牌狠狠杵地,射手緊隨其后,將弓箭和箭矢指向地面,快速集結在立起的盾墻后面,站定之后又將羽箭指向院子的各處。

一隊提刀的兵士魚貫而入,占據有利位置之后,便謹慎的挨個搜尋房間。四人一組,兩人負責破門,兩人負責沖鋒。

大隊人馬入定之后,溫良便開始進入院內,身旁和他一起進來的是這隊兵馬的指揮,顏冉則站在他們身后。

院子內一位正在撿拾黃豆的老大娘正坐在一棵大樹的樹蔭之下,滿眼透漏出驚慌,她恐怕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種陣仗。

一把黃豆散落在地面之上,滾落的到處都是,老婦人嘴巴張著。卻沒發出任何聲響,仿佛已經忘了該怎樣喊叫。

幾個負責搜尋的士兵陸續來報,口徑十分統一:“未發現賊人。”

那名指揮有些失望,擺手示意弓箭手放下箭矢,又看了一眼顏冉,等待著收兵信號的下達。

“是不是搞錯了?”那名指揮說道。

顏冉不做理會。他看向那名驚慌失措的老婦人,緩緩走到她的跟前,蹲坐在地上安慰,試圖減輕這次行動對這位老婦帶來的驚嚇。

老婦人顯然被嚇壞了,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嘴里一直重復著兩個字:“不是......”

“不是什么?”顏冉笑著問道。

“我不是住在這的......”老婦聲音有些哽咽,著急的搓著雙手。

“那您住在哪里?”

“那里?!崩蠇D指了指斜對面的一所房宅說道。

顏冉看了一眼老婦所指的方向,繼續笑著問道:“那您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他們要種豆,讓我幫忙挑一下種子,誰知道......”老婦說到這里指了指院內的士兵們,嘆了口沉重的氣。

“那他們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

“啥時候走的呢?”

“就清早瞧見一會兒?!?

“那您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搬過來的嗎?”

“上個月?!?

“他們是干什么的?”

老婦想了想,搖著頭說道:“不知道,都是些生面孔,不過看著都挺好的,這門口經常會招來些要飯的,他們每次都給好多吃的嘞,咋會犯錯呢?!?

顏冉笑著安慰道:“他們沒犯錯,大人抓到一些壞人,要他們去佐證的?!?

“哦。”老婦點了點頭,暗自嘀咕了一陣。

“他們人多嗎?”顏冉繼續問道。

“多,好幾個呢。”

“哦,是嗎?”顏冉拍了拍老婦人的手,繼續說道:“他們都是什么時辰走,什么時辰回來的呢?”

“走的時候在清早,回來的很晚,有時候啊,一連好幾天都不回來?!?

“還記得他們張什么樣嗎?”

“當然記得,我之前可是做過媒人的,人的樣貌啊,記得可清楚了。他們中間有一個人喜歡穿白衣服,有點黑,四方臉,長得還挺高呢,就是他讓我來挑這豆的......”

聊了很久之后,顏冉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掃視了一下整個院子。然后快速思考了起來。這老婦人顯然不是兇手,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租賃此宅的那群人肯定有問題,并且賊人租賃的這個院子也就不會像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再核查一遍整個宅子,能移開的全部移開搜索。”顏冉下令道。

一群人再次展開了搜索,將整個院子又仔細搜查了一遍。

太陽逐漸上升,氣溫也變得讓人難以招架。顏冉躲在那棵大樹之下,不住地擦拭著汗水。

“大娘,天氣太熱,討口水喝。”顏冉對著老婦人說道。

“好,好,好。”老婦一邊答應著,一邊搜尋著院內。

院子內有一口水井,還沒等老婦指向那邊,顏冉就走了過去。他抓起水桶,剛要往下丟,便發覺有些不對。顏冉嗤笑一聲:“原來如此。”

溫良和那名指揮聞聲急忙趕了過去,二人往井內看去,發現這是一口枯井。

顏冉拍著轆轤說道:“一口枯井配著這么新的轆轤,看來這井里有蹊蹺啊?!?

“我下去看看?!睖亓甲愿鎶^勇的說道。

這口水井不深,順著轆轤的繩子,溫良很快便下到井底。井底有些暗,只有井口一束直射下來的光,溫良吹著火折子,向井底四周探去,一時間井底被照的通亮,溫良舉著火折子在這不大的空間里搜尋,很快發現了一個洞口,向東延伸。

“井底有個洞,不知通向何處?!甭曇魪木讉鱽恚犞行┕之?。

“別喊?!鳖伻叫÷暢畠日f道,接著抓著繩子也溜了下去。

那名指揮也跟著下到井里,不大的空間內瞬間被填滿了。

洞口有些窄,僅供一人貓腰通行。溫良第一個探入洞內,那名指揮走在最后,將顏冉夾在中間。

洞內些潮濕,充斥著一股新鮮泥土的氣息,看來是剛修不久。約莫行了六七十步,前方出現一束直射下來的光,溫良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臨近那束光的時候,溫良忽然停住了腳步。伸手示意后面的顏冉停止前進。

“慢!”溫良說道。

顏冉沒注意溫良給的手勢,直到聽到喊聲之后才停止。

“怎么了?”顏冉疑惑地問道。

溫良沒有答話,側身讓出了一些空間,示意顏冉往下看。

洞口是垂直向上的,也是一口枯井。一束光直射井底,照著井底一根根插著的竹簽,頂尖被削的尖利,泛著陰毒的光。像是野獸的獠牙,陰森恐怖。

顏冉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要是稍不注意,定會掉入這井底,被竹簽扎死。若是賊人稍作掩蓋,蒙上一層灰布,那今日定有一人命喪此處了。

稍作思索,顏冉抬眼看了一眼溫良,用眼神示意怎樣才能上去。

溫良剛想說話,便被顏冉快速制止,他將食指放在唇間,發出輕微的“噓”聲。

溫良點頭表示會意,快速脫去外袍,系在腰間,露出一身輕甲。他將短刀抽出刀鞘,吊在嘴里,緊了緊腕間的袖箭。一個縱身跳入井內,四肢穩穩地吸在井內環形的洞壁之上,一縱一縱的向上攀去。臨近洞口之時,他將雙腳稍微移了一下,穩定了身形,接著將雙手騰空,去解腰間的外袍。

他將外袍捏在手里,三個呼吸之后,他將外袍丟向井口處,雙手攀著井沿,雙腳一蹬,翻出井外。

溫良順勢在地上滾了一圈,將叼在嘴里的短刀握在右手里,抬起那只佩戴著袖箭的左手抬起找尋著敵人的位置。許久之后才發現井外空無一人。

這是一個不大的院子,院內所有的門都是關著的。溫良悄悄移步到中堂的門前,側耳聽了一陣,然后才將門緩緩的推開。

他舉起那只佩戴著袖箭的左手,快速跨入房間內。忽然他發現自己的左手邊有響動,下意識的跳向右邊,將身子面向此處。

他沒有立即扣動扳機,意圖抓活的??闪钏麤]想到的是,對面制造響動的竟是一條惡犬。此時正對著他呲著獠牙,涎水掛在嘴邊,垂下半尺有余。

忽然那條狗開始狂吠,向溫良這邊撲了過來。

溫良罵了一聲娘,抬手便射,連發三箭。

一只箭矢射中了那條狗的腦門,將其釘死。溫良一腳將其踢飛,粗暴的又罵了一聲,聲音很大。

他知道,剛才的那一聲聲的犬吠,暴露了他們的一切行動。

緊接著他來到井邊,將栓著木桶的繩子丟向井底,招呼井底的二人上來。

一種無法言說的失落換成了無奈的搖頭,溫良沒有多說什么。他撿起那件外袍,快速穿戴整齊。

顏冉也沒過多詢問,他在井底聽到那陣狗叫,就已經猜到了大概。他環顧四周,便向門口走去。

那名指揮跟著顏冉,來到門外,此時他非常疑惑,皺著眉頭問道:“什么情況?”

“中計了?!鳖伻降幕卮鸬馈?

“中計?中什么計?”

“聽到那陣狗叫了嗎?這就是他們的信號,我們暴露了?!?

顏冉拍了拍身上的土,繼續問道:“能看出來這是哪嗎?”

那名指揮掃視了整條胡同之后,很快邊給出了答案:“牛房胡同?!?

“跨度還挺大,整整穿過了一條胡同?!?

“這幫孫子挺狡猾的,還打了個洞,他們是屬老鼠的嗎?”

顏冉想起了那個從戶部馬廄下水道口逃走的盜賊,越發相信這是同一個人干的。他看著那口枯井:“那家伙很喜歡走洞嘛?!?

指揮粗暴的又罵了一陣。

顏冉看向院內:“我們行動太慢了,他們察覺了第一步,我們又在這第二步上耽誤了些時間,此時他們已經逃的無影無蹤了。”

“多謝貴司鼎力相助,讓您白跑一趟了?!鳖伻焦硇卸Y,誠懇之至。

“顏主事不必多禮,這是在下份內之事。”那名指揮同樣恭敬。

“告辭!”指揮憤憤的說道,隨即扶了扶頭盔,握著劍柄,朝著月兒胡同走去。隨著他一聲令下,散落在月兒胡同的各處兵馬迅速集結,浩浩湯湯的向東城兵馬司的大營走去。

院落內,顏冉和溫良仍舊沉默不語,似乎在反省這這次行動。其實二人心里都明白,這次行動的失敗不怪任何人,是賊人太過狡猾。仔細想來,他們在每一步都留有充足的時間逃走,另外還附加了萬全之策。

“我去搜查一下這兩處宅子,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有用的信息?!睖亓冀K于發話了。

“沒必要再去搜查了,他們能想出計策逃走,就沒打算給我們留下什么?!?

溫良一陣懊惱,一屁股坐在了門口的石階上。

“線索又斷了?!睖亓甲匝宰哉Z似的說著。

“未必,我們還有一只魚餌,希望這次能釣到一條大魚?!鳖伻揭馕渡铋L的說道。

臨近午時,南居賢坊的承恩寺前聚集著為數不多的乞丐。他們正在喝著寺內提供的免費的粥。

施粥之人從不說話,這是乞丐們對他的一致印象。他是個啞巴,這是寺內僧人對他的認識。

他叫慧清,一位來自洛陽的僧人,當然這只是他度牒上寫的,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不是真的,就像他殺死那名僧人奪來的度牒一樣,不為人知。

他之前可不是一名僧人,也會說話。不過為了掩飾自己,裝作一名啞巴貌似來的更容易些。他不會背誦佛經,也不會洛陽話,而此時,對于作為一名啞巴的他,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快到午時了,還沒有人來喝粥,確切的說是沒有乞丐來喝粥??墒撬睦锴宄约簜涞氖窃缰唷K嘈σ宦?,感嘆這幫乞丐真是自己找死,明明有飯卻還懶得吃。俗話說:“好話難勸該死的鬼?!弊约赫宜?,沒人能救得了。慧清在心中默念著:餓死你們這幫混蛋,活該一輩子行乞。

其實他心里也清楚,有人見過乞丐討飯的,卻沒有人見過乞丐討早飯的,原因很簡單,他們起不了早。但凡他們能早起一會兒,也不至于要飯。

望著為數不多的幾名乞丐,他心中有些無奈,這對于他來說很致命。慧清所有的消息來源全部源自于這些乞丐,包括一些消息的送出也是如此??墒谴藭r卻一無所獲,也就意味著每個清晨他都是在浪費的,那些白白流走的時間讓他感到惋惜,卻又無能為力。

這時一名乞丐笑著朝這邊走來,蓬頭垢面,一身殘破的衣物滿是瘡孔,卻漏出白皙的皮膚。乞丐緩步上前,伸著那只破舊的瓷碗,用長短不一的一雙筷子輕輕敲擊了碗底兩下,傻傻的笑著討要粥水。

慧清心領神會,他接過那個殘缺的瓷碗,右手麻利的扣去碗底粘著的紙片,不動聲色的打了一勺粥,將碗重新遞給那名乞丐。同時又悄無聲息的將那個紙條藏于袖間。

那名乞丐謝過慧清之后,端著那碗粥坐到一旁大口喝了起來。

排隊之人越來越多,不一會兒,一桶粥就見了底。

慧清微笑著看向眾人,指了指空空的粥桶,又指了指寺內。雙手合十行了佛禮。示意粥沒了,自己再去寺內取。

眾乞丐也都點頭回禮。

慧清轉身朝寺內的柴房走去,他故意將大門敞開,熟練地坐到灶前,添了一把柴火,又將火紙吹燃,塞近灶內,煮了一鍋新粥。

然后他悄悄的將那張藏于袖內的紙條掏出,快速掃了一眼,上面的一行字讓他眉頭微皺。

“月牙胡同宅邸暴露,官兵正在搜查?!?

慧清看過,將紙條填入灶內,看著它燃燒殆盡,又取出一根正在燃燒的小木棍,噗的一聲吹息了火苗,又將紅紅的木棍一頭插入灶灰之內,等拔出來時,已然成了一只筆。

他又扯過一張用來引火的黃紙,不動聲色的寫下一行小字:“斷水助木?!睂懲曛笥謱⒛竟魅顑龋瑢⒓垪l對折幾次之后,藏在了袖筒內。

接著他又起身,用一把大勺攪了攪鍋內的新米。蓋上鍋蓋之后,抱起一桶之前熬好的粥,朝寺廟外走去。

他繼續發著粥水,微笑著看著眾人。

那名先前在碗底藏紙條的乞丐見到慧清從寺內出來之后,默默地又排起了隊,不時的朝前方踮腳望去,一副沒吃飽的樣子。

等輪到他之后,慧清停了一下,將外袍的袖子輕輕一甩,接著活動了一下手腕,之后才接過那人的破舊瓷碗,盛了滿滿一勺粥。

那名乞丐此時也微笑著雙手伸過,右手摳著碗,左手拖著碗底,穩穩地接過那碗粥以及夾在碗底的那張紙條,滿足的朝一旁走去,大口大口地喝著粥。

日頭漸漸偏移,人也越來越少。慧清已記不清煮了多少桶粥了,今日的消息似乎有些多,他已經接收過四張紙條了,也傳遞出去三張。不知還有沒有消息了。他看著所剩無幾的粥水,又望了一眼寺門處,空曠的場地顯得他有些孤零。他心里想著應該不會有人來了。

他拿起一個砂碗,給自己盛了一些粥,默默地喝了起來,一口之后,他眉頭微皺,今日的粥熬得不好,水放的有些多了。不過也沒關系,天這么熱,多飲一些水也是好的。

喝完一碗粥之后,他默默收起了攤子,將粥桶搬入柴房之內。幾名小僧見到之后,熟練的幫他把桌子收起,也搬入到寺內去了。

慧清獨自往來于院內水井與柴房之間,打水洗桶和刷鍋,這幾乎成了他的日常。忙完這些,慧清會去大殿的佛像前打坐,又或者去藏書閣看經書。正是由于這些,寺內所有的僧人都對他尊崇有加,稱其為大慈悲之人。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個什么樣的人,有時在佛祖的像前打坐,他也會感覺到一絲羞愧。自己竟在世間最圣潔清凈之地玩弄詰譎之術。不過這種羞愧感稍縱即逝,取而代之的更多是刺激感,普度眾生的佛竟然拿自己沒有一絲辦法。

像自己這種人,即使是真佛顯靈,也難以除去自己的孽帳吧。

安靜的羅漢殿內,沒有任何聲響,就連誦經聲也變得很輕。羅漢殿內一向很少有人前來誦經,但慧清偏偏鐘愛這個地方。

此時,慧清正在打坐,一下又一下的敲擊著木魚,很有節奏。忽然,慧清停止了敲擊,猛然間想起了什么,這讓他有些慌張。他立刻從蒲團上彈了起來,速度很快。僅一個彈指的功夫,他便恢復了平靜,故作鎮定的向外走去。

緩步來到柴房,抓起一個空的米袋,朝寺外走去,眾僧人見狀,皆認為他這是去買米。

他快步出了寺廟,來到一個寬大的十字路口處。慧清這才顯得有些慌張,焦急的四下張望,找尋著什么。

剛才在打坐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了有一處情報不對。

那張紙條上給的內容是暗殺房子敬的殺手沒有回來。

慧清本能的想到暗殺者已經死了,但是其他人可不這么想,若是那幫人在此事上動些手腳,這幫蠢材非上鉤不可。更要命的是自己第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如果要阻止這件事情,他需要把這個信息傳遞給一個乞丐,然后迅速將此消息傳遞給思誠坊的魯琰,可按照另一處情報來看,思誠坊的月牙胡同已經暴露,此時那個叫魯琰的人不知道藏在何處。

另一方面,他猜測對方很有可能拿此事做文章。案發現場最近的地址是刑部,他們會將那名殺手從刑部押回錦衣衛,殺手是死是活在這個時候已經沒那么重要了,他太了解那個人的作風了,他肯定會那么干的。他們會一口咬定殺手沒有死,而自己這一方面則不敢貿然行事,雖然不希望他還活著,但是不敢賭,只能沿路設伏,確保萬無一失,這樣只會中了他們的圈套。

慧清猜測行車路線會在長安街,那里人流密集,方便設伏,時間大概會在午時。他抬頭望了一眼日頭,已經快到時辰了,他閉上雙眼,無奈的呼出一口氣,他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案發地在刑部,城西阜財坊。到達那里需要向南一直行進,沿崇文門里街拐入長安街,這幾乎繞過大半個皇城,最快的馬也趕不及。只能祈禱那個叫魯琰的家伙能放聰明點,盡早明白這個圈套。

慧清緩緩睜開雙眼,他向后退了一步,轉身朝十字路口的東邊走去,步履穩健,不慌不忙。他已經放棄去傳遞信息,不再糾結此事。

他徑直來到街角的糧鋪,灌了滿滿一口袋的大米,抱在胸前,朝寺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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