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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一無所獲

  • 最后的火
  • 南宮一木
  • 6927字
  • 2021-10-10 01:06:02

五月初五,京城棋盤街,朝廷戶部。

顏冉將馬熟練的停在了戶部的拴馬樁上,笑呵呵的又進了戶部。

出乎顏冉意料的是柳文先不在戶部的會客廳,這位近日的??筒辉冢伻蕉嗌儆行┦?。不過他今日前來的目的和這位柳主事沒多少關系,于是在副使趙虎的陪同下,顏冉來到了戶部的資料庫。

“這里的資料少了沒有?”顏冉環顧四周之后問向趙虎。

趙虎伸出手掌沿著四周的資料庫虛空一劃:“資料都在這里,一件不少?!?

“嗯?!鳖伻酵现掳退妓髁艘幌拢^續說道:“幾間資料庫都查了嗎?”

“回大人,是的,都核查過了。不過.......”

意識到趙虎還有話要說,顏冉隨即看向他,示意繼續說下去。

“核查之時發現一處資料架好像,好像被人動過?!?

“是自己人動的嗎?”

趙虎搖搖頭:“下官不知。”

突如其來的這句話讓顏冉有些疑惑,他望了一眼趙虎,不知該說些什么,此人說資料架被人動過,卻又不知是誰??磥泶巳艘粗佬┎坏昧说氖虑?,要么神志不清。不過依目前情況來看,顯然后者的可能性不大。

顏冉給了對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示意趙虎繼續說下去。

“近日核查府庫,發現一處資料架被擦拭的很干凈,卻又不知是何人所為,問過所有典吏,皆無此事,但是又絕非外人所為,這點我以性命擔保。”

聽到這里,顏冉的第一反應是絕對相信,自從上次戶部遭盜賊闖入,守衛加強不止一倍。外人絕不可能進入府庫,更別說擦拭資料架。

“帶我去看看。”顏冉說道。

趙虎作出“請”的手勢,引著顏冉進入八號庫房,來到那件碼在墻角的資料架。顏冉只看過一眼就發現不對。

“所有的資料庫多少都有落有灰塵,可唯獨這件架子,干凈整潔?!壁w虎還在解釋說著。

而此時的顏冉卻沒有聽進去一個字,他在思索著另一個問題。

戶部庫房每日官吏進進出出,擦拭架子卻又沒有被發現,這點很不正常,除非是在無人之時,而那時的庫房只能是深夜,黑燈瞎火的無法看清資料內容,而且資料也未曾丟失,那此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忽然顏冉轉身問道:“確定沒有問出是何人所為?”

“大人放心,進入此間庫房的人我都打問過,沒有人碰過這件架子?!?

顏冉拖著下巴沉思了一會,沒有丟失資料,他們會認真查案嗎?答案是肯定的,不會。如果是這樣的話,讓他們認真追查此事,也不是沒有辦法,甚至可以說非常簡單,讓他們丟失幾件資料不就行了。想到這里,顏冉眼睛閃了一下,他轉身面向趙虎,話鋒一轉:“去拿其他庫房的鑰匙。”

“大人稍候,某去便回?!?

顏冉等到趙虎出了庫房的大門,側身轉向另一旁的架子上,飛快的抽出幾張資料,揣入懷中。又在最上層的資料上輕輕劃過兩道指印。接著用袖袍輕劃過上面的灰塵,留下兩道看似隱秘卻又醒目的手印。

不久之后,一陣叮鈴鈴的鑰匙碰撞聲傳入到顏冉的耳朵里,他不漏聲色的撣了撣袖袍上沾上的灰塵,將目光轉向那件被擦拭過的資料架,右手托著下巴。將整個背部對向門口處。

“大人......”還沒等趙虎說完,顏冉便轉過身來輕輕抬手制止。

“副使大人。”顏冉故作神秘的說道:“你難道沒有發現什么地方不對嗎?”

趙虎思索一陣之后問道:“大人何意?”

顏冉緩緩走向趙虎,依舊托著下巴說道:“此人為什么要擦拭這件架子?!?

“定是留下什么印記,不得已而為之?!?

“那你覺得留下幾個手印和這么大的一件干凈架子,那個印記更明顯?”

趙虎眼睛瞪得很大,仿佛被什么東西戳到一般。

“還有,這么大的一個工作量,整個戶部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那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呢?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顏冉繼續說道。他放下那只托著下巴的手,將兩只手背在身后:“讓我來告訴你吧,那人定是在晚間進來的,且一直沒有出去過,第二天所有人都來的時候,他便隨意的混入人群,誰也不會在意這位老熟人是何時出現的。他的目的呢也很簡單,但是他可比你聰明的多?!闭f著便指了指一臉茫然的趙虎。

“無論指印再輕,也終究會被發現,擦拭更是欲蓋彌彰。反正抹不掉印記,索性就把你們往錯誤的方向上指引,這個架子是他的迷惑行為,東西肯定是丟了的,不過絕對不在這件架子上?!鳖伻秸f著便踱向門口處。

“鑰匙在你手上,去查吧。”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從城西的大時雍坊回來,一路上跌跌撞撞,溫良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巡防營,轉念一想,來錯了地方,他又調轉馬頭,朝錦衣衛輕羽司駛去。

他承認現在整個腦海中都被奈雪所占據,馬背上的錦緞,以及胸口藏著的帶有櫻花刺繡的手帕,無一不在提醒著他,那女子剛剛給他太多的溫柔。

這感覺很美妙卻又很不妙,前者是對于奈雪,而后者針對的是顏冉。這點他分的很清。

一陣清風吹過,溫良下意識的抬起臉頰,讓自己清醒一些,他深深地呼吸了幾口,調整了自己的狀態,絕對不可讓顏冉看出任何破綻,他在心里暗暗的想著。

輕羽司和往常一樣,許多官吏正在忙碌著抄錄和查詢。溫良環視了一下四周,卻沒有找到顏冉的身影。他有些疑惑,顏冉不是去找趙千戶了嗎?按理說應該早就回來了。難不成他還有其他事情。正欲出去之時,溫良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司部大門處。顏冉也注意到了他,微笑著朝溫良這邊走了過來,接著又從溫良的身邊走過,邁向司部大殿,悠悠的問了句:“如何?”

溫良知道他在詢問自己和奈雪游玩的如何,不過他并不想回答顏冉,只是笑了一聲,緊跟著顏冉進了司部的大殿。

顏冉似乎是有些累了,他來到自己的案桌前面,倒了一杯茶水,喝了起來。喝完一杯之后,又拿起另一個杯子,倒了一杯,看了看溫良,示意他坐下喝杯茶水再說。

“千戶大人指示此案繼續追查?!?

“你找到千戶大人了?在什么地方?”

“射所,今日是端陽節,他們在射柳?!?

溫良恍然大悟,懊悔自己竟讓將這項活動給忘了,怪不得自己怎么也找不到趙千戶。

“另外,我發現了一個重要的線索?!鳖伻剿菩Ψ切Φ牡目戳藴亓家谎郏又置蛄艘豢诓杷?

“襲擊楊侍郎的那兩名刺客那晚是躲在一間妓館里的?!鳖伻嚼^續說著,他將先前盤問如煙姑娘的事情告訴了溫良。

溫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是如何斷定是那家妓館的?”

“看地勢,那間屋子是監視楊侍郎府邸的絕佳去處?!?

“據我所知,那個位置是絕對的繁華之地,你又如何定位在一家妓館的?”溫良繼續問道。

“我知道他吃了些什么。起初我覺得那是牛肉,不過現在來看,應該是驢肉。”

聽到這里,溫良微微一愣。但隨即他便明白了顏冉這句話的意思。他突然想到顏冉之前去了錦衣衛的停尸房去查死尸,定是那時,顏冉剝開了那名死尸的胃。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了顏冉伸出血淋淋的雙手,翻看死者早已僵硬且填滿殘渣的胃。這種場面并不能給他帶來多大的沖擊,他也曾在戰場上用戰刀破開敵人的胸膛,不過那圓鼓鼓的胃囊是從胸膛中咕嚕劃出來的,還連帶著狀如麻繩的肚腸。他沒有想過那圓滾滾的胃囊里藏著什么,也沒有過破開的想法。他覺得顏冉是個奇人。從某種層面上來說,此人比自己還要陰毒。雖然他自稱只是一名書生,但是溫良知道,事情并不止這么簡單。

溫良看了一眼茶盞,隨即問道:“單從食物就能推斷出出自一家妓館?”

“當然不止這些,在死者的胃里,我還發現了。。。。。?!鳖伻焦室庹f的很重。然后意味深長的看了顏冉一眼。

“我見過那名女子,身上的確很香,讓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溫良眉頭微皺:“你是說刺客咬了那名姑娘?”

顏冉微挑一下眉間,緩緩點了點頭。

溫良突如其來的覺著一陣惡心,他感覺自己的胃部在翻騰,這種惡心的畫面一次足矣讓他將一天的飯食全部催出,且日后也可能會讓他食欲不振。那刺客簡直不可描述,用盡一生骯臟的詞匯也難以形容。他用力攥緊拳頭,將酸澀的胃液從喉間壓制到胸膛。他又看了一眼顏冉,發現對方絲毫沒有反應,甚至還在悠閑地喝著茶水,覺得很不可思議。

確實,從這兩點來看,兇手只能藏匿在一家妓館內了。溫良想著。

“然后呢?”溫良冷冷的問道。

“沒有然后,我也只能查到這里,那人用的是化名,而且已經死了。至于下一個線索,我決定從活人身上找。”

溫良有些失望:“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襲擊還未停止,掌握了賊人慣用的手段,也好實施下一步的計劃。”

意識到顏冉有了新的對策,溫良試探性的問道:“需要我做什么?”

顏冉放下茶盞起身說道:“慢慢等著就行了。我已通知錦衣衛巡捕司和五城兵馬司,讓他們留意京城的大小酒樓和妓館,及時核查可疑之人,只要活捉一個刺客我就有把握讓他們開口?!鳖伻秸f完得意的揚了一下嘴角。

“你如何使得動他們?”溫良覺得顏冉在胡說八道。先不說分布京城各地的五城兵馬司,單單一個錦衣衛巡捕司足以讓顏冉束手無策。巡捕司雖然僅有二百余人,但都是在江湖網羅的大俠或賈人子。這幫人軟硬不吃,唯命是從,根本不會參與其他行動,尤其是巡捕司的統緹騎張一博,人稱天下第一快刀,更是目中無人,絕對不是顏冉能使得動的。

“放心,我有趙千戶的手諭。”顏冉說著。雖然他什么都沒做,但是他并沒有說謊,只不過手諭現在還沒有。但是他有趙千戶蓋過印章的白紙,要手諭也好,命令也罷,反正就是要什么有什么,內容自己填寫就行。

聽到顏冉提到趙千戶,溫良緩緩地點了點頭,有了趙千戶手諭,行動就可以沒有任何阻礙的實施了。于是他暗自盤算如何將這個消息送出去,給到木丸宏一。

“行動已經開始,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注意到我,這幫亡命之徒肯定要置我于死地,所以從此刻開始,就勞煩溫總旗護我周全?!鳖伻綇澭Ь吹爻瘻亓颊f道。

順天府武學堂,一間不大的會客廳內,匯聚了滿滿登登的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陸子軒一手壓著椅子的扶手,像是在自言自語。目光卻在地面上的青磚之間游離。

此時的眾人也都面露疑惑,可是都沒有說話。派出去的武學堂學子全都回來了,其中的幾個代表也來到了現場。所有的倭人住址都已密切監視,可是誰都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現象。這一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陸大人,有可能我們考慮的方向是錯的,他們不止信服于自己人?!睏钇接冒参康恼Z氣說道。

“重新尋找線索又談何容易?!币痰吐曊f道。

這句話讓本來就不高的士氣又跌落了幾分,眾人也紛紛投來復雜的眼光。

一陣長時間的沉默之后,梁聰寬言道:“他們依托的人并不只是自己人,那名死去的倭人有可能只是雇來的?!?

這句話讓陸子軒想到之前賈老跟他說過的那幾句話:“這么做收獲甚微,那人要是偷偷潛入京城的呢?在利益面前,無論是誰有可能被驅使?!彪y道真是自己推測錯了?陸子軒心中暗暗盤算著。

忽然陸子軒看向楊平:“楊鏢頭,那晚楊侍郎府上遇襲之事的詳情能否再說一遍。”

“當晚賊人翻墻而入,一人身穿黑衣,一人身著便服,在下發覺之后,直接殺死二人,情系叔父安危,來不及多想,事后發現不對,我所顧慮的各位也都能猜得到。所以才會追隨二位大人查清此事,對此,在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絕無隱瞞?!睏钇狡届o的說完,雖然語氣平和,但是話中透露出不滿的情緒,確實,他們不該這般懷疑自己。

姚禾略有些不安,他已經敏銳的察覺出楊平的情緒波動,他看了一眼陸子軒,希望他可以安慰一下,畢竟目前他們處于同一陣營,但是對方似乎沒有察覺出什么不對。

“奇怪?!标懽榆幰琅f自言自語的說著,目光依舊在游離。

“他們定是一個團伙無疑,可為什么沒有聯系,就算那倭人是雇來的,也得有雇主和聯絡人吧,那倭人不可能憑空出現,又受人指使。再者,有團伙就得有聯系和信息傳遞的樞紐,案起三處不可能每次都要碰面,那他們又是靠什么聯絡的呢?聯絡之人又是誰?”陸子軒繼續說道。

“定是有隱秘的聯系方式,只是我等沒有察覺罷了。”一名學子代表說道。

梁聰聽罷,面色微變:“你們都沒察覺到,那該有何等隱秘?!?

“罷了,罷了。”陸子軒搖頭說道。他環視一下四周,挨個表示歉意:“你們做的很好,只是我太在意那二十七處倭人住址,可能一開始就是錯的。”說完他沖楊平拱手施禮到:“楊鏢頭見諒,實屬在下莽撞。”說完躬身面向眾人,然后起身走開了。

眾人見狀紛紛想要跟上去,姚禾抬手示意不必。他太了解陸子軒了,此時他需要足夠的安靜,外人最好不要打擾。

陸子軒出了順天府武學堂,獨自一人騎著白馬,沿著東直門大街一路向東,來到了新太倉旁邊的一座福安寺。這是一處僻靜之處,遠處的大大小小的糧草垛和灰褐色的寺廟建筑交相輝映,在夕陽下拉著長長的影子。他來到一處看臺上,將馬拴在扶手旁。靜靜地看著一切。

遠處傳來暮鼓的響聲,沉悶幽遠且沓長。隨著這陣鼓聲,四周變得糟亂起來,很快又恢復了安靜,他明白,夜禁開始了。

鼓聲不久落盡。這時天已經黑了下來,他還是不想回家。這種感覺很讓人挫敗,明明勝券在握,卻還落得無法控制的局面,就好像先前每次答試,他都會在結束的時候洋洋自得,卻又落得不好的名次。老師稱他太過得意忘形。

如何收場,又將怎樣開始。這是他一直都在考慮的問題。順天府那邊,他胸有成竹的向府尹保證,倭人二十七處住址,定能查出些關聯,只需一點時間。為此,多少人都做了違心的決策。黃通判那邊,雖然沒有信誓旦旦的保證過自己的決心和任何的承諾,可是他明白,所有人都對他的期望太高了。刺客的行動還在繼續,不知多少人還會死于非命,而自己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孤傲且自以為是,認準的事情偏要堅持到底,盡管那是錯的。他也曾將這些話說給母親聽,母親告訴他:“你這孩子從小就這樣?!彼鴾I走出母親的臥房,果然,最了解自己的還是自己的母親。

人生最可悲的事情莫過于此,明明一事無成,卻還自命不凡。

他偷偷抹了一把眼角的淚,臥倒在看臺之上,他不喜歡淚水滑落臉頰的感覺,這會讓他感覺到羞愧。就這樣躺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緩緩的蒸干。

一旁的馬兒哼哧了幾聲,也躺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眼角的淚蒸發的干凈,只留下一片干干的淚垢。這讓他很難睜開雙眼,于是他用手揉了揉,撣去眼窩里的灰。看了下灰蒙蒙的天空,一片云在天空緩緩走著,吞掉又吐出那一彎淺淺的月。該走了,他心里想著。

他還是沒有騎上那匹白馬,只是牽著韁繩緩緩地走著。一路安靜的很,深草從中有幾處蟋蟀的叫聲,由遠及近,又消失不見。下一處亦是如此。

忽然,他的意識模糊了一下,昏沉的感覺突如其來,險些讓他跌倒在地。那匹馬也是一愣,緊接著隨著他的步伐也停了下來。

他看到一旁的胡同深處,有一剪模糊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他停下來靜靜地看著那里,直到看清一個瘦弱的身影向他緩緩走來。

那是一名老者,披著陳舊的披風。披風很長,拖沓到地,蓋住了老者的雙腳。不緊不慢,仿佛踩著煙霧飄來的一般。

“賈老?!标懽榆幬⑿χ蛑泻?。

那匹馬兒一驚,退卻了一步。不安的踱著碎步。

“如何呀,我是說那些名單,查到了些什么?”說話間,賈老已經來到陸子軒的身旁。

“沒有發現什么,早該聽您的。”陸子軒自嘲的笑了笑。

“我又沒說什么計策,聽我的做什么。”賈老說著扯了一下即將滑落的披風。

說話間二人已經并肩前行。那匹馬也恢復了正常的步伐。

“名單上的住址都已經核查過了,沒有發現什么異常??赡芪艺娴腻e了。”陸子軒說道。

“你怎么還是不明白呀,沒查到不代表沒有。”賈老意味深長的說道。

“我在考慮他們傳遞信息的方式和樞紐之人?!?

“嗯?!崩险唿c頭表示默許。

聽到賈老這么說,陸子軒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于是便問道:“您之前所說我做這些收獲甚微,先生可有什么更好的計策?”

老者面露微微怒色:“你早該把后路全部斷掉的,我沒有什么計策。”

陸子軒很快明白賈老的用意,便不再說話。

“是不是覺得很難?”老者幽幽的問道。

陸子軒沒有答話。

“其實也不難,他們的聯絡方式很隱秘卻又不隱秘。”賈老笑著說道,那笑聲中夾雜著一些詭異。

陸子軒疑惑地看了賈老一眼,他實在不明白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且很矛盾。

“你不妨想想看,他們的信息傳遞方式需要快速且實用,太隱秘的方式反而很難施行,只是你們看起來很隱秘罷了?!?

“好好想想吧?!崩险呃^續說著,突然從陸子軒的左側閃到其右側,就像憑空消失又突然出現一樣,只是陸子軒并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

賈老繼續說道:“所有的線索就像一團亂麻交匯糅雜在一起,而真相就藏在其中。你需要找出其中的線頭,然后一一排除,記住,所有的可能性都要考慮,排除那些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有多么不可思議,那都是真相?!?

老者說完就就閃走了,不過這次卻沒有再閃出。

陸子軒晃了一下昏沉的腦袋,下意識的找尋四周賈老的身影,發現他早已經離開了。他揉了揉腦袋,繼續向前走著,習以為常的忘記了這件事,仿佛它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北居賢坊,那是他的家所在之處。臨近家門之時,他抬頭望了一眼夜空,卻判斷不出現在是什么時辰。不過相比較前幾日,這次回來的應該算是早的了吧,他這樣想著。

月亮只是淺淺的一彎,定格在了夜空,那兩顆點綴的繁星也和其相距的剛剛好,仿佛一張人臉在沖著他微笑。他也跟著笑了起來。

終于到家了,他將韁繩換到左手中,輕輕地扣了三下門環。院內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緊接著門就被開啟,兩張微笑的臉相互對望,越來越近。四目相對之時,雙眸內盡是柔情。

陸子軒將烏紗帽摘下,露出那幾張裹著桃木的黃色五毒符。只是早已被悶熱的汗水蒸汽打濕的癱軟下來。

李月瑤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溫柔的看向丈夫。伸手將那些濕漉漉的黃色紙符一一取下。

“我可是一天都沒取下來過。”陸子軒微笑著說。

“真乖?!?

說著陸子軒扯了一下馬的韁繩,二人一同進入到院內。陸子軒一遞韁繩,李月瑤熟練地接過。

接著陸子軒轉身看了一眼門外,確定沒有人跟進來之后,又將大門鎖上了。

陸子軒左手執韁,右手挽著李月瑤,一同朝后院的馬廄走去,一路無話,靜謐而又溫馨。

月亮依舊定格在那個位置,只是一顆星突然變得閃亮,將原本點綴的一顆星的光芒掩蓋,而此時的兩顆星與那彎月牙構成的微笑的人臉,也變得有些說不出來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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