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長按開機鍵
- 大高三
- 山鼠兔
- 2631字
- 2021-10-11 15:11:39
咚咚咚。
“進來。”
咚咚咚。
“進來!”
咚咚咚。
“他是聾了,還是外面來了只啄木鳥?——咦,這門怎么打不開了?”
我在外面拉著呢。
“你終于變得我絞盡腦汁也無法理解了,看來必須送你去醫院了。”
我們不能再見面了。
“教導主任又給你理發了?我說你別省那個錢,自己去理發店不行嗎?”
我跟我媽說了咱倆的事,她覺得你不是什么好人,不讓我跟你來往了。從今以后,花,只能我一個人看;雨,只能我一個人聽;夜,只能我一個人熬。這次第,怎一個痛字了得!
“伯母這么說的?那伯父呢?”
在我們家,我爸并沒有言論自由,他只有選舉權:對于我媽的意見,他有選擇舉哪只手贊同的權利。
“所以我們只能……”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老師你想開點吧,我們緣盡于此,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只愿你……別忘了我……
“我不能……”
那你說怎么辦呢?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無處著落……
“我想……我雖不及相如,愿小姐有文君之意。”
你說私奔?這……太不孝了吧?我媽雖然媽當得不稱職,但不打孩子只打麻將,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我爸患氣管炎多年,病情沒有加重,目前狀態良好,也是多虧了我一直以來和他一個鼻孔出氣,沒了我,他能扛得住嗎?不行的,不行。
“你也要為自己考慮,不能就這樣放棄幸福。”
老師你開門讓我進去。
“怎么又要進來?不能啊。如果注定沒結果,就一定要忍住,你忍不住,我來幫你忍住。”
外邊有人看我,他們好像把我當神經病了。
“雖然不是醫生,但診斷也沒錯——進來吧。”
老師,又一個星期沒見了,你還和以前一樣善良嗎?
“生活瘋狂地想要改變我,但我頂住了——你真的跟你媽說過我?”
當然。我說了以后我媽非常擔心我,吵著要來學校看看你是個什么貨色,同時又非常自責,覺得忽視了對我的心理指導,讓我沒辦法去找了不相干的人,她發誓在我高考結束以前再也不打麻將了,要把全部心思放在我身上。
“怪不得你說要孝順你媽,你媽對你挺好的呀。”
可不是嘛,夢總是很美好的。
“你大爺。”
老師你消消氣,你氣鼓鼓的臉太像屁股了,你讓你的屁股作何感想呢?不過說真的,以后我確實得少來了,因為作者說他寫不出來了,啊不是,是快要期末考試了。這次考試對我來說很重要,到底有多重要呢?如果你了解我的話,就應該知道它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如果你不了解我,當然也就不知道它對我有多重要,那么你到底是了解我還是不了解我呢?這取決于你自己。了解一個人是非常困難的,我們往往以為自己了解一個人,但實際上——
“砰!”
老師你怎么了?是爆胎了嗎?
“如果我有一把槍,它剛才就會這么響。”
打死我嗎?還是打死你自己?
“你說呢?”
媽媽果然是對的,還是不要和陌生人聊天的好。說真的,我想以后少來也不是覺得一星期花幾十分鐘在這兒是浪費時間,這幾十分鐘對我來說有多重要,這更多是一種心理安慰。有些人失敗了喜歡把原因歸咎于環境,歸咎于他人,我卻習慣歸咎于自己,覺得自己不夠努力,然后后悔。在我的理想中,我需要隔絕一切欲望,不能想吃好吃的,不能想看好看的,不能想找人聊天,必須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學習上,只有這樣,失敗后我才有可能問心無愧,任何微小的怠惰都會被我認定為失敗的關鍵因素。人們常說要‘盡人事,聽天命’,一個‘盡’字能把我逼瘋,我不想那么努力,我想偶爾能懶一下,可是我又不敢。真想告訴所有人,別再用那些鼓勵的話去逼我了,讓我喘口氣,多說幾句寬慰的話,比如‘你那么聰明,不需要和別人一樣努力’,或者‘怎么還學呢?還有比北大更好的學校嗎’,聽著多舒服啊。
“你是想讓我說?”
說吧。這樣失敗了我就能賴你:‘都怪你讓我松懈了,不然我現在就在未名湖畔洗衣服了。’
“我覺得沒用。真失敗了你還是會怪自己當初聽了我的話。”
說的也是。現在唯一能讓我打起精神的就是快過年了。放假嘛,大家都休息的時候我休息才沒有負疚感,不過我聽說有變態大年三十晚上做著題跨年的,還讓不讓人活了!能不能不學習!真想拿著鞭炮去炸他。哦,我親愛的年啊,你怎么還不來?為什么一年只來一次?
“來兩次那就是兩年了。”
老師你知道過年意味著什么嗎?
“意味著在家的時候沒有老師教你,你只能自學成胖了?”
好像只放七天,都不夠我長兩斤肉的。而且我回家一般都是暴飲暴食暴拉肚子,輸出和輸入相當,基本不長肉。
“糟踐身體,浪費糧食,耽誤學習,你覺得這寒假放得有意義嗎?”
名人說,休息是為了更好的學習。我雖然不在乎能不能更好地學習,但能休息總是不錯的。人還是目光短淺一點更容易快樂,近視眼看不清丑人的臉,應該比不近視的更覺得這個世界美好吧?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期末考試,考不好這個年就得度日如年,考好了今年長一歲,考不好長七歲,年后回來老師你估計就得叫我哥了。
“那我得祝你考試成功了?”
那倒不必。我一理科男本來就不在乎這種便宜的祝福,就跟過年貼的春聯一樣,‘心想事成’‘萬事如意’,與其說是祝福,不如說是期望。又不是真有愿力這種東西,收集多了愿望就會實現,你以為七龍珠呢。我過去十幾年的生日都在許同一個愿,可現在仍然沒實現,可見根本沒用。
“你許了什么愿?”
讓我媽贏錢。你可能覺得這個愿望太大了,那我就說個小的。我現在每天盼好幾次許苑能給我回信,可以說望眼欲穿墻壁,可至今除了一張白紙啥也沒收到。我最近懷疑白紙的意思是不是白癡,如果是的話,那她是一本正經地說我是白癡呢,還是打情罵俏式的說我是白癡?這倆意思可完全不一樣,一個能送我下地獄,一個會送我上天堂。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不僅捉摸不透,還扎心,我這顆心都快被她扎漏了。而且我好像越來越控住不住自己,每到課間就想去看她,非得看一眼下節課才能安心地度過。愛情像是一個沼澤,我顯然已經泥足深陷,無法自拔,我甚至產生了到她班里做交換生的想法。老師你說可行嗎?我就跟學校說一班的老師講課我聽不懂,想去二班試試。
“兩個班是同一批老師!我勸你別多想了,還是好好學習吧,如果不能和她上同一所大學,去同一個城市也行,至少比異地機會大。”
兩個班級都搞不定還兩所大學呢,不同的大學就相當于異地了,兩所學校只隔一條馬路都沒用。我都能想象得出來,等我倆相戀了,每次見面時候,我在馬路這頭等綠燈,她在馬路那頭等綠燈,我們兩個相望不相聞。綠燈終于亮了,我們倆相向狂奔,相會在馬路中間。我說對不起我來晚了。她說對不起我來晚了。我說對不起我待會兒還有課。她說她也是。于是我們無奈地吻別,汽車擦著我的屁股她的屁股跑過去。
“然后呢?”
還沒吻完呢。
“那我等一會兒。”
……
“這下吻完了吧?”
沒呢。你著什么急?牛郎織女好不容易見回面,你就不能讓兩人多待會嗎?
“那你倆繼續,我去個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