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航校規模其實不是特別大，畢竟他的前身只是中央軍校的一個航空班。但人才和投入的資源可不少。遠的高官不說，光是教官就有大名鼎鼎的高志航擔任驅逐組的組長。

高志航可是空軍的一代奇人，先前在東北軍之時便已經名揚軍界。后東北事變后，他流亡至南方。輾轉下受到航空總隊隊長毛邦初的賞識，被請到這里任職。

如今，通過了學前的檢測。向子陽和秋月白已經是第五期的學員了。前面幾期也有學生在駕駛時期意外死亡，雖然聽起來有些駭人。不過兩人相信自己應該不會步其后塵。

在這里當學士不比外面，是有錢拿的。學生每月補貼的津貼也不少，算上伙食費的補貼，一共有三十塊。正因如此，向子陽老爹停了向子陽的生活費。不再給他一分錢。

向子陽對此并不在意，平常向云賢給他的錢酒很多，所以他這些年攢了很多錢。手上大幾百塊還是有的。

秋月白兩人報考的是飛行科，也就是飛行員。兩人被編入了一個宿舍。這個宿舍有六個人，另外四個有三個是飛行科的，一個是機械科的。

機械科并不是飛行員，他們主要學習如何制造和修檢飛機。這一科對身體的要求較低，往期飛行科淘汰的學員也有轉入機械科學習的。這個學校的淘汰率是比較高的，可能畢業后連百分之三十都不到。

“在下劉輝。”

“我叫沈林。”

“我叫蔣臨先。”

“我是王二浩。”

剛一見面，這幾人就開始了自我介紹。

前面三個是飛行科的，跟向子陽一樣，都是富二代飛行員，家里有背景手持推薦信。另外一個機械科的原本是個工人，后來一次偶然的機會認識了一個長官，就被推薦來到了這里。

向子陽兩人也不閑著，也跟他們自我介紹了一下。由于秋月白最為年長，并且看起來高大魁梧的樣子，大家一致推薦他做舍長。

秋月白也沒多推辭，當即就答應了，并且打算請宿舍幾個人吃飯。。

傍晚時分，學校發了學員的軍服。空軍的軍服要比陸軍的軍服細膩很多。用料講究不少，呢子小翻領都有，還配個領帶。帽子也與尋常陸軍的鴨舌帽不一樣，是一頂大蓋帽。

總的來說，幾人穿上后洋氣不少。

眾人聽口音就知道，向子陽和秋月白是北方人。怕是吃不慣當地的食物，也就沒有吃江南菜。找了一家吃北平火鍋的飯店。

銅爐燒的火鍋，鍋里的湯冒著泡厚重的白色湯底上冒著一個又一個的氣泡，散發著骨頭湯的香味。里面食物還沒煮熱時，王二浩先舉起酒杯，對著眾人道：“我王二浩，這輩子沒什么愛好。就一個，喝酒。還望兄弟們以后不要見怪。”

言罷，一碗酒一口喝光。接著他打開了另外一壇酒，對著壇子一陣猛灌。眾人就看著他脖子上的喉結上下翻滾。咕嘟咕嘟的，一小壇白酒就被喝完了。

向子陽沒著急吃，他用好奇的目光看著王二浩，打量著在開動前能喝多少酒。大約過了五分鐘，王二浩已經喝了三壇。整個人看起正常無比，就像喝了幾瓶水一樣。

王二浩似乎感受到了向子陽的目光，有些尷尬：“向少爺，別見怪，我這人就這樣。”

一旁的秋月白搖了搖手道：“大家都是同學和戰友，以后什么少爺公子的就別這么叫了。都叫小名吧！”

劉輝等人也表示贊同。

五分鐘后，菜基本上齊了。大部分都是肉食，牛肉和豬肉堆滿著整個桌子。六個大漢的食量也是相當驚人，滿滿一桌子菜被吃的所剩無幾。酒喝了好幾大壇，這都把老板嚇壞了。這幾位爺可是穿著軍裝啊!要是不給錢，他也沒辦法。

好在眾人都喝的爛醉的時候，秋月白起身了，來到柜臺跟老板說:“結賬！”

就在這時，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這桌我付。”

說完，就丟下了六塊大洋。

秋月白看了看來者，手輕輕一揮，表示讓老板回避一下。他漫不經心的對著那個人道：“謝了，事情辦完了？”

黑衣人點了點頭：“小野的事情解決了！”

秋月白眉頭微皺：“那你怎么還在這兒？這里聯絡并不安全。”

黑衣人點了點頭也表示贊同，但是無奈道：“可是，我無法混進中央航校。”

秋月白搖了搖頭：“我會處理好事情的，你先去南京吧！”

黑衣人也沒多說什么，立刻轉身離去了。

此時，向子陽站在樓上。他的鼻腔和口腔都是一股酒味。酒精麻痹了他的小腦，讓他感覺輕飄飄的。他迷迷糊糊的看到秋月白在跟一個人談話。這個人的背影讓他感受到了一絲熟悉，但是又沒有絲毫印象。

秋月白轉過身來，看到樓上滿臉通紅的向子陽，笑著揮了揮手。向子陽對著樓下的秋月白喊道：“秋大哥，再來喝點啊!老王對你的酒量表示不服啊！”

“好，我這就來。”秋月白笑著跑上了樓。

夜下的杭州很冷清，巷道是不少，不過旁邊的屋子都關著燈了。離飯店不遠處的一個巷子口，出現了一縷火光，黑衣人點開火柴，抽起了一支香煙。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臉頰逐漸清晰，高挺的鼻梁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白茫茫的煙圈從他的鼻子吐出，夾雜著熱量，覆蓋了整個上半身。

他看著那間飯店樓上的包間，燈光把屋里的人印在了墻上。他在寒風中抖了抖煙，煙灰細膩想來價值不菲。在黑暗中隱約能看見他那一絲銳利的目光。

向子陽等人當晚沒有回校，喝多了住在了飯店里。六個人躺在了地板上睡著了。老板本是不想答應的，奈何幾個都是當兵的，他也不敢得罪。幾人呼呼大睡后，一早上就跑回學校。

結果眾人一身酒氣，自然被警衛抓了起來送往教導隊。教導隊念在未開學，并且幾人是初犯，也就沒多計較。命令他們跑操場三十圈作為處罰。

正常來說，這點處罰不算什么。但是經歷昨晚那一場酒戰，眾人怎么跑得動。向子陽感覺自己呼吸中都含著大米發酵的味道，身體帶來的酸痛讓他難以繼續跑步。

“啪“一記皮鞭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身上，疼痛在背部的皮膚上炸裂開來。但伴隨著疼痛，他的大腦也逐漸清醒了起來。

衛兵語氣冷漠：“不可以停。“

向子陽只能咬著牙跑了下去。

除了秋月白大氣不喘一下的結束了。其他幾個人被挨了好幾條鞭子。

王二浩最慘，他喝的最多，根本沒什么力量跑步。被衛兵揍了一頓后，欠下了兩公里的負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