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縱一怔,他也真的是想這么說。被李巖搶在前頭說了,這讓他非常難受。
李巖繼續說道:“我現在想讓你從伍長開始干,這不是因為我生你的氣。我一點都不生你的氣。而是你就缺這么老老實實的一步步升上來的經驗。現在別說旅長,就是連長、排長,誰沒有指揮過排槍?你就沒有。就這一條,你就和大伙不一樣了。我想讓你和大伙一樣,每一級都要爬。”
聽李巖要把自己降為伍長,戴縱是真的被嚇住了。他臉色慘白,帶著哭腔說道:“主公,你若是覺得我做錯了什么,你該打打,該罰罰。你不能這么對我。”
“這不是你的錯,而是安排你職務的時候我犯了錯。你沒有犯什么錯。我定規矩的時候,沒讓你和大家一樣這么一級一級的升遷,而是覺得你跟我很久,也有點小聰明,所以安排你當了團長。現在我越來越覺得這不行。你在部隊里頭升遷,得靠你自己的能耐。我以前護著你,現在看反倒是耽誤了你!你要是自己指揮戰斗,靠著一次次戰功打上來,我是絕對不會說這個話。這是我錯了。所以我不能繼續耽誤著你,我得讓你自己帶兵。”
說這番話的時候李巖沒有生氣,而是態度嚴肅卻不失溫和。可戴縱已經被嚇的渾身哆嗦,他鼓起最后的勇氣說道:“主公,不管你怎么安排我,也不能讓我去當個伍長。”
李巖嚴肅的點點頭,“很好,那我也不讓你當伍長。咱們也知道,咱們到了桐城之后,好幾支附近的地方上的勢力被驚動,前來投軍。現在他們400、500人,我再從第一師調出來些伍長、班長、排長、連長編到這個隊伍里頭,也能湊夠一個營的人馬。你現在還是當旅長,我就把這些人交給你,你帶著他們開始打仗。以后新加入的本地兄弟,我也會分給你一些,讓你的部隊也慢慢的擴充起來。但是,現在就該輪到你親自指揮著他們行軍、放槍、沖鋒。能不能干好,就全看你了。”
這絕非是貶斥,戴縱也沒敢和李巖繼續強辯,老老實實接受了李巖的人事安排。
解決了戴縱的問題,李巖心中終于放下了心。整個部隊中唯一一個非正常安排現在總算是正常了,李巖終于可以放心指揮部隊。人最難騙過的就是自己,在所有的旅長、團長中李巖最擔心的就是戴縱鬧出什么事情來。倒是若是進行處罰,首要責任自然是把戴縱安排到高位上的自己,李巖對此心知肚明。
這個命令一出,眾將們沒人反對。不僅沒人反對,兄弟們的戰意倒是更加高昂起來。讓大家不服氣的人事安排總算是理順了,剩下的就是各憑戰功來展現自己的能耐。
李巖還宣布了另外一個命令,“大家都知道,咱們得擴軍到三萬,現在還有一個師的空額編制,我這次還把話說在頭里,誰打得好,我就把哪個旅、哪個團升為師。請兄弟們奮力作戰,建立功勛!我等著看!”
這個消息一出,整個會場都差點沸騰起來。
“主公,我等一定好好打仗,絕對給主公掙到臉面!讓明軍退避三舍。”眾將紛紛表態。
李巖大聲說道:“不是給我掙臉面,仗打得好,咱們就能奪下安慶府、廬州府。那時候從安慶到廬州這么一大片地方,咱們征糧征兵都方便的很。那時候大家部隊規模擴大,就能更早的打倒官軍。打倒了官軍,這大同天下就初步建立起來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共享太平!”
“打倒大明!建立大同!共享太平!”參加會議的政訓部部長吳學玖率先喊了起來。
聽了這個口號,大家情緒更是高昂,眾將一起喊道:
“打倒大明!建立大同!共享太平!”
“打倒大明!建立大同!共享太平!”
“打倒大明!建立大同!共享太平!”
除了情緒低落的戴縱沒有吭聲之外,其他眾將都是情緒飽滿,態度昂揚。
李巖讓戴縱帶著新編部隊1800人留守桐城,自己則率領中軍、第二師往懷寧而去。
到了懷寧城下,陳拓已經將城池牢牢圍住。懷寧位于位于皖西南部、長江下游北岸,皖河下游,大別山東南麓,江淮之間。到了懷寧之后,山勢減緩,在向北,就有更多平原。占領廬州之后,李巖就等于在安徽中部站住了腳。無論是糧食還是兵源,都能比處于山地丘陵地區的霍丘要好的太多。
李巖到了以后,魯達立刻前來匯報情況:“主公,咱們被官軍給騙了?哪里有什么四千人要來打,我的探馬都跑到了廬州城外了,從廬州到舒城,根本就沒有什么官軍。這是官軍放出的風聲,嚇唬咱們呢!”
“哦?”李巖也覺得這消息稍微有些意外。
安慶扼守著長江要道,兩湖以及江西的明軍若是想順江而下,就必須突破安慶。如果不能控制安慶,只是從安慶一掠而過,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順流而下的時候挺暢快,可逆流而上的時候可就難了。
即便李巖的水軍不能直接面對明軍的水軍,但是明軍不可能讓大量軍船隨時護衛糧船。而李巖的水軍可以隨時切斷明軍的后勤運輸。所以別說四千明軍,就算是有四萬明軍前來攻打安慶,李巖也不會覺得有什么意外。可廬州這邊的明軍居然敢放出四千明軍前來攻打安慶,他們這是準備嚇唬住李巖,想讓李巖在安慶按兵不動,還是想把李巖調動出來,由其他明軍進攻霍丘?
旅長陳拓倒是沒有那么多想法,他繼續說道:“主公,我到了城下的時候,城門早就關了。我打聽過,這城門最近一個月基本都沒有開過,所以實在是沒辦法突襲。只能準備強攻。”
“很好。那這懷寧城可有什么好打的地方。”李巖并不想追究突襲不成的責任,若是城門大開,他或許還會感到比較意外呢。
陳拓答道:“懷寧城沒什么火炮,還都集中在南門。這里石頭多,不好挖地道。城里頭沒什么兵,我覺得咱們這五六千人馬,還是爬城墻更合適。”
“等參謀部偵查完這里的地形之后再做決斷。”李巖知道,自己第一場強攻城市的戰斗只怕就要在懷寧展開了,所以他格外的謹慎。
“主公,有您這法子,我定然能夠攻下懷寧城!請把攻城的事情交給我!”陳拓搶先說道。
戴縱調任補充旅的旅長,第二師第一旅由副旅長李應接任,李應沒有陳拓那么激動,他是教導旅出身,用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說道:“主公,我的直屬團是教導旅老兄弟骨干,火槍、大炮打的最準,還請主公把攻城的事情交給我們來做。”
中軍旅長楊雄也不甘人后,“還是交給我們來做!”
李巖笑道:“我這次把話說頭里,誰負責土木工程的,無論仗打成什么模樣,都是首功!你們怎么看,還愿意當攻城部隊么?”
這下陳拓與楊雄都愣住了,李應笑道:“是不是首功我不在乎,我還是那話,教導旅老兄弟槍炮打得最準,若是不交給我們旅來攻城,那未免太浪費了。”
楊雄想了想,“那還是讓陳旅長繼續圍困吧,我部做土木工程!”
李巖點點頭,“那就這樣吧,陳拓在這里待得最久,道路熟悉。若是明軍逃出城去,正好讓他來堵住明軍。”
陳拓雖然不太樂意,但是聽了李巖的計劃之后,他也覺得這個安排并不是什么虐待。所以干脆也就認命了。
參謀部按照李巖的作戰大綱完善后的次日,攻城戰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