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東南原駐部落的歸屬
- 塔瑪西爾之戰圖魯的葬禮
- 沙漠大番茄
- 3892字
- 2023-06-20 21:25:08
德文慷慨激昂的一陣痛批,讓坐在主位上的阿隆索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實際上,他早就聽說了米歇爾公爵大肆斂財的諸多惡行。可是,派兵駐守在港口,在人家家門口兒劫財,這種猶如悍匪強盜般的行為,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聞。但對米歇爾公爵的暴戾,阿隆索不是不想管,更不是不能管,只不過,舉眼望向圖魯國,眼下,能代替米歇爾公爵率兵出海戰的,還就真沒有第二個人,這也便是阿隆索遲遲沒有動他的原因。
旁人不知的是,其實,阿隆索近幾年都以自己喜好收藏遠洋回流的稀奇物件兒為由,給了烏拉爾國大量的錢財,當做彌補米歇爾公爵對其國家貿易造成的損失,而那些重金所換來的東西,他都堆在了一個屋子里,幾乎沒正眼瞧過。
此刻,阿隆索眉頭緊鎖,他不知道,德文理事今日之舉,究竟是其個人行為,還是烏拉爾國借德文之口來痛批他阿隆索馭國無方?所以,他一直沒有表態。直到德文將話鋒引到要怒查罪行時,阿隆索陛下方才直起了身子。他朝向德文擺了擺手,示意他回到座位上,表示自己會嚴查此事并給烏拉爾國一個交代。
德文見阿隆索發聲,便也沒有再咄咄逼人,邁著緩慢的步子回到了椅子上。可德文雖閉了嘴,但他的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米歇爾公爵。而米歇爾公爵呢?也一直怒目回瞪著德文理事。二人像是兩只上了發條的公雞,仿佛只要一撒手就能殺紅了眼!
這場突如其來的炮火,加快了這場盟國議會的進程。國王生怕德文拉響了炮轟內政要臣的頭炮,便會引發其他盟國復議并連番轟炸。如果真是如此,那又該讓他怎么做?于是,很快,議會便被阿隆索以身體不適叫停。
隨即,諸盟國理事離開議事大廳。
下臺階時,米歇爾公爵在身后叫住了德文。
“德文。”
走在前頭的德文停住了腳,回頭看了看不遠處的米歇爾公爵。
米歇爾靠近了德文:“咱們倆的恩怨,算起來,可真是有些年頭了。何必呢?”米歇爾公爵的語速很慢,話語里也聽不出來什么情緒。那感覺,倒像是剛才在議事會上被抖落出丑事的人不是他一樣。
德文低下頭,抬起右手撣了撣衣襟,隨后抬起頭悠悠地說:“你說,這衣服上落點兒灰的話,撣一下就沒了。可若是這灰落得多了,是不是得叫人拿去洗一洗才好?不然,怎么穿呢?米歇爾公爵?”
米歇爾微仰起頭:“國王要是深挖起以前的事兒,你可別忘了,這里,也有你的一份兒!”米歇爾公爵的聲音變得嚴肅認真且有些兇狠。
沒想到,德文卻噗嗤一笑。他瞇起眼看向站在高自己兩級臺階上的米歇爾,上前兩步,忽然探長身子湊近了米歇爾公爵:“你別忘了,我是盟國~理事。”
米歇爾也探長脖子:“即便如此,但有些事如果真查出來,你也跑不了。”說完,他直起身子,用右手系著左袖口上那枚精致的扣子:“你不就是最近沒有油水了,才來這一出。德文,用這一招對付我,可著實不怎么聰明。你放心,你不能把我怎么樣。”
德文轉回頭看向遠處:“那就走著瞧。”
米歇爾公爵突然氣急敗壞,咬牙切齒地說:“你想和我玩兒魚死網破?!就憑你德文?!哼~你還嫩了點!”
德文沒有再回答,而是選擇徑直離開,留下米歇爾公爵獨自站在臺階上。身后的遠處,是站在殿宇門后的溫克爾頓伯爵。
每次盟國議會和國議會中間的休息時間,溫克爾頓伯爵都會主動上前同米歇爾公爵攀談,說上那么兩句近似于討好,卻又不咸不淡的話,以示自己的存在感。可現在,他站在古堡殿宇門后,卻只露出了半個腦袋,他看著臺階上的米歇爾背景不敢上前,這讓他看起來頗有喜感。
片刻休息后,便是圖魯國內政會議。
而這日,內政議事會也開了彩兒,國王阿隆索表示,因欲將大部分精力放在南部以抵御外敵入侵,便欲將圖魯國東南區的原駐部落劃分給內臣管理。
這個消息一出,眾人都很驚訝,紛紛議論起來,卻沒有一個人直率表明要了那塊兒地。以往每次分封,大家都瞪圓眼睛爭個面紅耳赤,甚至恨不得挖出來祖宗八代來彰顯家族功績,可現在,所有人卻都低著頭,就像是怕被老師叫到名字的同學一樣穿上個隱形衣。
因為,大家都知道,東部一大片區域,要么荒蠻,要么多石,多森林河流,農耕不行,礦產沒有,連建筑物都立不住。也就是說,那片地兒上毛兒都沒有。況且,原駐部落居民有著自己獨特的生活方式,管束規整起來也會很不容易。
國王見此情景,又隨原駐部落追加了許多錢財珠寶相送,但依舊沒有人回應。
突然,一向很少在國議會上參與內陸政事的米歇爾公爵突然開了口。
“阿隆索陛下,原駐部落,不如就給溫克爾頓伯爵吧。”
話音剛落,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了角落里那一時還尚未緩過來神兒的溫克爾頓。此刻,許久未在議會上被提名的他有點兒發懵,直到他看見那迎上自己的諸多雙眼睛后,方才緩了神兒。
“啊,這......我......”
國王笑了笑:“如何?”
溫克爾頓伯爵這才緩緩站起身,但卻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眾人不要的這片地兒,他是接?還是不接?雖然說這片封地因為被人嫌棄,自己接了不會與他人結怨結仇,可這么個地方,對自己也并沒有什么好處。雖說,國王不會一直留著東部不開發,但整改的意圖還尚不明確。這若是改造成更不便于管理的,且又責任重大的地帶,自己豈不是踩了個雷?!可自己又有多久沒有被提到過名字了?!況且,這次還是白送上門兒的一片封地。那,到底接還是不接?
一時之間,溫克爾頓伯爵在腦海中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反而忘了回答國王的話。
見溫克爾頓遲遲沒有表態,米歇爾公爵又開了口:“溫克爾頓伯爵,這地兒雖然不怎么樣,可你若是接收了它,你可就是東南部最大的掌權者!”
米歇爾的話讓溫克爾頓伯爵眼前一亮,他像是被醍醐灌頂了一般,點了點頭:“對對,對。”他激動地朝向米歇爾公爵笑了笑,試圖用笑容來表達一下對方為自己爭取權利的感謝,但笑是笑了,可米歇爾公爵卻并未看向他。不過,沒關系,此刻的溫克爾頓伯爵還是認為,米歇爾是因為認同了和小女兒的那門家族聯姻,這才幫他要封地。而倘若真的拿下了東南部,日后,他自己在圖魯國的地位也能隨之那么漲上一點。想到這些,溫克爾頓伯爵的血液沸騰了。
他迫不及待地開口:“陛下,我想,我......”
結果,溫克爾頓伯爵的話還尚未說完,議會上突然出現了推崇安克魯奇家族的聲音。
“陛下,我覺得,東南部的原駐部落,還是給安克魯奇家族比較好。一來,安克魯奇家族的兵器鍛造庫就在那邊,離得很近,便于管理;二來......”說到這兒,為安克魯奇家族發聲的公爵歪著腦袋,斜著眼看了一下站在會議桌邊角的溫克爾頓伯爵,隨即陰陽怪氣地來了一句:“我是怕溫克爾頓伯爵不善管理!他手上的封地不多,治理的經驗不足。這要是再鬧出像之前那般的亂象,可就......”
話音剛落,米歇爾公爵便看向說話者:“安克魯奇家族?是,沒錯兒,安克魯奇家族勢力強大,可是,他們只擅長制造兵器,幾乎對任何形式的管理都一竅兒不通。難道不是嗎?貝魯特?安克魯奇?”
說完,議會桌旁坐著的人,全部將目光移向了安克魯奇家族前來參政的代表——貝魯特?安克魯奇。
貝魯特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兒。實際上,此時在議會上來參政的應該是他的父親。可是,貝魯特的父親極度討厭政治,他寧愿將自己關在軍械庫里研究如何改良兵器,也不愿意參加這如同嚼蠟般的會議。如此這般,這才讓兒子貝魯特前來應付。也正因為這堂上貝魯特在輩分上低了其它爵士一些,這才讓米歇爾公爵在此刻可以直呼其名反問,并毫不掩飾地質疑其家族沒有管理能力。
米歇爾公爵的話,讓坐在堂上的這個帥氣高大的小伙子一愣。他坐直了些身子,看了看米歇爾公爵,又看了看還站在座位前有些不知所措的溫克爾頓伯爵,而后才看向國王。
“陛下,我安克魯奇家族確實不善管理與統治,整個家族對封地也毫無興趣。這東南部,我們安克魯奇家族是不能要的。”、
國王阿隆索將身子向后靠了靠,面露慈祥:“我圖魯國能取得今天的輝煌,和安克魯奇家族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不善治理,不代表不懂治理。東南部的原駐部落,尚有原駐民300余人。這300多人,和你們家族幾萬鍛造兵器的鐵匠比起來,豈不是簡單得多?”
貝魯特聽出來國王的意圖,于是,他有些慌張的站起身:“陛下的一番美意,只怕貝魯特......”
米歇爾公爵:“陛下!我覺得,原駐部落還是給溫克爾頓伯爵比較好!眾所周知,溫克爾頓伯爵家族是兵戰世家。盡管這些年因故而有些落魄,但是,統治的能力還是在的。陛下既然要將重心放在抵御南部外敵上,那么在這個時候,內部安內豈不是尤為重要?如果將東南部交給未有成熟管理經驗的家族統治練手,那,可是相當危險的。”
阿隆索聽完米歇爾公爵的話后,沉默了片刻,隨即又看向了貝魯特?安克魯奇。
“我知道,你是代替你父親坐在這兒的。涉及到家族的事情,你一人無法做主。這樣,我給你時間,你回去問問你的父親,我等你的答復。”
見國王態度堅決,貝魯特有些無奈的應了一聲后,緩緩坐了下來。
而此時,仍舊佇立在原地的溫克爾頓伯爵有些失落。當幸福來得太突然時,他懵著;可當清醒想要觸摸幸福時,幸福卻又被橫刀奪走,這種心理落差讓他一時有些接受不了。片刻后,他才緩緩坐下。
會議結束后,溫克爾頓伯爵緩緩走出議事大廳,見米歇爾公爵從自己身邊走過時,他追了上去。
“米歇爾公爵。
公爵站住了腳卻沒有回頭。
“米歇爾公爵,謝謝您剛才在議會上為我說話。”
米歇爾公爵揚起頭:“替你說話又如何?送到你嘴里的肉,你都不會吃。”米歇爾公爵滿臉的不屑與輕蔑。
“不不,這,這實在有些太突然了,我沒想到......”
米歇爾突然打斷了溫克爾頓伯爵的話:“突然?這世上突然的事兒多了。”
一旁的溫克爾頓很是尷尬,他連連稱是:“對對,突然的事兒很多。”
米歇爾公爵繼續往前走,溫克爾頓急忙追了上去:“安娜,安娜說過兩天想舉辦一場舞會,不知伊文公子有沒有時間?”
米歇爾微微側過頭:“那你得問他。”
“好好。”
米歇爾公爵說完,便抬腿離開。可剛走了幾步卻又停了下來。他轉過身朝向溫克爾頓伯爵擺了擺手示意他靠近。待伯爵靠近后,米歇爾壓低了聲音:“東南部,我還是希望你接,對你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