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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智取存折

因為環境污染嚴重、惡臭的氣味過于濃烈。為了不引起村民們的反感,二憨子家的水膠廠,就建設在了離村子很遠的一片空地里。今年的鬼天氣,實在是太熱了,熱的讓人有點兒受不了!天還沒到中午的時候,太陽就像一只被燒紅了的大烙盤。烤的人們口干舌燥、渾身汗流不止。由于氣候過于炎熱,涼膠棚內的膠片開始融化了,膠廠大都不得不采取了季節性的停工停產。

二憨子只穿了一件骯臟不堪、早已分不清顏色大褲衩、無精打采地拆著涼膠棚。涼棚已經被拆去了棚頂和涼網,就剩下兩排豎著的大木樁。二憨子一邊抱著木樁往外拔、一邊抹著臉上和脖子上的汗。渾身的灰土、被汗水和成了泥,好像一個活動著的大泥人。

膠鍋已經停火兩天了,滿場的碎皮落膠、還沒顧得上收拾。兩排涼膠棚,才只拆了半排。支棚用的竹竿和架木,亂七糟八、扔的遍地都是。哥哥“大白話”,安排好村里的事情,就到外地參加物資交易會去了。因為一年一度的物資交易會,是推銷產品、和采購原料的好機會。臨走時,曾經再三囑咐、要盡快地拆除涼膠棚。竹竿架木扛回家,垛好封存起來、以免被夏季的大雨澆灌后腐爛。涼網捆好放屋里,盆呀斗的、要存放好,以備秋后接著用。場上的碎皮落膠、要撿拾干凈,不能白白地把錢爛在地里。這些活兒干完后,馬上和雇來的勞工算清賬,付給人家工錢、讓人家解散回家忙農活。誰知道哥哥前腳剛走、嫂子后腳立馬就變了卦,還耍了一個小心眼兒。把雇工們全都打發回了家,并以膠未出售為由、扣著人家工錢不發。明明折子上有十多萬,她卻跟人家說沒有錢。可真是錢兒多了、稀罕錢兒、孩兒多了、稀罕孩兒,越有越會過日子。響當當的有錢戶,卻跟人家窮雇工、算計幾個利息錢!

再過幾天,就是小滿了。小滿后十天套玉米,誤了農時、也就誤了一年的收成。可這場子里還亂糟糟的,活兒沒完沒了。老娘不早也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病倒了。躺在床上起不來。嫂子洗衣做飯、照看老娘,還要早送晚接、讓小兒子去上學前班。很少抽出時間,來膠場幫著干點兒活。沒辦法,這膠場內外、加上地里的農活,差不多全都壓在了二憨子一個人的肩膀上。小伙子越想越來氣,越干越無力。索性一屁股蹾地上,伸手從旁抓過褂子、從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煙點上。一邊抽煙,眼睛卻一眨不眨、瞅著在一旁干活的嫂子,心里打著鬼主意。他的確有些著急了,為了兌現昨天晚上、在“姑娘”面前許下的承諾,一夜翻來覆去地沒合眼。琢磨來、琢磨去,算計著如何才能從嫂子的腰帶上、把鑰匙拿下來,打開壁櫥找存折。可絞盡腦汁、費盡心機,天近中午了,還是沒能想出一個主意來。怎能不著急!

嫂子站在離此不遠處、另外一排涼膠棚內,著急忙慌地拆涼網。天熱加忙活,她臉上淌著汗珠、淡綠色的紗綢褂子,也被汗水濕透了、貼在身上。她不得不解開上邊的兩個扣子,用毛巾擦了擦臉上、和脖子里的汗。一邊坐下來休息、一邊手拿毛巾當扇子。

二憨子突然打一楞,望著嫂子撇開著的衣襟內,那片雪糕玉雕般的胸膛,眼睛一眨一眨。突然,一個羞于出口的餿主意,涌上了他心頭。他趁著嫂子不注意,悄悄地爬到了棚頂上。猛地一下,將蓋頂用的兩捆玉米秸掀了下來,正好砸在嫂子身上。塵土和碎屑,灌了嫂子一滿懷。乘嫂子站起來,撲打懷里的雜物之際,又假裝從棚頂摔下來,一頭將嫂子撞進了棚下一旁的泡皮池。池子里盛滿了腐爛的皮渣和污水、等把嫂子撈上來的時候,早已成了落湯雞。渾身的衣服被濕透、又臟又臭。污水嗆地嫂子兩手捂著肚子、一個勁兒地直惡心。

二憨子心中暗暗得意,慶幸自己的計劃,順利地走出了第一步。可表面上,卻裝作一個勁兒地抱怨自己不小心。嫂子深知這個“二百五”的小叔子,是村里出了名的“媳婦迷”。眼看遠近又無別人,也只得忍氣吞聲、氣呼呼地回了家。

望著嫂子那個狼狽樣兒,二憨子心里樂開了花。他意識到,自己精心策劃的這場好戲,已經開始上演了!因此,嫂子前腳剛走、他后腳就跟著回到了家。匆匆忙忙地換好衣服,從窗上的玻璃,偷偷朝院中張望。只見嫂子,一臉的憤怒與沮喪。一手提了一桶水、另一手拿了一只大浴盆,心急火燎地回到屋里,就關了門。

二憨子悄悄溜到嫂子窗下,食指沾著唾沫,往窗紙上輕輕那么一戳、一個指頂大小的小洞,就出現在了窗紙上。他木匠吊線般地,一只眼睛向里望去。只見嫂子打開衣柜,找出一身干凈的衣服。然后脫衣解褲。將脫下來的褲子、隨手往旁邊地上一扔。就聽“嘩啦”一聲響亮,腰帶上的那串鑰匙,撞在了水泥地面上,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二憨子心頭一震,輕手輕腳地靠近嫂子屋門。故意地咳嗽了一聲,好讓嫂子有所準備。然后雙手突然發力,推開了外屋的門。

嫂子正赤身裸體地站在浴盆中洗澡,忽聽二憨子咳嗽。緊跟著“砰”地一聲響、門被撞開了。急忙回頭,目光正好與二憨子那火辣辣的眼神相遇。她驚慌失措,赤身裸體地跑進里屋,肩膀死死地頂住屋門。由于過度驚慌,致使心臟“砰砰”跳個不停。渾身顫抖、聲音也有些荒腔跑調地問:“憨子呀。你想干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咋還這么不知好歹?快出去!再不出去,嫂子可要生氣了!”

二憨子洋洋自得,慶幸事情正在一步一步地、按照自己設想的那樣發展。他望著嫂子丟在地上的衣服,腰帶上那串金光燦燦的銅鑰匙,心中得意極了!卻故意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說:“嫂子,想啥呢?人家正在找書呢!”

嫂子愣了:“書?什么書!”隨即又嗤鼻一笑問:“你啥時候讀過書?咋還豬鼻子里插大蔥,裝象當起文人來了!”

二憨子假裝生氣了,大聲呵斥說:“嫂子。你甭笑話俺!不是俺要看、是俺的夢中情人兒錢多多,跟俺借著看,俺能不給嗎!”

嫂子也生氣了,回答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書,等你哥回來再找吧!”二憨子卻態度強硬、不依不饒:“不行!人家錢多多還在家里,等著俺把書拿給她。你不給俺書,俺就不出去!”

嫂子又愣了,知道這個“二百五”的小叔子,脾氣犟得很。于是就連哄帶勸說:“憨子呀,好兄弟。你哥說過,憨子從小就聽話。嫂子實在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啥書。這樣吧,你先出去,等你哥回來,嫂子讓他找給你。”

二憨子偷偷笑了笑,恥笑嫂子、還拿他當作三歲的小孩兒哄。于是就大聲告訴嫂子說:“嫂子,俺知道。就是俺哥經常看的那三本:一本是《三國演義》、一本是《孫子兵法》、還有一本《三十六計》。”

嫂子再次愣住了,她想了想、認真地告訴二憨子:“憨子呀。那幾本書,可是你哥的心肝寶貝書。你哥常說;半部《春秋》治天下。他能不能當好這個村長、管好咱家的買賣,靠的就是這幾本書:一部《三國演義》、一部《孫子兵法》、一本《三十六計》。他經常在外跟人家講的那些大白話,都是從這幾本圣賢書里頭、挑出來的理兒。你把書借給了別人,也就點破了你哥安家、治國、平天下的大智慧,不是等于要了他的老命嗎!”

二憨子假裝很生氣,埋怨說:“嫂子。說什么呢?就你說道多!人家看完了,又不是不還咱。有那么金貴嗎?俺哥靠這幾本書,一天到晚的大白話。把俺給忽悠的,苦死不叫苦、累死不說累。你也跟俺哥學著糊弄俺。俺才不信呢!”

嫂子這下為難了。她知道,壁櫥里放的、那可都是些貴重的東西。若是不開、這個“二百五”的小叔子,倔強勁兒上來、又豈能善罷甘休?可若是就這么光著身子出去、即便是打開了壁櫥、把書給了他……?低頭看看自己這一身的白肉,這個“媳婦迷”的小叔子、又是否能夠把持得住?還真難說!說不定今天,他搗蛋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左思右想,還真的沒有了好主張。怎么辦呢?沒辦法。最后不得不咬咬牙,沖著外屋喊:“鑰匙拴在、地上衣服的腰帶上。打開櫥門、找出書來,一定再把壁櫥的門鎖好。壁櫥里放的,都是些貴重的東西,千萬別亂動。若是變了樣,你哥回來,可饒不了你!”

二憨子一手捂嘴忍住笑,回答說:“知道了。啥東西該拿、啥東西不該拿,俺心里有數。嫂子,你就放心吧!”

錢大叔自以為是得意之作,二憨子鉆進了他和洪曉濤設置的圈套里。殊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也是他和洪曉濤,一步步走向犯罪道路的開始。

二憨子由于自己的憨實、和追求愛情的執著,成了有心人隨意玩弄的獵物。沒想到,傻人有傻福。此件事情,恰好成了他實現美夢成真的第一步。

二憨子就這么輕而易舉地、拿起了嫂子丟在地上的衣服,摘下掛在腰帶上的鑰匙、打開了壁櫥的門。找出存折、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銀行。將大把大把的鈔票,交到了錢大叔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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