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你這本事可真厲害,為兄行醫幾十年聞所未聞。”林間小徑中,衰臉男人不斷恭維道。
這一路上,衰臉男人對白發少年贊嘆不停,對于這個輕易就能幫他贏下賭局的少年,他是由衷的佩服。
少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將這些話放在心上。
此時,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刀疤男一伙人的身上。
雖然他們離得很遠,但是從鞋子踏在草上那細微的聲響,還是讓少年發覺了這一伙人的行徑。
左邊兩個,右邊一個,刀疤臉已經繞到了他們的前方。
衰臉男人對于這些,卻渾然不知。
突然,少年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小祖宗。”衰臉男人問道。
“右邊。”少年淡淡說道。
“什么右邊?”衰臉男人轉頭看去。
可話音還未落,他瞳孔便急劇收縮。
一把紅色的血刃飛射而來。
來不及閃躲,衰臉男人只得微微側身。
避開了要害部位,但是還是被刺穿了自己的右肩。
“哈哈哈哈!”
一陣笑聲在林中響徹。
“是你們!”衰臉男人看到周圍包夾而來的一伙人喊道。“真是卑鄙無恥!”
“贏了就想走,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刀疤臉獰笑道。
“你們以為殺了我會沒人追究嗎?”衰臉男人從腰間拿出自己的匕首橫在身前防備著幾人。
“之所以不在破廟對你們動手,就是為了等你們離開,抹去我們留下的行蹤。”
說完,刀疤臉給身邊幾人使了個臉色,幾人立即朝衰臉男人撲了上去。
衰臉男人身為夢者,自身蘊含了夢力。
他將夢力化作一個屏障擋在身前,迅速用右手握住匕首對著撲來的幾人用力一揮。
匕首尖端,一只夢力幻化而成的細蛇飛射而出。
它雙目閃著紫光,沖著幾人張大了嘴。
尖尖的毒牙上噴射出一股粘稠的毒液,化作一團黑霧彌漫在空氣當中。
“雕蟲小技!”方臉瘦子大吼道。
只見他不躲不閃,祭出了一只三眼蟾蜍。
那蟾蜍懶懶散散,正打著哈欠,好似半夢半醒。
面對毒霧,它只是輕蔑地看了一眼,接著用力一吸,兩個鼻孔瞬間變大,將毒霧全部吞噬了干凈。
隨后,這蟾蜍竟然還心滿意足地舔了舔舌頭,把這毒霧當成了自己的補品。
還沒等衰臉男人從驚訝中回過神,幾人的攻擊已經打在了他用夢力支撐的屏障上。
“嘭!”
一聲巨響。
衰臉男人的屏障支離破碎。
幾人的手掌按在衰臉男人的身上,巨大的能力涌入他的體內,將他打得四分五裂,徹底涼透。
“區區剛進階的微夢者,也敢于皓月爭輝,不自量力。”刀疤男啐了一口。
而后,幾人轉過身來不善地看著少年,以及正害怕得躲在少年身后瑟瑟發抖的紅衫女子。
“你早知道我們會追來。”刀疤臉問道。
“不錯。”少年輕聲回答道,完全沒有被剛才他們兇狠的打斗所震懾。
“你為什么不告訴他?”刀疤臉也不著急對付少年,悠悠地問道。
“他連妻女都可以輸掉,不值得我救。”
“他死了,更沒有能救你了,你不怕?”
“為何要怕?”
“你讓哥幾個丟了面子,你認為我們會讓你活著離開?”刀疤臉嗤笑道。
這時,少年卻是一笑,慢慢地朝著刀疤臉走來。
幾人瞬間警惕地掏出武器,就要阻止少年。
刀疤臉卻擺了擺手,止住了他們。
這少年不是夢者,量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招,倒看看他要做些什么。
少年并沒有什么奇怪的舉動,只是走到了刀疤臉面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刀疤臉聽了少年的話,不禁眉頭緊鎖。
“大哥,這小子對你說了什么?”看到刀疤臉的神情,幾人湊上去問道。
“這小子還未種道印!”刀疤臉說道。
“什么!還未種道印!”幾人驚叫道。
“管他種不種道印,殺了一了百了!”有人不滿地開口說道。
“這可使不得,一旦殺了未種道印的人,我們將永遠被通緝,從未有人例外。”方臉瘦子趕忙說道。
“那就這樣放過這小子?”
“那還能怎么招?”
“小子!”刀疤臉喊道。
少年微微側頭。
“今個兒,算你命大,趕緊滾!”刀疤臉吼道。
少年只是笑笑,沒有回答,拉著正在哭喪的紅衫女子就要離開。
“我只說讓你走,沒說讓她走!”刀疤臉呵斥道。
“今天我要帶她走。”少年堅定地說道。
“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刀疤臉被氣笑了,放他一人走已經算是對他仁至義盡了。
“我們再賭一局如何?就拿她當籌碼。”少年說道。
幾人面面相覷,都看向方臉瘦子,這瘦子才是精通這門賭技的人,賭不賭得看他。
“難不成你們怕了我這個毛頭小子。”少年輕笑道,語氣中帶著不屑。
“想用激將法,你還嫩了點。”方臉瘦子冷哼道。“但是我確實還有一個絕技,就讓我看看你的實力夠不夠格,若是你還能贏,我們便愿賭服輸,也算是給我們開了眼界。”
“不過,小子,一直以來你都是拿別人的籌碼來玩,這次你總該付出點什么代價吧?”刀疤臉不善地看著少年。
“你想如何?”少年淡淡問道。
“雖然不能殺了你,但是要從你身上帶走點什么。”刀疤臉想了想,指著少年的右手接著說:“若是你輸了,留下五根手指。”
不知為何,當刀疤臉說要少年手指的時候,少年不僅沒有害怕,反而竟然在心中萌生出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這是自他十年前發生那件事之后,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
躍躍欲試!
這是少年內心的想法。
“好!”少年爽快地答應道。
“老三!”刀疤臉轉頭喊道。“拿出點真本事讓這小子瞧瞧!”
方臉瘦子通過印訣,再次將大黃狗呼喚而來。
大黃狗熟練地將一只穿山甲扔在地上。
“動手吧!”少年淡淡地說道。
方臉瘦子冷哼一聲,轉身開始對著穿山甲種蠱。
等了一盞茶的功夫,方臉瘦子才滿頭大汗地轉過身來。
此時,他已經面色蒼白,雙目也有點兒飄忽。
顯然,這次種蠱耗費了他巨大的精力,不再像子母蟲那般簡單。
“讓我看看你的極限!”方臉瘦子指著少年喊道。
少年從剛才就留意著方臉瘦子的一舉一動。
對方種蠱的過程,可謂是被窺得一清二楚。
這穿山甲的心臟處,盤著一只吸血蠱蟲,這蠱蟲在不停地啃食著它的心臟。
但是這蠱蟲并非方臉瘦子最厲害的手段,要發現這只蠱蟲并不難,甚至連已死的衰臉男人也都可以做到輕易將其發現,甚至殺死這吸血蠱蟲。
只是,在下蠱的過程中,方臉瘦子一直在使用自己的夢力,讓自己的夢力如一股氣流一般順著穿山甲的經絡游走,最終夢力連接了穿山甲所有的經絡和器官。
這過程消耗了方臉瘦子大量的夢力,這就是為何他一副虛脫的模樣。
如今這些夢力等同于將穿山甲全身的經絡全都系在了吸血蠱蟲的身上,一旦這蠱蟲死了,那么這些夢力就會摧毀穿山甲的經絡和器官。
高明!
少年也不由得感嘆起來。
知道了問題,那么少年就要開始尋求對策。
“這是為你點的高香!”方臉瘦子擺上香爐,冷笑著說了這句雙關的話。
少年盤坐在雨中,靜靜地思索著。
這夢力化為了穿山甲的經絡,連接著吸血蠱蟲。
等同于將穿山甲的生命和蠱蟲的生命綁定在了一起。
一損俱損。
這可真是兩難的狀況。
不殺蠱蟲,穿山甲就會被蠶食而死。
若是殺了蠱蟲,穿山甲就會馬上暴斃。
“老三,你說這小子有沒有辦法破解。”刀疤男看到少年鎮定自若的神情。
換做他自己,賭上了自己的五根手指,斷然不能如此淡定。
“絕無可能!”方臉瘦子堅決地說道。“這是我師父傳給我的,就連他老人家都破解不了。”
“真有那么厲害?”
“我師父曾說過,別說是他,至今他都還沒見過可以破解之人,很多夢者都嘗試過破解,但卻沒有一人成功。”
可是,令他們意想不到的是,時間還沒過去多久,少年卻突然放聲笑了出來。
因為少年已經知道了破解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