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符號·空間·文化:青年的媒介表征實踐
- 嚴亞等
- 1618字
- 2021-09-30 12:06:56
緒論
“在任何時期,青年首先意味著各民族喧囂的和更為引人矚目的部分”[1],這種“喧囂”與“矚目”在很大程度上意味著在大眾傳媒中的被動地位和角色異化。很長一段時間以來,年輕人是被以成人價值觀和世界觀為核心的父輩文化話語來強行描述的,而非是由他們自己的語言來編碼的。當代青年是社會生活的相對弱勢群體和符號表征的焦點對象。“在社會上處于邊緣的,通常在符號上是處于中心的”[2],正是當代青年在現實生活中的準確寫照。他們對自身角色、地位和身份認知的改變努力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著時代的變遷。他們對改變現狀的表達欲望,體現在行為上就成為對自身角色和形象的解構與重構。新媒體技術重構的公共空間幾乎向所有青年群體開放,而他們利用圖像符號、青年亞文化、城市空間所進行的媒介實踐與表征在很大程度上是通過互聯網絡技術帶來的新技術手段和技術裝置來實現自我界定、自我言說、視覺呈現的,因而擁有更多個人主體的言說權利。從青年媒介實踐的文獻成果來看,當代青年的媒介再現呈現出娛樂化、標準化、妖魔化的趨勢,性別認知方面出現對女性的性別歧視現象,媒介建構仍以單向傳播的傳統媒介為主要途徑。在青年亞文化領域,仍有學者簡單地認為當代青年另類、張揚、叛逆的行為舉止是對主流文化或支配性意識形態的抵制或反抗,而未注意到后亞文化最新研究成果所帶來的啟示意義。在視覺建構方面,視覺文化轉向蘊含著深刻的民主、自由的力量,尤其是新媒介所帶來的技術支持,為當代青年利用圖像符號、青年亞文化和城市空間來重構意義提供了強大的技術力量和更為寬容的社會氛圍。媒介形象建構的缺陷、青年亞文化的發展、新媒介的興起,為當代青年的網絡生活既提供了現實動因,又提供了理論支撐,更為其目標的實現創設了技術機制。不僅如此,社會形態的更迭與青年主體性意識崛起為當代青年建構自身形象鋪設了不同以往的社會背景。
消費社會為當代青年媒介呈現的勃興提供了最有力的推動,也深刻改寫了形象自身的運作方式。圖像符號、青年亞文化、城市空間均能以商品形式出現,這使他們的媒介形象自我建構得以實現。將研究視角投向媒介形象建構,則會呈現出一幅有趣的畫面:青年與大眾傳媒建構出相互差異的當代青年形象。在其過程中,建構主體各自發揮著怎樣的作用,影響深度和廣度各有多大,它們之間的相互作用如何發生,建構過程中顯現出的意識形態是什么等問題,迫切需要得到回答,而現有文獻尚未系統、全面地予以剖析,由此形成一個有待深入探討的命題。另一方面,當代青年主動地將自身建構為圖像符號與媒介事件,邀請家長、大眾媒介、社會大眾來進行解讀。這個群體由于所處成長階段的生理和心理特性,而對外界所建構的視覺形象有著自身的理解和體會,并通過自己的方式糾正、解構,甚至重構。《表征——文化表象與意指實踐》(斯圖亞特·霍爾)、《消費社會》(波德里亞)、《景觀社會》(德波)、《流動的社會》(鮑曼)、《第二媒介時代》(波斯特)、《互聯網政治學:國家、公民與新傳播技術》(查德威克)、《視覺文化的轉向》(周憲)等著作盡管未曾直接談及當代青年群體,但仍能從中解讀出新的社會形態、文化形態、新媒介技術對這個極其敏感、開放、具有強大創造力和想象力的群體所賦予的建構力量。長期以來,以大學生為代表的部分青年從青年問題的主體話語中缺失,而青年亞文化研究者并非實踐者,這種現象容易導致話語權的錯位。有學者對此的結論是“長期以來,我們研究青年問題的學術體系和學術話語來自于官方和主流文化,并以此建構青年亞文化,而亞文化實踐的主體恰恰是缺失的”[3]。顯而易見,把年輕人當作社會主體去分析社會問題,就需要采用不同的話語體系和研究方法。對此,脫離所謂權威、傳統的主流話語,建構新的話語方式迫在眉睫。從這個意義上說,從他人建構的媒介形象解構與重構出發,當代青年自我建構其媒介形象擁有原生的、強大的自覺意識和技術力量,這種意識和力量一旦為青年所體驗和運用,旋即會對本人、家庭、學校、傳媒、社會大眾產生深刻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