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類比推理的劃分和性質

什么是類比推理？不同學科領域的學者都從不同角度提出了不同的定義，但目前尚未在定義上取得共識。[1]粗略地說，類比通常是指對兩類對象在性質和關系方面的類似性做出研究，并在此基礎上做出推斷。即根據這種類似性，從一類對象的一些已知性質和關系，推出另一類對象可能有的性質和關系。

類比推理的性質與劃分推理的方式分不開。我們首先考察推理的劃分。我們知道，傳統上對于推理劃分為演繹推理和歸納推理。演繹推理是在邏輯上定義為前提真保證結論為真的推理。歸納推理是前提真不能保證結論為真的推理。從范圍上看，演繹推理的范圍很小，歸納推理則是除了演繹推理之外的所有推理，因此范圍很大。類比推理作為前提真不能保證結論為真的一種推理，應該歸屬于歸納推理。演繹推理和歸納推理彼此不能相互辯護，各自也不能辯護自己。

而較近的研究顯示，演繹進路辯護類比推理和歸納進路辯護類比推理都出現過。[2]因此，有學者認為類比推理是除演繹推理和歸納推理之外的第三種推理。這種劃分看似很新穎，其實是沒有多少意義的。從認知上看，這種劃分并不會增進人們對于推理以及類比推理的認識。相反，認知科學中推理的劃分對于類比推理的認識倒是有益的。此外，這種三分法的推理劃分很容易遭到反駁。若將類比推理作為單獨的一種推理方式從歸納推理抽取出來，那么我們同時有足夠的理由將溯因推理、啟發式推理都從歸納推理抽取出來當作單獨的推理，這樣我們就會四五種推理方式或者更多。這樣一來劃分也就失去意義了。因此，我們采取傳統的二分法，即演繹推理和歸納推理，而類比推理是歸納推理的一種。

這種邏輯上的劃分與下文的認知上的劃分并不沖突。相比于邏輯上的劃分，我們更傾向于認知上的劃分，因為認知上的劃分（得益于認知科學的研究）突破了傳統的截然相反的二分方式，有一種分類學上的優勢。而且認知上的劃分也對于類比推理在認知和推理中的角色地位的識別更有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