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柳詒徵在北方的短暫學術生活
1925年2月,北京政府教育部下令免去郭秉文東南大學校長的職務,任命胡敦復為校長。引起了郭之親信,以及部分擁護郭秉文的教職員工的反對。他們鼓動部分學生拒絕胡敦復接任校長職務,釀成東大“拒胡風潮”。這一事件使柳詒徵被卷入其中,引起一些人的反對。這些人的反對使他感到傷心,所以在風潮結束之后不久,柳詒徵辭去了在東南大學的教職。此后“抱定宗旨再不入此校”[35]。
柳詒徵在辭去東南大學教職以后,受他的學生繆鳳林邀請,來到了東北大學,當時東北大學正缺乏教師,他便在這里暫時擔任了教職,但他只待了短短的半年時間,就來到了北京。因為柳詒徵去東北大學也只是辭去東南大學后的一種權宜之計,并沒有長住東北的打算。據吳宓日記記載,柳詒徵于1925年8月赴東北大學任教,即便如此,柳詒徵依然掛念東南大學的局勢,吳宓在日記中慨嘆,“柳公仍熱心此局,不愿久留奉”。果然,柳詒徵在東北大學僅僅工作了一個學期,便在1926年3月來到了北京。這一年他接受了北京女子大學之聘,擔任教職,不久,又兼任了北京高等師范學校的歷史教授。但也僅僅工作了半年的時間。
在北京雖然工作時間不長,但柳詒徵和身在北京的學者也有過一些交往,特別是和吳宓保持著比較多的學術交流。在吳宓的日記中,有這一時期許多和柳詒徵交往的記載。在北京時,柳詒徵除了擔任北京女子大學、北京高等師范學校教職外,還曾謀求到清華擔任教職。吳宓雖極力促進此事,但終因種種原因未果。
據吳宓的日記記載,吳宓在1925年年底,向清華校長答詢過聘任柳詒徵的事情,在12月14日的日記中,有如下的記載:“旋宓往謁校長,談研究院發展計劃等。校長以將辭去,謂一切可俟緩后再議。又謂柳公在東南(大學)鼓動風潮,斷不可聘其來此云云。”[36]后來在1926年5月,在清華大學的教授評議會上,為聘任柳詒徵的事情也有過討論,但終于沒有通過,在日記中,5月28日條記載:“是日,評議會中,議聘柳公來此之案,無結果,未通過。”[37]為此吳宓十分不滿,在11月16日的日記中,吳宓寫道:“校中必欲聘傅斯年等以授中國文史,而必不肯聘柳公。不得不為本校惜,且為世局哭也。”[38]
但在1927年5月3日,清華又通過了聘任柳詒徵為教授的議案:“下午4—7(時)赴評議會。是日,會中迫于外勢,卒通過聘柳公為教授,月薪只與250元。”[39]在日記中,吳宓流露出對清華當局不滿意的情形。而柳詒徵最后也沒在清華任職。因為當時柳詒徵已經接到了南京中央大學圖書館(后來的江蘇省立第一圖書館、江蘇國學圖書館)館長的聘書,且在1927年6月時回到南京就任。
柳詒徵在北京的短暫生活中,仍然和自己的學生繆鳳林、張其昀、向達等人保持著密切的聯系。當時柳詒徵和繆鳳林等人組織了“中國史地學會”,他被學生們推舉為總干事,并主辦《史學與地學》雜志。還撰寫了多篇學術論文,登載于《史學與地學》雜志。在北京,柳詒徵在學術研究和教學之余,還經常到北京的古舊書店逗留,他收集了一些文獻古籍,還根據其中的資料文獻撰寫出了文章。如他曾經收購清末內務府的手折數十件,后來依據此資料文獻撰寫了《清德宗之大婚》一文,發表于《史學雜志》上。文中,柳詒徵交代了自己在北京收購文獻的經過:“丙寅冬,予于京師小市,購得清室內務府太監所售手折述事實。中有十數折,皆光緒大婚時造辦款目。”[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