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簡介

公元前2000 — 公元500年1,定居在歐洲阿爾卑斯山以北地區的不尋常社會在許多方面都可以媲美地中海古文明,只有一項例外:文字。除了歸類在“蠻族”這單一名字之下,他們在不斷涌現的歐洲社會的歷史描述中相對默默無聞。雖然我們對這些民族有大量了解,但對古典作者的書面材料的優先采用直接忽略了關于他們的豐富證據。他們的遺跡遍布歐洲地表,地下則埋藏著他們的住地和墳墓。然而在大眾想象中,他們是應為羅馬的崩潰和其他反人類罪行負責的暴力、嗜血的殺人狂。

本書試圖糾正對蠻族的這一傳統指責。為了防止讀者將本書想象成“阿米尼烏斯的春天”2,讓我強調下,本書無意將史前北歐居民描繪得比他們本身更為文明。他們的惡名已經廣為流傳了許多世紀,這一點也讓他們被排除在歷史之外。然而,我們確實應該關注誰建造了巨石陣,制造青銅器和鐵器意味著什么,尤其應該關注,希臘人和羅馬人向北擴張的時候,他們遇到的是什么樣的人。

因為直到本書所涉這段歷史的很晚時期,我們才得知生活在北歐地區的民族的名字,所以我們得將他們理解成由類似的物品、習俗及悠久歷史聯系起來的社會。我們不知道他們如何設想自己的身份,但可以確定,他們從不認為自己是蠻族。他們是和所有其他人一樣的農夫、商人、金屬工匠、首領、奴隸、父母和子女。他們共同構成了我下面所稱的“蠻族世界”(Barbarian World)。

蠻族世界不是一個大一統的實體。本書關注的3000年時間里,它經歷了多次轉變。從愛爾蘭到俄羅斯,從北極圈到阿爾卑斯山,它在地理上也千差萬別。然而縱貫整個地區,古老的民族跨越遙遠的距離建立了聯系,延續了無數世紀的傳統和記憶。蠻族沒有文字這一點并不意味著他們不該被寫進歷史。

書面材料存在的問題

古典作者確實寫過蠻族,直到后來才有記錄的神話和傳奇也可以回溯到有文字之前的歷史。然而,許多寫到蠻族的古典作者從未真正遇到過一個蠻族,來自間接資源的推斷帶來的是傳說和細節夾雜的一團亂麻。后世人種史學和描述,以及旅行者的敘述是更好的資源,但它們覆蓋的范圍有限,提供的僅僅是復雜的社會、政治和宗教狀況的一些概略。

沒有文字的民族相關的書面材料存在的最大問題在于,它們強化了作者的觀點。這是歷史學家一直面臨的一個問題。正如溫斯頓·丘吉爾(Winston Churchill)提到斯坦利·鮑德溫[1]時所說,“歷史將會判定,那位光榮而正確的紳士錯了……因為我將書寫那段歷史”。3所幸別人也會寫到20世紀30年代的英國政治,因此歷史學家可以評價丘吉爾的敘述是否準確。而對于沒有文字的古老民族而言,高高在上的文字作者的作品為了解他們強加了一個特定的視角。例如,幾乎所有對南北戰爭前美國南方非裔奴隸生活的描述都出自白人作者之手,因為教奴隸讀寫是非法的(盡管一些奴隸確實學會了讀寫)。因此,關于他們日常生活的知識要么沒有記錄,要么就是被嚴重歪曲的。

同樣的局限性也適用于史前歐洲史。希臘和羅馬編史者的描述不僅寫得不公正,而且也不是為不偏不倚的讀者而寫。正如我們在下面將要看到的,在羅馬帝國邊境內的被征服民族,以及邊境外的未征服民族間劃一條清晰界限合乎愷撒和其他羅馬作家的心意。這樣的區別也許是真的,也許不是。有跡象表明,這種區分并沒有反映邊境兩側社會和種族的內在相似性。因此,來自古典作家的關于蠻族世界的書面材料相對較少,我們也不能將它們奉為權威,只能當成一類證據,而且是有瑕疵的證據。

考古學作為主要證據

關于蠻族世界的直接知識幾乎完全來自考古學。考古學研究歷史民族的物質遺跡,我們從中推斷出他們的生活和活動細節。幾個世紀以來,大量信息塞滿了歐洲各地的博物館和考古實驗室,它們來自對公元前最后幾千年和公元一千紀的考古研究。考古學家集中在大學、博物館、國家和地方文物部門及從事拯救考古的私人公司里。來自北美以及遠至日本的學者都參加了歐洲考古學的研究工作。在考古研究的基礎上,我們對蠻族世界有了大量了解,但我們不知道的還有太多太多。

北歐和中歐的考古研究包含了對古代遺址及其所含文物的研究,也研究從河流、海床、冰川和其他不尋常地區發現的零散物品。它不同于對希臘羅馬古典世界和埃及文明與近東文明的考古研究,因為相比之下,歐洲蠻族的遺址平淡無奇。這里沒有雅典衛城(Acropolis),沒有吉薩金字塔群(Pyramids of Giza),沒有羅馬斗獸場(Colosseum)。除少數外來的銘刻和文本外,蠻族留下的遺址中沒有文字;除了通過貿易獲得的之外,基本沒有形象雕塑。英格蘭南部的梅登堡(Maiden Castle),這樣一座巨大的山上要塞會讓考古學家嘆為觀止,但在外行看來,它只是許多條圍著一座小山的壕溝。即使在照片上看起來很大的巨石陣,在與主要的古典遺跡相比時也顯得微不足道。

歐洲蠻族的遺址很小,地表上經常看不到。其中最明顯的是成千上萬座又名古墓或古墳的墳丘。它們幾乎無處不在,還有許多在上千年里被毀壞。其他墓葬則埋在公墓或私墓里。蠻族的墓葬遺址經常產出壯觀的陪葬。人類尸體也出現在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有的干化在高高的阿爾卑斯山,有的被埋在沼澤里。這些人經歷了可怕的死亡。

從冰川期(Ice Age)的獵人到早期的農民、牧民和金屬工匠,直到文字文明的萌芽,史前聚落的證據在歐洲隨處可見。大部分聚落都不復存在,因為主要的建筑材料是會腐爛的木材,除非它們被泡在水里。因此,我們對歐洲古代建筑的了解多來自土壤里的印跡,直立的木材在這些位置被插入柱坑或壕溝。它們結構的多樣性令人驚訝:長的、短的、圓的、橢圓、大的、小的。雖然我們對它們的輪廓了解很多,但對結構和屋頂知之甚少,盡管我們可以做出合理猜測。

圖2 考古人員發掘波蘭烏尼奧瓦(?oniowa)的石器時代長屋,照片上顯示了柱坑和坑

古人還會在屋子內部和周圍挖坑。有時候,挖坑是為了用挖出的黏土刷墻,還有一些坑被用于貯藏物品。完成最初的用途后,這些坑通常被當作垃圾坑。考古學家喜歡垃圾。垃圾里的破碎陶器顯示了地區差異、年代差異及與其他遺址的相似性。用壞的工具和制造過程中產生的廢料為我們提供了古代技術和用料的信息。動物骨和燒焦的種子讓我們得以重構古代食譜。水下埋藏物包含花粉、昆蟲和植物殘骸,給出了該聚落生活的一幅廣闊圖譜。一個滿滿的垃圾坑里能找到書面來源中找不到的許多故事。

最后還有舉行儀式的遺址,其中最著名的例子是巨石陣。一些遺址突出于地表,如石圈,另一些則隱藏著。丹麥的約特斯普林船(Hjortspring Boat)上有戰敗的入侵軍隊的武器、盾牌和工具,是勝利者為表示感謝而獻的祭。石刻在斯堪的納維亞和阿爾卑斯山異常豐富。沼澤和其他濕地以及現在已不可見的小樹林具有特殊的精神意義。

盡管有如此豐富的信息,但如果沒有適用的分析技術,遺址和文物本身能告訴我們的就非常有限。陶器和工具可以根據形制和裝飾分類來顯示遺址間的異同。古植物學家和動物考古學家研究種子和動物骨。化學家從陶器里的肉食和奶中尋找動物脂肪殘留。墓葬提供了保存在牙齒和骨骼中的古人DNA。來自牙齒的鍶同位素比值給出了某人的遷徙信息,有時這種遷徙距離遠得驚人;這些信息可以告訴我們某人是在當地還是外地長大的。計算機使海量信息的研究成為可能,可以虛擬再現文物、房屋和聚落。

許多人將考古學比作一個巨大的拼圖游戲。考古學家經常回答說,是的,它可能像拼圖游戲,但有人扔掉了90%的拼圖塊,而且盒子里沒有圖樣。一個更恰當的比喻是,盡管老式的鑰匙孔現在已不復見,考古學就像透過鑰匙孔弄清一個房間里有什么。新發現導致舊結論受到質疑。考古學家們對古代社會應如何重構就常常意見不一,因此,我們現在對蠻族世界自以為是的了解絕不應看成是不可更改的。

時期確定

做考古研究,我們需要知道物品的年代。考古上的時期有兩種:相對時期和絕對時期。因為考古學的一個基本原則是年代較久的物品埋藏在年代較新的物品之下,通過發現一種遺跡埋在另一種之下的環境,我們可以建立兩種遺跡間的時期關系。因此,只有在發現物品位于古人丟下它們時的位置和地層時,相對時期才可以確立。過去兩個世紀以來,考古學家不厭其煩地收集、整理了這些順序,為歐洲古代遺址上發現的幾乎每件物品的相對年代提供了清晰的概念。

絕對日期將考古發現與日歷年代對應起來,但它其實并不像行外人想象的那樣準確。確定絕對日期需要科學方法。當木頭由于泡水或脫水而得以保存時,通過與年度降雨量變化造成的當地標準厚度順序相對比,對樹木年輪的研究可以得出年代或季節的時間。碳—14斷代法又叫放射性碳定年法,是第二次世界大戰后發展起來的,依據的是碳的放射性同位素碳—14向氮—14的衰變。這一方法最近[2]的改進帶來了相當高的準確度,使日期可以確定在半個世紀范圍內。用于對蠻族世界的研究,上述兩種方法是確立遺址和文物日歷年代的基本技術。

圖3 克里斯蒂安·于恩森·湯姆森(Christian Jurgensen Thomsen)肖 像,作者:約翰·威廉·格特納,繪于1848年

遺址和文物的年代確定后,我們將它們融入更廣闊的關聯體系內。對古代歐洲的研究中,用于討論較大時間范疇的基本結構被稱作“三時代劃分體系”(Three-age System)4。該體系被設想出來兩個世紀之后,依然用在對古代歐洲時代的總體劃分上。今天,為便利交流,考古學家使用石器時代、青銅時代和鐵器時代這三個簡稱。

1816年,克里斯蒂安·于恩森·湯姆森(1788 — 1865)被任命為丹麥國家博物館(Danish National Museum)館長。這里的館藏物品一片混亂,湯姆森需要想出一個合理的方式來展示它們。一個聰明的主意誕生了—根據制造工具所用材料給它們分類:石頭、青銅和鐵。湯姆森還將他的分類方法擴大至與這些器具一起出土的其他物品上。例如,他注意到某些陶器類型只和石頭工具一起出土,而玻璃珠只和鐵制工具一起出現。湯姆森的助手揚斯·雅各布·阿斯穆森·沃索(Jens Jacob Asmusssen Worsaae, 1821 — 1885)將博物館展示用的三時代劃分體系帶到野外發掘中。這種劃分體系要求仔細觀察,發現類型間的關系來建立它們的相對時期。這種對發現背景的關注確立了野外考古學作為一門專業學術學科的地位。今天,湯姆森和沃索的三時代劃分體系依然被用作史前歐洲的總體組織原則。三個時代間的界限并不明確,它們也不是在歐洲任何地方都擁有同樣的絕對時期,因此讀者不應認為這一體系是顛撲不破的真理。更重要的是,我們必須明白,這是一套考古學家強加的體系。古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生活在石器時代、青銅時代還是鐵器時代,他們也沒有一覺醒來后發現自己從一個時代跨越到另一個時代。這一點也許微不足道,但我依然會在整本書中努力區別什么是蠻族世界的居民的現實,什么是考古學家強加的解釋。諸如青銅時代之類的考古學概念不僅是一段時間,而且是一套技術,是社會、經濟和儀式習俗,它的根源可追溯到為后來發展打下基礎的之前數千年。

蠻族世界的地理分布

60多年前,英國史前學家格拉厄姆·克拉克(Grahame Clark, 1907 — 1995)確立了反映在考古記錄中的兩個大的歐洲分區5,他稱為歐洲地中海地區和歐洲溫帶地區。前者由與地中海相鄰并向西延伸到包含西班牙和葡萄牙的地區組成。它的自然植被由夏季干旱和冬季雨水造成的地中海地區的常綠森林組成。在這一地區,偉大的古希臘文明和古羅馬文明在當地早期文明的基礎上崛起。

在地中海地區的自然植被被農業和工業改變之前,歐洲溫帶地區覆蓋著落葉林。這片地區起自大西洋沿岸和不列顛群島,穿過中歐和斯堪的納維亞南部,最后進入俄羅斯歐洲部分。這片地區季節差異明顯,地形復雜多變。阿爾卑斯山是最高的山脈,其次是東部的喀爾巴阡山脈(Carpathians)和北部的斯堪的納維亞山脈。巨大的平原,如潘諾尼亞平原(Pannonian Plain)和北歐平原(North European Plain),以及河流大動脈,如多瑙河、 易北河(Elbe)和萊茵河,使遷徙非常容易。北歐平原和阿爾卑斯山之間是一片起伏的高地山巒,同樣的地形也出現在不列顛群島。

人們以不同的方式散布在整個地區。他們與特定地區的聯系帶來了地區間互不相同的陶器、工具、武器和裝飾品。而且,這些物品的風格還會隨時間而改變。三時代劃分體系這一突破性觀點提出之后,19世紀的考古學家很快認識到,這些風格上的地理差異是解讀歐洲各地史前記錄的關鍵。瑞典考古學家奧斯卡·蒙特柳斯(Oscar Montelius,1843 — 1921)編制了北歐青銅器物類型分布圖,德國考古學家保羅·賴內克(Paul Reinecke,1872 — 1958)建立了公元前一千紀中歐的時間順序框架。其他考古學家進一步發展了對地理和風格差異間相互影響的研究,這些人中有德國民族主義考古學家古斯塔夫·科辛納(Gustav Kossinna,1858 — 1931)和澳大利亞—英國著名史前學家V.戈登·蔡爾德(V. Gordon Childe , 1892 — 1957)。

對蠻族世界的研究中,地理還承擔著另一個角色,那就是人與環境間的相互作用。氣候變化一直是人類體驗的一部分,蠻族世界也經歷了相對溫暖和相對寒冷的時期。降雨量年與年之間也各不相同。這些變化會影響農業產量這類重要問題,因此人們需要調整以適應不同的條件。原材料的分布也不均衡。燧石、鹽、銅、錫、木材和黃金產自特定地區,因而它們的獲取和分配必須考慮開采和到達需求地的運輸。最后,人會影響環境,這通常是壞的影響。今天,愛爾蘭西部名為巴倫(Burren)的地區是一片光禿禿的石灰巖地貌,但在公元前最后幾個世紀的砍伐和放牧之前,它薄薄的土壤上還生長著草和樹。木材被當作建筑原料和燃料,牧放牲畜阻止了森林再生,這些早在工業時代前就急劇改變了歐洲的自然環境。

“顯眼區”和普通人

蠻族世界的故事以特定地區為中心,這些地區一次次作為重要發展和標志性遺址所在地出現。我們可以將它們稱作歐洲史前史的“顯眼區”。6這些通常是若干重要的遺跡遺址、豐富墓葬和考古發現異常集中的地方。“顯眼區”往往有豐富的資源,如肥沃的土壤,或位于重要貿易路線交匯處。考古學家被吸引到這些地區,因為那里總能有所發現,而且它很可能還會和之前的發現一樣引人矚目。

在蠻族世界,一塊“顯眼區”也許是一整個國家,如丹麥或愛爾蘭,這兩國的考古記錄本身便可編成一本史前史教科書。有時候,它還可以是擁有史前聚落或紀念建筑的一小片地區。在不列顛群島、奧克尼群島(Orkney Islands)或圍繞著索爾茲伯里平原(Salisbury Plain)的不列顛南部—古老的韋塞克斯(Wessex)王國—的中央部分就是這樣的地區。在波蘭,我們可以將小波蘭(Ma?opolska)或庫亞維亞(Kuyavia)這樣的地區稱作“顯眼區”。有時候,一個“顯眼區”只局限于某個特定時期,如公元前一千紀中葉的多瑙河、萊茵河、塞納河(Seine)和羅訥河(Rh?ne)的分水嶺,過了那個時期之后,它的光輝與鄰近地區相比就不那么耀眼了。

本書將用相當大的篇幅關注一些“顯眼區”,因為用它們的遺址和發現來講述蠻族世界的故事是一個很好的方式。然而,我們免不了夸大這些地區重要性的誘惑,因此務必記住,在這些地區之外,人們也在生活、繁榮和掙扎。無論他們是否建造了壯觀的紀念物或將逝者埋在奢華的墳墓里,也不管他們住在離巨石陣一兩千米還是遙遠的喀爾巴阡山谷,正是不知名的普通人的選擇和工作創造了蠻族世界。

本書結構與主題

本書探究的時間和空間比大部分歷史描述都更為廣泛,目的是利用這一考古能力來提供一份高水平的蠻族世界概覽。這一內容可以大大擴展,參考書目提供了更為深入的優秀圖書和期刊的線索。最后,讀者應該認識到蠻族世界的多樣性。許多歷史描述了在某個特定時間地點與沒有文字民族的接觸,但是,不同于它們制造的印象,歷史上沒有統一標準的“蠻族文化”。

讀者可以將本書看成一次對蠻族世界的巡游。與所有的旅行一樣,旅行者精心選擇游覽地點來獲得對一個地區物品和習俗的代表性印象。包羅萬象是不可能的。不過,本書期待讀者得到一幅總體圖像并且希望一次又一次回到蠻族世界來。

這場旅游將沿著一條由前至后的時間順序路線進行,從冰原退縮后的石器時代開始,止于有文字的政體在北歐和西歐各地的建立。考古研究顯然是比較性的,因此地區差異將得到強調。對特定遺址和地區的個案研究將闡明廣泛的主題,但我也承認,我會偏向一些我覺得有趣的話題,以及我到訪過或深入研究過的遺址。

面對阿爾卑斯山以北古代民族的研究,我鼓勵讀者關注其中一些大的主題,它們包括:創新與專門技能(對木材、燧石、石頭、骨、鹿角、天然顏料、銅、青銅、鐵、銀和金等材料的掌握);聯系(水運工具、航海、有輪子的車輛以及銅、錫、鹽、奢侈品和葡萄酒的貿易,還有對人類遷徙的同位素分析,所有這些證據都指出,長途旅行早在石器時代就出現了);隔絕(用壕溝、堤岸、堡壘和尖樁柵欄劃分區域的做法,以此提供分割、保護、控制或邊界);紀念(構成了風景并向所有看到的人發出強烈信息的大型建筑的建造,反映在巨石墓、豎起的石頭、古墳和石墳墩、船葬、石圈、山上要塞、城鎮和恢弘的建筑上);儀式(以儀式紀念和傳承價值與信仰的習俗,這些習俗一次又一次以復雜的葬禮、向沼澤河流的獻祭、慶典、朝圣和巖石藝術等形式表現出來);財富(社會精英用以展示地位和權力的物質財富的積累,我們一次次在包含奢華陪葬的墓葬和建筑差別中看到這種展示,它最終通向以首領和國王為形式的政治權力);日常生活(許多人住在農莊,照管牲畜、耕種收獲莊稼、制作日常物品,這些人是暴力和疾病的受害者,他們構成了遍布蠻族世界的社會的核心)。


[1]Stanley Baldwin(1867 — 1947),英國保守黨政治家,曾三次出任首相。

[2]原書于2017年首次出版。

主站蜘蛛池模板: 沙雅县| 盐城市| 鄄城县| 南召县| 渭南市| 佛教| 怀安县| 柳林县| 阳高县| 湾仔区| 奉化市| 遂平县| 宾川县| 陇西县| 乌拉特中旗| 麻江县| 丰宁| 宜川县| 遵义县| 乐平市| 信宜市| 巍山| 黔西县| 凤台县| 娱乐| 华坪县| 浦东新区| 图们市| 唐海县| 台中市| 沂南县| 扎鲁特旗| 鹤峰县| 辽中县| 英德市| 霸州市| 上高县| 博兴县| 汕头市| 灵石县| 安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