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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民族的歷史演變

眾所周知,苗、土家等民族是在歷史大趨勢的推動下聚居于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的。在對少數民族的認知缺少現代人類學和民族學定義的情況下,中央王朝結合民族歷史的演變對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民族聚居區的稱呼大致經歷了“三苗”“西南夷(蠻)”和“諸苗”三個階段。

一 從“三苗”“西南夷(蠻)”到“諸苗”

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的民族歷史最早可能要追溯至先秦兩漢時期的“三苗”“西南夷”。[1]苗“在湘、蜀、黔、滇、兩粵之間,曰蠻人,曰夷人,曰瑤人,曰僰人,曰仡佬,曰倮倮,曰倮羅,曰倮羅夷,曰俅夷,曰仡僮,曰佯僮,曰佯僙,曰僚、曰峒人,曰革姥,名稱不一,皆古三苗,九黎之遺裔也”[2]。《史記·五帝本紀》說:“三苗在江淮荊州。”為防止南方少數民族對周王朝腹地的侵襲和騷擾,周天子授權于楚以“鎮尓南方夷越之亂,無侵中國”[3]。可見,先秦時期“三苗”“夷越”等概念泛指長江流域及以南地區的各少數民族。

漢代南方少數民族區域已分化出“西南夷”“百越”等具有地域性指向的民族區域稱謂。《史記·西南夷列傳》載:“西南夷君長以什數,夜郎最大。其西靡莫之屬以什數,滇最大;自滇以北君長以什數,邛都最大,此皆魋結,耕田,有邑聚。其外,西自同師以東,北至楪榆,名為嶲、昆明,皆編發,隨畜遷徙,毋常處,毋君長,地方可數千里。自嶲以東北,君長以什數,徙、筰都最大。自筰以東北,君長以什數,冉、最大。其俗或土箸,或移徙,在蜀之西。自冉以東北,君長以什數,白馬最大,皆氐類也。此皆巴蜀西南外蠻夷也。”又云:“西南夷君長以百數,獨夜郎、滇受王印。”[4]這樣“西南夷”便成為了當時西南地區各民族的總稱。

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人們仍以“夷”稱呼西南少數民族。《華陽國志》載:“諸葛亮乃為夷作圖譜,先畫天、地、日、月、君長、城府;次畫神龍,龍生夷及牛、馬、羊;后畫部主,夷乘馬幡蓋,巡行安撫;又畫牽牛、負酒、賚金寶詣之象,以賜夷。夷甚重之。”[5]《三國志》則將武陵山區少數民族統稱之為“武陵蠻夷”[6]。晉朝甚至還在西南少數民族地區專設了南夷府和“南夷校尉”,“統五十八部夷族”以管束地方。[7]南北朝時期,南方宋、齊、梁、陳四朝亦將西南少數民族聚居區視為“道遠土瘠,蠻夷眾多,齊民甚少,諸爨、氐強族,恃遠擅命”的“不毛之地”。[8]

唐宋時期,統治者仍習慣將西南少數民族稱為“夷”“蠻”或“蠻夷”。隋梁毗治西寧州,“蠻夷感悟,遂不相攻擊”。[9]唐因之,“貞觀至開元,夷蠻多內屬”。[10]唐黔中道治黔州,下轄都督府,領充、明、勞等50州,“皆羈縻,寄治山谷”,以“式遏四夷”。[11]宋高宗云:“蠻夷桀黠,從古而然。”[12]宋人宇文常亦言:“自孟氏入朝,藝祖取蜀輿地圖觀之,劃大渡河為境,歷百五十年無西南夷患。”[13]陸游則將“辰、沅、靖州”仡獠、仡僂、山瑤等土著,俱稱之“蠻”。[14]范成大在《桂海虞衡志》中也將宋所轄西南羈縻州“洞、徭、僚、蠻”統稱為“西南諸蠻”。[15]

以“苗”指名西南少數民族自宋始,元明逐漸盛行。[16]此后,“苗”逐漸成為“蠻”的另一種稱呼。[17]元朝為治理西南黔、湘、鄂、川、滇、桂六省以苗族為主體的少數民族地區,因“苗族風俗語言異于漢族。治之之法……每用羈縻政策,官其酋長,仍其舊俗,設宣慰、宣撫、招討、安撫長官等諸土司,及土府、土州縣,并令其世襲,掌自治權”。[18]“諸夷……不輸稅賦。”[19]為便于治理地方,元政府還將西南少數民族分別稱呼為苗、瑤、僮(又稱儂)、仡佬、金齒白夷(又稱白夷、白衣)、白人(又稱僰人、白蠻)、羅羅(又稱烏蠻、爨人)、峨昌(又稱阿昌)、黎人等,以示區別,[20]但仍習慣以“夷”“蠻夷”“西南番”或“諸部蠻夷”統稱西南諸少數民族。同時,元代在治理西南民族地區的過程中實行了土司制度,置路、府、州、縣與蠻夷官,這為明清苗族聚居區的概念及其區域行政地理的形成奠定了基礎。

經過元代近百年的“因俗而治”,到明代,“苗”作為寬泛的民族概念,在地理范圍上逐漸明確起來。雖然明代因循前代仍以“夷”“蠻”或“蠻夷”泛稱西南民族區域,[21]但對“苗”的概念卻日益清晰起來,并開始在地理范圍上有意識或無意識地與其他民族地區稍作區別。明人王士性在《黔書》中談及貴州“苗”民族時曾說:“出沅州而西,晃州即貴竹地。顧清浪、鎮遠、偏橋諸衛舊轄湖省,故犬牙制之。其地止借一線之路入滇,兩岸皆苗。……衛所所治皆中國人,民即苗也。土無他民,止苗夷。然非一種,亦各異俗,曰宋家、曰蔡家、曰仲家、曰龍家、曰曾行龍家、曰羅羅、曰打牙仡佬、曰花仡佬、曰東苗、曰西苗、曰紫姜苗。總之,盤瓠子孫。”[22]《黔南學政》亦指出:“若黔士之耳目,遠不能越川、廣,而黔中之衣食,近受窘于苗仲。”[23]郭子章《黔記》亦云:“貴州本夷地,一路諸城外,四顧皆苗夷,而種類不同。自貴陽而東者,苗為夥,而銅苗九股為悍,其次曰佯佬、曰佯偟、曰八番子、曰土人、曰峒人、曰蠻人、曰冉家蠻、曰楊保,皆黔東夷屬也。自貴陽而西,羅羅為夥,而黑羅為悍,其次曰宋家、曰仲家、曰龍家、曰僰人、曰白羅,皆黔西夷屬。”[24]“諸苗”概念遂日益固化。[25]“諸苗”名稱的細化,表明了明代社會根據苗人不同區域、風俗等特征在元代基礎上已經作了進一步的劃分,對西南“苗”的社會認知也日益深入,并據其與中央、漢族地區的政治、經濟、文化聯系程度劃分為“生苗”“熟苗”。[26]

至清代,人們對西南“諸苗”的社會認知更加細致、明確,其稱謂更為繁多。據乾隆《貴州通志》記載,“苗蠻”分為仲家、宋家、蔡家、龍家、東苗、西苗、九股苗、紅苗、黑苗、青苗、白苗、花苗、谷蘭苗、紫姜苗、平伐苗、陽洞羅漢苗、仡佬、峒人等。[27]在清代西南“苗”的社會認知深入的過程中,不同名稱的苗人部族的地域性也更加明確。“都勻、八寨、丹江、鎮遠之清江、黎平之古州,其居山者曰山苗、高坡苗;近河者曰洞苗;中有土司者曰熟苗,無土官者為生苗,衣皆黑色,故曰黑苗。”[28]清平苗有“黑苗、西苗、夭苗、仡佬、仲家、佯偟七種”等。[29]

正是在對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少數民族認知不斷深化的基礎上,中央政權力量在逐漸將各民族納入到有效控制、管理的過程中,為治理的方便,也將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各民族與地域日益結合起來,加以固化,最終在西南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域形成了一個以苗族為主體,多民族大雜居的具有典型性的民族特色、地域特色、政治歷史特色的特殊區域——“邊省疆索”。[30]

二 從“藩屬疆索”到“苗界”

“苗界”成為一個具有特定的政治意涵的歷史地理稱謂,發軔于元,發展于明,成于清而漸固化,成為當時國家與社會對西南以苗族為主體的少數民族地區的一個泛稱。

“苗界”是元明清時期中央政府將西南邊疆民族地區逐漸納入到直接治理過程中形成的。為強化民族地區的控制與管理,中央政府最重要的任務之一便是將其納入到國家“版圖”之內。古人所言“版圖”系指登載人口、土地的圖冊版籍。凡人口、土地載入國家和府、州、縣圖冊版籍的區域即是王朝的“版籍”。在將民族地區納入到中央政權直接治理的過程中,這些民族區域相對于內地腹里而言便開始了與內地一體化的進程,并隨國家力量的深入而成為中華民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31]元代以前,歷代中央王朝多數時期未能將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民族地區完全納入到國家有效的直接管控范圍之內。元朝統一全國后,即在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實行土司制度。例如,至元二十年元軍征服黔中、黔南九溪十八洞后,大者設州,小者設縣,置順元蠻夷官,有雍真乖西葛蠻等20余處,俱以土著頭人為蠻夷長官,隸屬于順元等路軍民安撫司。例如,思州田謹賢“以地歸附,乃置萬戶府”,后改思州軍民安撫司,由田謹賢統之。[32]播州土官楊邦憲“以播州、珍州、南平軍三州之地降”,元朝因之“許世紹封爵”,歷任宣撫使、安撫使、宣慰使等職,子孫承襲之。[33]這些土司轄區雖為元廷稱之為“蠻夷腹心之地”,[34]且這些土司轄區各民族也因多不載于官府戶籍圖冊而非朝廷編戶齊民,似乎在國家“版圖”之外而處于一種超然的狀態,但卻因元中央政府所實施的“郡縣其地”,“今皆賦役之,比于內地”,[35]在事實上成為了國家版圖內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這可視為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民族地區在國家行政地理概念確立之肇始。

明朝在承繼元代土司制度的基礎上在西南部分民族地區改土歸流、設衛所、派駐流官,以強化地區控制。明政府在西南民族地區所設衛所“所治皆中國人,民即苗也。土無他民,止苗夷。然非一種,亦各異俗”。“其在黔中者,自沅陵至普安二千里,總稱之苗。”[36]在治理的過程中,“苗”日漸與特定的某一地理區域結合在一起,如“古州八萬諸苗,即今黎平苗也”。[37]明實錄中“黔苗”“川、湖之苗”“四川、湖廣、貴州三省紅苗”“播州苗”“兩江苗”等稱謂即是如此。[38]后因受國家“王化”程度的不同,又逐漸區分為“熟苗”和“生苗”。“近省界者為熟苗。輸租服役,稍同良家,則官司籍其戶口,息耗登于天府。不與是籍者,謂之生苗。生苗多而熟苗寡。”[39]在明代民族認知不斷深化的過程,人們也開始根據各民族的風俗而有意識地對之加以區隔。湖廣“施州、保靖、永順正當海內山川土宇之中,反為槃瓠種類盤踞”,為夷漢雜居區。[40]云南則為“諸夷雜處之地”,號為“百夷”,是為夷人聚居區。[41]”則排除于“苗”外。[42]廣西柳州、思恩、慶遠等地則“純乎夷,僅城市所居者民耳,環城以外皆徭僮所居”[43]。這些民族地理分布格局的宏觀概括,為明代苗界概念的初步形成奠定了基本的認知基礎。于是,明朝政府遂將元代所稱“蠻夷腹心之地”改視為“苗界”。其文獻中亦開始出現了新的地理名稱明確的詞匯——苗界。《明史·地理志》云:“清水江,上流自新添衛流入,經城西,又名皮隴江,北經乘西、巴香諸苗界,而注烏江。”[44]刊刻于弘治時期的《貴州圖經新志》亦將黔東南黎平一帶地區通稱為“苗界”。[45]明末郭子章在《黔記》中亦云“銅仁之苗界在楚黔”。[46]湘西寶慶府與鄂西南施州衛所轄“溪峒苗蠻”亦被稱為“諸苗”。[47]徐霞客還將西南苗人聚居區和彝族聚居區有意識地作了區分,分別稱之為“苗堡”和“彝區”。[48]

在明代“苗界”認識的基礎上,清代國家和社會對“苗界”的認知更加清晰明了。清初,國家和社會仍沿用了明代對“苗人”聚居區的稱謂。例如,康熙《彭水縣志》載:“(彭水)四鄰苗界,犬牙交錯。”[49]康熙《天柱縣志》亦云:“清水江發源于黔屬苗界。”[50]鄂爾泰在《云貴事宜疏》中說:“不禁其開墾而不來開墾者,緣荒地多近苗界,實慮苗眾之搶割。”[51]乾隆時,針對保甲冊籍編審問題,要求“除去流寓,將土著造報”,“番疆苗界,向來不入編審,不必造報”。[52]在清代承繼明代改土歸流,將西南民族地區施以“一體化”的進程中,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及其聚居各民族便為國家和社會所熟知。如陸次云《峒溪纖志》、李宗昉《黔記》、檀萃《說蠻》、陳鼎《黔游記》、龔柴《苗民考》、方亨咸《苗俗紀聞》、藍鼎元《邊省苗蠻事宜論》、羅文彬《平苗紀略》、王闿運《湘軍志》等著述均大篇幅載錄了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的地理、風俗習慣、族群、社會經濟、文化和城鎮等內容。這樣,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便成為了具有特定的政治歷史意涵的以“苗人”為主體的西南少數民族地區的民族地理名詞。

近代以來,隨著西方民族學、人類學理論的傳入,中國學術界根據民族的特征對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各民族進行了諸多科學考察。蔡元培在其所著《清史紀事本末》中認為“苗”的核心區域在貴州及其“東南湘桂之交”,“以古州為中心,地幾二千里”。[53]后隨著西方近代民族學理論的傳入,“國立”中山大學歷史學研究所、“中央研究院”等科研機構通過對西南民族地區的考察后,根據族群類別對之進行了細化。例如,盛襄子在考察湘西民族的過程中將永順、保靖、古丈、沅陵、辰溪、溆浦、鳳凰、永綏、乾城、麻陽、瀘溪、芷江、晃縣、黔陽、會同、靖縣、綏寧、通道等18縣統歸于苗區。[54]王靜寰、王云路則分別考察了湘西苗族分布、種族、語言和人口,指出“苗人居于湘西之保靖永綏及川黔邊地,其種族共為二十九宗,言語各異”;[55]“苗族同胞在湘西,以鳳凰、乾城、永綏、古丈、保靖五縣散布最多,約有二十多萬”。[56]在黔東、黔南,“苗民多接寨而居……其散布之區域既廣,生活環境遂異……因天候水土之不同,語言遂生歧異。因生活習慣之差別,服飾亦隨之改變,于是苗民稱呼乃益煩難矣”。以服飾顏色而分,“則有青苗、黑苗、白苗、紅苗”;以居住地劃分,“則有山苗、高坡苗、平地苗、堤苗”;按地區劃分,“則有水西苗、加車苗、潦塘苗”等。[57]其分布“以黔東各縣為中心,散于黔中、黔南及黔西各縣”。[58]

在民國諸多學者研究中,以《湘西苗族調查報告》對苗族及分布研究最為全面(見表1.1)。

表1.1 《湘西苗族調查報告》所載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民族及分布情況

續表

縱觀民國時期學術界對苗族及其生活范圍的考察,他們在很大程度上沿襲了清代以來“苗”及“苗界”的歷史地理概念的同時,較一致地認為黔東、黔南和湘西為近代“苗”的核心區。亦有學者將其生活范圍擴大至“楚黔蜀三省接壤之處”。[59]同時,國民政府出于近代民族平等理念的施行和邊疆民族地區建設的現實需要,將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民族聚居區改稱為“邊地”或“邊區”。[60]1949年以后,隨著中國特色的民族區域自治的發展,以“苗”為核心的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民族聚居區被賦予了現代民族意涵的苗(布依、土家等)族自治州(縣)所代替,而成為了一個歷史名詞或學術詞匯。

綜考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的歷史研究,研究者大多沿襲舊例將苗族聚居的地跨湘黔邊區的武陵山區、苗嶺部分區域視為真正意義上的“苗”,而有別于其他民族地區。[61]部分學者在此基礎上認為還應將鄂西南[62]、渝東南[63]部分地區及桂西北融縣[64]、三江[65]等民族“走廊”地區[66]納入到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的歷史考察范圍之內。這樣,結合清初以來國家和社會對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各族歷史文化傳承的認知以及學術界的相關研究與地理單元的整體性,我們可以初步確定:清代至民國時期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的研究范圍大致相當于今天的湖南沅陵、瀘溪、辰溪、鳳凰、吉首、花垣、永順、張家界、保靖、龍山、桑植、芷江、懷化、麻陽、古丈、新晃、溆浦、會同、洪江、綏寧、城步、靖州、通道、中方;貴州銅仁、萬山、玉屏、松桃、印江、沿河、思南、江口、石阡、德江、務川、道真、岑鞏、鎮遠、三穗、天柱、黎平、從江、榕江、丹寨、麻江、凱里、黃平、施秉、錦屏、獨山、都勻、雷山、臺江、劍河、三都、荔波、惠水、貴定、龍里、長順、羅甸、紫云、望謨、貞豐、安龍、冊亨;湖北恩施、利川、來鳳、咸豐、鶴峰、宣恩;重慶黔江、酉陽、秀山、彭水、石柱、武隆和廣西融水、三江等81個縣市。

綜上所述,在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民族地區廣闊的歷史舞臺上,因國家政治的需要,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的民族認知無論是從國家層面還是社會層面都因中央治權在本地區的不斷深入而日益深化,經歷了一個國家一體化的歷史演變過程。在這一歷史性的變遷過程中所呈現出的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少數民族逐漸整合、融入到了國家統一的宏闊畫卷,其上演的并不只是刀光劍影的地區政治社會矛盾以及政府和國家政治倫理道德的說教,卻有著傳統中國大一統政治構架下能夠根據形勢和地理為地方預留一定的自我表達的空間。在這一空間里,國家根據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的民族特征采取了一整套靈活的政治、經濟、文化等民族地方治理的策略。這在很大程度上有利于傳統國家制度和意識形態的滲透和推行,并促進了湘黔鄂渝桂省際毗連區民族地區新秩序的建立、穩定和對國家的認同,最終與國家真正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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