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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分班

  • 陪讀日記
  • 費碼農
  • 3053字
  • 2021-09-12 01:27:06

2018年9月1日,早晨 6點便被老婆的嘆氣聲吵醒,我知睡不成了只好起床。僅3小時嚴重不足的睡眠讓我感覺自己失去了靈魂行尸走肉般游蕩。

洗完臉,燒了壺開水,泡了杯茶,我在餐桌邊坐下準備刷刷手機,卻聽老婆躺在床上唉嘆連連,像重癥哮喘病人犯病喘不過來氣。

我走到床邊,老婆聲色俱厲:“我一夜沒睡,心里憋屈,兒子那么優秀,為什么進不了重點班。”

我煩她太執著此事,壓壓火道:“我能接受,你太不知足,先怕進不去,現在還非要進重點班。”

老婆怒而坐起身吼道:“當然要進重點班,否則還不如不擇校,你再去找人,還有機會,等3號正式上課,學生都知道在哪個班,就真不好辦了。”

我面露難色:“現在就很難辦,你心態應調整,做事不能太求完美,你這樣鬧,兒子會怎想。”

老婆怒道:“兒子當然想得開,他不懂呀,我氣不過!我氣你一打球就什么都忘了,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我氣道:“這是哪里話,賭特長生一般分在重點班,愿賭就要服輸,現在你又不服了。”

老婆吼道:“我可沒賭,是你在找人分班,不然我早就想辦法了,你快去找人分班!”

稍停,我說:“就算我現在找人,也不定能辦成,誰能力都是有限的,辦不成,你也要想開點,調整一下心態。”

老婆恨恨的說:“辦不成,你就是在逼我死!唉呀,頭好暈。”說完便躺下了。她有高血壓家族病史,我真不敢再說了,轉身回客廳。

兒子看媽媽躺在床上,大概也明白了,上午便不能安心學習。老婆隔一會就在床上喊我,問事辦的怎樣了,兒子便豎起小耳朵聽,我還聽到他小聲說:“真是的,有那么重要嗎,什么班自己不都要學習嗎。”有時他去床邊問:“媽媽你這樣不會死吧,吃點飯吧。”

午餐仍是將昨晚剩飯菜熱一熱,和早晨一樣——老婆不吃也不起床。

午飯后,我稍休息,決定去小妹家,上午她說下午回房南。別無他法,也只能讓她繼續找人再問問分班的事。

老婆聽見我對兒子說要出門,從床上翻身坐起,指著我大吼:“你不要走,別躲,你躲哪去呀!”

我提高嗓門說:“你總不能讓我在家當著孩子面打電話吧,不出去我怎么辦呀。”

兒子突然要跟我一起出去,只好帶上他。車剛開出小區,黑云摧城,漆黑如夜,旋即大雨傾盆。雨大到無法安全行駛,我將車駛進路邊工業園區停車場避雨。天漸開,雨稍小,重新上路,低洼處積水很深,有幾處窨井蓋被水沖翻起,道路擁堵不堪,距小妹家僅13公里,足足挪了1個小時。

到小妹家,大大和媽在摘菜,媽問:“佘小娟怎么沒一起來呀?”

我無奈的說:“在家尋死拼命呢。”

小妹夫李文明從里屋迎上前道:“怎搞這么復雜呀。”

我輕“嗯”一聲,跟小妹夫走進臥室并關上門,他說:“你還沒上來,剛才大姐就打電話說‘大嫂氣得不行,昨晚就發狂了’。”

我苦笑道:“是哦,昨晚你大姐和陳哥在我家吃飯,她知道情況。分班我都能接受,就她氣不過,鬧得我在家不得安生。上次你托的人呢,再找找看,該他好處不會少。”

小妹夫給那人打電話,那人答應立即去辦,我心里又升起一絲希望。那人回話還需等上一段時間,我便陪小妹夫一起去學校接外甥女。

路上,小妹夫說:“前幾天回老家,有傳言李青山把一個十幾歲女生弄懷孕了,被抓了。”

我說:“不會吧,真要被抓了,這么大事,我應該能聽到消息,畢竟任逍遙和他同事呀。”

小妹夫說:“我也不太相信,他應該沒這大膽子吧。”

我說:“大概有人不爽他故意編排,也許并非空穴來風,可能多少有點影子,事情沒鬧大。”

小妹夫說:“不管怎么說,李青山和趙玉蘭倆口子我是看不慣,趙玉蘭給李青山調教壞了。”

我有同感便補充道:“從趙玉蘭朋友圈看,多少能反映她的價值觀。她勢利而浮躁,什么都發朋友圈,時不時跩一段無病呻吟的感慨,像假高潮般干嚎。真怕孩子被她教壞了,教孩子知識可以,擔心她的為人會對孩子產生不良影響。所以我上次就說過,盡量不要去趙玉蘭班。”

小妹夫說:“嗯,知道。”

校門外就是二手車交易場,見縫插針停滿了車,東一簇西一團全是人。這所建于荒野中的新中學,一片荒蕪中,透著詭異的熱鬧。

小妹夫說:“今天是周六,走讀和寄宿學生都離校,所以人車都多。”

我說:“怪不得呢,可憐的父母呀。”

小妹夫說:“每天晚上我等佳佳下自習時,跟其他家長一起圍著學校圍墻轉圈2小左右,10000步,大約8公里。”

我說:“鍛煉鍛煉也好。晚自習幾點下課?”

小妹夫說:“10:30下課,等接上就11點了。”

我說:“孩子們真辛苦呀!”

小妹夫說:“沒辦法呀,都這樣哦。”

寂靜的冬夜11點,漆黑的荒野中,獨一片熱鬧的場景該有多詭異呢?

終于放學了,很多學生都拉著行李箱,學生一出校門,家長便迎上前去接過行李箱,說說笑笑向自家車走去。放學隊伍陸陸續續走了約25分鐘,才見外甥女和兩位同學一起說笑著緩緩走出校門。

外甥女接到家,小妹已從外地趕回家了,她聽我說明情況后,立即打電話托人分班。

晚飯后,稍稍休息,聊了幾句,小妹和小妹夫說要到我家勸勸大嫂,我想也好。到我家,小妹在里屋開導大嫂,姑嫂倆聊了一個多小時。

小妹走后,我給她發微信表示感謝,同時表態辦事用錢時說一聲。小妹回:“盡力而為吧。“隨后補道:“你讓大嫂點,別氣她了。”

我回:“好。”

孩子教育是許多家庭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經,一經撥動便痛不堪言。面對亂象叢生,我作為成人可以不去追風,但環境逼人,讓身心皆不成熟的孩子如何應對呀。

先抗爭,再隨大流,終為亂象推波助瀾。

2018年9月2日上午,老婆仍在生氣,我仍在等小妹回復。

明天正式開學上課。

9點多,大妹在群里說:“我將正慧信息發給楊總,托他幫忙,且如能幫上,請避開趙玉蘭班。楊總意思是現在太敏感難度大,要不先上一學期或初二再調整。”

我回復:“現在操作起來應該方便些,因為同班學生還沒在班里見過面,見面之后逐漸認識難度會更大、更敏感。”

小妹夫和小妹分別發信息表示和我看法一致,也表示在繼續盯著那人辦事。

下午3點多,小妹發微信:“中午請人吃了飯,讓等消息,晚上我再催催看什么情況。”

我直接打電話問小妹具體情況,她說:“找的還是當初準備辦擇校的那個關系,他說總體感覺問題不大,晚上給回話,真要來不及,先歇兩天等弄好再去學校。”

晚上8點多,我打完球回到家,老婆和兒子早已吃過飯洗過澡躲進空調房里納涼。廚房只有青椒和大白菜,便洗洗切切一起炒了,然后喝兩杯白酒了事,沒吃米飯,也沒有米飯。

正洗碗,小妹夫打電話說:“中午找了人,晚上那人正在托人辦事,無論什么情況,晚上會給回話,你別急。”

我怎能不急,兒子問好幾次明天怎么辦?去不去上學?

再急我也只能等著。

晚上11點,小妹發微信:“可在?”

我趕緊給她打微信語音電話,她說:“那人晚上請了相關領導,領導說明天上班就辦,明天上午9點可能就有準信了。”

放下電話,我和老婆商量:明天上午不送兒子上學,若班主任打電話問,便說孩子早上起床后不舒服還嘔吐,可能是夜里受涼了,等他好點下午送過去。

老婆問:“怎么和兒子說呢?兒子有班主任電話。”

我說:“先不主動和班主任說,9點左右有準信,等班主任發現正慧沒去上學打電話過來問情況時,估計我們也差不多知道結果了。”

老婆問:“嗯,可怎么和兒子說呢?”

我說:“我先想想怎么說,你不用管了。”

明天大清早我將親自教孩子撤謊,這真是極大的諷刺呀!

近些年,我感覺對腐敗現象不過敏了,偶爾還心懷感激,甚至認真尋找可鉆的空子。原先我不恥不屑,寧愿因他人鉆空子而淪為受害者,也堅決不效仿。搞不清從何時起我開始效仿,還唯恐仿不上,終于活成早年自己所痛恨的那類人。

我病了,開始尊重和依賴關系鏈,我成為龐大“斯德哥爾摩癥候群”的一員。我被傳染,又去傳別人。酒酣耳熱大家同病相憐之際,我常以過來人的無奈與自信斷言“那誰誰”終究不免會生病。

我不做“那誰誰”好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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