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魚販似乎聽懂了她言語中的意思,回答道:“小姑娘,我們是做正當買賣的,豈會做這種勾當,你把我們當成什么人了?這錢你拿回去!”
張玉蘭見狀又說:“我的丫鬟下人們都曾經告訴過我,你們這里的人在許多年前都是江湖人士,大多都懂些武功,我不太確信,所以才來問問。”
“是,又能怎樣?”
張玉蘭譏笑一聲,又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要來這里。多年前江湖上的三十三白衣劍客,金劍,財寶。你們是為了這些對吧?”
話音剛落,身后走來位魚販說道:“他們不干,我干!只要不是殺人我都可以接。”
那些人都望著那魚販,各有所思。
張玉蘭此刻心中想到:這里的人,果真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我早就應該猜到,
那魚販貼耳過來,
張玉蘭不斷向他說著:“你這樣……這樣……”
黑暗之中,只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對著悅心不停地說著,
“我們又見面了,今生你已是女兒之身,我將畢生六十年內力傳授于你,我們終有一日會再相見的……”
悅心與之互望了一眼,便被驚醒,她被驚出大汗,坐在床上不停的喘息著。
張府墻外,那魚販聽從張玉蘭指示深夜來此,換上夜行裝,拿上刀,輕輕一躍便翻上了墻頭,落地隱藏住,回想起張玉蘭對自己說的話。
“只能抓走我說的那個人,不得傷害任何無關的。把她賣到妓院去,賣的錢也可以歸你,凡事有我在后面料理,你照做就是。”
那魚販心中惦量一番,而后撞門而入,摸索一陣他用事先撒上迷藥的布匹,蒙在悅心臉上,令她叫不出聲,悅心伸了兩下腿,便昏倒過去。
余慶芝起夜回來,瞧見眼前的場景,但為時已晚,她想將悅心從黑衣人的懷中搶過來,黑衣人身法訊速,閃過到她身后,邁著快步轉身就向門外跑去,余慶芝翻身取下掛在墻頭的劍也追了過去。
她脫劍出鞘,飛向魚販朝他后背刺去,魚販轉身躲過幾劍,轉身又與余慶芝纏斗起來,他知道必須將她打倒自己才能全身而退,。
余慶芝苦于糾纏,口中大喊:“有賊,快來人吶!”
登時張府燈火通明下人被驚醒,都舉著火把,紛紛趕來。
余慶芝趁機用劍挑開他的蒙面,他當即身往后轉,躲閉眾人視線,掃向了張玉蘭,張玉蘭也向他使了個眼色。
他連腿踢倒幾個拿著火把的下人,用手掐住張玉蘭脖子,用她做要挾。
余慶芝叫道:“不要傷害我女兒,”
眾下人也不敢動,漸漸地他被逼入了墻角,天色灰暗,眾人都想看清他的面目,用火把照他。
但他一直遮遮掩掩東張西望,連他的身形都難以看出。
他將張玉蘭推向人群中,轉身跳墻逃走,張昆見狀立馬追去,魚販見張昆緊跟著自己,立馬跑進暗巷胡同里,推倒竹子與雜物幾次阻攔他,張昆緊追不放,與他最近的一次只是近身在他背后割了一劍便被他踢倒,那魚販傷勢很重,從地上踉踉蹌蹌的爬起來抱著悅心就逃走。
張昆失落的走回了家去,見下人圍著余慶芝,而余慶芝懷中緊抱著張玉蘭,
而張玉蘭此刻想著:總算把那個討厭鬼給送走了,原來我在娘的心中地位還是很重要的。討厭鬼,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碰見你!
那魚販換了身裝扮,將悅心抱給了青樓老鴇換了一筆錢,正數著在離開的路上,因傷勢過重,倒地,死在了大街上,他的血拖了整條街,路過的人沒有管他是生是死,只在乎他手里握著的錢袋,對于他們而言,他已經沒有明天,而他們的明天還要繼續。
悅心迷迷糊糊的,在半夢半醒期間蘇醒,她聽到了太多吵鬧的嬉笑,聞到大片胭脂粉墨,彌漫四周的香味,看五顏六色的著裝,在人群中迷離。
而自己的手腳也被銬上了鐵鏈,
悅心自問道:“我…我這是在哪兒啊?”
身旁突然多了許多人,上前來圍觀著她,燭光彌漫,眼波逸動,亂做一團。
“喲,你看這小姑娘小臉蛋兒白白嫩嫩的,像極了雞蛋皮兒,都能掐出水啦。”
“這模樣也生的俊吶,將來指不定還能選上花魁呢。”
悅心的雙眼隨著眾人的轉動而轉動,“花魁,那是什么?”
那些人紛紛搖頭道:“你是用十兩銀子買來的,將來的事以后再說,小姑娘,你會做什么呢?”
悅心只看到眾人在圍著自己打轉“我?我會洗衣服…還有縫手絹,這些都是夫人教會我的。”
那些人笑道:“好,以后啊,就要可憐你的小手了,我們的臟衣服統統就歸你了…”
說罷,眾人似乎敞開了一條道路,為的是讓路那個姍姍來遲的倩影,
那個人不經意間望向悅心這邊,隨著一陣吵鬧的歡呼,她躺在長布順滑而下,從臺下跑來舞伴應和著她的柔美的舞姿,踏著輕快的腳步,宛如天鵝戲水,花蝶覓從,動作既不輕浮,也不招搖,但就是有種說不出口魅惑,擾人心神,令人浮想聯翩。
悅心起身望向與她,只見她一襲大紅絲裙,面似芙蓉,眉如柳條,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比桃花還要艷美,美麗的雙眸十分勾人心弦,肌膚勝雪,一頭長發云髻……
“好一個絕色女子!”
此話出于臺下的坐客席,
悅心呆呆地望著那群人臺下的男人,他們全都目光呆滯,似乎看著那人,癡醉了入迷了,最后天上散落的大量花瓣伴著那些男人們的歡呼,舞止,音息。她從人群中出現,又從人群中消失,悄悄的離去,未留下只言片語,留下的是男人們無限的遐想和大聲吵鬧。
“我要和剛才那位姑娘,共飲幾杯談天說地,讓她今夜陪我,多少錢我都給!”
旁人反駁道:“也不看看你個挫樣!那位姑娘會看上你?”
眾人爭吵起來,就很快打了起來,
一個匆忙的腳步從樓上跑下來趕來勸架,“幾位爺不必爭了,莫雪櫻姑娘從不接客,她只會跳舞與彈琴!”
那人揮甩衣袖道:“我不管,賣藝賣身都是賣!給錢不都一樣嗎?”
她站在他二人身旁說道:“你看你說話又粗又糙,就算是我,也未必跟你聊的下去。”
她肥圓的身體,和厚夾的嘴唇是人們看到的第一印象,深褐色上衣薄的像浴莎,頸部白亮的珍珠串,手臂的玉鐲與一把不停搖動的輕扇,頗有富貴之像,人們都管她叫何梅生,或者何媽媽。
只見她搖晃著身子,對周圍的男人指著說道:“這其他人,我可以做主,但莫雪櫻姑娘,我可是沒法兒做主,除了她本人開口。她可是從不受別人勸,我可告訴你們倆,千萬別找茬兒,她的不少聽客都是財主有勢的人,怕你們擔當不起,”
說罷,便搖身上樓,留下他眾人喑地爭執著。
悅心先是被拖到后廚,洗碗干雜,那看似整齊的盤碟實則處處暗角藏缺,悅心的手指也被割傷了不少。
到了深夜悅心望著那成堆的衣物未道一絲心酸,就立刻被人拖進小房間里關了起來,屋子里空蕩蕩的,連張像樣的桌椅都沒有,灰塵四起,墻上掛著密布蜘蛛網,和一面怎么也看不清的銅鏡破舊不堪,那雜亂的蚊帳床底下還堆著許多木塊木柴。
她試著向外喊救:“這里是哪里啊?快放我走,我要見夫人,我要找李二去!”
窗戶周圍都被木板釘得死死的,任悅心如何沖撞都無濟于事,她只好拍門大喊,霎時間門外出現了三個身影,那聲音徑直推門而入,氣勢洶洶嚇得悅心趕忙躲在床底下。
那三人一邊喊罵一邊又掏出鐵簪子不斷向悅心身上戳去,“立馬消停下來,不許哭!要吵到這里過夜的客人,準沒你好果子吃,你只是十兩銀子買來的,先讓你做點兒下人事兒,你還不樂意了是吧?”
悅心雙眼隨著哭聲,淚水不斷流著,流過淚,她雙眼四周像涂了紅粉一般。
那些個怪人,幾人見悅心不再鬧騰,氣沖沖的走掉,合上房門,屋子被取走蠟燭后黑的不見一絲燈光,
悅心害怕極了,跑到門邊,蹲縮在墻角,借著門外透進的微光,安慰自己,她看向自己的手,全是傷口。
這樣的日子過了不知多久,她也受夠了這樣的生活,她苦心期盼著有朝一日能離開這里,面對打罵,她既不敢還口,也不敢反抗,只是麻木目的過著現在的生活。
“身上臭死了,全是酒肉味兒,按個腳有氣無力的,跟要死似的!買了你也不是當祖宗來供著,是要干活的!”
那人滿嘴碎碎念,在悅心耳邊不斷環繞,惱的她真的想把兩耳朵堵上。
那女子連罵帶踹一盆臟兮兮的洗腳水也就此潑向悅心,悅心諾諾的將洗腳水用抹布擦干,這時一個身影路過看往門里。
那樣輕盈的步履,柔合的身姿走進,連悅心都覺得不可思議,這個人的一切仿佛印在她的心里,揮之不去。
莫雪櫻講道:“她還只是個孩子,你何必與她斤斤計較,看來你們真是不會體諒別人。”
言語是有些諷刺,但那人表情裝作若無其事,風平浪靜。
她沒有正眼望過只淺淺的說道:“好啊,那我,就只好把她交給你來教導了,”
又見她提鞋走后暗自喃喃說道:“哼,就只有你在這里,才了不起……”
莫雪櫻將悅心帶到自己的房中,只見她房間里布置多以紅色為主,一張大桌平放著檀香與書琴,那簾子珠蕩著碰撞的聲音,都令悅心好奇。
莫雪櫻坐下跟她細細的談聊了許久,從中得知這里是青樓妓院樓名麗春,這里的管事人,人人稱她為何梅生,年輕時想必也是個頭牌,只是歲月是快刀,現如今她已容顏已逝,人老珠黃。
悅心無心管其他的事,只想了解自己何時離開,她好奇的問道:“莫姐姐,那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呢?誰把我送來的?我什么時候能走。”
莫雪櫻思索片刻,“聽她們說,你是用十兩銀子換來的,恐怕你也跟很多人一樣,都是被拐賣到這里的。”
悅心又道:“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在睡覺,突然一個黑衣人向我沖來之后,我醒來就在這里了,那莫姐姐你是如何來到這個地方的?”
莫雪櫻道:“我先把你的衣物換掉,給你清洗一下身子,其他的慢慢的告訴你。”
“嘩啦啦”的水聲,騰著熱氣,
莫雪櫻一邊清洗一邊講道:“你只有在這里再呆一些日子了,你身上的手腳銬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
洗畢,悅心出浴時左腳先行踏出,
莫雪櫻指道:“你左腳還有塊胎記啊,”
“啊?”悅心驚訝道:我這個胎記怎么越來越大了?”
那塊胎記呈黃泥色,扁長如指,長于左腳螺絲骨處甚是奇特。
莫雪櫻為悅心梳著頭發,也跟她講起了自己的從前,
“我自幼,母親早逝父親體弱多病,我雖然知道那天會來臨,卻不料如此之快,家里也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我只好賣身葬父,那些男人為了爭我在大街上打斗了起來,最終被何梅生看中入了這麗春院,學了舞,練了手好琴,但這么多年我早已厭倦這樣的生活,他們看中的是我的臉蛋,從沒人欣賞我彈的琴,在這里雖表面與她們姐妹相稱,實則私底下誰也不服從誰……”
悅心興奮道:“莫姐姐,那我能聽聽你彈的琴嗎?”
“當然可以……”
說罷,莫雪櫻撫琴而坐,指尖的律動輕挑復捻猶如她的舞蹈,多姿多彩,頓時悅心雙眉緊皺,仿佛從琴聲中感受到了些許涼意獨自悲傷的情緒。
秋意濃濃,那模糊又漸漸清晰的紫衫身影在悅心眼中不斷浮現,
莫雪櫻停琴問道:“你怎么了?”
悅心搖頭,“我…我覺得這首曲子,聽起來感覺好悲傷。”
莫雪櫻道:“這首曲子叫做秋水雁飛,曲調確實有些悲傷。”
悅心的目光又瞟向了那桌上,那對紅蠟燭,莫雪櫻見狀將它拿了過來,遞給悅心,
“我看你一直看著這對蠟燭,若是喜歡我送你便是。”
悅心搖頭,
“我只是害怕黑,那房間里什么也看不到,我只拿一個就好…”
悅心回房剛回房躺下就點起蠟燭蜷縮在床角,微弱的燭光亮映著床沿周圍,,
待她雙目合上,就得一夢,夢中許多刀劍在他的眼前快速閃過,拼殺伴著倒地聲不絕,飄然的除了風,還有一些血染的白衣……
“少爺,這樣不好吧?”
兩個下人先是勸阻又隨著步伐緩緩進入麗春院里,
趙世齊說道:“你們兩個煩不煩,我只是進來看看,又不干別的。”
兩個下人又道:“這事兒,要是讓老爺知道你屁股可又要吃棍子了,到時候你解釋說你只是來這里看風景的,你覺得誰會相信?”
趙世齊氣憤回道:“我吃棍子,還不是因為你們兩個家伙,交代事情話都捋不直。”
剛尋位坐下,身旁多了些圍觀者,每從身旁過時,都會留意看他,
他們雖未表態,但趙世奇從他們眼神中可以看出對自己這個小孩兒充滿鄙視的眼光,漸漸的又多出一些嘲笑的人。
三人坐立難安,想開口說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只聽一聲驚叫傳來,眾人都往門口望去,兩個身影緩緩走了進來,那兩人身高相仿,可謂奇人異相也。
左邊那人黑衣黑唇面目猙獰,極為丑陋,方才的驚叫聲多半也是見他而發。右邊那位體色發白,白的,像具死尸!鮮紅的頭發甩向右側一方,近乎著下半張臉,這兩人便是紅黑二煞,江湖上有名的惡人。
敦不知這兩人一走進,方才的吵鬧聲,就這樣被兩人的奇裝怪貌吸引到了。
麗春院的女子都不敢上前招呼,好在何梅生還是見過些世面或者說是閱人無數,也不為過,在她這種人眼里只要給錢貓狗也給招呼了。
見何梅生搖晃著身子走上前來,
“兩位爺,有沒有熟習的姑娘,見你們氣息急促像是趕了路……”
黑煞立馬將她說要說出口的話打住,“行了,好意心領,快上點兒酒菜,吃完還要趕路呢。”
何梅生點了點頭,轉身白眼上翻,小聲道:“吃完趕路,小心夜晚溝深……”
正當酒肉上齊,兩個長袍黑衣人走了進來站于門口望了許久,
何梅生望去,“喲,今天是什么日子,來的客人都非比尋常啊。”
紅煞楊耀說道:“你說,這云海幫找我們兩個做甚?”
黑煞顧幽回道:“我想,多半與他們的敵對金刀們有關,找我們只是做幫手罷了,據傳他們十年前為了停戰,雙方爭斗還打了一場,最后雙方兩敗俱傷收場,據說當時洛雄也在。”
楊耀說道:“洛雄?那個叫我們迫害無名氏的那個人,看來這云海幫也是沖著癩頭藏著那本真的入魔劍法來找我們的,我們去了也是白去,我們又不知道入魔劍法在何處。”
顧幽回話說道:“先不要管那么多,去了云海幫我們兩個放機靈點兒,看能不能幫些什么忙,再撈個閑職,好過兩天安穩的日子,再找些干凈的女人……”
楊耀點頭回道:“嗯,你說的很對,去了還能混個眼熟。”
而門口的站著的兩人,正是鐵恪鐵花,
鐵花手挽鐵恪的手腕說:“你怎么確定張家那個丫鬟會被拐賣到這里的?”
鐵恪回道:“師姐,這并不難猜,張家被拐的是個女娃,據說容貌甚美,效城魚市集龍混雜,白天我也觀察過,從他們眼中的警覺,刀工路數斷定,他們不是普通百姓可比,再者我與那魚販交談頗多,似乎他的言語對我有所避及,你想誰會去打一個丫鬟的主意,除了他們自家人別無其他。”
鐵花回道:“那也就是說是張家人,顧了那些懂武功的攤販,將女娃拐賣到這里的。”
鐵恪回道:“同時顧攤販的那人,要拿錢辦好這件事兒給封口費,而所得的盈利近歸于那人,”
鐵花疑惑:“張家丫鬟頗多丟這一個何故鬧的張家上下沸騰焦急,特別是張昆之妻余慶芝為此大病一場,大夫說她得了心病,日日服藥臥病在床,況且你也似乎很在意這個女娃,連回家的心思都可拋之腦后。”
鐵恪道:“也正是因為她是個孩子,我才不能坐視不管,當初師傅從海上救我們回來時所受的道理。”
“做完這件事,我們還是回家比較好,別管這里的事,靠我們兩個人,是管不完的。聽說這里以前,張許趙三家得了那白衣劍客的金劍與財寶,惹來殺身之禍,這里的人,太多是為了財寶而長住……”
正當兩人要詢問何梅生時,鐵恪的目光轉移到了楊耀顧幽身上,
見貼恪眼中放光長視著兩人,楊耀推了推正在吃菜的顧幽,
楊耀說道:“哎,你看那邊那兩個人好像一直盯著我們呢?”
顧幽立馬停住碗筷想道:“糟了,難道是我的仇家,不對呀?我都將容貌自毀成這副臭模樣,應該認不出來吧,我這些年躲仇家可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鐵花望著鐵恪,“怎么了?”
鐵恪搖頭,“沒……沒什么,只是覺得那兩個人好像在哪里聽說過,”
鐵花笑道:“瞧你說的什么胡話呢,你都未見過又怎來聽說過呢?”
鐵恪懷笑回頭入座。
剛小酌幾杯,就聽紅黑二煞兩人吃飯的速度加快,“當當當”碗筷碰撞,聲音跌宕起伏震,當紅黑二煞吃完飯后何梅生從兩桌經過,
“喂!”
趙世齊忍不住叫一聲,而后害羞的埋下頭去。
兩桌人互望著,都以為是對方發出的聲音。
何梅生此時疑惑無惜,不只好呆呆的站著,
而樓上的悅心握著蠟燭,疲憊入睡,而蠟燭傾倒在床側,一團小小的火星正在逐漸擴散燃燒,引燃了床單床罩,隨著熾熱的溫度悅心感覺到從慌亂中蘇醒,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左手衣袖正在燃燒,她連翻帶滾跳下床去。
大力拍打衣袖并扯下燒焦的部分,手也自然有輕微燒傷的痕跡。回神看過床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頓時火升屋頂映及側房,悅心向外求助,奮力喊著而門已經上了鎖,外面人聲嘈雜,悅心的叫聲音近乎是最弱小的存在,漸漸濃煙飄出門縫。
“紅黑二煞”!聽鐵恪叫道,
楊耀顧幽見鐵恪指著自己,顯然有些怒了,
顧幽道:“你……你瞎指什么?認錯人了吧!”
鐵恪道:“紅煞楊耀!紅發遮臉膚色慘白,獨門武功惡炎焚心掌,中掌者如烈火焚心,除非立馬散盡內力,否則無藥可救。黑煞顧幽,從前是個野大夫,后因醫死人被關了幾年,你心生怨恨開始練毒,用五毒煉制的黑煞掌,用內力打入他人體內,中掌者毒將侵入五臟六腑,活不過三日,但是這兩種屬陰毒武功練起來都有損陽壽,在想不到在這種地方也能碰見二位。”
楊耀怒道:“想不到我們處處躲避,沒曾想青樓這種地方也會有江湖中人,這附近肯定還藏了不少人吧?”
顧幽心想:我手臂有傷,打起來肯定是吃虧呀!
鐵恪又道:“殺了你們,正好可以為江湖除害,立這一功回去,相信師傅們也會為我驕傲,這里就我一個人,你們不用伯。”
正當場面愈發緊張,樓上驚吼聲從樓上傳來,“啊!著火了。”整個樓里的人,紛紛逃竄,無人去管,那飄間著濃煙的屋子。
何梅生見狀,頓時手忙腳亂,“哎呦,還看什么,走水救火啊,快呀!”
悅心在房間里面被濃煙嗆到直咳嗽。
只見楊耀扯下卓布裹于手上,顧幽也欲做掀卓的姿勢,院中的人也被嚇得直往外竄,莫雪櫻也察覺到了異樣,醒來就見到離悅心屋不遠處燃起大火,
她定睛一看正是悅心的屋子,何梅生第一時間收集自己的財物,聚集在一個箱子里面,生怕被燒毀,還有就是過來看了看莫雪櫻,正好兩人打了個照面,
何梅生嘆氣道:“哎呦,我的心肝兒啊,你還杵在這里呢。著火了快跑啊!逃命啊!”
莫雪櫻雙手抱著何梅生的雙手,“何媽媽,快把鑰匙給我,悅心還被你們鎖在那個屋子里面呢,”
何梅生搖頭,“你都快顧不著自己了,你還管她呢。”
兩人一頓翻找中……
隨著顧幽,楊耀一腳將木桌快速踢去,木桌在空中快速旋轉,鐵恪迎去回首一轉拔劍而出,“唰”木桌當即被劈成兩半。
霎時間楊耀飛出一匹桌布打來,鐵恪先是左右躲閃,兩腳跪地,向顧幽滑去,顧幽與他拳腳相向的同時,楊耀立馬從背后偷襲,
鐵花喊到:“鐵恪,小心背后!”
楊耀雙掌并出鐵科回身用末影劍抵擋,只見他雙手赤紅,像抓了團火碳,逼的鐵恪后退直往后退,用腳抵上了墻壁,
鐵恪問道:“當初,就是你們兩個弄瞎無名氏眼睛的吧?”
頓時楊耀恍惚了一陣,鐵恪趁機甩劍一揮,楊耀脫開手在空中翻轉,鐵恪一腳蹬去,楊耀就被踢上了二樓撞進護欄,摔在了樓道里。
鐵花見鐵恪飛身上樓心中想道:師傅告訴我們在外不得與人打斗爭強,而鐵恪真的是走到哪里就打到哪里。
莫雪櫻見何梅生數著那大串的鑰匙,眼急心亂之下直接搶過沖到悅心房門口,聽到了悅心咳嗽的聲音,她更加急了。
而方才楊耀被踢上二樓,驚嚇之余,把何梅生嚇跑了,也讓莫雪櫻的鑰匙散落一地,她撿起慌亂的試著,終于還是讓她給打開了。
兩人爭斗正酣,完全沒注意到另外兩人的存在,直接將撞向兩人,兩人也被擠出了護欄之外,正當要往地下掉落之時。
鐵花一腳將木桌踢向兩人,從而接下。
莫雪櫻撫摸著悅心發燙的身子,
“你沒有事吧,悅心?”
悅心雙目被熏得睜不開,鐵花立馬將兩人送出門外,用余光瞟到了那在角落瑟瑟發抖的趙世齊,也將他拽了出去。
樓上楊耀喘著粗氣喊道:“顧幽!你小子要看戲看到什么時候?”
顧幽站在下面看了好一陣子,聽到喊話這才緩緩說道:“此人功夫好生了得,他手中的劍更是鋒利非常,容我再觀察一番,他究竟是何門派高手?”
只見鐵恪快腳相向,楊耀再也招架不住,被踢摔在樓梯快速下滾了去。
顧幽喊道:“不要打了!讓我們走,否則,你的女人也將小命不保。”
鐵恪用劍架在楊耀脖子上,而顧幽左手按住鐵花肩膀,右手也將蓄力而出。
鐵恪怒道:“你敢動她,你兄弟也完了。”
顧幽回道:“我們彼此彼此!”
場面陷入僵局,顧幽大力一插鐵花疼出了聲。
鐵恪也輕輕刮了下楊耀的脖子,僵持好一陣,最后鐵恪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停,我們交換!”
鐵恪持著楊耀緩緩上前,在兩人推往對方身旁的同時,鐵恪早已料到對方會使陰招。
果不其然楊耀顧幽立馬回身,并出一掌打來,鐵恪橫劍抵擋,一時鐵恪被震退數步,此刻顧幽又出一掌快要打在鐵花身上同時,鐵恪快速奔去,后背受擊,見兩人倒下,楊耀顧幽見著火勢,樓要倒塌,不敢再留,便匆匆的離去。
門外莫雪櫻拿出用紅繩綁著的平安福交給了悅心并囑咐道:“離開這里,你不屬于這里的悅心,去過你自己的生活,千萬不要再回來,記住我的話!”
悅心回道:“那莫姐姐,你還要繼續待在這里嗎?”
莫雪櫻點頭道:“嗯,畢竟何梅生對我有恩,我還是得繼續呆在這里。”
而院中的其他人就在遠處觀望著這一切,那兇火無語,卻吞噬著院中一切。
“終有一天我會帶你離開這里,你也記住我的話。”
悅心一路狂奔,哪里有火光就往哪里去,但依舊不識路。
鐵花扯開鐵恪后背的衣裳,那塊深色發黑掌印正在逐漸擴散,他扶著鐵恪離開這里,半夜四處求醫無果,就扶他進了一條胡同里歇息,她無奈的哭泣著。
鐵恪嘴唇發白弱聲說道:“師姐,我現在有點兒后悔去打紅黑二煞了,萬一我若真的沒了……”
鐵花眼中淌淚,“說什么胡話呢,人怎么會說沒了就沒了呢,每次若不是我拖你的后腿……”
“誰呀?”這時陰暗角落走出一人,待月光照下,原來是李二,他正在此處睡覺,被兩人說話的聲音吵醒,尋聲找來。
李二看著兩人指道:“他怎么了?”
鐵花還未開口,李二走上前去自行查看:“哦,原來是這樣。”
李二又道:“他中的該不會是黑煞掌吧,”
鐵花疑問,“你怎么會知道的?我尋遍了這里所有的大夫全都束手無策。”
李二站起身來:“嗯,這五毒煉制的黑煞掌確實難解,單賃效城這些個庸醫恐難醫治,我是沒有辦法,但有兩個人……”
鐵花追問道:“小兄弟,誰有辦法,你快說啊!”
李二說道:“在牛山村一條小溪邊,茅草屋里住著一對姐妹,她們手里有一件很神的東西叫黑白靈芝丹,別聽名字很俗,這是靈芝磨成的粉末,藥效可神了,外敷可解天下醫難雜癥,胎記皮蘚,內服可美容養顏,年年益壽增長內力,別問我為什么知道的,因為從前有幾個人去求,然后被拒絕了,然后我跟她們兩人出了點兒小矛盾小摩擦。”
鐵花又講道:“那小兄弟,你能指一條明路嗎?”
李二扣著腦袋,“嗯,反正你們出了這條街往直走右拐,就能看到一顆柚子樹再往前方尋去如果牛糞越來越多,那就證明快要到牛山村了,”
正當李二要離開的時候,轉頭道:“你們有見過一個個子不高,頭發蓬松看起來很傻的女孩子嗎?”
鐵花回想了一下,搖頭作答。
悅心這邊,跑到棵樹下正歇息著,她往四周看去,一雙雙通明的眼睛正看著自己,她當時被嚇得直往樹上爬去,原來那只是牛山村的狗聚攏在此,這黑燈瞎火的悅心定把它們看作狼了,悅心在樹上嚇的不敢睡覺,哪怕稍微打盹兒,她也怕掉下去成為狼的肚中之時,就這樣與之對視了一夜。
漸漸的天亮了,伴著雞打鳴的聲音,悅心也蘇醒過來,
她看向四周嘟起小嘴,“我討厭雞叫,它們應該都走了吧,我這又是在哪兒啊?”
鐵花扶著鐵恪來到王清芬王郁香的屋前,
鐵花想道:“應該就是這里了。”
她走向門去試敲了幾下,既然沒有反應,此時鐵恪已經說不出話來,但能從他嘴角張合中依稀辨出他口渴是想要喝水了,鐵花立刻跑去一條小溪邊盛水去。
王清芬打開門一看:“哎喲喲,你們這些人怎么老是喜歡躺在我家門邊呢?是門檻舒服,還是你們獨愛這一行啊?”
王郁香走上前去問道:“妹妹,這大清早的,誰呀?”
王清芬十分懊惱:“我也正納悶兒呢。”
這時鐵花手里捧著水上前來……
“瞪”鐵花跪下,將發生的事的事全都告訴兩人,“兩位前輩,我求求你救救他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王清芬回道:“哎呦呦,不是我不救他只是這靈芝粉極為珍貴,再說是哪個混小子告訴你我這里有靈芝粉的,是不是那個叫李二的小乞丐?”
鐵花淌淚:“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前輩你行行好,救救他吧!我給你做牛做馬就當報答了。”
王郁香將王清芬拉到一旁說道:“妹妹,你就這么忍心讓這對郎才女貌的一對兒,分離隔世嗎?”
王清芬回道:“姐,你該不會是動搖了吧?他倆是好是壞,我們都不清楚,再說這靈芝粉極為珍貴,我們的爹娘也是為了……”
鐵花此時泣不成聲地看著昏迷的鐵恪,王清芬丟給鐵花一把砍柴刀:“你真的愿意為了救他,什么都肯做?”
鐵花回道:“沒有他,我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
王清芬笑道:“好,那你把你自己的臉給刮花了,我就給他醫治,記住要花到親娘也認不出來哦。”
鐵花看了看鐵科毫不猶豫的正要下刀時,就被王清芬攔截道:“妹子,我隨口說了一句,可別當真,我就是羨慕你這張好臉蛋兒,像天上的云一樣白嫩,我救他便是。”
只見他們從柜中拿出密封包裹著嚴嚴實實的黑壇子,里面全是白色粉末。
王清芬一邊涂抹在自己的手上,一邊說道:“他的傷口在哪里?”
只見鐵花將上衣脫下,鐵恪整個背都烏得發紫,這讓三人都驚訝無比,
鐵花驚道:“這在昨日還是個黑掌印,怎么一夜之間?”
王清芬叫過王郁香道:“我有點兒后悔了,姐姐我的最后一壇怕是不保了。”
王郁香道:“那有什么辦法,誰讓你都答應人家了。”
王清芬坐下解釋道:“他該不會中的是那個黑煞掌吧,此掌通過內力將毒打入人的體內,非比尋常之毒,毒性存在一定的潛伏性,能救他的恐怕也只有我手上的這靈芝粉了。”
說罷雙手按在鐵恪的肩頭上,王清芬頭頂散出熱氣,手掌也一樣。
時間久了在王清芬退下來,
鐵花上前:“前輩我來吧。”
鐵花依舊照葫蘆畫瓢,擦試靈芝粉在雙手也同樣按在他的肩頭上,漸漸地鐵恪背上的毒淡化直至沒有,可壇中也只留下一縷灰塵那么多的靈芝粉,王清芬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王郁香道:“他身上的毒已除,需靜養幾日,但我妹從不留客,此次救他也屬破例,還望妹子你見諒。”
鐵花回道:“哪里,兩位前輩如此慷慨大義能夠救下我的師弟已是大恩,我怎么再苛求其他的東西呢,我帶他到別處投宿即可,鐵花在此多謝兩位前輩相助了。”
王郁香又道:“他的傷不易遠行,雖然前方就有村莊,但自從很多年前那一件事情之后,他們也不留外人了,不過那竹林后山坡上,有一座廢棄的房屋,你們去那里收拾收拾還勉強可以住人。”
王清芬見鐵花扶著鐵恪往牛山村山坡方向走去后,嘆道:“唉!真希望有她那樣白嫩的臉蛋兒。哎喲喲,這些年凈做些虧本生意呀,靈芝給她了,還有我的內力,”
王郁香摸著她的額頭:“好像靈芝粉沒了,你怎么腦子也不正常了呢?”
王清芬看了王郁香:“姐,我們是不是好久都沒有像小時候那樣?經常打鬧吵嘴了。”
王郁香深思后說:“你想干嗎?”
兩人到達她們所指的房屋,卻讓兩人驚訝無比,
鐵花說道:“鐵恪你覺不覺得這個屋子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鐵恪道:“師姐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兩人越發走近,先是越過那外面的柵欄,看著那地窩起凹凸不平,長滿了雜草,那竹屋四周都結滿著厚厚的蜘蛛網,推門進去,那后窗吹進來的風掀起灰塵。迎面而來讓兩人猝不及防
“咳咳!”鐵恪望著頭頂的破洞驚乎。
“這該不會是,無名氏的家吧?”
鐵花回道:“跟他在遺書里描述的很像,應該就是了。待我把這里打掃一下應該還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