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兆豐年，今年冬日里天啟的雪格外的大，遠遠望去，寺廟如同鑲嵌在雪地之中。

抄錄完經書，蘇梵音立馬帶著漫絮棠梨去了佛寺，盡管雪路難行，她還是堅持深一腳淺一腳的自己走上山去。

去求個平安也是好的。

“阿音。”

“國師大人？”

蘇梵音迎著光望去，玉無暇身后如同散發著光芒，瓊林玉樹，只可遠觀。

“國師大人也拜佛么。”

聞言玉無暇只是搖了搖頭，同她并肩走向大雄寶殿，二人平日見面話也并不多，但即便是保持沉默，也并沒有尷尬之感。

蘇梵音端正的跪在佛像前，玉無暇卻只是站在她身側，毫不避諱的抬頭看向佛像。

“這位施主，不可對佛祖不敬。”

小和尚的聲音引來殿中不少人的目光，不可直視佛像，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玉無暇并沒有收回目光，反而一改平日溫潤的語氣，問道：

“佛渡的到底是什么？”

這倒是把小和尚問住了，一時有些惱怒，覺得眼前玉無暇可能是來鬧事的，剛想開口趕人，卻被一旁的師兄給攔住了。

“這位施主，心中有佛，佛自在心中，若是施主心中無佛自然不知我佛所渡。”

蘇梵音沒忍住扯了扯他的衣擺：“國師大人不拜一拜嗎？求個平安也好。”

“求平安？”

玉無暇輕撩衣袍，剛一屈膝，面前的佛像便出現了細碎的裂紋，似乎隨時會裂掉。

而他的身側突然伸出一雙手，穩穩的將他扶住，并沒有讓他跪下去。

“我佛不受施主這一拜。”

“靈空大師？”

“拜見靈空大師。”

......

蘇梵音連忙起身喚了一句：“師傅。”

靈空大師笑著點了點頭，卻看向玉無暇：“施主既心中不想跪，便無需跪，心不誠我佛自然也不需要。”

“不是我不想，是他們受不起。”

這話聽著張狂了些，但蘇梵音卻也知道玉無暇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今日這是怎么了？

“師傅，他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阿音的師傅？”

玉無暇瞧著靈空大師，眸子里不帶一絲感情，倒是靈空大師竟然看不明，眼前這個少年的命格。

“我就是阿音的師傅，不知施主可愿意和我去客房詳談？”

“嗯。”

蘇梵音看著二人你來我往，一頭霧水，真是高手過招，招招致命。可惜靈空大師只請玉無暇一人進了房間，反而讓她在別處等著。

“師傅......我才是你親徒弟啊。”

玉無暇知道靈空是得道高僧，自然可以窺探些凡人命格，倒也不拐彎抹角，直言說道：

“你同阿音師徒緣分已盡。”

靈空大師并沒有否認，他知道蘇梵音有一國之母的命格，但自從和太子婚約作廢后，靈空發現自家徒弟的命格發生了改變。

不只和自己的師徒情分已盡，就連原本的軌跡也發生了變化。

但一個人的命格是不可能突然發生改變的，就算是靈空大師拼盡一身修為，也是無法逆天改命的。

之所以說逆天改命，是因為改命之事，本就是逆天而為，是比泄露天機更為嚴重的事情。

“不知施主師承何處？”

“師承何處不重要，但我才是阿音的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