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到下午,許歲定的上班鬧鐘狂響。
一秒,
兩秒,
三秒。許歲頭先離開枕頭,緊接著上半身。腦子像被人打了,昏昏沉沉的。要不然…再賴10秒床吧?
腦子這么想,身體還是起身離開床鋪。
整裝待發,許歲上班。
上班四小時,許歲除了一開始端茶燒水,到后面又成了清閑地收錢發號碼牌。
嗯…挺好的。許歲這么想著,突然林京年串到自己跟前:“等下留下來吃飯?”
許歲剛想客氣拒絕,林京年開口:“別客氣了,反正最后都要留下來吃飯的。”
“……”許歲試圖辯解,“我哪有!也就那么一兩次而已。”
林京年彎腰湊近許歲,笑了笑,嘴欠地附和道:“嗯!說的對,也就那么一兩次。所以再點個頭同意下唄,許同學。”
看著面前的人調笑,許歲瞬間笑瞇瞇的,骨子里的劣根性又上來了:“可以啊。不過…先給我展示下你的誠意。來吧,我準備好了!求我。”
眉眼藏壞的模樣逗的林京年直發笑:“許同學我家飯是金子,吃了能心情好。都不用你付飯錢,嘴巴一張便是金”
許歲:“……”毒嘴。
…
茶香溢滿于空氣中,圍繞在飯桌的人一呼一吸間平添股飯香。
許歲輕緩地放下筷子,飯局出乎清凈心平。她沉溺其中,貪戀于此。
“許歲。”
“嗯?”許歲應聲。
林京年:“吃完飯,我想裝個投影儀。你如果沒事,幫我遞東西唄。”
“好。”
大開的窗戶,風徐徐溜進。窗邊的槐樹被鳥壓一枝頭。
許歲把最后一個步驟投影儀遞上去,安裝完成。林京年踩下梯子,擦擦被風吹干的額間汗:“謝謝幫忙。等下請你喝飲料。”
“謝謝。”
“不用,應該的。”
知了還在喧囂著夏日余燼,微風緩緩,風吹的人平添燥熱。
“林京年!”
男人的怒音穿過窗戶,蓋過蟬鳴。林京年往下一探,是發小徐侑州。
看著樓下人怒容滿面,林京年一哂:“叫你爹干嘛。”
徐侑州:“?是老子屈尊上去找你,還是你下來給你老子提前拜年。”
“上來。”
“…等著!”
兩分鐘后,門被踹開伴隨著咬牙切齒的徐侑州:“他媽的大少爺,是不是你舉報了我的網咖?”
“昂。”
“要死啊,搞得老子網咖被要求關店一周整改。”
林京年頭往后傾,睨著眼前咄咄的逼人:“我跟你說多少次了,要整改店鋪,別為了賺錢,良心沒了。天天不限制未成年,里面全是二流子。”
“……”徐侑州啞口無言,可又不服輸。林京年上手捂住他蠢蠢欲動的嘴,說:“邊去。”
徐侑州無語轉頭,眼睛亂瞟。瞟見了房間新添的投影儀和…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孩。
腦子飛速運轉,想了無數種可能,最后徐侑州定性為他好兄弟開花了!
兄弟間眼波流轉,八卦在人心中涌動。林京年白眼翻了個底朝天,他拍徐侑州后腦勺,手上勁沒小一點:“再亂想,人家只是我老爺子的員工。”
徐侑州:“哦。”
“嗨同學,我叫徐侑州。是林京年發小,我怎么稱呼你啊。”徐侑州主動上前打招呼。
“你好,我叫許歲。”
話閉,沉默在三人中蔓延。對于沉默是金的徐侑州痛苦至及,而此時林京年出聲就是他的廢鐵。
林京年對許歲說:“你在這等下,我去給你拿瓶飲料。”
許歲應聲,徐侑州跟著林京年下樓拿零食。
不知為何,徐侑州感覺許歲文靜的雙眸下藏著孩子氣的古靈精怪。
“想什么?”林京年出聲打斷徐侑州的思緒。
“沒什么,就是剛剛有點尷尬。”
“人家不像你自來熟,走吧上樓。”
風吹的許歲有些冷,她走過去把窗戶關上一扇。
窗邊的桌子上擱著林京年的手機,手機殼脫離著手機。
許歲垂眼見手機殼上有張相片,相片背面朝上。上面有行字——25號底片。
她覺得有點眼熟,門口傳來兩人熙攘的談話聲。許歲離開書桌,看別人隱私總歸是不好的,即使不小心。
剛抬腳便撞上回來的兩個人的目光。
…許歲內心長嘆一聲,表面不吭聲平靜地回到原位。林京年目光所及,發現他的手機在書桌上……
兩個人心懷鬼胎,只有徐侑州一人清清白白。
不知道許歲有沒有看到相片,林京年借遞可樂的動作來緩解他內心的尷尬:“在這坐會兒嗎?”
許歲看眼時間,還有十多分鐘就晚班了。她拒絕林京年,掩門離去。
“林少爺,約嗎?”背后響起徐侑州的聲音。
頂著兄弟凄凄的目光,少爺絕情,義正嚴詞的拒絕:“一分鐘100。”
“操,劫匪啊。怎么不去搶!”
…
每次下班,茶館的古鐘就準時準點的響徹大廳。無疑,這是許歲最激情澎湃的時候。她拍了拍手心,穿過小巷揚長而去。
許是今天心情好,許歲掃了輛共享單車回家。
梧桐樹夾裹柏油路,樹是另一種海,她迎起秋風掃落葉,斑駁的黃葉、自由的落淚。抬眸展現眼前的是萬千燈火,盞盞相連,牽引歸家的孩子。
許歲馳騁在自己的軌道,她拋拘束縛,在16歲脫軌,在枷鎖里生長出靈魂的血肉。
風淌過臉頰,鳥兒在人生的曠野自建巢穴。總有一天,曠野之息的鳥會撞響自由的鐘。
她身終貫徹著愛自己,再去愛世界體會。
風打順凌亂的思緒,許歲想起為什么相片的話熟悉了。
她在加林京年的時候,瞧了兩眼他的個性簽名--尋找人生的25號底片。
聯想到房間一堆的攝像機,許歲笑了一聲。她的心臟似被命運牽紅線,與他同頻共振。
青春里的白日夢想家,
自由人生的藝術少年。
馬背馱起緣自相遇奔馳。
…
槐樹的枝葉被風吹的唰唰響,房間里音響放著歌。林京年伏桌,望著繁星吟游的夜空。
他手撫著手機殼藏的相片,相片是今年他拍的日照金山。左中下角占據三分之二的女孩,是他人生無法預料的誤闖。
風吹落葉子,吹走皮膚上的薄汗,卻吹不走林京年遺留在仲夏夜的熾悸。
伯牙的一生都在高山流水間尋找著同頻共振的子期。
他看著相片中的女孩,眸光熠熠。聲音輕微,那是心臟的呢喃:尋覓、正解的白日夢想底片。
高揚的音樂在此刻絕弦,
“Baby I would die for you yeah,
The distance and the time between us,
It'll never change my mind 'cause baby。”
…
青春的他們如同自由的鳥兒遇到可遇不可求的巢穴。
第一次相遇便已確定
為你而鳴,為你而死
少年熾誠的喜歡抵過天地逢春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