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北陌絕深思的模樣,路馀風勾唇。
而后,北陌絕諷刺一笑,“那就讓咱們這位王爺來看看他的……舊友。”
路馀風低眸,“那……臣告退。”
北陌絕不耐煩地點頭。
……
回到國師府,一個男子正百無聊賴地坐在房檐。
看到他回來,君璟跳下房檐,跟著他進屋。
門關上,君璟十分嫌棄地道,“還以為他找名單呢!
沒想到,找了將近四年,竟然只是為了思徒令。”
他,指的是白衣。
路馀風專心喝茶,沒搭話。
君璟也走過去,提著茶壺給自己倒茶,“沈暗拒絕和我們再次合作的時候,楚清漣應該在場。
倒是沒想到,看起來挺柔弱的人,竟然能裝傻這么多天,還發狠地將沈暗給燒死了。
果然,楚家的人,沒一個弱的。”
路馀風端茶的手頓住,他將茶杯放下,發出細微的響聲,但只一小聲,就敲到了君璟心上。
果然,路馀風開口,“楚清淺也不弱嗎?”
君璟嘴角諷刺的笑容直接消失。
看他這樣,路馀風眸中越發陰狠,“真以為我不知道,和風婭的比試,你是故意輸的。
君璟,把本殿當傻子嗎?”
本來也沒覺得能瞞過他,君璟笑了一下,“抱歉。”
“原以為楚家軍全軍覆沒,這局棋我們就能勝,也能全身而退,回到南疆。
沒想到謝容沉竟然掌握了禁軍。
君璟,你明白什么意思嘛?”
明白,怎么會不明白。
曾想過北陌絕是在隱藏實力,沒想到付冀一個挑釁,他竟然真的跑去戰場,還差點被俘。
這樣愚蠢的人,他手上有什么都好對付。
但一個殺伐果斷的鎮北將軍,最令人害怕的就是讓他拿到軍權。
說北陌絕愚蠢就是愚蠢,他隨手就將禁軍兵權給了謝容沉,也不怕謝容沉將這北國改了姓氏。
只是……
如今,風婭成為王妃,北境也將以謝容沉馬首是瞻。
怎么想,都是一大難題。
風婭原本可以嫁給君璟,可是這棋被他自己給破了。
如今倒好,快要完結的局又重新開局。
樓憶,或者說白衣已死。
曾經讓路馀風咬牙切齒的楚清漪也沒了靠山,差不多成了廢后。
所以,這新的一局,是和謝容沉,也只剩謝容沉。
“我能做什么?”
“拿到楚清淺手上的楚家暗衛令。”
君璟手指微緊,沒有立刻回答。
路馀風抬眸,壓迫性的視線落在君璟身上,“怎么,舍不得?”
“我知道了。”
路馀風輕聲提醒,“阿璟,別忘了你的家人是怎么死的!”
君璟斂眸,語氣都沉了下來,“不會忘。”
永遠都不會忘。
他又抬眸,疑惑,“楚辭怎么會把暗衛令給楚清淺?”
路馀風:“沈暗說,楚家暗衛令有三塊,兩塊在楚清漪手里,還有一塊在楚清淺那里。”
“那楚清漪不就有了反抗的能力?”
“因為陳恪的事,她的人一半都在保護沈曦。
剩下的人……”
路馀風不屑地輕哼一句,“都用來盯路回嫣了。”
“她第一次有用。”
“不擋路就好。”
“這些暗衛你想怎么用?”
路馀風轉了轉手上的扳指,漫不經心地道,“你能拿到其中一塊,就可以號令這些暗衛。
到時候,殺了沈曦,讓京城更亂一點,當然,沈城主叛變就更好了。
你覺得,這樣,付冀的兵北上會不會更容易一點?
哦,你說讓楚辭知道他的暗衛竟然為禍京城會不會氣得活過來。”
他忽然笑了,嘴角的笑十分惡劣。
君璟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路馀風了,卻是第一次覺得心口發悶。
因為和楚清淺有關嗎?
路馀風起身,想要離開屋子。
君璟:“那謝容沉呢,你打算怎么辦?”
“他?
別忘了秦夭說過什么!”
秦夭說:夜殤心系楚阿黛,可作軟肋。
原來,路馀風早已知道怎么走了。
……
皇宮,謝容沉受旨到達御書房。
“你認識皇后?”
“認識。”
“熟識?”
“差不多。”
“你倒是實誠。”
謝容沉嗤笑一聲,“看來路馀風的話影響到你了。
你很喜歡楚清漪?”
北陌絕眸中危險,不答反問,“你喜歡皇后?”
四目相對,像草原上競爭食物的強者,誰退誰輸,謝容沉勾唇,“我說喜歡,你敢殺我嗎?”
“你可以試試。”
謝容沉最討厭人威脅他,自然不會拒絕,“喜歡。”
北陌絕瞇眸,“來人。”
詹子慶出現,謹慎地看了一下謝容沉,然后對北陌絕行禮,“皇上。”
“給荊南宮旨意,讓他入宮救皇后。”
詹子慶:“……是。”
等人退下,謝容沉笑了一下,避開了北陌絕的視線,諷刺,“看來皇上你真的將皇后放在心上,我都這般挑釁了,您還忍得住!”
北陌絕無視他嘴角的笑,轉身坐回去,“因為她是白衣。”
“那你介意拿她下盤棋嗎?”
北陌絕抬頭,眸中的淡然化為警告,“謝容沉,別得寸進尺。”
謝容沉笑了,無所謂地聳肩,“下盤棋而已,又不要她的命。
別忘了,我不是你的下屬,我們只是合作。”
說完,謝容沉輕聲一笑,離開了御書房。
北陌絕眸中微沉,是啊,合作。
差一點忘了,這個人一直都是桀驁不馴的生死街之主。
可是他或將以生命為代價,想要得到什么呢?
……
棲梧宮。
知道楚清漪醒不過來,北陌絕就將楚清淺接來了皇宮。
而北陌絕再沒有踏入棲梧宮一步。
釀兒看著趴在床邊的楚清淺,輕聲道,“三小姐,皇上派了人來給小姐看病。”
楚清淺點頭。
荊南宮進門,對著這富麗堂皇的宮殿倒是沒多看一眼,直奔寢殿。
楚清淺還在床邊跪著,荊南宮沒有看到楚清漪的正臉。
見他來,釀兒行禮,“荊公子,有勞了。”
荊南宮頗為認同的點頭,“確實有勞。”
釀兒:“……”
荊南宮上前,楚清漪的面容露了出來。
她臉色蒼白得像沒見過日光,眉頭緊皺,好像陷入夢魘一樣。
荊南宮回頭看向釀兒,“哎。”
釀兒看向他。
荊南宮十分無奈,“她又不是中毒,叫我來不太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