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才是多余的存在……]
多余——珺給己身定下了新的含義
于是接下來的命運主線不見珺的存在,解大當家身邊不見黏著的公子,最親近的眷族反而見不到神女一面。
她只是退出了這些人的生活,遠觀著、助力著,卻再不主動參與,直到最后,在西王母宮恢復了真身,然后和青銅門一起消失在長白山……
投注于此的目光霎時收回,讓河流重新籠罩上薄霧,像是不愿見證那神女真正隕滅結局的到來。
……
青銅門后,金色河流中,代表過去的河流有繁星閃爍,無數沙礫沖刷間,有的漸漸黯然失色,有的依舊明亮如初;代表現在的河流一片澄澈,有星辰漸放光彩;代表未來的河流在被短暫窺視后,再次蒙上白色的霧靄,朦朧看不清晰……
[你看到了。]鎏金色的文字浮現河上。
站在岸邊的青年沉默著,轉身走到觀星臺前,把鬼璽放到臺邊,垂眸凝視著臺上倚欄小憩的神女。
[……你能做到嗎?]流光溢彩的文字散開,化作熒光閃爍的螢火。
“我可以。”青年回答。
……
命運線本身是不可更改的,珺算變數,作為潤滑劑推動命運前行。
而張起靈只是中心人物,只能在大致的命運線上添入細節,以影響改變那個不被接受的結局。
出了青銅門后,他觀看的所有未來都會模糊,只是既定的事件不斷發生時,他會對一些事有所感覺。
解雨臣與阿寧結盟后的午夜——
人首蛇身的兩人背靠背捏娃娃,偶爾交流一句,多是公子珺引起的天文地理天南海北各種搭不著邊的話題。
類似于……
“前段日子宓妃長眠了。”←太女
“我去見了她。”←公子
“甄宓沒她好看。”←公子
“妲己呢?”←太女
“她最后見了你。”←太女
“沒我們好看……嗯,她想和帝辛隱居,我在摘星樓用誅仙送了他倆去忘川生活。”←公子
“杜絕了命運更改的可能。”太女沒有悲憫,她是認可這樣不妨礙命運的做法的,或者說這正是“珺”會有的做法。
“[珺]一貫果決無情……”公子對本尊認知清晰。
一說無情,就又想到這千年棋局,與其中最重要的代表張家的棋子。
沉默良久。
“太女,記得收回長生。”公子掏了掏袖里乾坤,又拿出一塊新泥。
“本尊給的,變回本尊再收。”
太女垂眸看著手上捏好的娃娃,“……天道無情,以萬物為鄒狗。你我,別無二致。”
公子有點累,她也沒資格給太女灌珍惜生命的雞湯:“獨孤求死,拿的一手武俠小說里的大俠劇本。”
太女扯了扯嘴角,還是沒笑出來,她的表情還沒開發到皮笑肉不笑,所以依舊是矜貴不可褻瀆的冷冷開口,“你與我雖是一人,但也算不得‘孤’。”
“孤……‘我’即是孤啊……”珺作為上古太女,自稱本就是孤。公子說完,用尾巴墊高自己,仰首倚著太女的肩,四仰八叉看帳篷頂。
“起靈還不進來嗎?”停在門口有一分鐘了,這么猶豫,不大正常,啊對,的確是不正常,晚上和吳邪傷心吐露心聲了嘛。
公子酸得像啃了避之不及的檸檬。
卸了黑金古刀的青年掀開帳篷進來,黑眸深邃淡然,平靜地倒映著神女的存在,像是漂亮的黑曜石。
“來行使職責。”
兩只珺貓貓一同陷入沉思,哪個職責要晚上不睡覺進行?
公子欲言又止,別告訴她千年演化眷族侍奉的規矩多了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啊!
公子珺旁敲側擊,“起靈,你是張家的族長,被奉為神子,但……”
太女在一旁關注著青年的神情。
張起靈點明,“是闡述信仰。”
清冷出塵的青年表情平淡地說了一小時彩虹屁才離開。
公子珺捧著后知后覺錄的音傻笑不酸了,太女珺掀被子蓋的一絲不茍卻遮不住耳根緋紅。
長夜將盡,還是睡吧。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