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你別聽他們瞎說。”仇恕安慰道,心中卻在想這人心中的成見真的像一座大山,可以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此時,他有些理解那幾個土匪婆姨為什么不愿意回家。
梅弄雪只是被土匪搶去一兩天,還沒做成事實,就被人誤會,惡語中傷。
她們已被土匪搶上山好長一段時間,不知已被土匪睡過多少次,若回到故土,只怕會被鄉鄰的口水淹死。
“他們都這樣想,這樣說,叫我怎么活?早知是這樣,我還不如在黑虎寨上死了干凈。”梅弄雪哭紅了雙眼,模樣煞是可憐。
仇恕想給她些安慰,卻又不知該怎么說,一聲輕嘆挨著她坐下,等她恢復平靜。
“仇公子,我以后是不是都會背上殘花敗柳的惡名,再不配被愛被喜歡?”梅弄雪哭了一會抬起頭,看著仇恕問道。
她淚眼朦朧,淚水已染花紅妝,楚楚可憐的模樣十分讓人憐惜。
仇恕很內疚,若不是他心煩意亂,梅弄雪便不會為陪他來落梅鎮散心,聽不到那些惡語中傷,也不會如此傷心。
“不會,你很美,很可愛,一定會有一個英俊的公子喜歡你愛你。”讓仇恕勸慰人,尤其是勸慰一個傷心欲絕的女人實在是為難他。
一向獨來獨往的他與人交流甚少,勸慰人更是從未有過。
“那個公子會是你嗎?”梅弄雪擦干眼角的淚花,期待的看著仇恕。
“我……”仇恕想要拒絕,又怕梅弄雪難過,只能違心改口:“也許會是我。”
也許也是他最大的讓步,他的心早已被另一個女子占滿,就算是西子重生也無法取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梅弄雪很美,美到讓人心碎,但還不足以頂替那個女子在仇恕心中的位置。
她改變了仇恕一生,仇恕之名也是因她而來。
“也許不是,對嗎?”梅弄雪還記得昨夜酒醉前仇恕說過他在找人。
“未來的事誰說的清?我們順其自然好嗎?”仇恕不愿正面回答梅弄雪的問題,他怕她難過怕她哭。
天不怕,地不怕,殺人如割草的仇恕最怕女人的眼淚。
“仇公子,你走的時候帶上我好嗎?我不想留在梅莊,忍受他們的非議。”梅弄雪退而求其次,仇恕現在不接受她,她相信以自己的美貌與溫柔,只要堅持不懈努力,總有一天能叩開仇恕的心扉。
“帶你走?”仇恕沒料到梅弄雪會提這個要求,吃了一驚。
“你不愿意?”梅弄雪臉上爬滿憂傷悠悠問道。
“我四海為家,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你一個富家小姐不會武功,跟我四處流浪,過著風餐露宿的日子,只怕你吃不消。”仇恕故意虧大其詞,想讓梅弄雪知難而退。
“跟著你我什么都不怕,什么苦都能吃。不會武功也不是什么難事,你武功那么好,可以教我。”梅弄雪說道。
“學武很苦很累,你能行?”仇恕還在努力勸梅弄雪打消跟他流浪的念頭。
“再苦也苦不過我現在的心。”梅弄雪苦笑一下用手指著自己的心房。
“唉!好吧!”仇恕無奈答應,他的心比梅弄雪更苦,幾個土匪婆姨還沒安排好,現在又攤上個梅弄雪。
“你真的愿意帶我離開這是非之地?”梅弄雪心中一喜,從地上蹦起。
“只是我同意還不行,還得有一個人同意。”仇恕說道。
“誰?”
“你父親!”
梅弄雪從小嬌慣,在父親面前一向任性妄為,她做的決定從不征求父親的意見。
當仇恕說還有一人也要同意才行,她才沒想到那一個人是養她長大的父親。
“他會同意的。”梅弄雪十分自信的說道。
“行,我們先回去。”仇恕見梅弄雪情緒已穩定,提議先回家,折騰半天他是真餓了。
二人回到梅家,梅弄雪立刻吩咐廚房上飯菜。
吃過之后,她立刻給父親說了要跟仇恕浪跡天涯。
梅放鶴本有心將她許配給仇恕,正四處找媒人說合此事,但聽女兒說要跟仇恕浪跡天涯,立刻反對。
他就這么一個女兒,怎忍心她四處流浪受苦,還有他家大業大,膝下就此一女,如果女兒離家出走,他百年之后若大的家業由誰來繼承。
為此梅弄雪跟父親賭氣,連續幾天都不叫他,即便如此,梅放鶴也不肯讓步,找媒人說合的事也暫時放下。
從愛女反饋的信息中他讀出仇恕不會長留梅家,如果不留他將愛女許配給他便沒了意義。
他需要先探探口風,問清仇恕愿不愿意留下,不愿意這門親事只得作罷。
當他去問仇恕時,仇恕很明確告訴他不會留下,過段時間他就會離開,去找一個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人。
如此一來,梅放鶴只能打消將愛女許配仇恕的念頭。
這些天,仇恕每天早出晚歸,想給幾個土匪婆姨找條生路。
找了好些天,都沒能安排下去,一天他正要出門,幾個官差找到梅家。
官差是縣令老爺派來找仇恕,那日仇恕與梅弄雪去落梅鎮后,仇恕一人剿滅黑虎寨土匪的事傳到了縣令老爺耳中。
縣令老爺賞識仇恕的膽識與武功,派幾個官差來梅家,一為獎勵仇恕剿匪之功,二想聘請仇恕出任縣衙的捕頭。
有仇恕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捕頭坐鎮,以后無論是剿匪還是捕盜都會順利許多。
仇恕只接受了一千兩剿匪的賞銀,分給幾個土匪婆姨,委婉拒絕了縣令老爺的聘請。
當時梅放鶴聽說縣令老爺要聘仇恕出任捕頭,也是一力促成,只要仇恕做了捕頭便會留下,那時他便可以將愛女許給仇恕,了卻一樁心事。
但仇恕有必須要去做的事,不能留在此,無論梅放鶴怎么勸,他都不愿意留下,最后幾個官差只能一臉惋惜的回縣衙交差。
送走官差梅弄雪又吵著要跟仇恕浪跡天涯做一個女俠客,這一次鬧的更兇,還以絕食相威脅。
梅放鶴拿她沒轍,只好去找仇恕,告訴他他愿意讓幾個土匪婆姨留在梅家做仆役,但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