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寧笑追著少年使勁道歉，三個字就差沒直接印在腦門上了。

被放鴿子的祝以繁只當她是空氣，面無表情地加快腳步。

寧笑也沒想到昨天會遇到那檔子糟心事，讓她一不留神把重要的約會給忘了，等她匆忙趕到奶茶店時祝以繁已經離開。

她原本是打算問問祝以繁關于他父親的事。

嗯，不要跟氣頭上的男人講道理。寧笑樂觀地告誡自己，垮起個臉走進小超市買冰淇淋。

烈日炎炎，街上行人打著顏色各異的雨傘，撐在頭頂的薄薄一層布料經受高溫，仿佛下一刻就會被灼出個洞。

手機鈴聲突然響了。

“你好，是寧小姐嗎？”

聽出姚正義的聲音，寧笑微微一愣，回道：“是我。”

“犯罪嫌疑人李俊已經招認了全部罪行，他和死者的老婆朱艷是情人關系，兩人為了死者財產蓄謀已久。”姚正義停頓幾秒，低沉的嗓音放輕了些，“多虧了你才能那么快破案。”

寧笑生怕他下一句就問自己怎么知道李俊藏身衣柜，忙應聲道：“為人民服務！警官，我這里不方便就先……”

掛了。

后面兩個字在喉嚨里硬生生卡住，寧笑杏目微瞪，馬路上鮮血滲出，染紅了她的視線。

撞了人的汽車提速逃離現場。

留下長頭發的女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道路兩旁經過的路人多半快步走過，偶有幾個膽大的掏出手機錄像。

寧笑走上前探了探女人的鼻息。

當場死亡。

一時心頭說不上是何滋味，寧笑在附近商店買了條素凈毛巾被，輕輕蓋到女人慘不忍睹的尸體上。

交警很快到了，寧笑說出目睹過程：“汽車駛過來的時候，女人恰好跑到馬路中間，雙手胡亂揮舞著，看上去精神有點不正常。”

“有看清是什么牌子的車嗎？”

“奔馳。”

“車速怎樣？”

“快。”

中年交警抬首看了看四周，眉頭一皺，嘴里嘮叨了句：“麻煩了，這里沒監控啊……”

寧笑說出記下的車牌號。

“不錯啊小姑娘！”中年交警面露驚喜地看著積極配合的寧笑，對她的聰慧給予毫不吝嗇的夸贊。

第二天早晨，寧笑照舊在一中對面擺地攤，手里拿著個小電風扇將劉海吹得飛起。

左手邊的早餐攤子生意紅火，誘人的香氣飄得很遠，過了一會兒，寧笑咬著包子張望學校大門口，遲遲不見祝以繁修長的身影。

直到放學，她也沒見到人。

“祝以繁今天有來上課嗎？”

逮住背著書包出來的王梅，寧笑問。

王梅的臉色比以前多了幾分紅潤，她搖搖頭：“祝同學沒來。”

寧笑抬腳就要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轉頭看向王梅：“那單眼皮還欺負你不？”

王梅愣了愣，很快搖頭否定。

林富回學校時頭上包著繃帶，一只手臂也包著繃帶，見到她時就跟中邪似的退避三舍，更別提像往日那般欺負她了。

其他同學對她的態度依舊冷淡，但光是沒人拿她當出氣筒，她就非常非常開心了。

掌心的數字變成了“6”，寧笑笑了笑，爬墻潛入學校，偷偷溜進祝以繁的教室，再一次被陰魂不散的年級主任追著屁股跑。

好險。

逃出來的寧笑拍拍胸脯，旋即咬破手指，一滴血落到她剛才從祝以繁課本上撕下的紙張上，放眼望去，一條長長的紅線不知延伸到何方。

此法只有幽魂可用，以血為引，通過被尋之人的近身物品來感應其靈魂氣息。

這可以用來解釋，恐怖片里的女鬼為什么能迅速找到對象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