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碗島》，沙皇再一次落淚[1]

1

他在藍色地毯上踱步。這時是夏末，

他陽光下最后的旅行。現在

他可以閉上眼睛仿佛它們是疲倦的花朵

對走廊，收藏品，樹木全無責任感；

它們都在他的臉上，一幅凹凸不平的

肖像，刷了油漆的沙漠。他在哭。

僅僅幾英尺遠處，草是綠的，他看見的

地毯是草地；人們彼此接應

進出于那邊的陰影，巧笑而體態勻稱。

太陽留他一個人，大睜著眼睛，歇斯底里

因為雪，那炫目的床，那槍。“花，花，

花！”他冷笑起來，回聲充滿海綿般的樹木。

畢竟，他不能走上那道墻。天窗

被封住了。為什么？因為季節改變，

因為房子翻修。他想知道，是否，

當音樂結束，他應該取下簾子，

拿起地毯，加入在那里他的朋友們

在湖的附近，就在這兒這湖邊上！

“噢我內心的朋友們！”他們將歡迎他

打著傘，有無花果膠糖，手制彈弓！

即便那張卡片是寄給別人的，皮維[2]

的悲傷的漁夫[3]，即便他自己少有的

無知和人民暴躁的脾氣，他還是要試試！

2

現在，他坐在一張棕色緞椅上，

為朋友們籌劃一頓小餐。就這樣！

從他的普爾曼小廚房升起的蒸汽

模糊了所有關于修拉，關于那湖，

那夏天的記憶；這些暫時都過去了，

消散于客人，烹飪用雪莉酒

和杜松子酒之外。這便是偶爾閑聊

和吃肉的滋味。但隨著雞尾酒

暖熱他勇敢的內心，他任由

飯菜燒焦，眼睛大睜著帶著

雨夾雪，就像那夏天的一場暴雨，

那湖和那些聲音！他步入

鏡子，拒絕成為任何其他人，

而他的賓客們觀看那海浪破碎。

3

他必須從冰宮發送一封電報，

盡管他知道農民們不識字：

“假如我發現這些樹內心有知

我一定握著你的手。事實上，它們

將落滿灰塵的手指伸向朦朧的天空，

而雪仰望著像一張被淚水弄臟

的臉。我是否應哭出來看看會發生什么？

可能只有一個陌生人在這風景中

游蕩，寒冷，不幸，他自己，

在冰冷的眼睛里凍僵。”直率的君王。

注解：

[1]　指法國印象派畫家喬治·修拉（Georges Seurat，1859—1891）最著名的油畫《大碗島的星期天下午》，畫中描繪了巴黎人在塞納河邊的一個島上公園消夏的場景。

[2]　皮埃爾·皮維·德·夏凡納（Pierre Puvis de Chavannes，1824—1898），法國象征主義畫家，他的作品對后世很多藝術家產生了影響。

[3]　指皮埃爾·皮維·德·夏凡納的作品《貧窮的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