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冷男子的安排下，陳實住進了五人寢室，領取了武院學生制服。也和全部入學少年們一起進行了基礎體能測試。這就是陳實的入學第一天生活。

晚上，少年們的精力顯然沒有被白天的測試所消耗完，開始興奮地介紹起了自己。

“我叫黃天冬，城北靈芝堂是我家。”五人中一位白白瘦瘦的男生開始說道。

黃天冬無意開了個介紹的格式，其他四人也開始自報家門。

“王河，王家村”

“沈雨，城南”

“穆小文，城南”

“陳實，蘭樹坊”

陳實的介紹一出口，除了王河外，其他三人都把頭轉向他。

“青草學堂傳說中上一個月學，但人不見兩旬的陳公子？”黃天冬驚疑地問道。

“我確實在青草學堂學習過，也時常有事需要回書坊。至于是不是你說的‘傳說中’的陳公子，我就不知道了。”陳實語氣無奈道。

“我在學堂最羨慕的人就是你了，整個縣城最嚴格的學堂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那些先生還都夸你。我想找你取下經(jīng)，卻總是找不到人。”黃天冬遺憾地說道。

沈雨和穆小衣兩人也連連點頭面露贊同。

王河雖然還搞不清具體情況，卻也知道這個新認識的陳實在縣城頗有聲名。

“你當然找不到我啦，在阿父和學堂大先生說好后，大部分課程都是請先生們單獨教學的。”陳實心里想著。

一時間，寢室五人找到了共同話題，講起了學堂生活。王河在一旁仔細聽著，有時也問上幾句。陳實以附和為主，不時也補充些細節(jié)。

等第二天，寢室五人熟絡了不少，吃完早餐后，一起來到了昨天清冷男子提到的練武場。

場中央高臺上，清冷男子正在緩慢地打著一套功夫。陳實看不出這功夫殺傷力在哪，只能猜測這是不是自己這些人要學的功課。

不久，男子的功夫已經(jīng)打完，靜靜立在高臺。場地上少年們也都到齊了，安靜地等待著男子的指示。

“我是你們的教習，姓付。白天，你們要練習虞陽九式。晚上，去講武堂聽講，不識字的找那里的教習學習。一個月后，我進行考核，虞陽九式不過關者，送歸！”付教習大聲說道。

眾人聽到功法和講武，神色興奮。聽到考核不過關后會送歸回家，一時又忐忑起來。

“都看好，我打的招式名為《虞陽九式》，是當代虞皇十幾年前新創(chuàng)功法。式式遞進，一式學完才能學后一式。”付教習說完后在高臺擺開架勢，從第一式到第九式演練起來。

陳實仔細觀察記憶，發(fā)現(xiàn)這前四式的動作都比較簡單容易記憶，五六七式變得復雜起來，而第八式和第九式，卻是比前四式還要少，動作加起來和第一式一半差不多。

陳實實際練習時，發(fā)現(xiàn)自己只能勉勉強強完成第一式的全部動作，第二式上手不到一會就支持不下去，動作變得歪歪扭扭，只好停了下來。

陳實看了下四周，發(fā)現(xiàn)完成第一式的人不多但是也有，完成第二式的一個也無。高臺上付教習還在打著九式，速度不快不慢，約莫兩刻鐘完成一遍。

陳實放下把九式打個全套的心，開始專心練習第一式。

屈肘、振臂、抬肩、移胯等動作來回組合成套，構成了第一式。陳實模仿教習動作，不斷熟練。

一個上午下來，陳實大概知道這第一式分解下來，總共有十八個小招式套路。這樣再去看教習打的動作，發(fā)現(xiàn)前四式大概可以分為一組，都有十八個套路。

五六七式為一組，都有三十六個套路。第八式和第九式分別有十二個和五個套路。有些套路在不同組中都有，陳實暫時還看不出這有什么差別。

到了下午，付教習仍然在高臺上一遍遍打著九式。這速度不快不慢，有一種舞蹈般的美感。

陳實也把全部注意力放在第一式上，力圖在流暢打完的基礎上，控制速度，體驗快和慢的不同差別。

“陳實，你這‘浪子游街’式打得真不錯。”下午練習結束后，回到寢室的眾人開始交流心得，穆小衣羨慕地說。

一天的練習，除了熟悉了第一式以外，大家也紛紛給這些招式起了名字。其中第一式因為頗像浪蕩子逛街橫行無忌被取名為浪子游街。

“再練練，大家都不錯。”陳實清楚知道這些招式套路簡單，需要的不過只是些堅持練習罷了。

——

晚上，眾人在講武堂集合。

講武堂，一個容納人數(shù)眾多的大屋子。上下兩層，書桌椅子一應俱全。一層最前方，一位面相和藹，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坐在蒲團上，身側站立著一位高瘦的青年。

這次集合，除了男學生，那些女學生也全部到場，不過兩邊涇渭分明。

“我叫柳白，今天我講武，只講不論，你們只聽不需要言語。今晚講完后，一個月內我不會再講，二層有書自行觀看。不識文者，可向秦東請教學習。”中年男子說著抬手示意身側青年。

高瘦青年也點點頭，表示自己就是秦東。

“虞國建立不過五百年，虞皇倡武令下也不過十數(shù)年。但武之年歲不知凡幾。與人斗，與獸斗，與天斗，這些都是武之由來。

早遠間，虞建國前只是一個部落，領土也不過現(xiàn)在百之一二。如何占據(jù)如今疆土，靠的就是武者。”

“有武者力大勝牛，擒猛虎殺巨熊，如常人反掌不費吹灰之力；有武者身堅勝鐵，尋常兵刃豎指可斷；

有武者奔襲百里不變面色、氣不喘不亂；有武者身陷狂暴風沙激流烈火，也能神行絕地救人無數(shù)；更有武者感應天地，呼吸間風云變色...”

場上學生們感覺是在聽說書人講神奇話本一般，教習口中的武者，能常人所不能，見常人所不見。一時也不糾結真假，紛紛在心中暗自喝彩，恨不能以身代之。

陳實覺得柳教習并沒有夸張，在整理那三本書時，他發(fā)現(xiàn)的那些“神奇話本”里不乏切金斷玉、分海斷岳的描述。

到了第二天，練武場上的氣氛火熱了不少，看來昨晚柳教習的講武很是激勵了大家。

付教習依舊不緊不慢地打著九式，似乎不在意場上眾人能打第二式的都沒有。

陳實也試了試，第二式依然還打不了，只能繼續(xù)熟練第一式套路。

陳實控制自己第一式的動作速度，試圖和場上教習的速度保持一致。這并不容易，他不是慢了就是快了。

漸漸地，陳實注意到影響自己速度控制的幾個關鍵套路。一不留神就會牽引前后動作，所以每一遍的完成時間各不一樣。

付教習只在場上練習，不言不語，休息時又不見人影。陳實只能和其他學生交流，試圖找到解決辦法。

——

大飯?zhí)美铩?

“王河，你們第一式誰打的比較好？”陳實問。

“你練習時最專注都沒怎么觀察周圍，我可發(fā)現(xiàn)幾人中你打的最好，最像付教習。”沒有等王河回話，坐在一旁的黃天冬插嘴道。

“那你知道有誰可以完成第二式了嗎？”陳實追問。

“這我知道，他們都在說朱大膽快要完成了。”王河努努嘴，眼神示意了一下。陳實撇頭看去，遠處位置上雄壯的朱大膽正在猛吃。

很快休息過去，又到了下午練習的時間。陳實這次換了個位置，在朱大膽附近。

朱大膽練習著第一式，動作流暢，看來也是下了工夫。

不過朱大膽練習地頗有特色，不同于教習不緊不慢中正平和，他的風格是虎虎生風，速度不慢。

仔細觀察了幾遍，陳實發(fā)現(xiàn)朱大膽速度雖然不慢，但是每一遍之間的差異之大還要甚于自己，更比不上教習那幾乎每一遍速度都一致的精確。

他發(fā)現(xiàn)朱大膽練習幾遍第一式后，已經(jīng)在嘗試第二式，雖然最后朱大膽沒有打完，但是三十六個小套路也完成小半，看來全部完成估計也就幾天工夫了。

陳實自己再試了試，以控制第一式每一遍時間一致為目標開始練習，不再強求快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