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離開賓縣,離開了趙(英)尚(雄)志,一路上小心行事,盡量走荒道向前趕路。
這一天,走到一個大荒甸子邊,往前望洼地一片,一眼望不到邊,野草叢生,高低不平,有成片的蘆葦,還有成堆的靰鞡草,還有成墩的三棱草,還有成洼的水稗草,還有成丘的艾草,還有成坡的谷莠草,還有什么野蔥了、野芹菜、野韭菜、野百合,野丁香等。隨著秋風吹過,散發著沁人心脾的清香,真可以洗去凡塵憂愁事,洗去心中的苦悶。各色野花爭相綻放,有大的、小的、高的、低的、爬藤的、成墩的、單株的、雙株的;紅的、黃的、紫的、蘭的、白的;單片子的、雙片子的、成瓣的、成絲的,千姿百態,令人陶醉。
前面一條荒涼的小路,蜿蜒著通向遠方,在很遠的地方閃著一條帶狀的亮光,他們想前邊可能是松花江,這一片荒地可能就是江邊灘涂。這地方可是魚、鳥、獸的天堂,也是藏身的好地方。
哥仨信步向前走著,快到江邊時,發現在一條小山丘上有一大一小兩個窩棚,看樣子像是打魚的窩棚,也像是打獵的窩棚,還像是看什么東西的窩棚,哥仨看著有點奇怪。很像是經常住人的地方,因為窩棚旁有水井,還有柴草垛,窩棚外還有兩條大狼青狗。三人一合計,在這荒山野嶺還能有人經常居住肯定有問題,于是萬太要二位師哥在原地休息,他要向前打探一下情況。
萬太小心地向窩棚靠近,小一點的窩棚比較近,是用四根木棍做了兩個牤牛卡架,上邊搭上一個柁,外邊用谷草苫上的,并且在谷草上用香蒲草做的草繩子捆上的,面積大約20多平方米,窩棚門開著,能夠看見里面有炕和做飯用的鍋、碗、瓢、盆和糧食。大一點的窩棚是用土坯砌成的四框,大約50多平方米,上邊用大腿粗的圓木斜搭在上面,圓木上橫鋪了一層秫桿,秫桿上面用堿土抹平的,向南方向有一扇窗戶和一扇門,門窗緊閉,窩棚的旁邊還豎著一桿很高的鐵管子,鐵管子上還有一條線直通到管子上邊,露出一個尖,還閃著亮光,旁邊還有一個三個葉子像風扇一樣的東西不停地轉。兩個窩棚成犄角之勢,相隔有三十多米。
萬太剛接近兩條大青狼狗就拼命地嚎叫起來,萬太側著身,手里握著飛鏢,一邊向前探索,一邊問:“有人嗎?我是過路的,想找點水喝。”
聽到有人來,在小窩棚里鉆出一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只見這位老頭,個頭不高、頭發不多,眼睛不大,鼻頭不小,耳朵不齊,眉毛不整,大嘴不閉,牙齒不白、面色不黑。穿著粗布衣褲,腳穿一雙皮鞋。聽到有人來慌忙問道:“客人有什么事嗎?”
萬太忙上前搭話:“老人家,我們是過路的,迷了路,走到這里又渴又餓,想討點水喝,另外看看你這有什么吃的給我們吃一口,討擾了。”
“我們是打魚的,現在我們也沒有糧食了,客人如果要喝水,我可以給你舀一瓢。”
萬太說:“謝謝你老人家,不過我看前邊有一個水溝,里面好像有魚,我們抓點魚在你這燉一下行么?”
老頭剛要說話,只見從大窩棚里走出一個中年人,只見此人中等身材,白凈的臉,黑黝黝的頭發梳得很平整,五官端正雙手細白,上穿一件白布的汗衫,下穿一條黃色的馬褲、腳穿一雙皮鞋。對老頭說:“二叔,既然是過路的沒吃飯,又是他們自己弄魚,就借鍋給他們用一下吧,另外看一看咱們還有什么糧食給他們做點,你就在前邊陪著客人吧,晚飯給我們送過來,你們就在前邊吃吧”
老頭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好吧,你們抓魚去吧,我進屋做晚飯去。”
萬太招呼李廷忠和韓義山進屋喝了幾口水,順便在里邊瞄了一瞄就出了窩棚到靠近江邊的一個水溝子邊準備抓魚。
小溝子有二米多寬,水比較清澈,半米多深,在岸上就能看到里邊有不少一捺多長的鯽瓜子魚在游來游去,好不逍遙。
他們找到比較窄的地方用手摳起泥巴,要壘上一個小水壩,將魚困在兩個水壩中以便活捉。
萬太一邊摳著泥一邊對二位師兄說:“我看這兩個窩棚怎么這么神秘呢,剛才兩個人雖然說中國話,但你看沒看見他們穿著皮鞋,打魚的怎能穿皮鞋呢,還有那兩條狼青大狼狗,只有日本人有狼青狗。再就是我怎么覺得窩棚里有點發慘,直覺好像有槍,兩個窩棚建的也有說道,成犄角之勢,相互照應,最讓人不可理解的那個豎著大鐵管子是干什么的呢?還有三個大風扇葉子不停地轉是干啥的呢?明明他們有糧食老頭為什么要說沒有糧食呢?如果不是我堅持要留下來,那個中年人也不會出來的。”
二位師兄說:“這里確實比較‘嘎咕’,好像那個大窩棚里不是一個人,里邊一定有什么貓膩,肯定是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前邊的那個窩棚看著好像做飯的,其實好像是崗哨,這里可能又是小日本鬼子的什么據點,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萬太說:“二位師兄說的對,我看今天晚上咱們就看一看到底這幫小鬼子在做什么壞事,咱們見機行事,有機會把他們給端了。”
三人商量完就挽起褲腿,跳進壘好了兩個小水壩的中間,用力將水攪混,由于魚在混水中呼吸困難,紛紛浮出水面呼吸,同時視力也下降,三人一邊攪著水,一邊將浮出水面的魚用雙手捧出水面扔到岸上,不一會三人就抓了三十多條半斤多重的鯽瓜子魚,都是活蹦亂跳的,就在水溝子邊將魚收拾干凈,用柳條串上,回到了小窩棚讓老頭給燉上。
老頭說:“不會燉,只會生吃和清蒸。”
李廷忠說:“算了吧,還是我來燉吧,活水燉活魚,最鮮不過如此了。”邊說邊看了一眼。萬太順便撿出十多條魚到外邊喂狗去了。
吃過晚飯哥仨跟老頭道別沿原路返回,走到見不到窩棚處停下來。
萬太說:“這兩個窩棚肯定是日本人的,不知道在搞什么鬼東西。看樣子前邊好像是一個崗哨,后邊的是在做什么東西,今天咱們得去打探一下,鬼子在這么遠這么偏僻的地方,蓋這么兩個窩棚非常奇怪,看樣子站崗的人不多,也就兩三個,咱們先給他端了,然后再到后邊看個究竟,然后一齊把他給端了。”
二位師兄說:“好,過半夜咱再行動。”
萬太用二寸長的三個兩頭帶尖的硬樹枝相互垂直綁在一起,做了兩個噎狗釘,上邊插上白天拿出來的魚。過了半夜萬太在前一邊小聲學者鳥叫一邊慢慢朝窩棚靠近,二位師兄在后跟著。因為白天萬太喂狗的時候就學著這種鳥叫聲,所以,大狼狗以為是熟人又來給喂食來了,睜大眼睛看著萬太,等著給他喂食。
萬太拿出噎狗釘向一只大狼狗扔過去,只見這只大狼狗,抬起兩條前腿,張大嘴吧一口將噎狗釘吞下去。這下可好了,由于大狼狗這次吞下的不僅有魚而且還有噎狗釘,正好咔在它的喉嚨里,咽也咽不下去,吐還吐不出來,叫還叫不出聲,只好在原地轉圈,用兩只前爪不停地扒著嘴。萬太如法炮制將另一條大狼狗制服。
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摸到崗哨住的小窩棚外邊,乘著月光往里一看,只見兩個日本兵抱著大槍。在里邊坐著,另一個白天看見的老頭躺在炕上睡著了。萬太像二位師兄做了一個手勢,意思是大師兄對付睡覺的老頭,二師兄對付左邊的鬼子,他自己對付右邊的鬼子,然后手往前一指。二師兄韓義山一個箭步沖進窩棚里抬起右掌一下砍在鬼子的膀子上,隨后左手變爪,抓在喉嚨上一擰只聽咔叭一聲,鬼子的喉骨就碎了。萬太緊跟著沖進去,雙風貫耳打在右邊鬼子的兩側的耳朵上,隨后兩只手緊緊抓住腦袋猛地向右一擰,頸椎骨立馬被擰斷了。大師兄在門口一墊腳就飛到炕上,用手握住七節鞭的鞭頭,猛地插進了老頭的咽喉。
哥仨一聲不響地解決了放哨的鬼子,悄悄來到后邊的大窩棚,只見里邊燈火通明,顯然鬼子還在工作。萬太心想,外邊向風扇一樣轉動的可能是發電機,鐵管子可能就是發報的天線了。看來這肯定是一個重要地方。
因為窗戶檔著看不清里邊是怎么回事。韓義山好運氣,用手指在墻上鉆了一個洞。萬太閉上左眼,用右眼往里看,只見西側有十多張桌子,桌子上鋪著紙,每個桌子上有一個鬼子在畫地圖。東側七、八張上下鋪的床,靠北墻是一排卷柜,有個別打開著的,看見里邊放的全是地圖。
三個人悄悄退到遠處,萬太說:“這里可能是鬼子用來繪制地圖的地方,也叫測繪站。現在好像正在繪制地圖,如果全國的地圖都繪制出來,鬼子就有了千里眼、順風耳,想打哪在地圖上就可以指揮了。不用到實地就知道,哪有山、哪有河、哪有路,哪有城市、哪有礦藏。這對鬼子來說太重要了,咱們得給他端了。”
二位師兄說:“那就干吧!”
萬太說:“先別急,上次咱們跟趙(英)尚(雄)志打賓縣的時候,他們用手榴彈很有效,前邊那兩個鬼子有手榴彈,咱們不如給他炸了多省事。”
于是三人又回到小窩棚,萬太撿了四顆手榴彈,李廷忠和韓義山一人握了一大把大槍來到大窩棚,萬太把一顆手榴彈扔進窩棚,頓時火光沖天,房倒屋塌,鬼哭狼嚎,兩個鬼子滿身是火地往出跑,李廷忠和韓義山一人刺倒一個。
火剛滅,三人打掃戰場,除被刺死的兩個鬼子其余全部被炸死。在還沒燒盡的圖紙中發現了全國各地的地圖,三人把他們都歸攏到一起全部燒毀,同時砸了電臺。抬頭看了看,東方已漸白,同時江面上傳來刺耳的警笛聲。萬太喚過“火焰”,三人漸漸地消失在遠方的地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