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云夏睡得很沉。

一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時，天甚至還沒亮。

她踩著鋪滿了地面的柔軟地毯，開了窗，帶著幾分蕭瑟的寒風吹進房間，比起空調的冷氣，自然的風，才有了讓人覺得活著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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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云夏收到了凌墨的信息。

全組人，在下午2點在會議室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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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下，這便是有新案件來的信息了。

總是沒有間歇的，各種各樣的案件，各種各樣的尸體，各種各樣的兇手。

不能說是已經習慣。

只不過是，無可奈何的，適應這個世界罷了。

下午一點五十五分。

云夏推開了會議室的門，凌墨已經在會議室里，問川還在小黑屋，暫代他的職務的，依然是解奕然，蒼榆一般在開會前兩分鐘到，而池蘇，則會卡著時間出現在會議室。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剛買的罐裝咖啡放在桌面上。

“是個大案子嗎？”云夏問：“兇手是個什么人。”

“不算大案子。”凌墨說：“但是有點棘手。”

“男的女的？”

“女。”

“感情紛爭還是財產爭奪？”

“都不是。”

“反社會人格？”

“不是。”

“那是什么原因？”

“激情犯罪。”

“這種類型……”云夏嘆了口氣：“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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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分鐘。

蒼榆果然出現，他兩手空空的出現，難得的沒有帶任何零食。

他似乎沒有休息好，眼下有點黑眼圈，一邊還打著哈欠。

等坐下后，他問了一個問題：“場景構建的時間有多少？”

凌墨道：“一天，今天二十七號開始，直到二十八號下午三點。”

“這么趕？”蒼榆有些訝異。

“這么急？”

同樣感到吃驚的還有卡點準時到的池蘇，他氣色同樣不是很好，仿佛失眠了一整晚，但是聽到這個時間節點，他也忍不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來。

然后，池蘇還補充了句：“至于這么剝削嗎，我們只是打工仔啊。”

“情況危急。”凌墨道：“她手上還有一個人質，被她藏起來了，上面的命令，是要用最快的時間找到這個人質。”

“那這算什么，綁架犯？”蒼榆問。

“在她的屋子里，發現了藏尸。”

“啊，又是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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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用了十分鐘簡單的概括了下案件。

就是昨天，八月二十六號。

有人報案，說鄰居家里發出惡臭，那種味道丑到難以形容，那個鄰居懷疑這是尸臭味。

接到案件的當天，有該區域的警察就上門去了解情況。

結果，屋主不在，但是尸臭味確認無疑，同時連接上了屋主，那個屋主沒有否認。

“啊，已經死了嗎？”那個屋主這樣問，從容鎮定得仿佛不是在討論一個人的生命，而僅僅只是一件無生命的東西的處置。

簡直令人發指。

后來便直接破開了大門。

屋子里尸體還沒看見，尸臭味已經濃烈得令人作嘔。

搜查過后，終于在主臥的衣柜里，發現了一具女尸，已經腐爛生蛆，爬滿了衣柜里面，并且有一部分沿著縫隙爬出了衣柜，就在地板上蠕動。

直接讓一個新入職的警察當場反胃沖出了屋子嘔吐了出來。

死者的名字叫燕今雨，是個單親母親，沒有婚姻史，沒有工作，家庭環境很一般，但是生活優越，有傳聞她是一個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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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會議室里。

這些現場拍攝的照片放大在平面上，那具尸體的慘狀，以及那些從尸體上爬下來的蛆。

云夏的咖啡恰在此時打開發出聲響，在場的人都不由得看了過來，換做平時，他們大概不會這么敏感，可是那些蛆，實在太生動了，生動得讓人頭皮發麻。

周圍的人看過來，云夏只是奇怪了一下。

“怎么了？”她問，然后喝了一口咖啡。

連蒼榆也不得不說：“挺佩服你的，真的。”

凌墨輕咳一下，把所有人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大概的情況就是這樣。”凌墨道：“池蘇和蒼榆你們要爭分奪秒，解奕然，你要做好準備，場景的構建有可能等你進入記憶世界里，繼續做深化。”

末了，他對云夏道：“云夏，保持八小時睡眠，不要超過十二點睡。”

云夏“哦”了下，她看了一眼屏幕顯示出來的圖片，燕今雨生前的照片，確實明艷動人，下巴尖尖，嘴唇薄薄，因為年輕顯出來幾分嬌氣。

她看了一會，目光與凌墨對上。

凌墨問她：“有什么想法。”

云夏便道：“她還說了什么，那個殺人犯。”

“她說是感覺對了。”

“什么感覺？”

“因為在那個時間，在那個地點，遇到了死者，所以她覺得，這是緣分。”

“所以就要殺人？”蒼榆吸了一口氣，見多識廣如他，也難以置信。

池蘇沒表達意見，他在翻看著自己的平板，在死者生前的各種生活照里不停切換著。

“但是資料顯示沒有精神病史？”解奕然道：“是哪里出問題了嗎，還是說現在的標準已經淪落到連這種人渣也能算正常人？”

陰陽怪氣的語氣，有一瞬像極了他的哥哥解無。

云夏不由得瞥了解奕然一眼，她想到了不久前，解無說她腦子不正常的那句話。

她默默收回目光，又喝了口咖啡，然后道：“她一直覺得她很正常吧，這機器檢查的漏洞，說要修復，都這么多年了。”

“確定是個人作案嗎？”解奕然不動聲色的轉移過話題，他察覺到云夏瞥過來的那一眼，眼中仿佛有刀光寒影。

“大概率。”凌墨說：“但是在記憶世界前，不能輕易下定論。”

“也是。”蒼榆發了個哈欠，聲音拖著尾音：“在記憶復寫前，誰會猜到秦陌是自殺的呢。”

在開會的時候，凌墨只說關鍵與重點，他不和他們聊除了案件的任何話題。

最后，凌墨看了看時間，決定結束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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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后，凌墨叫住云夏。

他問她：“越霄有可能會被調走，你知道嗎？”

云夏頓了頓，她只是搖了搖頭。

然后，才道：“他說了什么了嗎。”

凌墨道：“他什么都沒說。”

“那你猜到什么了嗎。”云夏道。

凌墨看著她片刻，忽而笑了笑，他道：“什么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