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開始之前

第一章 關于生命、疾病和你的科學

你聽到醫生說出了這個陌生的名詞——多發性硬化癥——于是你開始思考，我的生活會改變嗎？也許你不太清楚這個病意味著什么，但是你一定看到過其他坐在輪椅上神情恍惚的人，他們抬起手來似乎也很有難度。可能你已經坐在輪椅上了，運動能力下降，或者生活根本就無法自理了。也許你認為自己身體狀況正在走下坡路，再也無法恢復了。但這不是事實。

也許你患有其他自身免疫病，比如類風濕性關節炎或紅斑狼瘡；也許你背負著肥胖或嚴重過敏、食物不耐受或乳糜瀉、糖尿病或心臟病等病痛；也許你忍受著抑郁癥、焦慮癥或注意缺陷多動障礙帶來的痛苦。你切實感受到，那些狀態良好的日子，那些真正屬于自己的美好時光，即將離你而去。你的身體和大腦都無法再正常工作了。

你可能看過醫生，也可能得到了診斷。醫生可以治療癥狀，但不能真正治愈多發性硬化癥、抑郁癥、高血壓、糖尿病，甚至是肥胖癥等慢性病。醫生可能會給你開一份緩解癥狀的藥物干預清單，但長期服用藥物可能會帶來副作用，大量消耗自身的營養，最終讓疾病惡化。藥物不能治愈自身免疫病，它們可能讓人感覺舒服一點，可能減緩病情發展，也可能根本沒有用。

也許你開始沮喪了，但我想幫助你重燃希望之火。

本書的主旨正是關乎希望，我想說的再簡單不過了：親愛的讀者，你無須成為受害者。疾病已經存在了，但你可以通過很多舉動來減緩、阻止甚至扭轉這些癥狀惡化。藥物不能消除自身免疫病，但你的身體可以自我修復——只要你為它提供合適的工具。

疾病不是簡單的因果關系，而是一種復雜的融合，影響因素包括遺傳和環境等許多方面。幸運的是，對所有人來說，環境都比基因更重要，因此，你可以著手改變自己的環境。你選擇的生活方式可以修復體內受損的生物化學機制，恢復健康活力。對于患有自身免疫病或其他慢性病的人來說，這一發現非常重要。能夠改變生活的是你自己，不是醫生，也不是藥劑師，更不是那些藥丸。一切都在于你。拯救自己的力量掌握在你手中。

患上一些慢性病是身體缺乏特定營養素的結果，藥物無法解決問題。我想你一定知道，多發性硬化癥并不是因為缺乏相應的藥物（如格拉替雷），正如疲勞不是因為缺少喚醒促進藥物（如莫達非尼 [1]）或咖啡因，抑郁癥也不是因為缺乏抗抑郁藥（如百憂解）。不，疾病不是因為缺少藥物，而是由細胞中的缺陷引起，這些缺陷會損害你的生物化學機制和細胞間的信號傳遞。當你以這種方式看待慢性病時，答案就很明顯了，要治病，首先應該解決細胞缺陷，而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后者正是大多數傳統的藥物治療所做的。

如果你不了解身體正常運轉、自我療愈需要什么東西，就不可能做出明智的決定。你可能會接受別人的飲食建議——而這些建議是為了幫你減肥或增強體力，甚至可能是基于政治、環境、精神或倫理方面的考慮。假如你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真正需要什么，也就不知道該接受哪些建議，拒絕哪些建議。你也不知道該選擇什么食物，不知道哪種飲食適合自己的病情，更不知道如何為自己的細胞提供能量，從而達到最佳的健康狀態。

我建議你不要再盲目相信自己讀到、聽到的一切事物，而是學習一些生物學和生物化學知識，學會自己做決定。關于細胞層面的營養問題，已有的大量科學研究成果可以為我們提供指引。雖然我們還不完全了解營養方面的所有知識，然而，對于如何促進必要的細胞修復，已經有了不少認識。科學證明，當你充分滿足了細胞的營養需求時，它就會茁壯成長，乃至自我修復。如果你長期缺乏這些必需的營養素，細胞就會變質。它們也許不會死——至少不會馬上死去——但細胞的功能很快就會崩潰，這就是疾病的開端。

作為醫生、科學家和病人，我所做的所有決定，出發點都是拯救自己和他人的身體健康。我從不要求任何人盲目地信任我，但我想讓讀者明白設計華爾斯方案的原因。如果你不理解為什么非要改變飲食和生活方式，可能不會愿意聽從我的建議。當然，長期遵循華爾斯方案之后，身體發生的變化能夠說明一切，但我仍希望你事先知情且保持積極主動的態度，只有這樣，才能成為一個高度自律的參與者。我希望將自主權完全交付于你自己，所以在正式開始之前——也就是我提出建議，告訴你應該吃什么、喝什么或做什么之前——我們一起來看看，你身體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健康從何而來

每個人都是由細胞構成的。細胞是構成生物體的單位。有些生物體（如變形蟲）只有一個細胞，有些生物體（如人）則由數萬億個細胞組成。細胞有不同的大小和形狀，也具備不同的功能，但它們在本質上就像構建身體的積木。

華爾斯勇士說

33歲時，我的多發性硬化癥相關癥狀第一次發作，出現了面部麻木和眩暈，在接下來的7年里，我越來越經常感到疲勞和熱耐受不良。我用了5年的格拉替雷，但當我超過了可以接受的注射藥量后，就停止了用藥。在接下來的8年里，我體驗到了體能減退、熱耐受能力大幅下降、腦霧 [1]和疲勞感的增加，以至于每周只能工作兩天。

我在網上偶然聽到了華爾斯的TEDx演講，了解了華爾斯飲食法。我從2012年7月開始實踐這一飲食法，兩周后，我給兒子打電話，告訴他，感覺自己好像換上了新眼鏡——眼前的一切都比過去幾年清晰多了。我的頭腦清醒度和抗疲勞能力都有了很大的提高，簡直像做夢一樣！我真的很震驚，因為我又恢復了精力，不再需要每天小睡。我的睡眠質量提高了，中午只需要打個10分鐘的盹兒，醒來時就和清晨一樣精力充沛。這可真是個奇跡！

——簡

于美國科羅拉多州

然而，在疾病狀態下，細胞會出現問題。它們需要一定的營養，才能維持生命和健康。沒有這些營養素，細胞就無法正常運作，甚至可能死亡。這些營養素是從哪里來的？除了你吃下去的食物之外，它們別無來處。如果你沒有為細胞提供恰當的營養和環境，它們就無法正常工作，而這些細胞層面的故障最終會影響到你健康的每個方面。基因也許會決定你的什么部位容易出問題，然而，在細胞沒有得到它們需要的東西時，身體不能正常工作，疾病才會在這些部位出現。

人們常常懷疑，健康是否主要來自遺傳？你的細胞功能好壞主要取決于DNA嗎？如果一切都取決于你的基因，那么你的飲食和生活方式就不那么重要了。然而，我們知道，真相并非如此。

我生活在美國的艾奧瓦州，周圍有很多玉米種植基地。所以我會用玉米這個充斥著美國中西部情懷的植物作為例子，說明對你的線粒體、細胞、器官和整個身體（包括腦）而言，環境有多么重要。種子的DNA都是一樣的，但是如果你將一部分玉米種子種在艾奧瓦州肥沃的黑色土壤中，再將另一部分種子扔到有毒的垃圾堆上，上面只覆蓋一層薄薄的灰塵，最后這些種子將長成完全不同的植物。艾奧瓦州肥沃土壤中長出的植物高大、結實、茂盛，結出了健康的玉米。垃圾堆里種植的種子，即便能夠發芽，也會長得細長虛弱；即便能結出玉米，產量也極為有限，這是因為它們得不到足夠的營養。相同的DNA，也會得到完全不同的結果。

人體細胞以及你自己都和玉米一樣。如果細胞沒有獲得正常運作所需的營養物質，并且受到了毒害，你就會枯萎。如果你的線粒體不能產生足夠的能量，或者不能有效地產生能量，就會引發一系列功能失調的生物化學反應，最終引發慢性病。（我將在第八章中詳細討論毒素干擾人體生物化學反應的過程。）

別誤會，我不是要否認遺傳的作用。我們的細胞依靠酶來促進生命的化學反應，而制造這些酶的方式則取決于我們的基因，也就是我們的DNA。我們都知道，增加患多發性硬化癥概率的基因可能有成百上千種，每一種都有輕微的影響。而基因的表達也會受到以下環境因素的影響：某些酶是否工作良好，某些過程是否干擾炎癥控制，毒素是否得到充分管理，營養物質是否被完全吸收，激素的有效性，以及神經遞質產生的有效性。

然而，只有極少數疾病是由DNA的一個突變引起的，絕大多數疾病來自多個基因（有時多達50個甚至100個）的相互作用，改變了酶對環境的反應效率。而環境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哪些基因是沉默的（也就是處于“關閉”狀態）、哪些基因是活躍的（即“打開”狀態）。例如，你可能有罹患癌癥的基因傾向，但如果你的身體營養充分，沒有過多的毒素，真的患上癌癥的可能性就會變小。或者，即便你真的出現了癌癥的前兆，如果白細胞足夠強大，就可以殺死癌細胞，你永遠不會出現癌癥癥狀，也不會被診斷出來。或者，假設你真的得了癌癥，也會有更多的機會戰勝它。通過選擇最佳的生活方式，你可以將最有害的基因保持在“關閉”的狀態，將最有助于健康的基因保持在“打開”的狀態。

華爾斯語

表觀遺傳學關注環境如何決定哪些基因是活躍的（即“打開”的）、哪些基因是不活躍的（即“關閉”的）。目前，有數億美元資金投入表觀遺傳學研究，因為這門科學被認為能揭露罹患慢性病（如與癌癥和衰老相關的疾病）的原因。這個領域一定會發現更多的信息，然而，為什么要坐等科學家開發出基于表觀遺傳學的新型昂貴藥物呢？現在的你就可以利用華爾斯方案優化基因環境！

最重要的是，一個人是否患上類似多發性硬化癥這樣的特殊疾病，DNA的作用非常小，哪怕你有家族遺傳史。表觀遺傳學研究表明環境會影響哪些基因開啟，從而決定哪些部位更容易患病。科學家認為，環境決定了70%~95%的患自身免疫病、肥胖癥、心臟病和精神障礙的風險。1“環境”包括你吃什么，喝什么，呼吸什么樣的空氣，沉浸在什么樣的環境，工作的勞累程度，甚至是你的思考模式以及與人互動的模式。真正重要的是，你的基因與多種選擇的累積發生的相互作用。這將決定你是否健康，會不會患上慢性病。關鍵是，既然基因與生俱來、不可改變，那么，要改善健康狀況，唯一能做的就是改造體內環境，使其更健康。

華爾斯語

DNA序列突變的科學術語是單核苷酸多態性。我們知道，特異性單核苷酸多態性會影響酶的產生，這些酶主要負責處理B族維生素或硫，如有缺失，則更容易患心臟病、腦病、情緒障礙和/或自身免疫病。然而，一旦我們知道哪些酶會受到影響，哪些維生素、哪些形式的維生素或食物可以幫助人繞過特定的單核苷酸多態性，就有可能通過使用特定的營養療法來解決酶的問題。如果你有某種疾病的家族遺傳史，也就說明你和家人可能具有某個特定的單核苷酸多態性。功能醫學可以根據家族史和基因檢測對一個人的單核苷酸多態性做出一些預測，并制訂個性化的行動計劃。（更多信息參見第十二章。）

我們仍未完全研究清楚生活方式（如感染、飲食、環境污染、運動量和運動類型、壓力、維生素D水平、激素平衡甚至生活態度和方法）究竟如何開啟有害基因，怎樣干擾人體內的生物化學工廠，導致營養吸收、激素產生和神經遞質功能出現問題。但我們已經知道，如果身體保持健康和充足的營養，基因的有害傾向可能永遠不會表達。缺乏適當的營養和/或存在毒素（包括身體在過度應激狀態產生的毒素）導致的細胞功能障礙，也許能完全決定基因的開關狀態。

換句話說，基因不能決定你的命運。你可以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這意味著你可以很好地控制讓哪些基因變得活躍。即使你已經患上了多發性硬化癥之類的慢性病，現在干預也為時不晚。調整生活方式不僅可以阻止疾病的發展，在許多情況下，甚至可以逆轉疾病的進程。更健康的選擇可以關閉有害的基因，開啟最有益健康的基因。

為細胞充電

回到細胞層面吧。細胞的能量來源就是你吃下去的食物。本書傳遞的重要的知識之一就是，細胞的重要能量直接來自你吃的東西。食物能影響你的身體機能，也能決定遺傳易感性是否被激活、是否會患慢性病，以及你從慢性病帶來的傷害中恢復的程度。

我們都知道，如果你往汽車油箱里加糖，它就沒法正常開動了；玩具的一半零件都被弄丟了，它就沒法正常運轉了。道理非常簡單，但出于某種原因，人們往往不覺得它也能應用于我們的細胞上。我們只習慣于承認一些籠統的概念，例如“人如其食”，或者某些食物是“健康的”，另一些則“不健康”，但實際上，它比這更具體。你的飲食與細胞功能直接相關。

再強調一遍：細胞營養是健康的基礎。一切問題都能歸結到細胞層面，一旦細胞出現問題，器官就會發生故障；一旦器官發生故障，最終整個人都會功能失調。你的疾病都是從細胞層面開始的，雖然對某種疾病的易感性可能有遺傳因素，但這些基因是開啟還是關閉，則與你選擇的食物有關。扭轉細胞功能障礙從來都不會太遲，但你必須了解什么是細胞的實際需要。必須在胸有成竹的情況下著手改變，不要盲目猜測。

你可能聽說過很多遍，“要給身體提供它需要的東西”，但我認為，更好的說法是：要給線粒體提供它需要的東西。一切都從細胞健康開始，如果你想保持健康、強壯和敏銳，那么你的細胞必須是健康的。而如果你的線粒體不健康，那么，細胞也不可能健康。要扭轉自己的身體狀況，就必須找到機能失調的根源，從疾病的源頭將其斬斷。

線粒體并不是飲食書上常出現的名詞，更像是醫學書籍的專業術語。這個詞很陌生，也不夠平易近人。線粒體不迷人，不過是細胞的馱馬苦力。然而，它對人的生命和健康極其重要。沒有線粒體，細胞就像汽車的空殼，看起來雖然還像一輛車，但卻沒有引擎，根本跑不起來，也無法從排氣管里排出廢料。和其他引擎一樣，線粒體也需要燃料，可不是隨便什么東西都能用，它需要高質量的燃料。

華爾斯勇士說

多發性硬化癥的確診，為我敲了一記警鐘，還好有華爾斯醫生！她繪制了一張極好的康復線路圖，告訴我們如何更好地攝入營養。我有了巨大的進步！不僅體力有了很大的提升，而且身體僵硬、疲勞、沒有精神和神經痛方面都有極大的改善，受益面仍在不斷增加。真是太神奇了！我從2011年4月起就離開了拐杖。我仍然是多發性硬化癥患者，有時會失去平衡，甚至可能摔倒。有時我會出現視神經炎，還是容易疲勞，但程度都比以前輕得多了！華爾斯醫生已經證明了食物對身體、疾病、精神面貌和思維清晰度有深遠的影響，華爾斯方案證實了一句古老的格言“人如其食”。

——帕姆

于美國伊利諾伊州

為了充分理解細胞的工作流程，你需要先確切地了解細胞的結構，特別是細胞內的線粒體提供能量的原理和過程。

也許你還記得，高中生物考試中曾要求你畫出細胞的結構圖——估計你已經忘了具體是怎么畫的。一般來說，細胞中有一個細胞核，里面包含了DNA或生物體的遺傳指令。細胞核是細胞的心臟，所有信息都保存在此。然而，細胞內的空間里還漂浮著其他東西，包括為細胞提供動力的引擎，也就是線粒體。

線粒體的進化

大約15億年前，地球上唯一的生命形式是細菌。小細菌會侵入較大的細菌，但不會傷害宿主，而是更有效地為宿主產生能量，使雙方都受益。

這些小型“入侵者”開啟了進化的大門，使較大的細菌能夠進化成更大的多細胞生物，最終成為動物；而較小的細菌則進化成線粒體。有趣的是，植物進化似乎也經歷了類似的過程：藍藻吞噬了會光合作用的較小細菌，逐漸演變成具有葉綠體細胞器的植物，光合作用就在葉綠體中進行。我們需要食用新鮮綠葉蔬菜的原因之一，也就是因為其中含有強有力的、營養豐富的、能夠產生能量的葉綠體。

細胞需要能量來實現多種功能：建造結構、維護功能、修理破損，以及消除有毒廢物。毒素可能來自藥物、殺蟲劑、除草劑和污染，也可能來自細胞基本運轉的副產品（所有引擎都會產生廢料）。太多的毒性會摧毀細胞和器官，但幸運的是，你的線粒體一直在勤勤懇懇地工作，為處理脂溶性毒素的細胞提供了能量，將毒素轉化為水溶性物質，同樣勤勞的肝臟和腎臟才能將其排出體外。

線粒體也負責協調細胞的死亡。所有細胞最終都會死亡，及時的死亡對人體健康至關重要。當線粒體發出信號時，細胞就會打開屏障，讓大量的鈣離子涌入，從而以“自殺”或者說是預先編排好的方式走向死亡。用科學的名詞來說，這叫作細胞凋亡。那些到期而不凋亡的細胞，就會以犧牲其他細胞為代價持續生長，最終成為癌性腫瘤。

你也應該知道一些關于腺嘌呤核苷三磷酸（以下簡稱三磷酸腺苷）的知識（見圖1.1）。線粒體會產生一種叫作三磷酸腺苷的化合物，將能量儲存在分子鍵中。三磷酸腺苷能產生蛋白質和抗體，是細胞的燃料，如果沒有它，細胞就不能正常工作，甚至可能會過早死亡。就像有些汽車需要無鉛燃料，有些汽車需要柴油，而其他交通工具（如噴氣式飛機）需要其他適用的燃料。細胞同樣需要獨特的燃料，而三磷酸腺苷正是燃料的提供者。

圖1.1 活細胞和死細胞中的線粒體

為了有效地產生三磷酸腺苷，線粒體需要其他元素，包括從脂肪中提取的葡萄糖、酮（更多內容見第七章）及氧氣。有了這三樣東西，線粒體就可以勉強前行，生產出少量的三磷酸腺苷了，但要產生大量的三磷酸腺苷，它還需要硫胺素（維生素B1）、核黃素（維生素B2）、煙酰胺（維生素B3）、泛酸（維生素B5）、微量元素（特別是硫、鋅、鎂、鐵和錳）和抗氧化劑。要達到最高效率，線粒體還需要大量左旋肉堿、硫辛酸、肌酸和泛醌（也稱輔酶Q、輔酶Q10）。2此外，還需要免受鉛、汞和砷等毒素的侵害。

如果你的營養素不夠充足，或是暴露在過多毒素中，三磷酸腺苷的生產效率就會降低，從而導致兩個問題：

（1）細胞能量降低，從而無法完成所有任務。

（2）細胞產生多余的廢物，也就是自由基。

線粒體能產生三磷酸腺苷，為維持生命所需的細胞運作過程產生能量。如果沒有合適的營養素，你的線粒體就會處于饑餓狀態，細胞也不能有效地發揮作用。此外，如果線粒體承受的壓力過大，就會開始解體，從而導致細胞內的線粒體數量減少，僅存的線粒體對能量的需求增大。線粒體的壓力會向細胞核發送信號，提示是該走向死亡的時候了，然后細胞就會過早“自殺”，導致器官和整個身體（特別是腦）的老化加速，最終導致“腦霧”（混亂、記憶喪失，感覺“靈魂出竅”）甚至腦萎縮。

總結一下前面提到的內容：當線粒體處于最佳工作狀態時，細胞就有了它們所需要的能量，這樣一來，身體就可以按照預期的方式運作了，而不必想辦法去補足能量和營養。細胞產生的自由基變少了，給細胞造成的損傷也變小了。適宜的飲食對整個細胞運作過程都有幫助，反之，則會使這一過程脫軌，導致線粒體過度緊張、快速老化，出現更多的嚴重慢性病。

華爾斯語

所有的化學過程都會產生一些廢物，而自由基就是人體產生的垃圾中的一部分。自由基是一種分子，具有一個開放的未成對電子，可以產生懸空鍵，具有高度的化學反應性。自由基會清除一些東西，氧化（也就是破壞）并去除懸空鍵，從而在細胞中引發問題。自由基能通過改變蛋白質、細胞膜或DNA的形狀而引發問題，從而改變細胞的功能。如果細胞被自由基破壞得太厲害，它就會停止正常工作，甚至過早死亡。太多細胞過早地死亡最終會導致你和你的內臟迅速老化。

抗氧化劑能拯救我們！植物中的抗氧化化合物能刺激人體細胞產生酶，在自由基損壞細胞之前，這些酶就可以中和掉它們。酶能更有效地促使生物化學機制保護細胞，不受自由基的影響。

想象一下，如果你從來不打掃，也從不扔垃圾，家里會變成什么樣子。最終，垃圾和污垢會堵塞通風口和管道，干擾電氣系統，并導致結構腐爛崩壞，直到房子無法居住。抗氧化劑就是你的清潔人員，是細胞層面的保潔阿姨，它們可以抑制自由基，清理三磷酸腺苷生產過程中產生的垃圾。（稍后將談到我們能從哪些食物中獲取抗氧化劑。）

線粒體挨餓的標志

現在，你大概知道了線粒體對健康有多重要，也知道要讓線粒體好好生產三磷酸腺苷，就需要更多的營養素，包括B族維生素、礦物質、輔酶Q和抗氧化劑等。猜得沒錯，大多數人都沒有獲得細胞所需的足夠營養素。

然而，怎么才能知道線粒體有沒有得到足夠的營養素呢？你無法從鏡子里看出自己的線粒體是否健康。在實踐中，我發現了一些線索，能夠告訴你，線粒體可能沒有得到足夠的營養，無法將整個身體維持在巔峰狀態：

◇疲勞。如果你總覺得精疲力竭、能量不足（哪怕是在睡眠充足的情況下），說明你的線粒體可能缺乏維生素、礦物質和抗氧化劑，這些物質是在細胞層面上生產能量的必需品。細胞層面的低能量，最終會轉化為你能感覺到的能量不足。

◇飲食中糖分、淀粉含量過高。過多的精面、糖和高果糖谷物糖漿會“堵塞”你的線粒體，降低效率。糖和精制淀粉對人體產生不利影響的方式有兩種：①卡路里高，但營養質量低，因此你雖然能吃飽，卻無法獲得足夠的營養，導致體內細胞挨餓；②促進腸道中有害細菌和酵母菌的生長，這可能導致許多其他問題。（后文將詳細討論這一點。）

◇超過50歲。輔酶Q是維持線粒體健康高效的重要營養素，而生產輔酶Q的能力會隨年齡增長而緩慢下降。50歲之后，線粒體的效率也會慢慢下降，特別是在營養狀況不理想的時候。

◇服用他汀類藥物。他汀類藥物有助于降低膽固醇，因此許多醫生建議有心臟病風險或高膽固醇的人服用，一部分醫生甚至推薦將它作為預防性的藥物。然而，他汀類藥物會導致細胞制造輔酶Q的難度加大。由于老年人的膽固醇往往更高，他們是最有可能服用他汀類藥物的群體，與此同時，老年人（50歲以上）在制造輔酶Q上本來就存在一定的困難，從而進一步加劇了問題。有幾項研究表明，提高輔酶Q的水平能減輕神經退行性腦病患者的癥狀。3如果你已經服用了他汀類藥物，不要隨便停止服用（請遵醫囑）。不過，你也可以考慮本段信息，增加輔酶Q的攝入量。

◇定期服用處方藥或非處方藥。許多常見的處方藥和非處方藥會消耗維生素B、礦物質和輔酶Q。你服藥的時間越長，這些營養素可能被消耗得越多。影響輔酶Q的藥物包括但不限于：

● 三環類抗抑郁藥

● 苯二氮卓類

● 磺胺類

● 噻嗪類利尿劑

● β-受體阻滯劑

● 對乙酰氨基酚

可能干擾B族維生素吸收和新陳代謝的藥物包括：

● 利尿劑

● 二甲雙胍和其他常見糖尿病藥物

● 避孕藥

● 降低胃酸的藥物

● 某些抗生素

● 苯二氮卓類

● 三環類抗抑郁藥

● 非甾體消炎藥，如布洛芬

● 阿司匹林

● 質子泵抑制劑，如奧美拉唑緩釋劑

◇降低胃酸的利尿劑和藥物也可能干擾礦物質的吸收。很多時候，人們一邊服用藥物，疾病卻一邊持續惡化，其中一個原因就是長期用藥導致的營養素消耗。4

◇偏頭痛或緊張性頭痛。偏頭痛與緊張性頭痛都與線粒體功能障礙之間存在相關性。5

◇慢性病。與線粒體功能障礙有關的健康問題每天都在增加，現在已知的就包括糖尿病、心力衰竭、丙型病毒性肝炎、纖維肌痛、精神分裂癥、雙相情感障礙、癲癇、中風、神經系統疾病、記憶問題和自身免疫病。6

慢性病是線粒體長期功能障礙的最明顯表現。當線粒體不能很好地為身體提供能量時，惡性循環就開始了，最終會導致細胞老化、多器官功能障礙和慢性病。科學研究發現，線粒體壓力是困擾現代人的大多數慢性病的根源。你想要變得更健康嗎？那就必須把線粒體恢復到最健康的狀態。

如果你具有以上任何一項或全部問題，華爾斯方案一定很適合你，其中每個方面都將直接或間接地有益于線粒體功能恢復。當你補充了足夠多的維生素B、礦物質、抗氧化劑和氨基酸，線粒體就能保持營養充足，所以，各種健康問題也就可以從細胞層面開始自我修復了。

華爾斯勇士說

2003年1月，我46歲，被診斷為復發緩解型多發性硬化癥，盡管我早在很多年前就得了這種病。多年來，我一直堅持傳統醫學治療，用過干擾素β-1a粉針劑、那他珠單抗和格拉替雷，但病情仍在不斷惡化。神經內科醫生建議我嘗試芬戈莫德，但由于它出現過死亡風險，具有一定的危險副作用，我拒絕了。然后我開始尋找其他方法，遇見了特里·華爾斯醫生。

我嘗試了6個月的華爾斯飲食法，也使用了電刺激。我的思維更加清晰，衰退已經停止，也恢復了一部分力量。我腿上的膚色變好了，每天能鍛煉20~30分鐘，做一做冥想、深呼吸，還能進行戶外活動。華爾斯醫生是我在多個方面的榜樣和英雄。（我也是一位同性戀媽媽，有兩個孩子。）多年來，我曾向很多醫生詢問飲食、運動和壓力問題，都沒有獲得解答。我很欣賞她的研究深度，也很欣賞她愿意將自己的個人經歷無私分享給大家的精神。她拯救了許多人的生命！

——安

于美國得克薩斯州休斯敦

新型處方：食物

你的細胞有大約4 000種酶系統，超過1 000種化學信號，每秒進行數萬億次化學反應。7目前，已經鑒定出來的營養素超過了250種，可能有數千種還沒有得到鑒定。這些營養素對健康非常重要。8你把它們都吸收了嗎？多半沒有吧。

你的腸道能不能好好消化食物，將營養吸收進血液，為細胞提供足夠多的維生素、礦物質、必需脂肪酸和抗氧化劑？這可能也是個問題。

生物化學十分復雜，人體運作更是無法想象的微妙而深奧。雖然我們對線粒體的營養需求有所了解，但還沒有完全了解每種線粒體的需求，也沒有完全了解每種細胞類型的營養需求。當我談到“全部營養”或全身所需的元素時，請理解，雖然我們知道自己有數千種不同功能的營養需求，但仍然無法一一厘清它們究竟是些什么。

但大自然知道。這就是我們不能只靠維生素和營養補充劑來維持健康的原因。食物中包含了許多我們還不了解的秘密，因此，我們才設計了華爾斯方案，通過設計食譜來滿足細胞的龐大營養需求，包括數千種我們還不能完全弄清楚的需求。

我們都知道，當人體內的維生素、礦物質和抗氧化劑水平低于最佳標準時，健康狀況就會明顯下降。這不僅僅是理論。研究細胞層面營養學的生物化學家布魯斯·艾姆斯博士提供了證據，說明當一個人的維生素和礦物質水平不足時，即使短期內還算健康，但會更容易迅速衰老，罹患癌癥的可能性增加。9例如，當維生素K的供應不足時，身體會為有限的供給排出優先次序，首先用于生產幫助凝血的蛋白質，而維持血管彈性和心臟瓣膜所需的蛋白質生產任務則會排到后面。這樣一來，盡管你不會因受個小傷就流血至死，但如果長期持續這種狀態，會導致心臟瓣膜僵硬和/或高血壓。10結果可能是有朝一日需要做心臟手術更換心臟瓣膜，或者需要服用降壓藥。

一項有趣的研究測量了老年人血液中31種維生素、礦物質、必需脂肪酸和抗氧化劑的含量，檢驗這些營養素對腦的尺寸和思維能力的影響。俄勒岡州的大腦老化研究調查了104名成年人（平均年齡87歲），測量他們血液中各種營養素的濃度，用核磁共振成像測量腦容量，再通過各種神經心理測試測量思維能力，然后進行回歸分析，探討營養素水平、腦容量和認知能力之間的關系。11研究結果很有啟發性。高水平的維生素B1、B2、B6、B9、B12、C、D、E和脂肪酸是腦健康最有力的預測因子。此外，高水平的維生素A、維生素K、抗氧化劑與更大的腦容量、更好的思維能力相關。

這項研究還探索了有害物質或“抗營養素”。值得注意的是，血液中的反式脂肪（氫化植物油）越多，腦就會越小，思維能力越低（也就是被試完成思考任務的能力越差）。12換句話說，要保護自己的腦，最好的辦法就是把所有卡路里配額都花在富含營養的食物上。如果你想要一個蠢笨的小腦袋，就盡可能地多吃反式脂肪加工食品吧！每天吃快餐，或者一周吃上三次，癡呆就在向你招手了！

但我還是希望提前告訴你，食物不是萬能的。我的多發性硬化癥沒有痊愈，頸部脊髓還存在病變。有些疤痕和退化是永久性的，無法挽回，然而，更多的退化可能并不是永久性的。現在，疾病不至于對我的行走造成影響了。在核磁共振上雖然依然可以看到疾病的蹤跡，但它們不會像以前那樣嚴重地影響我的生活了。疾病像是一場發生在身體內部的毀滅性大火，而食物可以對它產生影響。你想繼續為它火上澆油，還是想給身體注入最需要的營養（包括最特殊和最廣泛的類型），來澆滅這場火？只要滅掉火，我們就有可能從自身免疫病的衰弱狀態恢復過來，健康和活力就在前方。

腦部需要的微量營養素

細胞營養對整體健康至關重要，但對多發性硬化癥患者和其他腦病患者而言，大家更感興趣的是專門針對腦健康的營養。大腦是一個神奇而復雜的器官，需要很多資源才能正常工作（見圖1.2）。負責修復和維持腦組織功能的一個重要結構是髓鞘，如果你得了多發性硬化癥，免疫系統就會開始攻擊這個部位。

所謂髓鞘，就是圍繞在神經細胞周圍的脂肪絕緣體。人腦中有數十億腦細胞，形成了數十萬億的連接，每條線路都必須包裹著絕緣的髓鞘。然而，醫生可能沒有告訴你，腦細胞要維持正常運轉，究竟需要哪些營養成分，也不會提到修復腦細胞損傷時所需要的東西。由于醫生很少接受營養學訓練，所以自己可能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為了保持髓鞘健康，你需要攝入硫胺素（維生素B1）、葉酸（維生素B9）、鈷胺（維生素B12）、ω-3脂肪酸（特別是又名DHA的二十二碳六烯酸）和碘。（后面將談到為了獲得這些營養，需要吃些什么東西。）

腦同樣也依賴于神經遞質。所謂神經遞質，就是使腦細胞得以進行信息傳遞的分子。神經遞質失效可能導致抑郁、焦慮、易怒和疼痛加劇。為了促進特定神經遞質的產生，許多醫生會給有情緒問題的病人服用諸如百憂解之類的藥物，但往往沒有太大的用處，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他們沒有吃到制造神經遞質所需的東西。如果你的腦中沒有化學反應所需的基礎材料，百憂解就無法發揮作用。為了使神經遞質功能正常，腦細胞需要特定的氨基酸、硫和吡多辛（維生素B6）。13

剛開始研究促進細胞（尤其是腦細胞）生物化學機制的營養素時，我發現，對線粒體效率14或腦細胞最佳功能來說，科學家已研究過的一些微量營養素至關重要15。在此列出這些微量營養素及其主要功能，以及最佳的食物搭配（不含人工添加維生素的食物）16。請記住，合成維生素與自然維生素形狀不同，前者不會出現在富含其他元素的天然食物中。此外，我還列出了與腦病惡化有關的關鍵抗營養素。

圖1.2 腦細胞：構建基塊發揮作用的地方

不只是食物：華爾斯方案

食物是華爾斯方案的核心組成部分，細胞和腦靶向的營養能決定你未來的健康狀況。然而，食物并不是華爾斯方案的全部，也不是我為了徹底扭轉病癥而做的唯一改變。持續走向健康還需要許多舉措，包括有針對性地減少毒素，對肌肉實施電刺激，定期和適當地鍛煉，服用一些重要的補充劑，以及有針對性地減少壓力。

這些內容都是華爾斯方案的一部分，也是你可以為自己做到的事情，再結合改善飲食，身體就能得到最好的康復機會。本書將逐步介紹我為自己開發的華爾斯方案，以及進一步系統化后的內容，下面是基本要素的預覽：

華爾斯飲食方案

這是細胞修復的關鍵。我會手把手地教你審視自己目前的食譜，它很可能缺乏一些重要營養，因此需要改用華爾斯方案。這一方案可以分為三個等級，你可以選擇從自己覺得最舒服的等級開始。第一級是華爾斯飲食法，包括往食譜里添加一些東西，再刪掉一些東西。第二級是華爾斯-古老飲食法，會比第一級更嚴格一點。第三級，華爾斯-古老飲食加強版則是為那些希望快速看到效果的人準備的，需要很強的執行力。起初，華爾斯飲食方案聽起來可能有些困難，你要吃大量天然的食物，包括蔬菜、水果、肉類、家禽、海鮮、堅果、谷物，甚至一些你可能從未想要嘗試的古怪食物。你不會感到饑餓，因為需要吃下大量食物，但這不會讓你長胖，如果你體重超標，還會發現它有減肥的功效。（這是華爾斯方案帶來的額外收獲！）別緊張，你不必在短時間內做出徹底改變。嘗試任何激進的舉動之前，我都會逐一分析，詳細講解這樣做的程序和原因。

表1.1 對腦細胞健康至關重要的營養素

續表

［1］指放牧的動物，非飼料喂養。——譯者注

續表

毒性物質

現代世界存在過多化學負荷，其中許多化學物質常與我們的細胞相互作用，阻礙自然的生物化學過程。接下來我將說明，在美國，有多少化學物質與導致殘障和疾病的主要原因相關；我會幫你弄清楚在哪些地方會接觸到這些化學物質，以及避免接觸的具體措施；我還將解釋身體處理和解決有毒化學物質的方式；最重要的是，我會告訴你具體的步驟，安全地加強和優化排毒系統，從而緩慢且安全地減少儲存在脂肪中的毒素負擔。

運動和電刺激

即使是神經退行性疾病患者的腦和身體，也需要肌肉和運動。運動對維持腦和身體中激素的平衡很重要，還能防止肌肉萎縮。如果你患有慢性病，則需要做足夠但不過度、有針對性的運動。講完運動之后，后文也將詳細敘述關于電刺激的問題，這會對運動能力和情緒產生極大影響。

補充劑、藥物和替代藥物治療

我堅信，大多數營養應來自食物，但是，根據你的特殊需要，也可以適度攝入補充劑；本書將列出我推薦和不推薦的類型。此外，本書還將討論你正在服用的藥物，以及在開始實施華爾斯方案時，是否應該停藥。最后，作為一個從傳統醫生轉變而來的功能醫學倡導者，我將進一步討論替代藥物治療，包括建議你嘗試的方式及避免的藥物選擇。本書將具體闡述：哪些方式是得到科學證實的，哪些只是推測，哪些是安全的，哪些存在風險。

減壓技術

減壓對優化身體的愈合能力至關重要。壓力應激反應會導致身體的一系列變化，這些變化在短期內很有用處，在長期內則具有極大的破壞性。我將詳細解釋你應遠離“戰斗或逃跑反應 [1] ”的原因和方式。

回首生活

希望你還能記得某個感覺美好的瞬間。你可能工作或玩耍了一整天，始終覺得身體舒適，或者至少正常。然而，在某些時候，你可能會注意到一些細微的變化，也許是忽然發現自己不能像以前那樣隨心所欲地運動，思維不像從前那樣清晰，或是忽然感到疼痛。這些非常明顯的癥狀就是生物化學機制正在改變的信號，你的細胞間信號傳遞開始混亂了。

你意識到自己不太舒服，雖然可能無法準確地說出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問題。于是你去醫院做了各種檢查，但沒有發現任何問題。也許醫生會告訴你，回去觀察一年再來。于是你回去了，結果感覺比前一年更糟，但仍然檢查不出什么問題，醫生說你“沒毛病”。這種狀況持續了幾年甚至幾十年，直到你的身體遭受了足夠多的損傷，才在一兩次檢查中發現異常。于是醫生開始更認真地檢查。也許，直到此時，你終于得到了一個診斷。你的醫生沒有接受過功能醫學方面的培訓，所以錯過了幫你恢復活力的機會，這些年來，在陰性的檢查結果和醫生的安撫下，身體機能減退仍在不可避免地發生。身體開始產生并積累糟糕的分子，最終表現為疾病。你可能會感覺生命的音樂開始慢慢退化，旋律與和聲逐漸退去，優美的交響樂變成了混亂的噪聲。這就是我這些年來的感受。

華爾斯方案中最令人興奮的部分是，它能將治療置于你自己的控制之下。健康狀況下降時，一個人很容易感到無助、迷茫，完全依賴醫生和家人。華爾斯方案為你提供了擺脫過度依賴他人的機會。你當然需要吃藥，至少現在是這樣。你仍然需要遵醫囑，可能也需要家人的幫助，但誰不需要呢？不過，遵循華爾斯方案之后，你可以自己做很多事情，數量也會逐步增加。你的未來并非暗無天日。

維克多·弗蘭克爾在他的著作《活出生命的意義》18中說，對于生命中發生的每一件事，我們都能選擇應對方式。在事件和反應之間存在著一個空間，我們性格的力量就在這一空間內得以展示。當我確診了多發性硬化癥后，我決定不管自己有多疲勞，都必須每天起床工作。我決定去關注自己還能做的事情，不再糾結于那些做不到的事情。我決定竭盡全力，減緩自己的衰退速度。要知道，在那個時候，所有醫生都告訴我，功能一旦消失，就永遠無法恢復——一旦你患上繼發進展型多發性硬化癥，就會開始長期、緩慢、穩定而不可避免地衰退。我已經踏上了這段旅程，就只能寄希望于減緩衰退速度。

如果當初的我沒有做出這樣的決定——努力生活，絕不言棄，關注疾病之外的我自己——那就一定無法離開輪椅，更不用說發明華爾斯方案，并且將它傳授給別人了。這也是我希望你能做到的：認真生活，關注幸福健康，不要沉湎于疾病。即使這聽起來很難，哪怕你根本不想下床，也一定要努力去嘗試。

華爾斯方案的好處在于，不管你存在什么問題，或者缺少什么酶，不管你過往的飲食、思維和行為方式有多糟（哪怕昨天仍是如此），都有機會改善身體，優化細胞功能。這是一種全新的模式，具有諷刺意味的是，它其實就是身體最原始的運作方式。細胞的狀態能決定你是繼續衰退，還是開始愈合。有了健康的細胞，你就會變得更強壯、更聰明、更年輕。每周，我都會在初級保健、生活方式治療和多發傷病科門診看到這樣的變化。

許多人寫信給我，講述自己的成功歷程，我將他們和其他病人統稱為“華爾斯勇士”，因為他們是勇敢的戰士，在奪回生命的戰爭中獲得了勝利。你也可以成為勇士中的一員。只要你想擁有更好的生活，愿意為此付出努力，現在開始就不算晚。這本書可能就是全新的起點。你愿意加入我們嗎？

［1］Provigil，中文藥名莫達非尼片，用于治療抑郁癥、特發性過度睡眠或發作性嗜睡癥。——譯者注

［1］形容一個人的思維像蒙上一層霧氣，大腦反應遲鈍，還可以表現為健忘、孤僻，甚至出現氣餒、沮喪等負面情緒。——譯者注

［1］戰斗或逃跑反應，心理學、生理學名詞，為1929年美國心理學家懷特·坎農(Walter Cannon,1871—1945)所創建，他發現機體在經歷極大壓力時，會迅速經一系列的神經和腺體反應引發應激，使軀體做好防御、掙扎或者逃跑的準備。——譯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