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圍困
- 沉香未盡盼君歸
- 鬼島梓筱
- 2169字
- 2021-07-23 15:57:11
沒等兩個人找到范聞,他們便聽見了從石堡傳來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聲音密集如針眼,聽上去人數很多。
“糟糕,好像被發現了!”曉醉一把拽起慕容鶴的手,不顧紛飛的大雪,匆匆往山下跑。
慕容鶴只是慌忙地邁著步伐,緊跟著面前之人,她不敢回頭去看,但也能想象一群人正對著自己窮追不舍。
步履匆匆,甚至連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可是,為什么慕容鶴他們會被發現?他們一直躲在石頭后面,離石堡有段距離,沒道理會被發現啊?
是因為曉醉之前的試探出了破綻?可是如果是這樣,也不應該現在才發現吧?
那么可能的只有一個——有人出賣了他們的行蹤。
是誰?范聞?慕容鶴一邊盲目的向前跑著,一邊胡思亂想。
她不愿相信范聞會做出這種事,一定是哪個環節搞錯了,一定是自己太多疑了!
沒等二人逃脫,面前又迎來一波人。
完了,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沒路跑了。
曉醉警惕地將手按在劍鞘上,必要之時,他便會拔劍出戰,盡管他并不想傷人。
就在渡靈閣的人漸漸包圍了慕容鶴二人時,所有人都是繃緊神經注意著面前的敵人,卻忽視了不遠處的兩道黑影。
正是慕容鶴一直在追趕的二人。
其中一人已經摘下了斗篷寬大的帽子,令人震驚的是,他的頭頂有著一對深青色的狐耳,細長的絨毛在寒風的呼嘯下微微晃動著。
而另一人仍然遮著面龐,渾身散發著一種使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我說匪君子。”摘下斗篷的那人詢問身邊之人,“我們還要藏多久?你不是對這個易容術師很感興趣嗎?怎么不出手啦?”
匪君子抬頭望向不遠處的那群人,道:“這群人太沒用了,明顯有破綻,攔不住他們。”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曉醉便拔劍而起,在人群稀疏的那一面帶著慕容鶴突圍而出。
就在他們快要跑走時,匪君子突然一揚手,藏在寬大衣袖里的佩劍滑落,被他穩穩握在手中。
雪白的劍身泛著冷光,劍柄上雕鏤著精美的卷云紋路。
明明是一把仿若泠泠月華的劍,可是它的周身卻散發著渾黑的戾氣與陰邪之氣,煞是不詳而詭異。
僅僅是輕輕一揮劍,這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引發了巨大的風暴。
曉醉只覺方才緩和下來的雪,突然更加猛烈,甚至是先前的幾倍、幾十倍!
巨大的暴風雪包襲卷了二人,慕容鶴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覺得天旋地轉,不斷有冰冷的雪嗆進嘴里,卷進衣服里,身體仿佛也變得和這雪地一樣冰冷。
渡靈閣的那群人沒有被風暴卷走,卻是一臉錯愕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怎么突然有這么大的暴風雪!而且只席卷了入侵的二人?簡直就跟有靈性一樣!
待風暴平息,慕容鶴與曉醉已經重重地摔在地上,暈了過去。
那群人這才慌手慌腳地上前把他們抓住。
匪君子收回佩劍,轉身離去。
那位長著狐耳的少年急忙跟上,“我說你這人啊,脾氣還真是古怪,非要搞那么大動靜嗎?而且,你居然不留一個給我玩玩!走那么快干嘛啊!”
匪君子淡淡地回應道:“沒意思,她太弱了。不過有趣的是,那名男子,我似乎有一點印象。”
“男子?”匪君子身后之人又回頭望了望已經被五花大綁的曉醉,“我倒是不記得了,你不是從來不去記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嗎?”
“你就當我一時興起。”
很好,你這話我沒法接。
狐耳少年也不去管那群人了,與匪君子一起再次消失于茫茫大雪中。
頭好沉……
慕容鶴迷迷糊糊地想著。
她剛動彈一下,就覺得天旋地轉,“噗通”一聲又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地面凹凸不平,甚至是坑坑洼洼,很不幸,她的頭撞在了一塊凸起的石頭上,慕容鶴覺得自己的腦袋要被這地上的石頭給捅穿了。
她費力地睜開眼睫,長而密的睫毛輕顫著。眼前出現了黯淡的光線,盡管周圍幾乎是一片黑暗,這微弱的光還是晃得她眼睛生疼。
待慕容鶴適應過來,她才發覺自己正處于一片監獄中。
她試探著動了動雙手,但渡靈閣的人已經用麻繩把她的手反捆在背后,根本動彈不得,連雙腳也被緊緊禁錮住。
這得是有多怕她逃跑?慕容鶴憤憤不平地想著。
空曠的牢房里只有她一人,空氣里是潮濕的血腥味,陰森森的鐵門上掛著一把有些生銹的大鎖,沉甸甸的。
這要怎么逃啊!
曉醉應該是被關進其他的牢房里了,他的情況大概與自己差不多,如果受傷比自己還嚴重,甚至可能現在都沒醒過來!
慕容鶴的心底不禁浮上一層擔憂。
她四處張望,尋找那微弱光線的來源。
終于,她發現這光芒來自窗臺上的一節矮蠟燭。
窗臺莫約只有半人高,上面落滿了灰塵,角落還掛著厚重濃密的蜘蛛網,蠟燭似乎是新放上去的,燭光顫顫巍巍地搖曳著,左右晃動,弱不禁風。
糟糕,蠟燭只剩下一小節了,火焰也很可能會滅掉!慕容鶴暗叫不好。
她掙扎著手腳并用撲騰到窗臺前,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背對著蠟燭,將手向蠟燭伸去。
溫暖的燭焰慢慢地灼烤粗大的麻繩,飄忽不定的火焰甚至有些燒到她的手腕。
慕容鶴吃痛地悶哼一聲,可是再痛也得忍著,引來看守的人就不好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就在繩子被烤斷一半時,燭焰熄滅了,落下大滴的燭淚。
她挪動著身軀,費力地將手繞到面前來,繩子一端已經被燒的很細,就差了那么一點。
慕容鶴低頭,張嘴咬住了繩子。粗糙的繩子磨破了她的嘴唇,她用力撕扯著,牙齒繃得緊緊的。
汩汩鮮血順著嘴角淌下,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她用牙齒慢慢地廝磨,不知過了多久,繩子越來越細,終于“咔擦”一聲斷了。
慕容鶴吐出嘴里的繩子,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牙齒傳來劇痛,哪怕只是輕輕合上嘴,也會疼得她直抽氣。
片刻之后,慕容鶴伸手費力地拽下捆在腳上的繩子,終于感到了解脫的自由。
她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鐵門,“咚”的一聲狠狠撞了上去。
果不其然,門外有看守。
一個粗狂且不耐煩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干嘛干嘛!給我安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