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長老級人物都察覺到了來自北方的異常。
微妙的感覺在心頭升起,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將發生,約莫一盞茶的工夫,這種奇妙的感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為什么要成神?”
“你可有牽掛?”
“何為神?”
三個問題,是鳳神親手挑選的題目。
白光降下,顧七整個人都消失在白光之中,卻在幾息之間驅散了白霧。
雖然鳳神心里清楚顧七一定會度過,但是這么輕松寫意還是讓鳳神生出些驚訝來。
接引神光自虛空降下,與之相隨而來的還有滔天的仙靈之氣,雖然腳下是一片冰封許久的凍土,但是還是有植物堅強地鉆破了厚厚的冰層沐浴陽光,顧七的臉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起來。
神光漸漸消失,靈氣也漸漸變得弱了下去,但是顧七并沒有動。
鳳神的臉色幾番變化,最終還是開口道,“你想做什么?你不想拿回你的東西嗎?”
“我當然想。”顧七平靜道,“但是我不信你,你騙過我,所以你要跟我打個賭。”
神明的未來沒有人看得見,鳳神自然也不知道顧七打的什么主意,不過還沒有真正成神恢復身份,顧七應該不知道二人本來的身份才是。
也不知道未來將會發生什么改變,這種等級的戰斗就像兩個普通人也沒什么區別,但是被顧七坑過一次的鳳神明顯長了記性,多考慮了一陣。
不過就目前而言,顧七的一切似乎還在掌控之中。
畢竟重啟了太多次了,這次鳳神做了充足的準備,選擇了被人族分尸,放棄維持身份可以讓他有更多精力帶來其他世界的人,對本世界的法則造成更多的傷害,一點一點徹底將這個世界變為自己的附屬品。
鳳神并不明白為什么顧七每一次重啟都只有自己記得一切,連顧七都什么都不記得,但這正好方便了他對其他人的記憶做手腳。
鳳神誅殺其他神明,是真的,但并不是因為其他神明是侵略者,而是鳳神才是侵略者;鳳神被分尸是真的,但這是他主動的;鳳君取神血創造了顧七,是真的,肉身的血緣羈絆可以對顧七造成限制。
可惜這次有些試算,不過也不算是大問題。顧七重啟多次,不留記憶就是為了讓血緣因果不留痕跡,這也是為了不讓人對自己的出身動手腳。
在其他人的記憶里,鳳神才是他們的創世神。
上一世,顧七只是鳳家的普通弟子,但是卻因為一個女人走上了弒神之路,誅殺偽神后殉情。而在所有的備選人中只有他成功誅殺了偽神。
時間重啟之后,像鳳君之類的關鍵人物更是因為保留了之前的記憶,從一開始就站在鳳神的立場,力求能從鳳神帶來的人中選出能幫助鳳神奪回神位的優秀人才,所以這一次,鳳君找到了剛剛出生的顧七,用兩百年的漫長時間將他轉化為鳳族人,隨后將顧七送入其他世界,讓他與其他被鳳神抽取到這個世界的人一同競爭努力。
可惜,神算不如天算。
霍逍的做法對顧七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到了這個世界,幾乎沒有對任何人產生信任,洛家兄妹的背叛甚至沒有在顧七的心里留下痕跡。
這樣的顧七鳳神幾乎沒辦法讓顧七在輕言沒死的情況下成神,所以鳳神還是對輕言動了手,即使這次失敗,下次成功就好了。
所以鳳神考慮再三還是說了“好。”
幾乎就在他答應的下一瞬,顧七就開始隨著神光的牽引漸漸往半空升起。
天降甘霖,百花齊放。
鳳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他聞到了一種奇怪的異香,好像是在哪里聞到過,分外熟悉。
顧七很快就升到了云端。
鳳神用欣賞的目光看著顧七,“說實話,我占據了那么多世界,殺死了那么多對手,你是最難纏的一個,不僅阻攔了我的進度,還把我的分身困在了時間循環里,如果不是咱們的關系已經走到這一步,我肯定會考慮和你結盟。”
“哦?我就當你是在夸我了。”顧七微微一笑,“還不知道您的真名。”
鳳神大笑起來,“你也算是有資格了,告訴你也無妨,風情。”
顧七唇角一勾,雙瞳中的金環瞬間放大,直奔鳳神而去。
風情眨了眨眼,金環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化為齏粉。
顧七惋惜般嘆了口氣,“那是這個世界的控制權,我本來想向你認輸的。”
“你可真是有趣。”風情笑瞇瞇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不信就算了。”顧七大大方方地敞開懷抱,“你盡管可以殺了我,這么容易讓我來,不過就是想徹底除掉我,反正怎么都救不了輕言,你干脆些,也算是配上我跟你互相折磨的這些年時間。”
風情狐疑地看著顧七,“你剛才是不是被雷劈壞了腦子?”
“你才被雷劈壞了腦子。”顧七諷刺般笑道,“竟然還在這兒跟我裝大方。”說著,整個神界霎是陷入寒冷之中。
風情無奈地聳了聳肩,“你覺得我會怕冷?”
“你當然不怕,可是這是真的你嗎?”顧七冷笑,“不過是一個分身投影。”話音未落,混亂的失控亂流便在顧七掌中匯聚。
撕裂空間的強大力量落花般輕盈而迅速的墜向風情。
風情身形一閃,卻并沒有閃出攻擊范圍。
這時,風情才意識到,自己被顧七騙了,他輕視了顧七。
陣法是由法則構成的,緊緊束縛著風情的身體,不光是不能移動位置,甚至手腳都不能動,雖然是并不存在的虛擬之軀,但這是法則的力量,只要在這個世界,一切生物都要屈服于法則,神也一樣。
風情終于徹底燃起了戰意,陣法在下一瞬就被切斷了聯系,化作充滿玄奧的字符遁入虛空。
“我確實錯了,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更加偏愛你的。”
顧七不可置否地攤手。
法則不斷從虛空中探出觸須來,束縛著風情,又一次次被斬斷,幾乎沒有延遲多少風情的步伐。
“你就只有這點本事嗎?”
他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