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先后踏入房間。
才進(jìn)了房間,空玄便顯出疲態(tài),扶著桌椅慢慢坐在了榻上。
“鳳小友有話直說吧!關(guān)于試煉場一事,貧僧只能說總共有十三個人來到我們這里,那火鬼也是其中之一。”空玄頓了頓,苦笑道,“你本來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是兩百年前......”
屋外雷聲轟鳴。
空玄住了嘴,不愿意再說下去。
顧七心里有了幾分考量,撩袍坐在了空玄對面,“實(shí)不相瞞,鳳君如今不受控制,我要去北洲尋求方法,這才能讓鳳君恢復(fù)理智,等鳳君清醒了,才能找到恢復(fù)大師修為的方法。”
“可是心魔作祟?”空玄問。
顧七聞言奇道,“大師好像很了解鳳君之事?”
“哎——這中洲大陸何人不知鳳君曾有一個禁提的愛人?”空玄長嘆一口氣道,“鳳君中了奸人詭計,被引入北洲,北洲雪族最痛恨的就是鳳族。
在北洲之中,鳳君與圣女結(jié)緣,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次日便有人以鳳族名義設(shè)計殺了幾個雪族,其中就包括圣女的父母。
后來鳳君回了鳳神宮,誰都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再出來,鳳君殺死了上門尋仇的圣女,修為大增,只是他慣用的劍再也沒出現(xiàn)過,大家都說鳳君他為了愛人,不再執(zhí)刃。”
“他親手殺死的,也叫愛人?”
“這恩恩怨怨的誰說得清呢?”空玄嘆道,“這世間,那有什么絕對的對與錯呢!”
顧七頗為贊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倒也有理,那大師所說的辦法又是什么呢?”
“北境極冰與鳳火相生相克,既是心魔,那也是鳳君的一部分,只需要以極冰刺入眉心,輔以靜心咒即可壓制鳳君心魔,不過也只是可能,針對鳳君的情況,此法或許可用。”空玄慢慢道。
“那好,晚輩代鳳君先謝過前輩不吝賜教。”顧七站起來,躬身道,“事成之后,晚輩定當(dāng)?shù)情T拜謝。”
“小友客氣了,鳳君......”空玄的話隱沒在窗外隆隆作響的雷聲中,他住了嘴,闔眸念了句佛號。
顧七站直身子,無奈笑道,“既然如此,不提也罷,我有一計可找出火鬼。”
“什么計?”
“何為尸修?”
“以尸毒馭尸傀,赤地千里,黃沙遍野,此為尸修。”
“那您覺得這尸毒如何?”
“這......”
“能叫妖修滅族的尸修,怎么可能只有區(qū)區(qū)本事?”顧七笑道,“晚輩認(rèn)為火鬼并非尸修,只是用了什么法子模擬了尸毒發(fā)作。”
顧七笑著,腳下蕩開一圈圈陣紋,迅速構(gòu)成一個巨大的陣法,陣中逸散出玄奧古樸的氣息,給人以永恒的錯覺,歲月沉積的厚重感壓在心頭,帶來的震撼無與倫比,浩渺晨星、九霄河漢尚不能及。
空玄面上一片駭然。
“你——”
“放心,這樣就可以避免隔墻有耳了。”顧七笑道。
空玄難抑心中的震驚和恐懼,心神俱顫。
“這是什么?”
強(qiáng)作鎮(zhèn)定的語氣中還能聽出戰(zhàn)栗。
“宙石為核心的陣法。”顧七臉不紅心不跳地編道。
“宙石?”空玄冷靜下來,“這東西好像是傳說中才有的,至少絕跡了幾萬年了吧!出了古籍,沒有人真正見過。”
“可誰讓鳳族是神裔呢。”顧七攤手,“說它助人悟道,可是好像很久沒人走道途了啊!既然如此,不過也就是塊可以屏蔽天機(jī)的石頭了。”
空玄沉默了一瞬,道,“那小友就說說計劃吧!”
“浮空島怎么說也是靠著神器支撐的,神骨自帶法則,火鬼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自己逃出去,他一定躲在某一處在等待封鎖解除。”
“是又如何?”
“我們可以讓他以為封鎖解除。”顧七道。
空玄苦笑道,“這辦法自然是試過的,可是那小子根本就不上當(dāng)。”
“那他有沒有說過什么?”
空玄有些驚訝地看著顧七,“是,他說過什么戲......桶在手,天下我有?還說了些污言穢語。”
“系統(tǒng)......”
顧七想起神樹幻境里那對兒姐妹,并不理解為什么那種東西可以有這么大的能耐。不過就是小盒子里的傀儡,按照已經(jīng)設(shè)定的步驟行動和反應(yīng)。
多虧那幾天的異世之旅,顧七還能回想起一些奇怪的知識,不過好像并沒有什么用?
“小友可有主意?”
“只要他出現(xiàn),我就能......”顧七猶豫了一下,并沒有把話說死。
如果火鬼是一個普通人,顧七可以說自己一定可以將業(yè)火放在他身上,可是這系統(tǒng)可以在這么多算得上頂尖高手的眼皮子底下把一個大活人藏起來,可以說不容小覷,顧七還真沒把握一定抓到人。
“前輩,您......”顧七考慮再三,道,“麻煩您去與云華尊者商量一下,讓所有幸存者前往后山,晚輩要設(shè)陣法隱藏他們的氣息。”
“那么大的陣你一個人可以撐住?”空玄道,“這么大的事,小友沒有跟尊者說過?”
“很遺憾,晚輩剛剛拜訪了云華尊者,不過晚輩曾與云華山二位有些不愉快。”
“這......”
“不過尊者應(yīng)該會答應(yīng)您的,畢竟晚輩已經(jīng)陳清利弊。”顧七嘆了口氣,“晚輩要去做些準(zhǔn)備,也請幾位長老準(zhǔn)備好拿人的本事,三個時辰后見。”
“好。”
陣法收束,金光一閃,連帶著顧七一同消失了。
顧七哪兒都沒去,只是回到了天地盤中。
鳳君不知道顧七在外面搞什么鬼,始終像個石雕一樣盤膝而坐,沉靜安詳。
“舅舅,好久不見。”
“咱們一炷香之前才見過。”
“舅舅還記得深淵之海嗎?”
“記得。”
“那舅舅的目的呢?”
鳳君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什么什么目的?”
“舅舅不知道嗎?”顧七露出腹部的貫穿傷,傷口的冰已經(jīng)消失了,霜痕卻彌漫得更遠(yuǎn),順著血脈上行,“這里的極冰。”
鳳君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你是指本君傷了你嗎?”
“那可真是可惜,舅舅說過的話可信度好像低了呢!”顧七感慨著湊近鳳君,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一枚冰針刺入鳳君額間。
“你做什么?”
鳳君冷聲道。
他并沒有反抗,極冰傷不了他,只有一陣陣寒意往腦子里鉆。
“您還愛您的愛人嗎?”
“自然。”
“那你怎么不信任她?”
“你在說什么?”鳳君斥道。